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暗夜之光》弱柳扶风

6、斯内普的刁难

　　第二天的魔药课对梅娜来说简直是个灾难。
　　“你们到这里来为的是学习这门魔药配制的精密科学和严格工艺…我并不指望你们能真正领会那文火慢煨的大锅冒着白烟…但必须有一条，那就是你们不是我经常遇到的那种笨蛋傻瓜才行。”
　　当斯内普演讲完魔药课的经典发言，用一双漆黑得像隧道一样的眼睛扫视整个教室时，他满意地发现底下的小鹰和小獾一个个吓得哆哆嗦嗦，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喘。只有一个脸色苍白的小姑娘眼神涣散地盯着前方，显然正在走神。
　　噢，那个‘脸色苍白的小姑娘’正是我们亲爱的梅娜。而她显然还没注意到斯内普已经非常明显的视线和怒火，她的思维仍然纠缠在昨晚那个莫名其妙的梦上。蕾拉在一旁不停地捣她的胳膊，但梅娜仍然没有反应，蕾拉急了，伸手在梅娜的腰上重重地掐了一把。
　　“哦！”梅娜茫然的蓝眼睛终于有了光彩，她嗔怪地瞪了一眼蕾拉，“别开玩笑，现在还在上课！”
　　蕾拉毫不优雅地翻翻白眼，咕哝道，“你倒知道还在上课！亲爱的，我不得不告诉你，你要倒霉了。”
　　“什么？”梅娜疑惑地皱皱眉，余光正好瞟到一角黑漆漆的袍子。梅娜的心咯噔一跳，然后重重往下一沉。她机械地转过头，果然看到斯内普教授那张面具一样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孔，他抿着唇冷漠地注视着她。梅娜几乎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哈利和罗恩对这位斯莱特林院长恶毒的评价，她感觉自己的心脏正在不受控制地撤离自己的身体。
　　“塔利安小姐。”斯内普的嘴唇微微蠕动，吐出几个坚硬的音节。
　　“是的，教授。”梅娜惶恐地应了一声。
　　“哦，难道塔利安小姐不知道应该站起来回答？”斯内普挑挑眉，嘴角勾起一个讥讽的弧度，“也许你并不知道这是对一个教授起码的尊重，又或者在你眼里，我并不算一个合格的教授？塔利安小姐是否正是为此才不屑听我讲话呢？”
　　“当然不是，教授。”梅娜像是被针狠狠扎了一下，飞快地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地下教室里鸦雀无声，小鹰和小獾们充满同情地望着梅娜。
　　“既然如此，也许塔利安小姐…哦…愿意慷慨地告诉我，你在我的课堂上如此专注地走神的原因？”
　　“教授…”梅娜咽咽唾沫，艰难地开口，“我的身体…唔…不大舒服。”
　　“身体有问题？恕我直言，那塔利安小姐现在应当是在医疗翼接受治疗，而不是在我的课堂上走神。除非是你这里出了问题。”斯内普用魔杖缓缓指了指自己的头。
　　梅娜低着头盯着桌子上的课本不说话。
　　“那么现在容我问塔利安小姐几个小问题，我相信这对塔利安小姐来说一定非常简单。”斯内普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不等梅娜回答，他迅速地开口问道，“月光花的主要用途和功效是什么？”
　　“迷情剂，教授。”梅娜小声地回答，“月光花是高级迷情剂的主要成分，它可以让人产生幻觉，服用过多会使人的记忆出现问题。”
　　斯内普冷冷哼了一声，脸色依然阴沉，“那要怎么处理阿里曼树的果实？”
