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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六章 重回雪山 ...

  •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浦原把太极门得到的消息告诉白哉的时候,眼睛里埋藏着一丝让人琢磨不透的情绪。
      碎蜂带回的消息,虚宫早已放走了露琪亚,而蓝染同意与白哉的决斗。时间,两个月后。
      一护这才想起,如果是决斗的话,白哉也未必能赢。上回在涵亭山,白哉也是处于下风的——不是赢不了,可若是不同归于尽,那还真没有胜算。
      现在问题的关键,成了白哉是要执意为绯真报仇几乎附上性命,还是愿意放弃报仇的机会回雪山和一护共度余生。
      “好。我会前往。”白哉郑重地点了点头。
      “白哉……你……”,一护正打算开口就骂,想想自己当年,不也是拼着报父母之仇,差点赌上了性命?
      人在江湖,就讲究快意恩仇。是生是死,的确比不上恩和仇的重量。
      只不过,一护心中,还是希望白哉不要答应。也许还有一个月,雪山的梅花就要开了,正如他刚来雪山的时候,清梅暗香,简直让人心醉。
      两个月,不过六十不到的日夜。他与白哉这才得以在一起,怎么够用?
      他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和白哉一起做,还有好多心事没有同白哉说。他的九年苦恋,难道换来的,只有这不到九十天的幸福?
      “一护,我们明天动身,回雪山。”白哉转过头来,对他说。
      他的目光好似春水,绵软且又温煦,一护的矛盾刹那间就化解了,变作微笑,挂在嘴边。
      “我们回雪山。”

      今年的梅花开得格外的早,回到雪山的时候,已经有一朵开放了。
      轻灵的五瓣花瓣,在大雪中傲然挺立,好像是在欢迎他们的回归。
      白哉曾说,这个庄子聚了太多人的悲欢与离合,是有灵气的。当年绯真夫人去世时,梅花也早放了一朵,好像是专门为她开放的一般。现在看来,也许真有灵气也说不定。
      奇怪的是,原本凌乱不堪的寒剑山庄,此刻却是干净整洁,一护摸了摸头,心下了然,“肯定又是冬狮郎帮忙打扫的。”
      “那个冰玉谷的小谷主?”白哉很是不快的扬了扬眉毛。
      “喂喂,不要叫人家小谷主啦!冬狮郎知道,肯定得生气!”一护这些日子以来,对着白哉也少了许多恭谨。
      “你们的关系就这么好?”白哉继续不快。
      “算是很好的朋友吧。”一护点点头,始终不知道白哉这莫名其妙的火气打哪来。
      “兄长。”露琪亚的声音突然传来,“一护!”
      “露琪亚,你回来了?!”一护又惊又喜,跑上前去。他们两人,也算是一起长大的好友,青梅竹马称不上,但是关系密切倒是真的,“最近过得好么?”
      只见露琪亚的脸瞬间就黑了下去。
      “兄长,我听说了,你和蓝染要决战。”露琪亚低着头说道,“千万要小心,蓝染那家伙,他会摄魂!”
      “摄魂?”白哉皱起眉头,“这等邪教武功他也会?”
      “那当然,他可是邪教大宫主呢!”一护在旁边接话。
      旁观者露琪亚惊得嘴张得老大,拽拽一护的衣袖,“你不想活了,这么跟兄长说话?!”
      一护得意的笑笑,不再吭声。

      曾经有些日子他也对白哉拘谨过,就是他们彼此表白后一开始那段时间。基本白哉坐在他对面,一护连头都不敢抬。
      不过白哉也是有绝招的,一护可是体会过白哉吻技的高超的。基本不把一护弄晕,他是不会放手的。可怜一护那些日子重伤初愈,还总受这等折磨,一来二去总算认清了白哉的腹黑本质。然后积累了许多年的脾气一起上来,他就成这般没大没小的模样了。
      可是露琪亚自然是不知道其中过节的,只是一味盯着一护的脸,看看这家伙是不是发烧了。
      “露琪亚,这段时间你在江湖上,有很多不好的影响。”白哉突然开口了。
      “是,兄长。”露琪亚立马恭恭敬敬承垂头状。
      “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我就派你再下山,行走江湖,争取扭转武林对我寒剑山庄的印象。”白哉说得无比官冕。而一护站在旁边,却可劲瞪他。
      第二天露琪亚就动身,一护就陪着露琪亚说话,让白哉压根碰不到他。
      好不容易才把大小姐送出门去,白哉一把扯过一护来,牢牢锁在怀里。
      “我们的时间太短了,一刻也不能浪费。”白哉说,语气里有些感伤。

      太短了……真是太好笑了。
      他们相识了将近十年,却将九年的时间花在了彼此的揣摩与暗恋上。一护曾经也有悔恨,悔恨自己当初为何没有更主动些。
      如今他们所剩的时光,不过只有短短的五十天,无法茗茶赏樱花,也无法品酒观夏荷,甚至现在秋天将去,连登高看红叶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们就好像被世事玩弄了一般,彼此痛苦过后,以为会迎来甘甜,却发现那甘甜又实在太短暂。
      一切的一切,想来都好像一场大梦,梦中人未醒,醒后空余恨。

