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花落无声》慕轻颜

19、第十八章 浮生一梦

　　第十八章 浮生一梦

　　瀞灵亭畔，月光正好。
　　凉夜无声。
　　正适合杀人。

　　一护提着剑走上来时，恰好看见蓝染从另一条路上向他走来。
　　“黑崎一护。”蓝染皱起了眉，“怎么来的人是你？”
　　一护笑得很释然，“杀了市丸银的人是我，报仇你应该冲着我来。”
　　“有胆色。”蓝染也笑了，“只可惜太蠢，竟然来送死。”
　　一护当然知道，白哉主动约战蓝染，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想替一护了解与蓝染的仇怨。说白了，也就是想用他的一命来抵一护的。
　　一护已经抽出了剑，天锁斩月在夜幕里散发着隐隐的杀意，纯黑的剑身几乎隐藏在夜色之中。
　　“动手吧。”一护开口。
　　“你自找的。”

　　蓝染话音未落，身影却突然模糊了。
　　好快，令人窒息的凶杀之气顿时弥漫，一护甚至连蓝染在何处都不知道。当初银的确很快了，而蓝染又要比他快上三分，再配上水月派如鬼似魅的身法，对于一护来说，简直就如一场灾难。
　　一护每一次的挡剑，都要比蓝染的攻击慢上半拍，后果自然是他身上多了一道道的口子。
　　很痛，一护皱起眉来。蓝染一定是故意的，故意折磨他，而迟迟不下这致命一剑。
　　但我会让你后悔的。
　　下一次蓝染的剑刺来时，一护并没有举剑阻挡，却趁机向蓝染攻来的方向挥出了剑去。
　　孤城派，落日孤烟。
　　一护可以感觉到自己刺中了蓝染，也许是很浅的一道口子，但已经足够。
　　他已经找到了蓝染的破绽。即使他的身法再快，能快得隐藏自己的位置，让人看不见听不着，但现在一护却可以靠这浅淡的血腥气追逐到蓝染的所在。
　　此刻的他，就好像盯住了猎物的野兽。
　　落日孤烟剑法一招招使完，一护已经慢慢扳回了阵势。
　　只不过，他的身上已经布了不少伤口，疼痛刺激了他的神经，让他的气魄越发的高昂。
　　待到十三招全部使完，一护突然听见了蓝染的一声轻笑，“所谓落日孤烟剑法，也不过如此。”
　　可一护咬了牙，剑势一松，从方才的刚劲铿锵突然变为清冷幽远，正是寒剑山庄的白帝剑法。
　　其实早在一护自创出那第十四招时，他就突然通明了白帝剑法的剑意，当年总也练不好的那四招，唾手而得。

　　不过是心如止水而已。反正如今他就是来送死，想通了这一点，心里就越发的平静。
　　他拥有的已经够多的了，九岁那年本该就是他的劫数，他却又多得了这么多年的时光，又多得了像冬狮郎这样的朋友，又多得了白哉的爱。
　　他还有什么好遗憾的呢？
　　蓦然回首，是生是死，也不过尔尔。
　　大不了奈何桥上，我等你十年八载，待到来世，让你好好还我。

　　一护的内心从未如此的勇敢，又从未如此的空明。白帝剑法在他的剑下，好像舞出了神来，若不是他的内力逊了，兴许早就占了上风。
　　对于这一变故，蓝染估计也有些措手不及。他一定也听说了，一护迟迟练不好白帝剑法，才不免有些大意。
　　之于水月派武功的变化多端，以静制动的寒剑山庄，正好是他的克星。不然当初蓝染的内力远高白哉，却也只与其占了平手，甚至还被重创。
　　十八式白帝剑法使完，一护剑法又是一变，似刚非刚，似柔非柔，又是落日孤烟剑法又是白帝剑法，很是不伦不类，却把蓝染杀得了个措手不及。

　　白哉，我对自己的灵魂发过誓的，我一定会保护你。
　　即使用尽全力，我也一定要保护你。
　　大量的失血早已让一护头脑发晕，身体早就不受控制了起来，也不管手上出的到底是什么剑法，也不管有没有章法有没有效果。
　　如今他只能努力的想着白哉，让自己记得那个誓言，让自己支撑下去，打败蓝染。
　　当年白哉跟他吟诗唱词，曾经唱过这样一首，一护记不全了，只记得那两句，“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新凉。”
　　一护恍惚间，也只觉得现在正是一场梦。只要他回首顾望，就能看见寒剑山庄的梅园，最后一朵梅花，正挣扎着不愿凋零。
　　旁边有人发出一生嘶吼，然后杀意来得排山倒海。一护知道，这次蓝染是动真格的了。
　　而他，也只有那一线希望，或许能胜过他。

　　不若归去。

　　那时候看白哉使出这招的时候，他都急疯了，生怕白哉真与蓝染同归于尽了。
　　可现在，他要使出这招的时候，内心竟然是如此平静的。
　　世界好像也跟着静了下来，他只能听见剑的鸣啸，与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身影交错的时候，他感觉有什么刺入了他的胸膛。转身之时，正看见了蓝染面带胜利者的微笑。
　　可他不能输。
　　他不可以输。
　　他把手握在蓝染的握剑的手上，而他的剑也已经挥了出去。
　　他可以看见蓝染的笑意满满逝去，眼睛里有不可置信的惊诧。
　　一护知道，蓝染的剑本该刺入他的心脏，他定是算准了自己再无可能反击。
　　一护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还活着。莫非是上天的旨意，让他的心生得偏了些？
　　他无从思考，只是魔剑在蓝染身上打了个转，又狠狠地刺向了他的右臂。

　　蓝染松了剑。
　　也许还有不可思议。
　　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支撑着一护，支撑着他看似瘦削的身躯。
　　他已经没有剑了，他的剑还在一护身上插着，血色染红了他的胸口，刺眼的一片。
　　而一护正举着墨色的剑，对着他。
　　天边泛起了朦胧的光影，蓝然看见清了一护的脸，如此的年轻与果敢，就如同当年不惜一切追随他的银发少年。
　　也许只是片刻的失神，下一刻，有一把剑刺入了他的胸膛。

　　天边似乎响起了一个声音，微微带着一点的戏谑的口吻，他说，好啊，你想怎么做，我都奉陪。
　　蓝染闭上了眼睛，记忆中好像闪过了急光流景。
　　那一年，银也不过是个这样大小的孩子。
　　一梦多少年，生生死死，不过这般。
　　临走之时，也不过只记得那一个声音，带一点闲散的倦怠，一次又一次的喊着自己的名字。

　　呵。
　　寂寞么，我来陪你。

　　看见蓝染阖上的双眼，一护终于放弃了抵抗。
　　他的手松开了剑，伴随着清脆的声响，天锁斩月落在了地上。
　　天边有隐约的光明，天快亮了吧。
　　一护迟钝了的感官，木然的观察着这个世界。
　　白哉，你什么时候醒来，你快过来。
　　我帮你报了仇。
　　我好想再见你一面。
　　他的身体如此的疲倦，胸口的血迹也越扩越大，流走的，都是他的生命。

　　耳边似乎有白哉的声音。
　　白哉对他说，“黑崎一护，你可随我学武，但我不再收徒。”
　　便是这一句，好像就是一切的开始。

　　转瞬多少年，浮生一梦间。

　　闭上了眼睛，他看见了梅园那最后一朵梅花，悄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