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花落无声》慕轻颜

20、第十九章 今世今生

　　朽木白哉睁开眼睛的时候，刚才那场梦依旧清晰。
　　梦中出现的是一护，他站在对面微笑，眼睛里有一种难以表述的释然。他说，朽木白哉，今生无缘，我们来生再见。
　　梦中的白哉并不明白，所谓的人生八苦就有一项“爱别离”，为什么对面的一护跟他道别，会显得如此的轻松。
　　睁开眼来，他发现自己正躺在小客栈的床上，那个冰玉谷的小谷主，正无限哀伤的看着他。那样的眼神，顿时让他慌了心神。
　　方才的梦境如此的清晰，莫非，这真是一种告别？
　　“朽木庄主。”冬狮郎走上前来，声音悲恸，“一护他和蓝染……同归于尽了。”
　　白哉本想支撑着坐起来，手一松人却重新倒回床上，头重重磕上了瓷枕，有些发麻的钝痛。
　　“你……你说什么？”白哉的声音有些颤抖，哆嗦着不像他自己的声音。
　　“一护不叫我们告诉你，他给你下了迷药‘一醉千年’，代替你去迎战蓝染……然后……他……”冬狮郎也说不下去了，他的眼睛通红，眼角似乎还有水痕。
　　“他在哪里？我要去看他！”白哉猛地从床上下来，冲到冬狮郎面前。
　　“我带你去。”

　　一护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很安静的沉睡着。
　　若不是苍白的脸色与不正常的唇色，不然白哉真的会以为，他只是在睡觉而已。
　　他也许只是在做一很漫长的梦，梦中或许是在他们的梅园，他们俩一朵一朵地数梅花，渡过悠长绵延的时光。这个梦肯定要做很久，所以一护肯定很久都不会醒来。
　　白哉还记得，一护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也许是父母双亡的刺激太大，晚上总是睡不踏实，那时候白哉还真没少为他守夜。记得那时，一护熟睡就是这副表情，舒展的眉目，没有弧度的唇，整个人因为少了平日的不屈，显得有些顺从与普通。
　　就好象一个很乖巧，总让人疼惜的孩子。
　　就好象刹那间，他突然发现，那个总需要他保护，总缠着他偷偷看着他的孩子，已经长大了，已经可以来保护他了。
　　剑伤是在胸口，刺得很深，血已经变得乌黑，染透了很大一片的衣服。
　　白哉的手，颤抖着伸向一护的伤口，然后顺着冰冷了的躯体，一直抚摩上他安然阖上的眼睛，微微流连。
　　他记得一护的眼神，永远都记得。从跪在雪地里抬头看他，到同他最后一次喝酒时短暂的对望，如此的清晰。
　　他一直以为，一护还有前程无量，纵然是没有他，那也无妨。哪知道一护已经用行动告诉他，他什么都不在乎，只是再也不愿意白哉离开他。

　　有一种液体流过白哉的面庞，很是冰冷的感觉。
　　他把唇凑到一护冰冷僵硬的躯体上，轻轻的碰触着，直到确认一护再也不会给他回应。
　　“你怎么这么傻。”白哉叹息着。
　　“我看真正傻的人是你，”站在旁边的冬狮郎突然开口，“我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原因，你会选择为一个死人报仇，而不是活着好好陪一护。”
　　白哉的身体突然僵硬，愤怒迅速窜了上来，瞬间却又突然被悲伤压住。
　　到头来都是因为他。
　　都是因为他。
　　绯真当然重要，可是一护难道就不重要。他一直以为一护可以经受这一切，可是他什么时候真正认清过一护。
　　他甚至不曾了解他的身世，他的想法，当年一护想跟他谈天的时候，自己又统统拒绝。日子久了，也就冷了。
　　所以那时候，他们在梅花下喝酒，才总是那般的冷清。一护坐在对面斟酒，听他的高谈与阔论，一言不发。
　　一护到底埋了多少东西在心底，谁也不敢告诉，只能自己默默的守着。
　　而他，又是那么的自私，总想从一护身上得到安慰与温暖，从来也不曾给一护关怀。

　　白哉的手抚上了一护的面庞，温柔的移动着，似乎是想给他温暖。
　　一护，你快告诉我。
　　你寂寞吗？
　　你可曾难过吗？
　　你就那么不想要我离开吗？
　　你就真的那么爱我吗？
　　请你告诉我。
　　请你……说话。

　　空荡的房间里，仿佛响起了一护曾经说过的话。
　　他说，“朽木白哉，你可以不爱我。因为爱不爱我是你的事，可是我喜不喜欢你是我的事，你永远也改变不了！”
　　一切的一切，好象就是从这里失了控。

　　房间里，再没有了别的声音。
　　白哉慢慢的坐起了身来，面容上已经隐去了方才的痛苦，恢复了平静。
　　“朽木庄主，”冬狮郎开口了，“以后你有何打算？”
　　白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很是寂然的回答，“带一护回雪山，为了他，好好的活着。”
　　“敢问朽木庄主，以后我是否可以去寒剑山庄……看他？”
　　“请便。”白哉应了一声。
　　他站了起来，然后走出了房间，走出了小客栈。

　　屋外居然飘起了雪来，满目银白。
　　世界被素白裹紧，没有了曾经的痕迹。
　　白哉眯起眼睛，望向面前的雪地。
　　那里如此的空旷，再也没有一个瘦小的身影，奋力的抬头相望。

　　曾经有。
　　以后却再也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