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塘秋》花小初

36、首映

　　去首映礼前，秋显得异常高兴，甚至晚饭都多吃了一碗。刚吃完，就问梁朗照什么时候出发。

　　梁朗照从上到下打量她，意思很明显，就穿成这样还想去？

　　秋立马会意，蹬蹬蹬跑上楼，没几分钟又跑下来。她换了一套前几天小丽给她购置的九分衣裤。上面是丝绸衬衫，下装一条九分铅笔裤。穿得既精神又秀气。

　　梁朗照瞥了她一眼，喝茶漱口，“把头发扎马尾。”

　　秋配合得得心应手，他话还没说完，已经蹬蹬蹬又上二楼，这次直接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就下来。

　　梁朗照坐在沙发上，阿容端了一杯龙井过来。秋见他悠闲地拿起报纸看，有点吃完饭先休息休息的意思，就有些站不住。她走过来走过去，最后坐到梁朗照身边看他，决定进行心里战术。

　　看了半天，人仍是对报纸感兴趣。秋败下阵来，端他的茶解渴。

　　“不是告诉过你，吃完饭不要喝茶。”梁朗照拿开她手里的杯子。

　　秋讨好地说：“咱们走吧。”

　　“去早了也是等。”

　　“你不是说安迪也会去吗？”

　　梁朗照看她。

　　秋笑着说：“那说不定他也会早点去。”

　　梁朗照收了手里的报纸起身，秋推他的肩膀，“快去，换衣服。”

　　出门时，确实还早。他们晚饭吃得早，车已经开到市区，太阳还没落下。但是电影院里已经人山人海，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

　　梁朗照打了个电话，带她从大厦另一侧安全门进去。七拐八拐到了一架电梯，直升去了影院后台办公室。

　　一进去秋瞬间被闪到，好多的电影明星。虽然都是配角级别的，但对于秋来说，那都是可望不可即的人物。她有些手忙脚乱无所适从。

　　“好多啊。”她悄悄对梁朗照说。

　　后台不大，大多数人都将就地靠墙站着，梁朗照揽住秋的肩膀打算把她带到放映厅。但看她灵动的眼睛，异常活泼的样子，不禁发笑，“想不想要签名。”

　　“可以吗？”

　　“这有什么。”

　　秋有些犹豫，又找借口，“可我没带笔。”

　　“我有。”

　　“……纸也没带。”

　　“我有。”

　　秋纠结了，不知道为什么，身处这种场景，竟然胆子变得特别小。她觉得上去要个签名没什么，但其实不要签名也可以，她已经有安迪的签名了，而且还合过影。究竟要不要呢，她犹犹豫豫地，最后还是退缩地说：“还是算了吧。”

　　放映室里黑压压坐满了人。他们的座位在第二排，看电影不方便，但据说到时候演员导演会坐在他们旁边。秋从出家门开始一直处于小激动状态，心里一浪一浪的起伏不定。

　　“我好紧张。”她侧头悄悄地说。

　　梁朗照今晚上收到的悄悄话特别多，他笑着问：“有什么好紧张的？”

　　“不知道。”秋不自主地揪着手指头，“也许今天第一次能看到这么多明星吧。”

　　梁朗照伸手拉她，“还有一个多小时，慢慢收着吧。”

　　他侧头看她是真的挺紧张，不禁想到个事，决定逗她一下，“那天晚上也是这么紧张吗？”

　　“哪天晚上？”秋随口问。

　　“还能哪天晚上。”梁朗照缓缓地摸着秋的手心，手法甚是暧昧。

　　秋被他挠得心里一跳，脸立马火辣辣地烧起来。她使劲地去抽左手，但人把她的手箍得不紧，却挣脱不出来。

　　“嗯……”这一声尾音磁性而绵长，像极了他夜里的声音。

　　秋急的不知怎么居然觉得有些委屈，眼里泛起了水雾，手挣扎得更加厉害。

　　梁朗照知道对于这种事，秋脸皮能薄成一层纱，最开不起玩笑。他伸手揽她的肩，“好了，是我不分场合了，对不起。”

