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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19、2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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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9章|失手被俘
细雪飘飘,天色已经黑透了。
周围静悄悄的,只隐约见得园中庭前似是站了个人。
一个男人,像砥神座般威猛,阴戾的目光凶悍的注视着她。
他一身戎装,黑发如须紧紧绑在脑后,揽胸横着黄花大狗毛的披肩,左眼处遮盖着一块兽皮。是那个被他刺瞎了一只眼睛的契丹人,胡都脱里!
他如磐石般的形体,定身站在院庭正中的小径上,不知道来了多久,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雨桐一惊,不禁微微退步,既小心又谨慎,好像稍微大点的动作面前的猛兽即会扑来一般。
忽然地,撞进一幅胸膛。
她轻呼,紧张的回首望去。
耶律弈轸不曾出声,唯伸手将她挡开,目光一直不曾离开胡都脱里。
他早就到了,只是一直没出声,此刻立身迎面对视去。
胡都脱里适走上前来,单膝跪下,道:“属下参见大王,二皇子派遣末将来此,询问殿下伤势。”
“起来吧。”
耶律弈轸淡淡的开口,胡都脱里起身,仍旧一脸凶悍,不见丝毫驯服。这女人刺瞎了他一只眼睛,他随后被耶律弈轸调去古北口镇守,近日方才回来述职,一直没有机会报当日毁目之仇。
耶律弈轸抿唇不语,无声的走到他面前,眸光瞬间冷了下来。
他说:“还在想着她美丽的身子吗。”
阴鸷的黑眼睛,将男人一脸凶悍尽收眼底。
胡都脱里没有回应,但也只是僵持了片刻。后垂下目光,不再与他对视。
低声道:“末将不敢。”
他告诉他:“用你的凶悍把她从本王手中抢走,作为奖赏,我就把她送给你。否则,别再拿你的眼睛去看她,就算她不会再动刀子,我也会刺瞎你另一只眼睛。”
耶律弈轸言罢,再没做任何停留,从胡都的身边走过。
胡都脱里握拳压抑,却不敢再看向傅雨桐了。
她的小心脏差点就被吓了出来,一时间觉得自己手脚都凉透了,赶紧追去耶律弈轸两步,竟不自知的伸出小手牵上他一角衣袖。
“我不保证大辽的男人比狼要温顺,所以别去招惹他们……”耶律弈轸沉声望去,粗鲁的挥开袖边的小手,现在乖的像只猫儿般了,她早就该靠在他的怀里一寸不离开,也不会惹上这种麻烦,除了他强大庇护没有人能让她在凶如猛兽的契丹人中存活下来。
尤其她还劣迹斑斑……恶行昭彰。
他步伐跨度很大,她跟的有些吃力。
耶律弈轸难得在别馆留宿,幽州城内辽臣自然要为他准备一番。
大殿的正堂内,一片灯火通明。
偌大的殿堂里,席上都是辽人。文臣武将列座两侧,能入席自然都是有些身份。
而雨桐只能站在他身后,他这时候不想去考虑她的感受。
艳姬歌舞柔声,美酒玉器佳肴。一曲一曲尽,殿上舞曲虽美,可堂内气氛却略显压抑。陪坐两侧的辽臣纷纷抬眼望去,却谁都没敢吭声。
耶律弈轸沉目收敛堂下,心思根本没在这里,一群花花绿绿转来转去只是让他觉得头晕眼花。
他脸色越加难看,黑眸不禁转向雨桐。
怒极了胡都脱里看她的目光,那是一个危险猎杀的眼神,只要他稍不留意,她就会被那只熊撕的粉碎。可是他又找不到借口杀了胡都脱里,总不能为个女人和自己的部下争锋,但他实在不想那黑熊再活着,尤其是对他的人虎视眈眈,他早晚会找个借口除去这家伙。
没错,杀了他,只要他敢再碰她一下。
耶律弈轸心中怒火一腾,猛然的抬手一挥,随着咣啷一声巨响,身前金案被他掀下堂了,滚了几个才渐渐的停住。玉器瓷碟应声震落,顿时碎翻了满地。
他嚯的站了起来。
雨桐微微惊颤,届时睁大了眼睛,被他突来的震怒吓了一跳。
堂下众臣惶恐,均小心的窥去。
耶律弈轸惊觉,妈的,他竟然为个女人大失方寸,担心甚至愤怒的想杀人。
