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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云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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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日子就这么摇摇晃晃的在仲夏盛夏里悠悠而过,转眼便至深秋。这些天来总是有呕吐的感觉,婆婆喜在心头,硬是要我在家好好休养,连电脑也不许碰。我只得听命。
在家甚是无聊,我便整理抽屉。零零碎碎的,都是过去我买的一些小玩意儿,无非是挂件,玩偶之类的。拿在手里把玩着,还是那么的喜欢。一个又一个的,这么多年还是改不了这习惯,不爱买衣服化妆品,就喜欢这些娃娃,大熊的。难怪我妈总对我说闺女,我怀疑你智商一直停留在十岁。我嬉笑着说,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是永保一颗童心。
收拾了好一会儿才弄完了,在翻看另一个抽屉时,我犹豫了下要不要整理,这里都是明辉的东西,虽说两人现在应该没有什么秘密了,但我还是觉得彼此间应该有自己的空间。可好奇心又促使我想看看明辉都喜欢收集些什么,最终还是打开了,他的抽屉不似我的那样杂乱什么都有,而是收拾的整整齐齐。一叠叠的信件,还有一些本子。我胡乱的翻看了两页,没有想到这小样儿会记日记,不过看日期都是两年前的了,自然而然的,辛情这个字眼是频率最高的。合上日记,不再窥探,却有封书信掉了下来,白色的纸页,黑色飘逸的字体。无意间瞥了几眼,发现有几句话似曾相识,却一时又想不起来。索性摊开从头看到尾,那一句句深情的话语,让我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过。我坐在地上,闭上眼睛,开始在大脑里搜索。无奈最后把瞌睡虫招惹来了,缓缓的,把手里的东西再放进去,我埋怨起自己干嘛没事找事呢,爬上被窝,准备小憩会儿。
做了好长一个梦,具体内容已经想不起来了,但是肯定不是甜蜜的,不然额头怎么都是汗,看时间才下午三点,起床冲了澡后,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摸摸肚子,好像饿了吧?难不成是真的肚子里有了个小鬼?记得上一胎时,孩子都五个多月了,我竟没有一丝的感觉,等到知道后,小家伙在我肚子里都呆了一百多天了,而我竟像个傻子。怪不得我妈说我就没有长大过。可是也难怪啊,自己原本经期就不稳,所以这才没有注意。如今想来这个月的恶魔好像还没有来,正准备出门去买个试孕纸回来测测,手机却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犹豫着该不该接时,手却按了上去,电话那头传来熟悉而恍惚的嗓音“喂,是斓一么?”
我边系鞋带边歪着头听着电话回答“是啊,你好,哪位。”
许久电话才传来低低的声音“妹妹是我,云惠。”我承认有点意外了,几乎因为听到这个名字后的蹲姿而差点直接坐下去。
有些人,以为的很长一辈子可以再次遇见某个错过的人,可是等了一辈子盼了一辈子,也没有再遇见;有些人,以为一辈子会很短,某些人错过后便是一辈子,可是在某个不经意间的拐角处,车站或者是咖啡店就这么的遇见了。
生活毕竟不是一本小说,结局都让作者说了算。或喜或悲,都在他的一念之间。那些看似的悲伤,无法言喻的痛楚最终都会在他的恻隐之心下慢慢转为美好的结局。可是,现实的我们却给不了。
云惠在电话里断断续续的说她出了车祸,可能支持不下去了。微弱的声音,很难让我联想起是当初那个站在我面前高傲而坚强的云惠!原来再高傲的自尊都抵不过生命给的脆弱。她轻轻问“斓一,你还爱他么?”
我还爱他么?我自己也不知道。大概还爱吧,只是不那么深刻,那么难以忘记了而已。我正思量该如何回答时,云惠的嗓音传来“你回到他身边好不好?姐姐把他还给你了。”我愣了下,听她继续说“妹妹,你回来吧,他还是爱着你的,我把他和孩子托付给你了,请你,好好照顾他们。”
莫名的不知道哪里来的气,我几乎带着怒气的吼道“我凭什么要答应你?你要他的时候,他便回到你的身边,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给我;现在你不要了,就把他推给我。我不是稻草人,有思想有感情,也没有那么的犯贱!”云惠带着哭腔说“我知道对不起你,对不起,可是我。。。”许久没有下文,“姐姐?”我喊了一句。
“我想见你好吗”虚弱的声音传递着她病的很重的信息,我开始凌乱,该去见她吗?见了又怎么样不见又会怎么样?我揪着一旁的床单不知所措。“答应我好不好?”再一次的恳求,我说那你告诉我地址吧。
终究是心软了,善良并非坏事,可是太过了便是给予别人伤害自己的资本。而爱一个人也是。
南京,南京,他们的家最终还是定居在那里。挂了电话,不曾发现自己原来早已泪流满面。原以为再听到他们的消息,我会很坦然的面对,甚至是一笑而过,可是脑海里还是翻滚着各种的不安,我想云惠如果有事,他该怎么办?还有他们可爱的两个儿子怎么办?
