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未眠》卓落

7、第 7 章

　　秋雨，饶有耐心的宣泄着寒意。莫灵忘记自己为什么要跪着，那一刻的气势确实让她的膝盖一软，心中又自觉理亏，便再也站不起来。陆家主母的威严比这缠绵的秋雨还要沉闷“离开他吧。” 这里已经不是他藏娇的地方。他前脚去了战线，那个名媒正娶的夫人便找上门来闹过几回，终于还是请得主母出面。前些日子，还听他说母亲病着，确实能在眉眼中看出明显的倦怠。这个牢笼，对所有人开着门，却对她有千万把锁。她不是没试着离开，却一次次的被抓回来。她就这么不清不楚的在这里住着，家里那位夫人死活不让他纳妾，他也因着现在局势所逼，对李家有所顾及。也正合她意，那二姨太的身份她也不知该如何面对。要怎样才能离开他？每次还没逃出芫州地界就被抓回来。芫州，只要离开芫州他就没有办法了吧。雨，还继续下着，连减小的趋势都没有。秋夜，这样冷。迷迷糊糊，听着熟悉的脚步声，脑子里的混乱思绪瞬间收拢，清醒过来，却闭着眼，佯装熟睡。一股子凉气袭来，莫灵能觉察出一直有人在凝视她。这样的雨夜，他怎么会回来？只听他轻轻叹道：“怪我没能力保护你……”她心中有什么被打破了，里面乱成为一团。芫州的督军，怎么还没有能力。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情绪打翻了，整个世界都乱了。她听着他出了门，再也躺不住。哪知他又折了回来，看莫灵坐在床上，两人视线在黑暗中对上。他没有开灯，轻轻走到床边，隔着被子抱着她。 “吵醒你了？”他说的那样轻，屋外的雨声那样大。 “陆睿……”她还是忍不住开口了。明显感到抱她的身子一怔，怀抱又紧了几分。她已经有多久没对他说过话了他听李雨馨去找她，丢开前线的事赶回来。一路上怪自己疏忽，怎么能让别人进来？他不敢多想，她那样的敏感倔强，生怕她又生了离开的念头。 “你放心，以后谁也进不来这里！”他自欺欺人以为，只要她在身边，总会知道他有多爱她，即便给不了她名正言顺的唯一，总有一天她会体谅。莫灵只是心中冷笑，这牢笼越发坚固了。她不知自己何时睡着了，醒来时天已大亮。恍惚着，难道是昨晚梦见他回来了她朝着屋外唤着小翠的名字，进来的却是穿着军装的小六。小六是他身边的人，几乎寸步不离。莫灵心下道，昨晚他还真是回来过。“他呢” “督军连夜赶回前线了。”回答个问题像是行军礼一般的严肃，从不曾见他脸上有过表情。 “你留这干嘛” “督军让我负责夫人安全！” “我这里又没炮火，负责什么安全。你也去吧!” “夫人……” “他若是有个闪失，我还有什么安全？” 她看出小六的心思，其实她也担心那枪林弹雨的地方。她摘下脖子上的项链，交给小六“交给他，说叫他平安回来！”小六竟开心的笑了，“夫人这可比什么灵丹妙药还有用！”便急着跑出去，又想起忘记行礼，又折回来匆匆行了个礼。
　　这后来的半月果真平静了，李雨馨再没有来过，他也回来了。一刻没停的赶回来。前线大捷，后续事宜他都交给了苏冥。瞒着大部队一个人先回来了。只因着他想她，一刻未停的想她。他快被那思念的蚀骨之毒吞噬了。小六带来项链和话的那一刻，他快被突来的幸福淹没了。他就想这么静静地抱着她，等着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