      夜中,两人终是同枕而卧,白哉好像要兑现他说的话,一刻也不放一护离开。
      他们便这样并肩仰卧着,没有逾越也没有情爱,也知道对方没有睡着,却都因为对方的存在,而感到无比的安心。
      然后,一护便这样入了梦乡。梦中仍是初遇时,他抬头看着白哉清俊的容颜,梅花未开,瑞雪未消,白哉就那样的看着他,这么近又那么远。
      梦醒时,天才放亮,身旁的白哉还在沉睡。
      记忆里白哉很少睡得这样安稳,在江湖中混久了的人,好像都难得睡个好觉。白哉也总是如此,一般一护睁开眼的时候,总发现白哉早守在一旁了。
      “何时才有个尽头呢?”一护心中响起了叹息,“早知会有如今的结果,那我宁可不报父母之仇。”
      他的手指伸向了白哉俊美的面庞,颤抖着,终于又所了回去,不敢打扰他难得的好梦。

      回想当日在涵亭山上,白哉拼上性命的那一招“不若归去”,现在一护想着都心有余悸。
      这番相恋太辛苦,一护宁愿是自己先放手,也不要眼睁睁的看白哉先一步离去。
      反正他这条命,当初也就该丢了,早知如今有这么多的辛苦,当初还不如让市丸银一剑刺死比较干脆。
      那样的话,也许白哉就不会知道真正的虚宫宫主是谁,也许蓝染也要把戏一直演下去而不会答应他们的决斗。
      那样的话,白哉也许会活得闷一点,难过一点,却可以一直这样过下去。
      历经过生与死之后,一护突然体会到,原本活着便是一种胜利。
      而如今,他希望白哉能是最后的胜利者。
      他向天空伸出了右手,重伤初愈还没有好好握过剑呢,也不知道天锁斩月还听不听话?
      那时候对着明月许下的愿望还在:他要变强,强大到可以保护白哉。
      上一次你救了我,那么这一次,让我帮你成为胜利者吧。

      “这么勤快练剑?”白哉坐在园子里的石椅上,淡然笑着看着一护。
      “都那么久没摸着剑了,手都生了。”一护细心的抚摸着天锁斩月的剑身。
      “给我看看你学的那落日孤烟剑法吧!”白哉说。
      “好哇,堂堂寒剑山庄庄主,想要偷师么?”一护话是这么说,却已经摆出了落日孤烟剑法的起式。
      在那四大家族的四门至强武艺之中,寒剑山庄的白帝剑法讲究清静无我,心如止水;冰玉谷的决水剑法讲究气魄凌厉,顶天立地;水月居的镜花水月剑法讲究亦真亦假,似虚似幻;而孤城派这一套落日孤烟剑法却讲究强者无畏,勇者无敌。
      一护曾经以为,若是陷入情爱,恐怕会让他失去出剑的勇气。可是如今,当他再一次举起剑来的时候,他却觉得自己越发勇敢。
      因为这一次,不是为自己争胜负,不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而是要保护白哉。
      所以他不会输,绝对不会输。
      “奇怪,落日孤烟剑法不是只有十三式么?为什么一护你使出十四式了?”白哉皱起了眉头。
      一护猛地想起,刚才他练剑的时候,思绪有一些飘去想如何保护白哉了,接着就想到了白哉那同归于尽的一剑“不若归去”。如今一护剑法颇有大成,加之对落日孤烟剑法的日益熟悉,自创剑招也不成难事。所以这一分神,自然把“不若归去”的剑意带了进来。
      “最后一招我自己加的。”一护笑得一脸惭愧。
      “虽然招式不错,但未免太凶险,一护还是不要用为好。”白哉走上前来,按住了他握剑的手,“还有,你握剑还是太紧。使剑有几层境界,最差即为握,一味用蛮力,不讲变通;略佳则为用,即能让剑为之所用,却仅此而已;最高应为御,应是人剑合一,心中所思,剑下所向。一护,你在这个‘御’字上,还少几分境界。”
      “是。”一护又乖乖的垂下了头去,就好像以往他学剑的时候一样。
      可是这次白哉却轻声笑了起来,“你一学剑就这样拘束,弄得我都不想教你了。”
      “那怎么行?!”一护慌忙抬起头来。
      “一护就快不用我教了,”白哉的手抬起来,伸进了他橙色的发丝之中,轻柔的抚摸着,“时间过得真快呐,转眼一护都成了顶尖高手了。”
      白哉的语气里,隐藏着许多异样的情绪,一护听着心中有些发沉,然后他听见白哉继续说,“这样最好了,如果我有什么意外,你也可以保护自己了。”
      一护这才明白,原来那场决斗,白哉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他奋力的摇起了头,“白哉,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你一定可以赢。而且,我还可以保护你。”
      他的目光里,总有少年人的狂妄不羁以及难以改变的坚定,过了这么多年,他这样的眼神从来没有改变过,而白哉,正是对这种眼神最无可奈何。
      这次一护主动把唇送了上来,柔软的触感加上火热的温度,顿时刺激了白哉的感官。他把一护推向了旁边的梅树,在梅枝下用力的亲吻。

      又下雪了。
      纷纷扬扬的雪花中,他们拥住了彼此,似乎是想用彼此的体温取暖。
      “你一定要赢。”
      “好,我答应你。我一定会赢。”
      白哉的回答那样郑重,一护听着,用力的点了点头。
      在白哉看不见的地方,一护的眼角缓缓渗出一滴水珠,慢慢的,慢慢的滑过他的面颊,从他皮肤与衣物的缝隙中钻了进去,那样冷,冷到心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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