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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为快不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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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在陆妈笑眯眯的眼神里出门，经过门口的树。还是垂着叶子，徐小可想，它也要哭出来了。
她转身，对着陆妈说，“阿姨。我……”
“我们回去了，你进去吧。”陆裕明打断她的话，接过去。
“下次常来，小可是吧？”
她点点头，“阿姨，其实我不是……”
还没说完就被陆裕明拖出了大门，深色的门在背后哒的关上。还能听见陆妈走回去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她一把甩掉陆裕明的手，“这就是你说的应酬？！”
他看着她面无表情，眼睛里毫无波动。
“陆裕明，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玩？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很刺激？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让他们见见你。”
“够了，你不要再耍我了。你有的是钱，随便抓一抓，就是一大把女人扑过来。何必这样呢！你觉得这样有什么意思？”
他冷笑，“我确实不缺女人。”
“你放我走吧，辞呈我也交了。我知道是你压着不给批。我对你也没什么价值，以后我走我的独木桥，你走你的阳光道。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那谁是？”
她不闪不躲，“跟你有关系吗？你是我什么人？”
“我说了，可以交往。”
徐小可失笑，“那你也太抬举你自己了吧。对不起，我没兴趣！”
“你会有的。”
陆裕明的眼睛在夜里，灯光下，黑的发亮。没有什么柔情，像是结冻的湖水，看着她。
“徐小可，我是认真的。”
***
徐小可开始了从小到大的第二次失眠，第一次是在和沈铭羽分手以后。第二次是在沈铭羽给了她自己公寓的钥匙，陆裕明一脸沉静的说，我是认真的以后。
她开始整夜整夜的睡不着，盯着天花板直到天亮。她不知道应该跟谁求助。徐妈以前总是教导她，爱情试了才会知道合不合适。
徐小可迷茫了，外婆也说过，回炉的烧饼不脆。
那些遗落的爱的储蓄，要到何处挂失？
她不再去上班，关了手机。有人敲门一律不开，她想象着自己从这个世界蒸发，可是该发生的事一秒钟也不会停止。
门口有人来过，后来又不知去向。
她忽然开始怀念以前，起码那个时候的自己还有勇气，去爱，去恨，去吵架。而不是现在这样把自己的住处假装成墓穴，死死的困住自己。一动不动。
她把所有的衣服扒出来全部洗了一遍，蹲在阳台把鞋子细细的刷了一遍。不要的东西通通整理了放在巨大的垃圾袋里，堆在门口。
不经意的就在柜子的最里面，一个磨边的盒子里发现了一个淡蓝色的信封。上面的字体还没有成形，带着一点幼稚。
不用打开，也知道在末尾写着，也许这就是思念吧。
当初明明把所有的信和自己的心，都撕了个粉碎。却独独留着这封。
她蹲在橱柜前，嚎啕大哭……
***
徐妈接到电话的时候自家闺女在一头哭的肝肠寸断，哽咽着几乎讲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重复，“我要回家。”
“我要回家。”
徐小可随便收拾了换洗的衣服，像斗败的老虎，蔫蔫的舔着自己的伤口。她站在公交站台，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发呆。很多人在等车，有焦急，有悠闲，不知道要赶去哪里。
大红的骚包越野车停在她面前，她也没有注意。
“呦，徐小扯！”甘贝懒洋洋的问，一只胳膊搭在窗户的横框边。
她看他一眼，不答，往后面看自己要等的车有没有来。
“你要去哪里啊？要不要我送你？”
她摇头，天天杀的，你快走吧！难道你没看出来自己占了公交车道？
“你旅游去啦？刚刚回来？”
沉默……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咽喉痛啊？”
闭嘴吧你！
“哦，对了，这几天铭羽到处找你。”
她抬头，“什么事？”
“我不知道啊。”
堵在车后面的公交车司机愤怒的按喇叭，从徐小可的角度还能看见他夸张的面部表情。应该是把越野车里的主人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你快走吧。”