　　“熏蒸，教授。阿里曼树的果实非常脆弱，必须采集秋天夜晚的露水浸泡并用小火对它进行熏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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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问一答中梅娜逐渐镇静下来了，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又回到了原位。斯内普教授的问题看似刁钻，实际上并没有超出课本的知识范围，只是书上没有明确写出来而已。
　　“很好，”斯内普的大鼻子重重向外喷气，“目前看来塔利安小姐脖子上的玩意儿还不是摆设。答得不错，”斯内普顿了顿，突然严厉地看向周围的学生，“你们为什么不把这些都记下来？”
　　教室里突然响起一阵摸索羽毛笔和羊皮纸的沙沙声。在一片嘈杂中斯内普继续说，“那么，周五晚魔药教室劳动服务，塔利安小姐。”
　　“当然，教授。不过…”梅娜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显得柔顺谦虚，“我以为我答对了问题可以免去劳动服务。”
　　斯内普撇撇嘴，“也许塔利安小姐没有注意到，我没有扣拉文克劳的分？或者你更希望我这样？”
　　梅娜不说话了。
　　接下来的课程是在斯内普的怨气中度过的。没有给予梅娜更加严厉的惩罚显然让他非常不满。制作疥疮药水的时候，他一直在梅娜她们的桌子边转悠，空洞冰冷的黑眼睛锐利地盯着梅娜的每一个动作。不过让他失望的是，梅娜的操作始终非常规范和完美，直到下课他也没能挑出她的半点错来。
　　小鹰和小獾们在斯内普愤怒的低气压中迅速逃离了他的地下教室。
　　“这不公平，梅娜。你那瓶魔药明明可以得优的，但斯内普教授只给了良。”蕾拉抱着书一边小心避开走廊上来来往往的学生，一边不满地抱怨。
　　“老实说，我认为他已经相当公道了。我打赌，有一瞬间斯内普教授确实想过给我T。”
　　蕾拉咯咯笑起来，“梅娜，你的魔药真不错。连一向以尖刻著称的斯内普教授都拿你没办法。”
　　梅娜耸耸肩，“假期里翻了翻课本而已。”
　　实际上，只要是不挥动魔杖和大量使用魔力的学科她应该都可以应付。不谦虚地说，她确实有个还算灵光的脑子，并且还碰巧看过不少书。
　　下午的魔法史虽然乏味至极，但相对上午的魔药课，它至少不是一场灾难。
　　宾斯教授是个灰色半透明的幽灵，他用冷漠气喘的声音教授着枯燥无聊的魔法史，看上去有点像干巴巴的老乌龟。
　　梅娜听说宾斯教授在霍格沃茨建校时就已经很老了。但他博闻强识，思路清晰，那时他的课还是非常受学生喜爱的。直到有一天他上课时忘了带自己的身体，不过他并没有因此停止教学，他成为了霍格沃茨唯一的幽灵教授。
　　当他就怪人尤里克的问题向梅娜提问的时候，他果然搞错了梅娜的名字。
　　“谢谢你，罗维纳小姐。”
　　“对不起，教授，我姓‘塔利安’。”梅娜微弱地抗议到，但她并不确定宾斯教授听到了自己的抗议。
　　晚饭过后，斯莱特林的潘西帕金森又拽着蕾拉去医疗翼看望马尔福。梅娜正准备回宿舍的时候在门厅里遇到了哈利三人。
　　他们邀请她去狩猎场看守海格的小屋，梅娜本想婉拒，但当她听到哈利他们是为了鹰头马身有翼兽巴克比克伤人事件而去安慰海格的时候，她答应了。从某种程度来说，梅娜很感谢海格和那头鹰头马身有翼兽，他们帮她报复了马尔福那个混蛋。
　　梅娜他们穿过草地来到位于禁林边缘的海格的小木屋，他的大门前摆着一张石弓和一双橡胶套鞋。哈利走上前去敲了敲门。
　　门开了，一个毛茸茸圆滚滚的大脑袋出现在门里。海格穿着一件难看的棕绿色竖条衬衫，一双黑黢黢的甲壳虫似的圆眼睛笼罩着薄薄的水雾。梅娜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气，大概他们来之前海格正在喝酒。