　　秋推开他，端端正正地坐着。此时也不紧张了，全被他那句话臊得像一屋子人都听见了他们的事。

　　也许因为人多，一小时竟过得很快。演员和摄制组的工作人员都陆陆续续入座。秋应接不暇地看着熟悉的面孔，最后看到女主角过来的时候，那个飘逸的身姿，激动得秋一下忘了之前的窘迫，抓住梁朗照的手，千言万语地看着他，就是不敢说话。

　　梁朗照原本无聊得都快睡过去，被秋那么一瞧，心里跟着精神起来。他看张子桦最后一个从后台走出来，引起全场一阵热烈地掌声，接二连三的口哨响起。

　　梁朗照摇摇头，他都不知道秋怎么会喜欢这种类型，长得文文弱弱潇潇洒洒，笑得一口白牙两汪眼睛，还不如张子枫长得有点犀利的样子。

　　首映礼对于秋来说新鲜又激动，而对于梁朗照来说除了作为陪客，其他没有可取之处。所以最后影片快结束，梁朗照是从秋的叫唤声中醒来的。

　　秋的声音低低浅浅，她不敢叫大声了，就怕旁边的工作人员发现，那不是非常打击他们的自信心。

　　梁朗照醒过来也迅速，原本睡得就浅，只是无意识地说了句，“还没结束？”

　　也许声音有点大，前面一排的女主角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表情说不清道不明。

　　秋惭愧得要死，一直到坐进车里都情绪低落。

　　“好了，她又不认识我们。”

　　秋哀怨地看他，“可安迪认识我们。”

　　“他没听见。”

　　明显睁眼说瞎话，男女主角坐在一起的，他没回头只是因为修养好。也许是被气得。秋唉声叹气，这下自己在偶像心中的形象全毁了。

　　“下次不跟你一起来了。”

　　“你一个人不紧张？”

　　“找小毛吧。”

　　“他自己有女朋友。”

　　“……找阿容也总比你强啊。”

　　梁朗照默认，他下次也没兴趣去了。出来看这种，还不如在家两个人窝床上看电视。

　　车开到半路，秋的手机响，她在副驾驶座上找了一圈都没找见。

　　“就带个手机都能被你乱丢。”

　　梁朗照头大，特定停了车，两个人前前后后找了一遍，终于在后座底下找到已经吵吵得不行的手机。

　　是个陌生的号码，“喂。”

　　“蒋秋小姐吗？”对面是一个沉稳严肃的声音。

　　“是。”秋看了眼梁朗照，“你是？”

　　对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直接说：“请让琳菲接电话。”

　　“啊？”秋隐约猜到对方可能是谁，她不觉得小菲跟她妈妈的事有什么好瞒的，就说，“哦，她跟她妈妈在一起。”

　　“她现在没在你旁边？”

　　“是的。”秋想说要不把小菲阿姨的电话给他好了，谁知，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秋呆呆地看着手机，这种个性的父亲，怪不得小菲跟他不亲。估计也是这个原因，他才狠得下心把一个小女孩丢在远离家庭的地方，让一个老学究似的老师管着她。

　　“上车。”

　　梁朗照见她打完电话，一愣一愣地回不了神，感觉这人最近是越来越能神游了。不过这也是他调养的好，现在她没心没肺的，什么事情都操心不到。

　　车开了一路后，秋后知后觉地想到，是不是该跟小菲说下。她拨了李曼的电话，看看时间，这都快十二点了，人家是不是都睡了。

　　正想着，接通了。

　　“秋？”

　　“你好。”秋不好意思地说，“拨了电话才想起来，这会你是不是都休息了。”

　　“没事。有什么事吗？”

　　“刚才好像是小菲的爸爸给我打电话了。问我小菲去哪了。我告诉他了，想着提前跟你们说一声。”

　　“小菲第一天就被她爸爸带回去了。”李曼惊讶地说，“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