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烬》许肆意

6、第 6 章

　　一觉睡醒，神清气爽，身心舒畅。我美美地伸了个懒腰。刚想叫人，又想起上次我让一个小丫鬟给我打水洗脸时，她一失手，便不小心把水全倒在了我身上，急急忙忙地擦，又把我的衣衫扯的稀花烂。一来二次总是这样，我虽不明白感情，但智商没问题，自然知道是故意被整了。
　　也罢也罢。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于是我快活地忙碌了起来。
　　是因为烬城那天对我一笑，还是因为我这个奸细暴露地太明显，那些小丫头一直都对我爱理不理的，满脸鄙夷的样子。这样也好，我一个人乐得清静。
　　比如今天，王爷没有出门会客，在卧室悠哉悠哉地喝茶，看着书。我没法进去探究卧室内部构造，正百无聊赖，在后院瞎转悠，突然发现后院有不少的蚂蚁窝，虽是严冬时节，蚂蚁没有出来，但蚂蚁窝仍然是牢不可破的坚定的存活在泥土的缝隙中。
　　我突然生了捣破蚂蚁窝的想法，于是寻了一根看起来比较结实的小树枝，卖力的刨啊刨，刨啊刨……冬天的泥土太硬，我刨了很久都没有接近蚂蚁窝的底部。
　　我有些气馁了。想着也许是作案工具不够靠谱，准备跑到小厨房偷一个炒饭的铲子过来继续挖。
　　刚回头便撞上了一个人。
　　由于起身太猛，或是那个人的胸膛太硬，我被撞得头晕眼花，使劲得揉着脑袋。
　　哦，原来是世子。
　　我看了他一眼，便走开了。
　　他见我不理他，追上我，说，小奸细，你怎么没有被我吓倒。
　　没有就是没有，哪来的为什么。
　　他继续问，小奸细，你要去哪。
　　厨房。
　　去厨房作什么。
　　拿铲子。
　　拿铲子做什么。
　　挖坑。
　　挖坑做什么。
　　捣蚂蚁窝。
　　捣蚂蚁窝做什么。
　　无聊。

　　他一把抓住我，小奸细，父亲叫你去他卧室。
　　哦。
　　我向王爷卧室的方向走过去。
　　世子又拉着我。
　　小奸细，你怎么不奇怪父亲叫你做什么。
　　不奇怪。
　　他一下板过我的脸，语气微恼。小奸细，你都没有情感的么。
　　嗯。
　　他放在我脸上的手抖了一下。
　　小奸细，你在开玩笑吗。
　　我摇头。继续向王爷的卧室走过去。
　　留下一脸呆滞的世子。
　　突然间，他醒悟过来。小奸细，你没有感情。你是行尸走肉吗？
　　行尸走肉？
　　没有感情的躯壳。是不是行尸走肉呢？

　　一路思考，这路仿佛也没那么长，想着想着我就走到王爷的卧室了。
　　我走进去，站在王爷面前。
　　王爷每次看到我都乐呵呵的。这次也不例外。芜颜小丫头，你来了啊。
　　我点点头。嗯。
　　王爷见我站在他身边一动不动，又乐了。芜颜小丫头，怎么傻站着呀。
　　我说，您让我来，又没说让我干什么。
　　王爷捋了捋他的胡子，说。听阿笛说，你最近挺喜欢观察我房间的。趁我今天在，那帮小丫头片子不敢那你怎么样，你就好好观察一下吧。
　　在某一瞬间，我的脑袋没有反应过来王爷话里的意思。
　　但看到王爷对着我温和的样子，便毫不犹豫立刻冲到了那个可疑的砚台前，然后用力扭了一下那个砚台，等待着见证奇迹的时刻……
　　……
　　由于用力过度，一下摔到了地上。
　　本以为砚台是某个暗室的机关，扭一扭都有惊天大秘密的，戏文里不都这么写吗，我揉着被摔疼了的屁股，严肃地思考着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砚台倒是结实，脆生生地被摔了一下，连个缺口都没有，枉我骨头都快跌碎了。

