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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马尔福的嘲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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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梅娜喂完塔塔牛奶和小甜饼干(它不喜欢吃猫粮)和室友蕾拉阿克利斯一起到餐厅吃饭。她收到了家里寄来的一周份的魔药。
“谢谢你,海姆达尔。”梅娜撕了一小块面包喂给站在她肩上的棕色猫头鹰,它蹭了蹭梅娜的脸,趾高气昂地抖抖翅膀飞走了。
“天呐,梅林,你需要这么多?”蕾拉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包裹里大大小小的棕色药瓶,漂亮的绿色眼睛微微睁大了。
蕾拉是个可爱的金发姑娘,出身于有名的纯血贵族家庭,不过她的性格并不娇纵,反而平易近人非常好相处。
“当然,亲爱的蕾拉,”梅娜简短地回答,决定忽视蕾拉同情的眼神,“可以把蓝莓酱递给我吗?”
早餐过后,梅娜和蕾拉去上了她们的第一节变形课。格兰芬多的院长麦格教授无疑是个严厉聪明的女巫,她将课桌变成猪引起了全班的兴趣,同时又警告他们不准在课堂上做什么小动作。在记下一大堆复杂生涩的笔记后,麦格教授发给他们一人一根火柴,要求他们把针变成火柴。不过这很困难,最后成功的只有拉文克劳的两三个学生。赫奇帕奇的一个方脸的小男孩儿甚至让他的火柴燃了起来。
“哦,蕾拉,你是怎么做到的?”梅娜看着蕾拉手里雕刻着阿克利斯家蔷薇家徽的银针,又看看自己毫无变化的火柴,沮丧地撇撇嘴,“我倒希望它能燃起来。”
那至少能证明她的魔力可以顺利输出。
“别气馁,梅娜,你知道像阿克利斯这样的家族都会有家族训练的。我开始的时候比你还糟糕。”
梅娜怀疑地挑挑眉。
当梅娜在魔咒课上再次毫无进展之后,她憋不住了,下课后她让蕾拉先回寝室,自己在走廊上拦住了正要离开的弗立维教授。
她一手扯住校袍,一手紧紧攥着他们在课堂上用来练习漂浮咒的羽毛,难为情地告诉了弗立维教授自己糟糕的魔力情况。
“唔…我的咒语之所以无法成功是不是因为我的魔力微弱呢?教授?”梅娜结结巴巴地开口问道。
“塔利安小姐,”小个子的弗立维声音尖细,他严肃地看着梅娜,“我认为你太过心急了。这很正常。事实上,才进校的小巫师咒语能成功的非常少。”
“当然…教授,”梅娜咽咽唾沫,手里的羽毛快被她捏断了,“我是说…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我魔力微弱呢?你看…”梅娜微微停顿,思索着怎样说才能让自己显得谦虚些,“这些咒语其实挺简单的…呃…我是说我能清楚地理解它的原理。可是为什么我仍然无法成功呢,教授?”
“你很聪明,塔利安小姐,”弗立维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当然,拉文克劳一向如此。这样吧,周四晚你到我的办公室来。我们可以做个魔力检测。”
“非常感谢,教授。”梅娜点点头,目送弗立维走远后,转身准备离开却狠狠撞到了一个人身上。梅娜一个趔趄跌坐在地上。
“波特的小女朋友?”一个微微沙哑的男声说到,配合着优美的腔调,这是属于变声期少年独有的嗓音。
“马尔福?”梅娜抬起头,错愕地望着眼前的少年。捏得皱巴巴的羽毛从她的手里滑落到地上。
铂金头发的少年穿着斯莱特林的墨绿校袍站在她面前,双手懒散地插在衣兜里,白亮的阳光将他的面孔映得有些模糊。他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梅娜,银灰色的眼里闪动着恶意嘲讽的光芒。高尔和克拉布仍旧一左一右地站在他身边。
“一个哑炮?波特的品味再次让我震惊。”他挑挑眉,拖长了声音慢吞吞地说到。
“你偷听我和弗立维教授的对话?”梅娜嫌恶地皱皱眉。
“偷听?”马尔福嗤笑一声,弯下腰来凑近梅娜的脸,“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让堂堂一个马尔福‘偷听’?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一样自负得没有大脑了吗?我以为我不过是正巧路过,而你这个倒霉的小丫头却撞到了我,”马尔福伸手抖抖衣襟,一脸嫌弃,仿佛袍子上沾着什么病毒,“你姓什么来着?哦…塔利安是吗?”
梅娜防备地看着他,同时身体不自觉地向后挪了挪。马尔福的脸靠得太近了,梅娜几乎可以看到他刷子一样的银色睫毛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投下了一圈透明的鸦色暗影。
“我记得‘塔利安’是个没落的纯血贵族,我爸爸跟我提过。”马尔福的唇角扬起一丝轻蔑的笑容,“那么,即使塔利安穷得只剩个空壳,即使你只是个低贱的哑炮,基本的礼仪你还是懂的吧?难道说纯血的哑炮和巨怪一样粗鲁无礼吗?”
高尔和克拉布“呼噜呼噜”地哄笑起来,走廊里围观的学生渐渐多了。梅娜垂着头,嘴唇咬得死紧,一点点腥甜的血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马尔福想让她道歉,梅娜知道他不过是想羞辱她。不管是家世还是魔力,她和马尔福根本没有比头,她在他面前毫无还手之力。梅娜很清楚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向马尔福服软,他要的不就是那一点可笑的虚荣吗。但这种强烈的不甘是怎么回事?