殿内一片沉静,歌舞骤停,一人急忙示意,挥退了舞姬。
众人只道他怒了,可这怒从何来,莫非歌姬舞的不合殿下心意……
他阴郁的黑眸转向傅雨桐,一双双眼睛都跟着他目光转了过去,直逼得她怯怯的退了两步。
雨桐警觉起来,汗毛都是竖立的,谨慎的回视这群辽人,当然也包括他。
直到来人打破寂静。
“殿下,马连荣请求入殿谢恩……”
纳昃勒刚踏进殿内,就觉得气氛不对,后面的话便没再说下去。马连荣是他负责联系的,耶律弈轸对马连荣的表现也尚还满意,可却无意见他。那宋人已经府外央求了很久,他才勉为其难捎话进来的。
“马连荣。”
耶律弈轸呢喃道,似乎有些印象,复又坐回椅中。
仆人匆匆上前,清理殿内狼藉。
“是,此人原是幽州县衙主薄,现已归降,略有薄功,他想进殿当面叩头谢恩。”纳昃勒垂目,恭敬的回复。
“让他进来。”耶律弈轸依旧板着张脸,只是没刚才那么可怕了。
纳昃勒倾身,交代了一句。
不久,便见那红绢纸灯笼沿路的大殿外,颠颠的跑来一胖子。
马连荣原本身材不高,却还穿着辽人粗犷的服饰更显笨拙。他提着衣摆匆匆上殿,刚见门槛,一声磕头跪道:“奴才马连荣给王爷请安,王爷神威永存,四海臣服,千岁千岁千千岁……”
马连荣心里七上八下,抬眼悄悄望去。
他的废话太多了,辽人不搞这套。
耶律弈轸大刺刺的坐殿堂上,那彪悍不言而喻,似乎过了一阵儿,方开口:
“进来吧。”
“谢王爷。”马连荣刚想起身,又犹豫,想爬进来又觉得有些出丑。
“马连荣,殿下让你进殿,你磨蹭什么。”纳昃勒轻斥,他方才蹭蹭起来,顺边溜进殿了。
耶律弈轸撑手,倾身问道:“马连荣,让你主理幽州事物,怎么你还不满意吗。”
“不不不,奴才不敢再来邀功。”他一双胖手身前直摆,急忙解释道:“王爷待奴才恩同再造,犹如再生父母,马连荣万死难报。虽不能追随王爷鞍前马后,却也希望能为王爷略出绵力,以尽人臣孝道。”
他那副嘴脸,简直就是有辱燕云十六州死战的大宋将士。
傅雨桐不禁痛恨,撇过脸去,一眼都不想再看。
耶律弈轸挑眉,示意马连荣继续。
“奴才知道王爷偏好宋朝美人儿,便从四州府县筛选了一批南朝佳丽。”马连荣巴巴的望去,讨好道:“像傅姑娘并非芳林独步,这些姑娘……”
他话还没说完,耶律弈轸便低低的笑了几声,今天这奴才的话特别合他心意。
“马连荣。”,他饶有兴趣的望道:“你说的好。”
“呵,呵呵,呵呵……”马连荣不明所以,只当正好投到耶律弈轸所好,胆子越见大了起来,继续道:“这些姑娘都是官绅世家的千金闺秀,个个身价清白,一人堪称绝色啊。”
“哦?”他故意拉长声音,看看雨桐似乎没有反映。
马连荣见耶律弈轸好像来了兴趣,急忙跑到纳昃勒身旁嘀咕一番。
不消片刻,一行二十余个少女翩翩入殿,其中一人确为绝色。她一身白衣胜雪,鬓发光亮如丝般,盈盈的身段尤似娇莲,精致的五官微微低垂的眉目,虽然还未曾观得全貌,却早已经脱颖而出了。
舞乐响起,姑娘们刚才列队排开,还未曾起舞。
那男人随即便翻了脸,拍案一斥:“咿咿呀呀的,又是你们汉人的曲子。”
耶律弈轸沉身,靠向椅中。微敛目光,手指向队中第一个姑娘,刁难道:“你,出来。”
那女孩惊怯,迈出一小步。
他说:“本王要看辽人的舞,给我跳辽人的舞。”
他这凶悍的模样,黑眸阴沉的望去,早吓的那姑娘不知所措,只能怔怔站着却无反映。
耶律弈轸脸色越加难看,片刻后,沉声望道:“拖出去。”
那女孩甚至还未及求饶,辽兵随即上殿,将她拖了出去。
他又手指落队中第二个姑娘,冷声道:“你,出来。跳辽人的舞。”
他这是受了哪门子邪病了,一晚上挑三拣四的,殿上沉静的一丁点声音都没有。
那女孩怕的全身颤抖,可却不敢不舞了,但是她动作僵硬,舞姿实在难以入目。她真的不会跳辽人的舞,甚至从未见过,的确不知如何是好。
辽兵再次上殿,又将那姑娘拖了出去。
耶律弈轸落手,指向排中第三个姑娘。
那女孩随即跪地,惊泣道:“王,饶命。”
他目光阴郁,充耳不闻,抬手指向第四个女孩。
她就是前殿阁大学士掌上千金袁艾晴,绝色佳丽,宋太后的义女。
傅雨桐忍无可忍,一步下殿,挡在袁艾晴身前,指手恨道:“你要看什么舞!我跳给你看!”