　　就在这个时候，世子进来了。他看着我一副蠢样哈哈大笑。
　　我默默地从地上爬起来，把砚台放回原处，一瘸一拐地向王爷卧室深处走去。我就不信我找不到卧室的秘密。
　　将卧室翻了个底朝天，发现里面有一大堆可疑的东西。我将那些东西都抱了出来。
　　比如床底的一只貌似很久没穿的靴子，被子夹层里一个女人的肚兜，被包装的很好的一幅画卷，一把古琴，一顶草帽，还有一床极为秀气的绣花的被子，一个蟑螂的尸体……
　　王爷一副好笑的样子看着我。芜颜小丫头，这些东西你都想要？
　　我点头。嗯，都想要。
　　王爷微微惆怅了一下，一副感慨万千的驾驶，但话憋到了嘴边又通通咽了下去。也罢也罢，这些东西也没什么用了，你都拿走吧。芜颜小丫头，你高兴就好。
　　高兴倒是没觉得，但想着能完成任务回到余锦山庄，那倒是不错的。
　　世子突然冒出来一句。她有高兴的能力吗。

　　王爷哼了一下，羌笛，你这话是怎么说的。
　　我不理会世子的嘲讽。抱着一堆东西就向我的房间走回去。

　　东西很多。要仔细研究。
　　晚上，研究那些东西研究得忘记了吃饭。
　　我不出去找饭吃，小丫鬟自然不会送饭来给我。奈何我是王府的半个客人，也极有可能成为未来的王妃，在我不被她们抓到把柄的前提下，面子功夫不得不做足。所以，她们还不敢在我饭里下药。

　　我从王爷卧室里顺手牵过来的古琴倒是挺好看的。作为会抚琴的半个文人，我决定文艺一下，好好的弹完一曲，让它作为一把死而无憾的琴，再把古琴拆开研究内部玄机。
　　于是我严肃地弹着那把漂亮的琴。
　　用最复杂的指法，最美的姿态。烬城教过我的十二指纷纷。是弹奏着指法变的太快，仿佛有十二只手指在上下翻飞。宛若蝴蝶翩翩飞舞。
　　这是我能想得到最最恭谨的态度了。
　　铮－
　　琴弦骤断。
　　谁在外面偷听。
　　我问。
　　世子走了进来。
　　他对我笑了笑。
　　我也对他笑了笑。
　　他说，小奸细，你弹琴的样子还挺好看的嘛。
　　嗯。
　　曲子也挺好听的。
　　嗯。
　　就是没什么感情。
　　嗯。
　　世子突然皱眉。
　　小奸细，你真的没有情感？
　　我说，我叫芜颜。母亲说，我生下来的时候就没有情感的神经。
　　世子突然惆怅了一下。小奸细，这么说，你还挺可怜的，连感情都不会有。
　　那你为了烬城做这么多做什么。
　　我无视他咄咄逼人的眼睛。
　　我没有做什么。

　　世子，没什么事情你请回吧，半夜三更，你一个男人跑到女孩子家的卧室总是不好的。
　　他讽刺地笑了下。学着我的语气，说，我叫羌笛，父亲说，让我把这个拿给你。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给我的，正是烬城形容的那个红色纸伞。
　　父亲知道你要的是这个，知道烬城要的是这个。他说他累了，既然你这么想要，他就给你吧。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是不是应该礼貌地说一下谢谢？谢谢王爷给了烬城一个灭掉他的机会？
　　我拿着那把红色的纸伞，突然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然后呢？然后我应该立刻回到余锦山庄把这个纸伞交给烬城吗？
　　然后呢？然后等着烬城灭了王府？

作者有话说

　　铺垫了好久。。纠缠的部分终于快出来了。
可能有点狗血。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