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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小飞教授困山洞,琛分华城乡思解 ...

  •   第20集

      转眼就到2012年的七夕情人节。梅薇说大家太辛苦了,全员放假,去看看小飞跟教授。正说着,徐浦清提了从欧洲拿回来的松露,走进山庄。
      梅薇笑:“哈哈,博士!我们在为难,找不到人当咱们总经理司机呢?允许您跟团,但得当司机,可好?”
      大家明里暗里的挤了眼,偷笑。
      23口人到达的时候,小飞拉着教授出来山口迎接:“哇,我们高兴坏了,心比天鹅飞得还高。”
      孩子们冲进湖里抓小天鹅。大人们忙着各处安营扎寨。教授带徐浦清,龙宏升,文子旭,王小明到后山,搬刚刚成熟的糯玉米。
      五姐妹摘菜,剥玉米皮,看着孩子们。小飞突然收到消息,一看拉长了脸。乡思接过一看,居然是曾盛誉发来的:“亲,有四个人在急着到处找你:财神,幸福,健康,和我。财神不知去了谁家,幸福被别的女人截留,只有健康和我,执着行走在找你的路上。”
      大家一看,都生气了:有这样说话的吗?
      乡思笑了笑,拿过小飞的手机,马上写起回复来:抬头一看,财神稳坐我家;我跟爱人在一起,非常幸福快乐;而我的健康,历来与我形影相随,始终由我做主!曾总,情人节您群发消息,错达我这里了?这消息发出去,不知道您一次能讨到多少个老婆呢?到时候就算办集体婚礼,还望请我跟我爱人来喝喜酒啊?祝福您及您的女朋友们老婆们,情人节快乐!
      乡思本来也只是安慰一下小飞,才要故意那么娱乐一下的。大家轮流传着看,哈哈大笑。最后手机到晓丁手中,她却一咬牙,把消息点“发送”,发给老曾。
      吓得乡思叫:“哦——怎么能这样!”
      “为什么不能?我一向是一还七,二还三百一。谁动我试试!”晓丁还不解气。
      晓晓,芸芳,晓丁觉得痛快。小飞无所谓。梅薇觉得过分了!乡思一脸纠结。
      拿了东西回来的男人们,见女士们这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倒是教授手快,很快授意给一只小猴子,偷拿到了小飞的手机。男生们一看就明白了:“本想集体意/淫一下,解解气。却有人真发出去了?”
      “这么抽人只用妙语微笑的,秦女士,不简单哦!”教授看看浦清,点点头,走开。
      “应该是地球男人追不上她的,你放弃吧,追谁都行了?”子旭问。
      “我倒觉得,虽然她知道现在没几个男人肯正经只爱一个女人,她却一定在等奇迹发生?”龙拍拍徐。
      徐浦清知道,龙说的对,乡思就是明知不可能,依然要期待感情中纯真的一对一,及长长久久的互信。
      女士们这边也还在说老曾。晓丁说:“我们在查一些事情的时候无意中知道,老曾在某镇里留下一个儿子。但是那个原来当服务员的孩子他妈,生下老曾的儿子之后,却不愿意老曾认亲,更不收他的抚养费,想方设法推托着不让老曾看儿子。”
      “为什么?”大家问。
      “那女生说,老曾每一次来给她两个钱,还要指责哆嗦挑剔上半天。看着像笑面虎,听着句句剜心。那点钱她卖两天臭豆腐就挣到,何必让别人来恶心?”晓丁回答。
      “哦?个性。”大家笑。
      乡思做个摆头的动作,小飞就跟着她走。到了小小灰基地,乡思边看小小灰的情况,边问:“老曾他老婆现在不怎么你了吧?”
      “除了□□加好友骚扰,别的没有了。”
      “那你呢,现在有什么想法?对教授。”
      “觉得放在心里才安全。什么东西不是见光就有可能变质?”
      “不是那样的,不要再犹豫了。种子如果永远在土里,只会烂掉;让芽发出来,爱才会长成向日葵。”
      “总之现在这样,很好。”
      孩子们跟晓丁回来了,让乡思,小飞看照片。一张是,素丽光着身体半浮在水面上,她的肚皮上,站了十几只大小天鹅。
      另一张是,孩子们把小天鹅放在头顶,露出水面的眼睛做着各种搞笑的表情,与小天鹅对望。
      还有一张是徐浦清在水里举着壮壮,壮壮举着小豆丁,小豆丁举着一只大天鹅,大天鹅背上是三只小天鹅,其中一只小天鹅还带了粉色小公主冠。
      乡思暴笑说:“放上微博吧,让全民喷饭!”