辽臣惊见,殿上隐约传出一阵抽吸声。
耶律弈轸方见点笑模样,微敛目光,噙着一缕浅笑,踱步走下大殿,来到傅雨桐身前。
他站定身形,看着她说:“我不想看你跳。”
伸手将她挡开,露出身后的袁艾晴,一敛目望着袁艾晴,“我只想看你跳。”
他端详着眼前的姑娘,开口说道:“今晚你留下,跳我们辽人的舞。跳的好,我将你们都放了,包括刚才拖出去的。”,他停下一声,放缓速度,清楚的说:“跳不好,我将你们都杀了,包括刚才拖出去的。”
袁艾晴惊闻,僵硬的抬眼望去,不禁全身轻轻的颤抖着。她好美,好娇弱,也很善良。她眼底渐渐润出泪色,真的不想因为自己牵连这么多性命。可她却无法开口求他,只能无助的望向傅雨桐。
“耶律弈轸,你到底想怎样!”
傅雨桐惊声望去,实在难以置信,他简直就是一个大魔王!
耶律弈轸没去理她,转身看向马连荣,夸道:“你做的很好,正投本王所好。”
马连荣眼见讨好不成,满头大汗,吓的双腿发软,未料耶律弈轸竟还夸他,随即呵呵干笑两声,仍在惊吓之中还没缓过神儿呢。
“他就是个谄媚的小人!”傅雨桐痛斥出声,不过是对着耶律弈轸。
“怎么?你还想清君侧正视听?你可别忘了我是辽人,千万别为我的信谗好佞而痛惜……我越荒诞你应该越高兴。”他端起她的小脸对视,她愤恨的一把将他大手挥开。
耶律弈轸横了雨桐一眼,转身又说:“马连荣,我现在让你统理燕云十六州所有南朝降臣,以后为我大辽效力,你要尽心尽力,知道吗。”
马连荣咋闻之下无法反映,震惊之后感激涕零,随即跪地磕头:“奴才马连荣感激涕零,王爷知遇之恩没齿难忘,定当全力以赴肝脑涂地!”