拨通了明辉的手机,想问问此刻的他在做什么,可是电话里却传来女人的声音,我胸腔里的怒火徒然而起,刚要脱口而出的话语硬生生的被咽了回去,因为她说“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然后又是重复的英文。苦笑了下,何时的我竟变得如此小家子气了?
于是原先的计划也泡汤,顿时没有了心情。我给明辉留言说是去朋友家玩几天,具体没有说去哪里,让他不要担心。再次踏上去南京的征程,不知道该怎样描述此刻的心情,落寞的,忐忑的,不安的,激动的?或许哪种都不是吧,总之掺杂了各种复杂的苦涩。
下了南京火车站,面前是玄武湖,很多的人在此休息,情侣,朋友还有单身者。曾经几乎每天都能在这里看见我的身影,吃着冰糖葫芦的,哼着歌的,舔着雪糕的,吊着子轩的。。。什么样的都有。
一切恍如隔世,却又历历在目。
打的来到云惠在的医院,刚下车,便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林子轩。抬头望着他,距离上次见他才几个月而已,竟是这般的苍老。看到我,他掐掉手中的烟,走了上来说“来了。”我别过脸说嗯。两人边走边聊,我问怎么回事,林子轩告诉我是云惠出差谈合资时候与酒驾司机开的货车相撞了,情况挺严重的。看他一脸的愁容,想必云惠出事后就没有睡过一天好觉。快到门口时,他抓住我的手,看着我的眼睛,几乎是哀求,他说“斓一,不管云惠要求你答应她什么,你都不要答应,你若答应了,她就。。。”蓦然间,发现这个男人在我面前竟然流泪了,心像被针扎了下,有点疼。我知道他要表达的意思,如果我同意了,云惠便会了无牵挂的离开。我说好,我还是会答应你。
子轩,你说的我都会答应,以前你说要在一起过一辈子,我头不抬的就埋在你的怀里说好,你说要分开时候,我毫不犹豫的转身,一个人流着眼泪的离开。如今,也一样。我还是会答应你。
走进病房,和他们的家人打了招呼,大家看上去很是疲惫,眼睛都红肿着。我坐在云惠的床头,看上去她伤的很严重,全身包扎的严实,头上裹着的白纱有些猩红,干涩的唇,苍白的脸色。我握住她的手,感觉到她的冰凉和颤抖。我说“姐姐,我来了。你不要动,好好躺着,我在这儿。”
此刻柔弱的她,让我别样的心疼。这个女子曾经因为她的出现毁了我对未来所有的梦想,她和我一样的善良,和我深爱着同一个男人。她曾经疼我怜我,为我的傻哭过,甚至求过我和她一起去爱子轩。她是个好女子。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她便是一个温暖人心,阳光明媚的女子。没有我的不懂事,矫情撒娇,爱哭爱闹。
她说“妹妹,答应我好么?”我摇摇头,狠下心说“我不会答应的,现在我很幸福,丈夫很爱我,比他帅气比他年轻比他浪漫,更重要的是不会像他这样欺骗我,辜负我。。。”
“不要这么说”云惠摇摇头,泪水溢出眼角。“他虽然欺骗了你,隐瞒了他的婚史,但是却是真的很喜欢你。”我说“别说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我爱过恨过,作践过,最后他还不是离开了我。所谓的誓言不过是一时的誓言,人生如戏还需要演技。
我说“你答应过我要替我好好照顾他的,你不能食言,你拿走了我这辈子最珍贵的感情,你现在说放弃就放弃,你对的起我么?舍得他么?舍得你的孩子你的父母?”比起我来你多幸运,他在,孩子在父母在。而我呢,孤零零的一个人挺着大肚子去医院,来来往往的人群,却没有一个是因为我。我躺在手术台上,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妹妹”她轻声叫我,我握着她的手放在脸上,鼓励她道“想想那天我在医院,你是怎么叫我坚持叫我坚强的?我以为我会死的,最后不也挺过来了么?你这么好,上天不会收你的。坚强下去,你会好的。”眼泪,划过我的脸庞,落在手背上。暖暖的。“答应我,坚持下去,我们都在。”
她看了看我,然后另一只手示意林子轩来到她的面前,他握住她的另一只手,我们的手却被她紧紧的放在了一起,她望着我说“妹妹,我答应你我会坚强,但是我怕,万一。。万一我有什么意外,请你照顾他照顾我的儿子。拜托了。”我看了林子轩一眼,点下头,她对林子轩也说道“子轩,我们欠着她,你以后都还了吧。”
我对林子轩说你好好陪她,我出去走走。看着他们紧握的十指,我心里苦涩的,像是一只受伤的刺猬狼狈的逃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