      玩了几天,大家才恋恋不舍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乡思特意邀请教授小飞:“教授,马上进入洪汛期,不如您们跟我们回滨海吃海鲜吧?现在进山,处处险情。避过危险期,以后再加紧工作。”
      “那怎么行!现在就只缺主汛期时的一些数据了。我们会注意安全的!革命胜利再回乡。”小飞不干。
      “胜利的时候,搬回滨海定居!”E教授笑说。

      一路回头,乡思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掉了魂在山明湖。徐浦清见她那样,笑了笑说:“我刚才帮他们弄好设备微调了,信号正常的地方,他们的微型摄像机,可以对你跟梅薇的手机进行现场直播。小飞一摘下帽子,就可以跟你视频通话。”
      “真的?太好了!谢谢。”
      “当礼物收下吧?”徐说。
      乡思听了,马上又装失灵,没听到:“哇,山里空气太好了。嗅着仿佛成仙了。”
      次日,天气预报说有暴雨。教授小飞整理好东西就进山了。上午的时候,太阳还很好。到3点多,浓重的云从山那边压过来,大雨倾盆而下。
      小飞不知道哪里来的灵感:“教授!我知道办法了!如果可以测量洪水的水位,特别是池水的容量,就可以得出这样的土质的渗水能力了。渗水力知道了,其他的数据我们就都可以计算出来。”
      教授被她的理论折服。但现在情况太危险了,山里的洪水说来就来,力量大到远远超过人的想象。万一有什么不好,那怎么行?
      小飞决意进洞。教授拉着小飞,阻止她。小飞根本不听,催促教授先爬上高处,她很快就出来。
      话没有说完,洪水已经把他们俩人完全地围住了。一路奔逃,小飞的安全帽都被大水冲走了。除了进洞,已经无路可逃。教授打开强光电筒,拉着小飞一点点退到洞内高处。他们才爬上去,洞口就被完全淹没了。洪水汹涌地倒灌进洞,他们再次寻找洞中高点。
      坐下来之后,教授叹:“这水势,三天不知道能不能退去了。”
      “对不起!我真不知道山洪会那么厉害。”小飞说。
      “是我事先没有跟你讲,刚才我们怎么快法,都赶不过洪水的速度了。是天意,不是你的错!”
      一再被水位逼着往高的地方退,无路可退时他们又回到水中。上涨的水把他们抬升到一个平时从没有人上到过的断层。光束下,却看到早年洪水的痕迹,许多枯枝被挂在半洞石上。
      外面,洞口倒灌的水声轰隆隆不绝于耳。
      “绝处逢生!多好。”教授生了火,把冷得发抖的小飞抱在怀里给她取暖。小飞泪流满面:“我以前常常求天给我一个痛快死,没想到应验了。可惜,连累了您。”
      “别瞎想!这点程度,也许都比不上乡思花钱参加的‘求生夏令营’刺激的程度——脚拿来。刚才泡了水,破皮的地方不能呆在鞋子里面,就着火烘干了再上药。”教授不理会小飞的泪水。
      小飞乖乖地抬脚。
      “灌水的声音停止了,水位定住了。”就着火光,教授观察,“只是水没有退去。好在洞容很大,我们不用担心缺氧气。”
      小飞再看,这些树枝可以烧几天,但他们身上的粮食却不多。已经是夜里22点,小飞小声问:“饿了,可以吃点东西吧?”
      教授只拿出一点干粮:“好,但我们得做万一的准备,不能一下子吃完食物。先等明天再说。如果明天水位不再上来,我们就好办了。”
      “好。”小飞把食物分回去给教授,教授却说,“别让了。这样的分配已经很科学合理。”
      小飞笑着,细细地品干粮。把一条烘鱼的所有骨头,都嚼细了吞下。教授向她竖起大拇指。
      手机没有信号,教授只好把手机跟电脑都关机了。好在两人的勘探手表,有防水抗磁耐热功能。还可以从电子模式切换到机械模式。
      “睡吧。”教授加了柴,拍拍小飞,“历史上一定有一次非常大的水,不然也不可能冲进来那么多的枝头。它们却不腐烂!我现在采样,回去咱们化验一下,再跟县志对对,就知道是哪年的大水了。”
      小飞的心里,像电影一样过那些死里逃生的场面。但她却觉得,也许这次,就真出不去了?
      “树枝够烧多久?”小飞悲伤地想确认。
      “三天三夜没有问题。”教授整理她头发,安慰她。
      半夜的时候,教授冷了,醒来加柴。他把小飞慢慢靠着石头放下,自己拿了强光手电筒,出去了。走了约一里路,应该是到达山顶对应的位置。教授发现黄泥水直接从洞顶滴下来。他看到了逃出去的希望。虽然洞顶那么高,那么的高不可攀。
      折回来的教授依着小飞,睡着了。
      小飞做着噩梦,醒来几次。饿的感觉很深刻,但她看看睡得很香的教授,就只笑着忍下了:“柏南。如果死在洞中,我是无悔的。因为能跟你在一起。可是,数据怎么办?母亲河项目怎么办?我的悦悦怎么办?我还想着,如果咱们成功了,我一定告诉你,我……”
      教授听到小飞的心跳,听到她的低诉也感受得到她掉落的泪水。但他假装睡着,心里却翻腾:“我不怕死,入行的时候就想到肯定经历九死一生。可是现在真心舍不得死了!咱们的幸福生活还没有开始呢!我已经想好,把别人欠你的社会欠你的都好好给你还上,让你下半生除了笑裂嘴别的啥都不能干。”