统辖燕云十六州所有汉臣,在宋朝也算是个封疆大吏了。他压根儿没想过会有这天,不停的千恩万谢,直到耶律弈轸挥手,来人将他架了出去。
第020章|失手被俘
常有言道,慈不掌兵,义不养财。
耶律弈轸随后转身,黑眸渐渐转向袁艾晴,冷声说:“你可以开始了。”
他不是开玩笑,黑眼睛冷冰的注视那女孩,这些生命在他眼中贱如蝼蚁。他故意放出马连荣这只摇尾乞怜的狗,借马的手治理那些不愿归顺的汉臣。他用眼前这些少女的生命,来宣示对傅雨桐的不满。他一直以强势的姿态,做他想做的事情。他手掌大辽百万雄师,一定会比任何一个契丹人都凶悍。
她们祸到临头甚至没有时间拖延,马连荣被架出殿外,耶律弈轸的目光随即逼至。
袁艾晴唇齿颤抖,已经被他逼得双眸泪湿,眼泪一颗颗不停的落下来。她清透的双眼满怀悲切,恳求的仰着小脸望去。除了绝望,什么也做不到。
他却亦然淡漠,无动于衷,怜悯这种东西在他身上只是偶时偶会儿才会见到。
傅雨桐愤恨以极,无法自控的扬手一掌打去。
“你一定要赶尽杀绝吗!”她对他嘶喊,恨透了他。
“你认为还有机会打我第二次吗。”
耶律弈轸沉声冰冷的道,手上力道又狠又重,一把接住她挥来的小拳头。他牢牢的扣住她的腕,雨桐撤不回手,可是心中怨愤无法发泄,随即扬手,另一只玉掌朝他打去。
又再次被他接住了,耶律弈轸眼中酝怒,有些不耐烦了,扣着傅雨桐双皓腕一把拽到眼前,蹙眉横道:“我说过,你可以一直反抗,一直反抗到你觉得自己筋疲力尽,再也没有力气。那时,你会知道反抗根本无济于事。”
他掐着她双手,一把推了出去。
雨桐脚下踉跄,沉沉的向后绊倒。
袁艾晴惊见,哪里接得住被耶律弈轸大力丢近身的傅雨桐。
两个姑娘贴身狠狠的撞到一起,纷纷狼狈的摔倒在大殿上。
“你不是要跳吗,可是我不想看。教会她,不然今晚她们都要死。”他黑眸沉怒,甩下一句,转身步入正席。
殿上舞乐再次响起,歌姬翩翩起舞轻旋入殿。
她们的生死,微不足道!那男人高高在上,根本不会再看一眼。
她恨!咬牙恶狠狠的瞪了回去。摔的肩肘生疼,忍痛爬了起啦,扶起一旁的袁艾晴。
两个人被辽人押去后堂,院里有一小队辽兵把守。想逃,插翅难飞。
厢房的门紧闭着,桌案上灯火通明,更加燎人心绪。
她帮不了她们!
傅雨桐紧拳痛恨,屋内旋步,时不时看向袁艾晴。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根本不会什么辽人的舞,只是情急之下被气的胡说八道罢了。
袁艾晴咬唇噙泪,让人心生怜惜。她大家闺秀金枝玉叶,曾几何时被人如此羞辱过。
“我,我根本不会什么辽人的舞。”
雨桐心有不忍,恨恨的将脸撇开。知道这么说很残忍,可确实非她所愿。
袁艾晴似乎早已猜到,走近雨桐牵起她小手,轻道:“我不愿取悦辽人,死都不愿。可一人生死事小,但殿外这么多性命……”,她不禁握紧雨桐的手,问道:“他真会杀了我们吗?”
“会。”她坚定的说,似乎毫无迟疑。
“如果我们终究难逃一死……”袁艾晴垂下眼帘,忍痛泣道:“我要杀了他,再也不让他践踏宋朝的土地!”
“你在说什么!”傅雨桐惊闻,将手甩开。杀耶律弈轸谈何容易,大宋辽东十几万守军杀不了他,李恪不行,毒箭也不行,她区区一弱质姑娘如何杀得了耶律弈轸。
“我不想你白白送死。”傅雨桐转身恨道:“你杀不了他。”
“我反正都是一死,不会连累傅姑娘,只愿姑娘帮我找把匕首,我一定可以杀了他。”袁艾晴说的绝然,似乎心中已有计划。
“我不是贪生怕死。”
傅雨桐惊声望去,是袁艾晴根本毫无胜算。
她承认袁艾晴的确是绝色佳丽,可依旧不及那个契丹美人伊利娜那么娇艳夺目。她或许可以迷倒很多男人,但是绝非是耶律弈轸。单看那家伙在殿上的态度就能知道,在他眼中袁艾晴和其她姑娘没有任何不同。
如果要讲不同,恐怕还不及自己。
她不知道耶律弈轸是不是真的喜欢她,但是她最少知道,在他眼中她有点特别。
“如果非要如此,不如我去。”
雨桐沉思片刻,最后决定道:“让我去牵制他,应该可以……”
可以拖延些……时间,就用他随身携带的那把匕首,他沐浴的时候留在偏堂了。
大殿上歌舞已经近半,一时酒气弥漫,香飘四溢。
辽人豪放畅饮,醉意上起甚是放肆,一些武将甚至出席追着舞歌的姑娘。一群莺莺燕燕惊的无处藏身,这会儿殿内确实有些放纵了。
耶律弈轸沉着目色,懒洋洋的坐在大殿之上。等的不耐烦了,命人一催再催。
仆婢回道:“傅姑娘说,辽人舞难学。”
“托词。”他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执酒微微有些醺醉。
“姑娘说,今晚就不过来了。”
“放肆!”耶律弈轸闻言,拍案怒责。
“殿下息怒,姑娘还说。”仆婢一惊,应声跪落。
“她还说什么!”他沉声喝斥。
“姑娘还说,她自己为殿下编排了一套歌舞。但只愿舞给殿下一人,所以今晚不过来了。”
胡扯,耶律弈轸挑眉望去,那婢垂首,跪在身前。
他才不信傅雨桐的鬼话,不过心里却有一点好奇。倾身问道:“她还说什么了?”
