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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章 旧恨新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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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奔波,一护昏迷了整整一天。
整整一天都在梦境中度过,无穷无尽的梦境。梦中的他看见了当年,爹娘带他前往一个很远的地方,看爹爹的老朋友,哪知道路上遇到了虚宫的人。母亲的求情和惨叫声中,他透过小孔,却看不清那杀手的脸。终于从暗室里走出来时,一护却发现,那个浑身是血,用自己的性命保护了他的人,却是白哉。
他梦得从梦中惊醒,对上的是冬狮郎担心的眼神。
“你昏睡了一天,再不醒我都要去请大夫了。”
一护想冲他笑笑,却觉得自己连挤出笑容的力气都不存在。
“我已经命我冰玉谷朱雀坛与青龙坛去寻找朽木前辈了,一有消息就会报告给我,一护你养好身体,我们再下山。”
一护挣扎着坐了起来,很是坚定的摇了摇头,“我也要去找他。”
一护只觉得一刻也不能再这寒剑山庄待下去了。往时清新的空气,总泛着淡淡的梅香,此刻却被血腥气取代。无论能不能找到白哉,至少寻找能让他觉得好过一些。
天一放亮,他们便下了山。此次下山,一护再没有一步三回头,因为他已下定决心,没有找到朽木白哉,不会再回来。
这次下了雪山,一护这才知道,上次冬狮郎所动用的冰玉谷力量,不过只是牛刀小试。冬狮郎带他去了冰玉谷四大分坛的朱雀坛,华贵的大宅里,好像早已收到了谷主前来的消息,分部众人已经在门口恭候了。
站在正门口的,一头橙发的绝世佳人,竟然是松本乱菊。站在她一旁的,则是朱雀坛坛主,斑目一角笑容灿烂,看起来很是欢迎这个小谷主的到来。
“谷主。”他笑嘻嘻的走上来,作了一揖,然后就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很是亲热地勾肩搭背,“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探子说看到你往朱雀坛来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呢。”
冬狮郎冲他点了点头,然后径直走向还站在原地嫣然笑着的乱菊,“不是叫你回谷的吗?你怎么过来了。”
乱菊笑着拍了拍自家谷主的肩膀,“哎呀呀,属下这也是担心谷主你嘛!”刚才淑女的一面,荡然无存。
斑目一角却转头跟一护打起了招呼。
“在下斑目一角。”
一护一愣,不由反问,“‘鬼枪’斑目一角?!”
乱菊的笑声就传了过来,“谷主,你看,一角比你有名阿,人家一护再山上呆了八年居然都知道他呢!”
一护依旧还是不相信,当年管家跟他介绍,号称一杆长枪挑落天下的一角,居然投靠了冰玉谷。
一角也很是高兴,“小朋友,你是谷主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
一护被他的这一堆“朋友”绕得头晕,只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多了好些朋友。
进了朱雀坛的“豪宅”之中,冬狮郎便要求一角报告搜索的计划。
一护坐在一边听着,也觉得这样的计划完美无缺,只是在讨论的所派人手时,他忍不住说,“我也去。”
“小朋友,”一角突然走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用担心了,我们冰玉谷没有找不到的人。你还害着病,就好好休息着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乱菊也跟着一起劝他,“你的力气还是省着报仇吧,以我冰玉谷的能耐,大可以把这江湖翻一整遍。”
再加上冬狮郎默默投来的关切神情,一护终究还是没有坚持了,只能很是失望的点了点头。
那一段时间,一定是他生命中最难熬的一段时光。夜夜失眠,心神不定,极想得到白哉的消息,却又生怕那消息是个噩耗。
后来他干脆不断的练剑,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一套清寒剑他舞了不知多少遍,后来干脆开始练那套还不算纯熟的白帝剑法。
“白帝剑法。”冬狮郎走上前来说,“我这还是第一次看人使,听说朽木前辈能占武林中一席,便是因为这套剑法。”
“可惜,白帝剑法十六式,我只学到了十二式。”一护收了剑,轻轻地摇了摇头,“白哉说,学这剑法是靠福分的,时机未到,始终是学不会的。无论再聪慧再努力,也终究是学不会的。”
一护缓缓擦拭着天锁斩月漆黑的剑身,这黑色的剑,单是看着便能感觉到其中流动的杀气,隐隐的,若是一溢出,恐怕就能将人碎尸万段一般。
“这剑太凶,恐怕也是不适合学那白帝剑法的。”一护自言自语道,“我也总是追不上那个人的。”
“谷主!”一角突然跑了过来,神情激动,“得到朽木庄主的消息了,他在玉衡山。”
“玉衡山?”冬狮郎扬了扬眉毛,“医仙卯之花那里?”
一角点了点头,“看来这个庄主虽然受了伤,倒是很会照顾自己。”
一护已经收剑回鞘,紧紧地握着剑,冬狮郎瞥见一护的表情,马上就对一角说,“备马。我们现在就去玉衡山!”