　　“哈利！你们来了，快进来。”他用巨大的手掌胡乱地擦擦眼睛，侧过身让他们进去。梅娜瞄到海格乱糟糟的胡子上沾着闪亮的水渍，也不知道是酒还是泪水。
　　四个人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踏进了门槛。小木屋只有一个房间。天花板上挂着火鸡、野鸡，火盆里用铜壶烧着开水，墙角里放着一张大床，床上是用碎布拼接的被褥。一只黑色的猎狗在烧得劈啪作响的火炉边睡得正香。屋子中间的小木桌上放着几个七倒八歪的空酒瓶。
　　“哦，海格，”哈利同情地说，“你看起来可不大好。要我说，你太过担心了。”
　　海格坐在桌边沮丧地用手捂着脸，“全搞砸了！我让马尔福那家的小子受了伤！我原本以为第一节课可以顺顺利利的！”
　　“不，海格，这不是你的错。”赫敏摇摇头，轻柔地说。
　　“得了吧，海格。要我说马尔福那家伙根本就是活该！你已经警告过他了，那个自高自大没脑子的小崽子！”罗恩厌恶地低吼。
　　梅娜不易察觉地挑挑眉。
　　“罗恩！”赫敏皱眉，“我们不是来这儿听你诋毁马尔福的。要我说我们应该讨论马尔福之后会怎么报复。别指望他就这么完了。”
　　哈利点头赞同，“那倒不错。”
　　“他们会开除我的！”海格呜咽一声，像只受伤的大型动物，“从来没有我这么差劲的老师！”
　　“不，不会这样的，海格先生，”梅娜看着海格伤心的样子有些不忍，“虽然我还没上过您的神奇生物保护课，但据我所知，鹰头马身有翼兽是非常罕见和有研究价值的一种生物，是您把它引进了课堂。就这点而言，您尝试了其他老师不敢轻易尝试的事。我相信，您应该是个很棒的神奇生物保护课老师！”梅娜轻声说道，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诚恳动人。她的余光瞥到哈利他们的神情有些古怪，似乎想笑又非常无奈。
　　海格沉甸甸的脑袋缓缓抬了起来，他雾蒙蒙的黑眼睛茫然地望着梅娜，“你真的这么认为？”
　　“当然。”梅娜肯定地点点头，心里却在打着小鼓。
　　“哦，谢谢你，”海格从衣兜里掏出手绢擤擤鼻子，看上去好受一些了，“我需要这么点安慰…哦…你是？”他终于注意到了梅娜。
　　“天哪，我忘了，”哈利小声叫起来，“这是梅娜塔利安。拉文克劳一年级生。”
　　“梅娜？我可以这么叫你吗？你可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海格的声音仍然有些发抖，“你不用对我用敬语。你可以像哈利他们一样叫我‘海格’。”
　　“当然…海格。”梅娜拘谨地点点头。
　　“仔细地看，”海格歪着头打量着梅娜，模样看起来有些傻，好像是在努力思索着什么，“你长得挺眼熟的，也许我们在哪里见过？”
　　“也许吧，”梅娜不在意地应道，发现窗外的天空已经擦黑了，“我长得挺普通的，大概很多人都和我长得像吧。哈利，”梅娜忽然转过头，“时间不早了，也许我们该走了。如果我没记错，布莱克正在找你对吧？”
　　“梅林，我竟然忘了！”海格以不符合他体积的速度灵敏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哈利，你不应该出来！老天，你可不能出事！”
　　海格一边咆哮着，一边将他们四个人赶出了小木屋。
　　“梅娜，其实你可以悄悄提醒我。”哈利一边走一边不满地嘟囔。
　　“事实上，哈利，”梅娜墨蓝的眼睛愉快地弯起来，“我认为你需要这么点提醒。这有益于你的…唔…身心健康。”
　　赫敏和罗恩在一旁无声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