他知道雨桐不会辽人的舞,这些女孩都不会,他是故意刁难她们,所以更想知道她会怎么应付,却只见婢摇了摇首道:“姑娘再没说什么,只是请殿下内堂赏舞。”
耶律弈轸倚身靠了回去,扬手挥退仆婢。
一时想了千百种可能,她有什么理由可以让他不杀那些宋人。最有可能是讨好求他,他或许会答应。但也有可能和他狂吼乱叫,他也可能会答应。可是,这些在傅雨桐身上似乎又都不太可能。他严重怀疑,但越是疑惑的事情,就越想去证实。
这殿上众臣似乎谁都没有察觉,大殿的正席上早就人去空空了。
耶律弈轸独自来到内堂庭院,退去守卫后周围清净下来,静悄悄的似乎再没有闲人。他伸手推开房门,黑眸一眼望去,脸色随即阴郁下来。
只见袁艾晴立身床边,十指纠葛有些不安,正羞怯的回望着他。
耶律弈轸眉峰微蹙,显然不满。他对这女人没兴趣,她应该知道。他正待转身离去时,一只小手突然自身后钻进掌心。她的手有点冰,但却十分柔软,这双手他吻过无数次自然认得。
他收紧了她的小手,她牵着他转身对视。
他的目光是温和的,带着一点朦胧的醉意。她仰起小脸审视他,轻轻的开口了:“你很喜欢袁姑娘吧,你一定很喜欢她,不然为何单单把她留下?”
“你不要栽赃我。”耶律弈轸敛目看她,唇边渐渐泛起一丝笑意。
“你口是心非,证明给我看!”她美眸嗔怒,就像个醋意横生的小媳妇。
“你想让我怎么证明?”他托起了她的小下巴。
“吻我,我不让你喜欢她,你只能喜欢我。”她霸道的开口,颊边顿时升起一双红云。
他望着她,目光轻了下来,触手摸上她的小脸,摸进她的颈项。如果他没会错意,她是在争风吃醋,而且反映的这么强悍霸道,让他以为她就快长出一双小翅膀了,他终于可以放她自己去飞一飞,不用再像捧着只小雏雀一样捧着她了。
他敛目笑了:“你的胆子越来越大。”
他为什么还不来吻她,她心里像是擂起了鼓,不禁更进一步的迎合上去。
雨桐闭上眼睛,踮起脚尖,紧紧的握着他双臂支起身子。她的檀口微微轻启,琉璃灯下盈盈点点的升起一层娇媚,黑发如丝般垂在身前,身上还伴着一阵淡淡的清香。
她很美,十分诱人,他只是一直在欣赏她的娇态。
她似乎等不及了,手中不禁抓的他更紧了:“你知道吗,从我在小镜湖外第一次遇见你,如果你不是辽人,我会喜欢你,从那个时候就喜欢上了……”
“我见你的时候应该更早……”
耶律弈轸触摸着她的脸蛋,仍记得她那时生涩的神情还不懂得掩饰。他低头凑了过去,气息渐渐的向她靠近。她合目等待,像期盼恋人的怀抱一样,焦切的身体微微颤抖着。额前浅浅的一层细汗,双颊娇艳的像颗苹果,此刻根本没有心情去听他的话。
她是紧张吗,他最后还是吻了她,满足她。
他明明知道她有陷阱有目的,可此时他不愿意去猜,只想去品尝她的味道。
他甚至想把她永远留在身边,他给了她无数个吻,每一个都很轻很轻,吻遍了她的小脸。
待他对她的宠爱结束时,目光也瞬间冷了下来。
耶律弈轸眼底不禁升起一丝痛恨,他早就知道她有一个小阴谋,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是要杀了他。常年征战对杀气凶器的敏锐,让他实在无法忽略那种感受。
他很警觉,神色一正,随之回身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