甘贝把车窗摇的更低，“哎呀，我没什么事啦。”
徐小可僵着脸看过去，才发现车里副驾驶的位置有人。看不清正脸，但只是一个侧脸就显得无限美好。握着手机的手腕上一个淡紫色的镯子，更显的不盈一握。
“我车来了，下次再说。”她提着包往后跑，把甘贝的呼唤声远远的甩在身后。
真是走到哪里都见鬼……
***
徐小可家的房子三室一厅，所处的小区位置相对偏僻。也是前两年卖了原来的老房子后买的。在西侧不知道是谁办了一个幼儿园。墙面大块大块的刷成五颜六色的图案。老师带着小朋友在里面做游戏，一遍一遍重复指令，还是有人胡乱跑，或者站在原地咬手指，一脸茫然。
小区正中心有一个小型娱乐场，老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天。走道边的树木种植的时间短，还没有完全长出形状。楚楚可怜的摇摆着稀疏的树叶。
进门的时候，徐妈正在厨房炒菜，抽风机乌啦啦的响着。徐爸在厨房隔壁独立的房间写大字。看见徐小可，迎出来，“小可，回来了。”
“嗯。”
这个点房间里阳光普照，明亮的刺眼。阳台的窗帘半拉半敞，客厅里米白色的沙发还是当初徐小可亲自选的。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被徐妈抱怨不耐脏。
真是，熟悉的安逸……
她把包放进自己的房间，转身出门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最近很火的综艺节目，请了几个年轻的组合大谈伤心往事。一群男人淌鼻涕流眼泪。然后又迅速的在一秒钟内转换模式，快乐的做起游戏。
她转了台，按了一圈又换回来。厚厚的粉底还在扯着嘴笑，没有小酒窝。
吃完饭，徐爸进了书房，徐妈蹭过来，盯着自己的闺女不放。
“怎么啦？”
“什么啊？”
“呦，还装，你什么心思我不知道。你撅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
她拖着背后的靠枕抱在怀里，“妈，你能不能不要整天屎啊屎的。”
“干嘛？你嫌弃啊？你从小还不是我一把屎一把尿的……”
“把我喂大的是吧？敢情我小时候什么也没干，尽吃屎了。”
徐妈一个巴掌拍过来，“我还不是关心你，你要不是我女儿。我懒的理你，我早下去搓麻将了。”
徐小可把头靠过去，“一个月总有那么三十几天不太开心的。”
“哦，跟男朋友吵架了？”
某人黑线，“哪里来的男朋友啊，就算天上掉下来的，那也早把我当场砸死了。”
“不就是相亲的那个，你自己备好的。小可啊，你什么时候带回来给我们看看？”
徐小可皱着眉，哀怨的看过去，“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妈？”
“很明显不是。其实你亲妈是原来我们家那边街头炸油条的。”
“亲养母，下次麻烦你能不能换个新鲜点的，从小到大就是炸油条。换个炸麻团的也比这个强啊。”
徐妈很明了的点点头，“虚心接受意见。那就是公司受委屈了？”
徐小可摇摇头又点点头，“差不多。”
差远了好吧。
“老板刁难你啊？按理说不应该啊，你在那儿两年多了，你们老板什么脾气你不知道？”
她嗤之以鼻，“那种变态，谁能知道他什么脾气！”
徐妈惊悚了，“小可，你不会是撞见你们老板找情人被开除了吧。”
徐小可丢了一个你真的想多了的眼神，“亲养母，你入戏真的太快了。”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也没有讲出什么道理来。徐妈看看点，这个时候隔壁的李妇女应该要去接孩子了，三缺一。
徐小可立马打发她快去，又送了几句祝福语。站起来穿着拖鞋闪到徐爸的书房。软趴趴的靠在门框上。
其实原本这个房间是个储物室，位置尴尬，旁边是厨房，外面是鞋柜。徐爸硬是把它改成了
一个小书房，添了把桌椅。两边打成深色的橱柜。密密的排放着各种书籍，和相册。
“怎么啦？”徐爸温和的问。
“爸，你又练字啊。”
徐小可走进去，站在门边东翻翻西翻翻，嘴里哼着小曲。
你不快乐吗？
快乐有几分？
不要总这样看着我，
笑的那么不诚恳。
呼啦啦
啦啦
啦啦
喔
喔
……
徐爸在自己闺女不着调的自我沉醉里，收笔的时候手一抖，勾的歪七扭八。徐小可蹭过去，嚷着自己也要练练手。接过笔三下五除二抄了后面两句。得意洋洋的看着自己的神作。
“怎么样，有没有进步？”
开玩笑，小时候练过的好吧。
“小可，年轻人戒骄戒躁。你写的这么快，心不沉，怎么能写好？”
她摸摸鼻子，“小时候，你不是教导我，天下武功为快不破。”
徐爸沉思了很久，拿过她手上的笔搭在砚台上，“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她好奇的问。
“小可，你真的武侠剧看多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