梅娜攥紧了拳头,长长的指甲扎在掌心带来迟钝麻木的痛感。她抬起头,高高扬起下巴,鼻尖几乎要碰到马尔福的,她恨恨地直视着他透亮的银灰色眼睛,缓慢而清晰地开口,“对不起,请原谅我,马尔福先生。”
旁观的人群传来断断续续的低语声。不等马尔福说话,梅娜推了他一把,动作敏捷地从地上爬起来,拨开人群埋着头飞快地冲了出去。
马尔福愣在原地,看着地上被梅娜揉得皱巴巴脏兮兮的羽毛若有所思。
他想起她道歉时的模样,墨蓝眼睛的小姑娘仰着削尖的下巴,苍白如雪的面孔,嘴唇上一点殷红的血珠触目惊心。她跟他说‘对不起’,可神情那么倔强,那么高傲,好像是在说,“我看不起你。”
马尔福弯下腰捡起地上的羽毛,抽出魔杖一个“恢复如初”。羽毛又变得洁白柔软。他无意识地把玩着羽毛,望着梅娜消失的方向,探究地皱了皱眉。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那个愚蠢的小姑娘转身的时候哭了吧?他好像看到了她眼角一闪而过的晶莹的泪水。
晚饭时分,梅娜无精打采地出现在餐厅。
“哦,梅娜,你的脸色看起来真差!”蕾拉看着室友沉着脸一言不发地在她身边坐下,担心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梅娜摇摇头,“没什么,大概是身体不舒服吧。”说着,她佯装轻松地从篮子里拿过一个黄糖姜饼小口小口地咀嚼起来。
“你有心事,梅娜。”蕾拉一针见血地说到,“也许你忘了,你今天才跟我说过你讨厌黄糖。”
“什么?哦,梅林,”梅娜一愣,嫌恶地看了一眼手里的黄糖姜饼,恹恹地将它搁在一边的白瓷盘里,“亲爱的蕾拉,你应该在我拿的时候就提醒我。”
蕾拉递给梅娜一瓶南瓜汁,“如果你一开始就愿意告诉我实情的话。”
梅娜耸耸肩,将今天发生在走廊里的事情简短地说了一遍。
“老实说,”蕾拉一边动作优雅地切小羊排,一边小心地挑选着词语,“唔,你知道,这种显赫的大贵族家的继承人从小被周围的人众星捧月一样围着,有些跋扈任性也是正常的。要知道,德拉科的本性并不坏,他就是个被宠坏了的小王子罢了。”
“德拉科?”梅娜敏锐地挑挑眉。
“哦,我以为我跟你提过我和德拉科认识。斯莱特林的潘西帕金森是我表姐,我们几个几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事实上,大贵族之间的公子小姐很少有不认识的。”蕾拉似乎是不在意地说到,但梅娜还是察觉到了她脸上已经掩饰得很好的紧张和犹豫,她猜想蕾拉是怕她介意这件事。
“原来如此,”梅娜了然地点点头,决定不在这一点上深究,不管如何蕾拉是个好姑娘,认识那个混蛋马尔福不是她的错,“不过你和他们不一样,你可不是被宠坏了的小公主。”
“哦,”蕾拉惊讶地看着梅娜,略带感激地笑笑,“大概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被分到拉文克劳吧。”
晚饭过后,蕾拉告诉梅娜她要去医疗翼,“潘西今天下午告诉我,德拉科在上神奇生物保护课的时候被鹰头马身有翼兽弄伤了手臂,好像挺严重的。我得去看看。”
“那可真不幸,”梅娜幸灾乐祸地说到,“不过,我想那个蠢货大概是自以为是地侮辱了鹰头马身有翼兽,才遭到了它的攻击吧。”梅娜不屑地哼了一声,她在书里读到过这种魔法生物,了解它们的习性。
蕾拉耸耸肩,试探地问道,“也许你可以和我一起去?“
“梅林,你在开玩笑!”梅娜冷笑,“除非弗洛伯毛虫爱上了鹰头马身有翼兽,否则我是不会去看马尔福的。那家伙的每一寸都让我厌恶。”
“好吧,其实德拉科没你想得那么差劲。”蕾拉无奈地说到,向梅娜告别后离开了。
梅娜从餐厅出来,在城堡里晕头转向地绕了一大圈后找到了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
“世界上最难缠的是什么?”鹰头声音清脆地问到。
“自己。因为人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
“说得好。”木门旋转着打开了。
公共休息室里的人并不多,几乎都是成对的情侣腻在天鹅绒的蓝色沙发上低低地说着情话,天花板和地毯上的星星散发出柔和的淡蓝色光晕,将整个休息室都笼罩在一种暧昧甜腻的气氛中。梅娜知道,拉文克劳的大部分学生这个时候要么在校图书馆,要么就在位于拉文克劳塔顶端的学院私有的图书馆里。拉文克劳的图书馆藏书也许没有校图书馆多,但却都是一些深奥的更加珍贵的学术资料,是拉文克劳本人的收藏以及历代拉文克劳院长和学生们所捐赠的。
梅娜今天没有心情去图书馆,她觉得累极了,回到寝室后喝了魔药就早早睡了。
梦里有许多形形色色面目模糊的人从她面前匆匆走过,她大声地叫他们,但没有人理会她。她拼命想看清他们的脸,乳白的雾气却像风暴一样恶狠狠地吞噬了眼前的一切。她惶恐地站在一片空茫的虚无中,耳旁反反复复回荡着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平板而冰冷,简单地不带任何感情地对她说,“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