“谷主,我随你们一起去。”一角同样的激动地说,“好久都没有去活动活动筋骨了。”
冬狮郎转头看了一眼一角,点了点头,“你跟我们一起去吧,顺便再喊上乱菊。”
从朱雀分坛到玉衡山,只用了一天的时间。达到山脚的时候,他们一行却被拦住了去路。
“再往上走是玉衡山,没有玄花令的人,不许上山。”拦路者大声地说。
医仙卯之花,不常下玉衡山。曾经有一次下过山,给过她所有的朋友一枚玄花令,没有玄花令的人,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就救助,甚至是上山也不允许。
可是一护等不了这么久,这么多天没有白哉的消息,他已经快疯了。为了能早一点看见白哉,他花怎样的代价也不足惜。下一刻,一护的天锁斩月已经出鞘,架在了拦路者的脖子上。他的速度是那么地快,那个人甚至没有一点反抗。
“我!要!上!山!”他一字一顿的说着,眼睛里的火焰闪烁着,那是亡命徒才会有的眼神。这样的人,理智已经离他而去,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拦路者哆哆嗦嗦就让开了路,待他们走了在后面冲他们吼道,“你们这样对我,我们医仙是不会救你们的。”
一角默默地比了一个惊讶的表情,然后笑着走上前来拍着一护的肩膀,“我真喜欢你的个性,一护小朋友。”
玉衡山不算高,但是清秀美丽,山顶有一大片竹林,医仙卯之花此刻正站在竹林前,笑容盈盈的看着他们一行人。
“我这么好心救了朽木白哉,你们居然威胁我的守护,你们这样做,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白哉……现在……”刚才还气焰嚣张的一护,这下突然紧张得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朽木白哉现在很好,只要送到我这儿的人还有一口气在,我就能让他健康起来。”卯之花笑着说,“更何况,他还是我的朋友。”
“那他现在……”一护简直控制不了自己的嘴巴了。
“他现在在后山练剑呢,黑崎一护。”卯之花说。马上她眼前一花,那个橙发的人已经在他眼前消失了。
卯之花转头看着冬狮郎,轻轻地摇了摇头,“这对师徒阿,还真是一个样呢!”
一护来到后山的时候,朽木白哉的确是在练剑,练得却不是平常他最常舞的清寒剑法,而是那套名动江湖的白帝剑法。
一护站在远处,看着白哉白衣飘飘,剑的银光闪烁着,仿佛一道光晕将他笼罩,这样的白哉,好似仙人。一护从第一次见白哉舞这套剑法时,就盼着学这剑法了。只可惜天意弄人,他这般想学,居然学不会那最是关键的四招。
白哉一整套剑法结束,瞥见了站在一边的一护,向他走了过来,脸色不变,一脸冰霜之下,也看不出什么喜悦。
“你怎么来了?”白哉问,语气也是冰冷的,听不出一点关切。
冬狮郎赶到的时候,只觉得这竹林冷得和雪山没什么两样。
“我……我知道你受伤了……就来了……露琪亚呢?”
白哉的脸色一沉,眉头也轻轻蹙了起来,“露琪亚她被虚宫的人带走了。”
“怎……怎么?”一护一愣,“为什么要把露琪亚带走呢?”
“这不合情理阿。”冬狮郎也惊讶了一下,“听说虚宫人从来不留活口,怎么会把人活生生带走呢?况且露琪亚对他们来说,也没有什么好处啊。”
“那抓她的人是不是……”一护接着问。
“我并不知道他是谁,我只是挨了他的暗器。”说着掏出两枚银亮的针,“那人发暗器的手法,真是天下一绝。”
“天星钉!”跟来的乱菊突然叫出了声来,“这是天星钉,那个人……一定是市丸银。”
“天星钉?!”白哉沉吟了一下,“‘天玄派’么?原来那个市丸银,居然是‘天玄派’的人。”
“天玄派?!”一护越发的迷惑。
“天玄派是十多年前很有名的门派,以暗器见长,这天星钉便是天玄派的至宝。天玄派发暗器的功夫,号称天下无双,此玄机只有天知,所以号称‘天玄’。”乱菊解释道,“没想到这么多年,银居然还留着这天星钉。”
“姑娘,”白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问乱菊,“你和天玄派什么干系?”
乱菊苦笑一下,缓缓答到,“我曾是天玄派弟子,事实上……银他,曾经是我的师兄。其实也不能怪他的,我们天玄派被灭门的时候,他也在的,为了报仇他就去练那本天玄秘宝的天玄心法。那心法,学了会绝心智绝良知的。其实……真的不能怪银。”
站在竹林的人听到乱菊这样说,都一阵沉静。
“可是,”一护突然开了口,“他杀我全家,又灭了我寒剑山庄,还掳走了露琪亚,这仇我一定要报!”
说完,他一挥手一剑,一道墨光闪过,翠竹应声倒下。一护只是很是郑重的看着乱菊,眼神虽然有了同情但是依旧坚定。他转身走的时候,身体依旧挺得很直,冬狮郎突然想起,一护的背永远是挺得这么直的,好像有什么在支撑着他,强迫着他,不给他一丝的放松。
一护,也许一直过得很苦吧。
“这孩子。”
冬狮郎突然身边响起了一个声音,他惊讶的转头,却发现这声音来自站在他身边的白哉。刚才还冷若冰霜的脸,现在突然灵动了起来,那寒冰似的眼睛里,居然洋溢着宠溺。
“朽木前辈也想要报仇吗?”冬狮郎突然问。
白哉并没有回答,只是提着剑走进了竹林深处,剑影越发的凶狠。
“我就说了,这对师徒,还真是一个样吧!”卯之花在一旁悠悠的叹了口气。
冬狮郎看着他的背影,苦笑了起来。
“仇恨阿,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