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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料不啼清泪长啼血 ...

  •   方婉妍像一个孩子一样地问:“阿玖,为什么不飘然离去?”
      帝都的神殿里,祭司净如雪,明如玉的眸中有过茫然。
      “飘然离去”轻轻易易的四个字。
      “白家一百三十口人命都在地府睁着眼睛看着我,婉妍”。
      “可他们都希望你好好地活着,快乐的活着,我记得十三岁那年,你说过想离开”。
      方婉妍的话似劝似无奈,那双未染尘世的眼里都是真诚。
      可她若知,她白玖的算计怕不会如现如今吧。
      时光带过十二年,那个异国少女不忘当时誓言的一切。
      白玖的心慌了,这一刻她是真的想“飘然而去”
      可理智如枷锁缚住了她踏出神殿的一只脚,满眼的血,皇族的铡刀迎面而来,若是再有一次选择的机会,在预知未来的她的今日,必是不会避开那皇族的铡刀。
      人……又岂能预知未来,她的唇边扯出一丝苦笑,心比黄莲还苦三分。
      她不能啊!那一只脚又迈了回来。
      方婉妍用不懂的目光看着她,十几年前的少女也是用这种目光,稚女不染纤尘的目光与今日无二。
      一步步走到今天,婉妍还能保持这份本心,那双明眸含射出绝世的智慧,直透进这个复仇者挣扎的灵魂深处,那里被赋予了一种入神的光华无比,斩断了人命束缚的枷锁,灵魂的深处,那颗沾染了人世鲜血,杀嗜的本心一刹那给那个沼泽里挣扎的海棠传来一阵鲜微的,似光明的安稳。
      “你或许是老天选定的神的司命”。
      祭司清冷的声音里面有一丝断裂的响动,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安稳。

      “四五载了,这家主久在外而不归,在下认为该重新为这沧家选一家之主了”。
      说话的是一个清秀的公子,眼中紧紧的盯着沧家此时的主事人。
      “各位,都觉得该如此?”
      堂上的人开口有着十几年沉淀下的无尽威严,睿智的目光扫过每个人,苍老的声音仍有风雨来时将一切震压的不可置疑:“那……老朽也明明白白的告诉各位,这沧家的家主在家主还没回来之前,我沧惜别只认当今家主为主”。
      “什么人想要在下手中的位置呀”
      这一声如一盆最冷的雪山的雾水那么浇了下来,浇不浇得灭人热衷功名的心还未有人知。
      一道空明的影子站在众人面前,黛色的眉头一挑,似为了然,如玉的容颜有着绝尽红尘三千尺的静冷,此刻这般站着,不动也震住可暗潮涌动的沧家,
      “家主”
      无论此刻众人心中有着何等心思,都或惊或俱唤出。
      沧镜月在清秀的公子,他的五弟,沧氏上一代嫡母的儿子沧北赫那满不可信、近乎呆滞的表情里已然知晓全部。
      这个江湖,便如同故人所言,终还是只有也只能是他沧镜月震住。
      金色的丝线以不可以“速度”计算的静冷,从沧镜月手中一闪,死死的勾住他的五弟,沧北赫的脖子,后,轻轻的颤动和那张如玉容颜上没有一丝叫“亲情”的东西划过,所有人只是看着这个在江湖上颇有些微名的沧北赫面色慢慢地转为死人才会有的僵硬。
      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那丝线慢慢地变化描绘出一个幻影,冰冷的镜花山上,一个玉容绝尽红尘,一切宛若水中冰月,所有人的眼中有一个月色的清冷,但是绝说不出是何?
      一招致命,未有一丝血迹溅出,还听见沧北赫最后的声调说出这杀人的手法
      “镜……花……水……月”
      “诸位,五公子意欲谋夺家主之位,今已伏诛,难道你们还要同家主为敌或是想与五公子同路?”
      苍老的声音又一次想在这些人的耳畔,那个沧氏的家主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站在所有人面前,那双眸子仍是无悲无喜没有感情可言,就那么静静地等待着事态的发展方向。
      “我等愿听家主号令”
      这一声起,那个沧州茶棚内的年轻人首先放下手中的佩剑,无数的响声跟着响起,在沧镜月的耳畔,他也不动,就似一个空明的影子,仿佛他自己的亲生兄弟死于他手这事压根从未发生。
      “家主”
      一个小厮打扮的仆人拿了一封拜帖交于老者手中,而后恭敬立于一旁。
      老者看过后,无对众人的无尽威严,而是一份完完整整的恭敬,平素睿智的深眸低了下来,这位“代家主”便将拜帖交于沧净月之手,所有人只见他们的家主只是淡淡地扫过一眼,便走了出去,竟似步出红尘。
      身后是一干猜测和恐惧的人在绷紧神经等着他们日后的命运。
      老者,现如今的代家主沧惜别威严的声音重临:“|尔等若今后谨言慎行,我沧氏家主仁慈便不再追究,便是做出沧北赫今日之行,且莫说家主能再容得各位,我沧惜别第一个令他此生不得安稳”。
      沧惜别也未再看这沧家人人附和之声,之容,这位老者只是一笑。
      主子是何等人,这个沧家又有谁是对手呀!便是放眼现如今的江湖,也是没有。

      有一个人立在孤仞山上望着天空中不住变幻的浮云——命运早已开始转动,他看见了宿命也看见了星辰之下,在千年前早已昭然开来的轮回。
      长身玉立,一身白衣的人蓦然听见山脚下接到拜帖而来的沧氏家主的脚步叮叮,如十余年前一样的超然物外,淡漠出尘。
      他素手拨弦,如山涧幽月恍人心神,这一刻便平息了所有的心思而去听他这随心一曲。
      没有缠绵悱恻的儿女情长,也没有什么别的东西,弦声所奏出来来得只是普通的山鸟之音,溪水潺潺无尽的悲哀仿佛从心底里渗出血来,穿尽轮回生死,为的仅是山涧间的一轮幽冷的光影,沧镜月抬眼望去故人衣冠犹似雪,这一曲竟比他之请求时,那无能为力的哀伤更深了一层,故人立在云端看不大真切,而在那个素衣的女子身上,今夕何夕似也能同见此等清冷。
      “薄茶相候,请饮”
      他仍是立于孤仞之巅,背影相对,与当日几乎无二。
      沧镜月略微颔首,自斟了一杯,便饮了下去,有话相问,又生生压下。
      故人只看他一眼,突的开口:“且让在下见识一下镜花水月”。
      白色的光影于原地惊起,优雅宁静从不与任何人主动动手的湘妃竹却与金色的丝线交击于空中。
      沈祈轻笑:“你既已答应阿玖,便使出全力一击,且让我看看你这些年的进展如何,在下沈氏名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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