      小飞教授失踪的消息传来时,姐妹们无声地落泪。乡思只是低了头,无言地出门,走入狂风暴雨中。
      徐浦清看到了,远远地跟在乡思后面。
      乡思爬到半山的时候,滑倒了,整个人翻在泥水中。徐想上前扶她,她自己却站起来了,继续抹泪前行。
      到了山顶亭,乡思从草丛中拿出一根长长的竹竿,把一个长长的黑包从亭上的隔层里撩下来。
      打开包的时候,徐浦清看,应该是古筝一类的乐器。
      乡思抱住琴,突然暴发出哭嚎的声音:“小飞!”
      徐浦清也伤感,救援队传回来消息:山洞被淹在37米水位下,小飞教授已经遇难或者已经进洞都不得而知。就算已经进洞,这样的水位,最迟明天中午,就会因洞内压力骤降,洞外水往洞内全面倒灌。大家要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
      “小飞,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你不会有今天的命运。”乡思痛哭,“我拿着让你帮我看人性的理由让你看别人,当时我想,像我们这样的离异女人,到底要怎么样才能重新活出自我?我也想在咱们摔得头破血流的地方,不会再有人哭泣。我曾经希望她们从我的书中得到经验与坚强,能够微笑,能够感觉自己还活着,能够感受温暖,更有勇气与信心再去爱。所以才给你那样的任务的。现在我知道错了,其实是我,想通过你和许多人,论证并支持自己后半生孤身一人的执念。”
      乡思伸手抚琴,却不成音。
      “拉你入梅薇实业是我的主意,让你去接触E教授完成我们的课题也是我的主意。我们的母亲河计划,我们的微笑帮扶计划,是我的主意。现在,天要你们困在洞中,生死不明,天要证明什么?我要怎么办?”乡思狂吼。
      “如果一定要有人死,请带走我吧,救出他们!曾经有巫婆说我生的年月日时有三个一样,命硬,许多人都是因我而死。难道那个是真的?难道你们也要这样丢下我们而去吗?如果你们不回来,我不想让自己活着再害人了!”
      全世界只有暴风雨的声音回应秦乡思。
      “小飞,教授,我现在给你们弹琴,直到你回来!”
      乡思把头往后甩,水顺着她的头发流成一条条。
      “你一定要听到,听到我们在你身边,听到我给你的力量!”
      《我相信》,徐浦清听出来了,狂风暴雨作背景音乐,乡思的琴,发自己指尖,但却传自于心,痛到让人窒息,让人悲怆。
      接着弹汪峰的《怒放的生命》。乡思痛哭着唱起来。
      ……
      不知道弹了多久,弦都被她弹断了。弦断了,也唱不出来,她就断续断续地叫着。
      徐浦清看到,乡思的手指应该是被断琴弦扎到了,血水随着雨水往下滴。他垂泪问天:这个人的内心,除了悲伤似乎都不剩什么了。如果我替她去死了,能否换她一世的微笑与安然?
      乡思站起来,急切地高喊:“我有备用琴弦的!我忘记了,现在装,装了接着弹!小飞,教授,您们要温暖,要坚强,要活着回来,知道吗?”
      乡思拿竹竿挑亭子夹层。弄不下来,就跳起来勾,却在青苔上打滑滚倒,被摔出亭基,滚了几滚,撞入沟中泥水里。
      徐浦清背着她下山,大家赶忙急救。
      乡思撞到了颈部,昏迷了一整天。
      醒来的时候,小汪汪跟大家都在她旁边。
      “小飞呢?现在情况怎么样啊?”
      芸芳摇头:“上游的水库决堤,他们可能藏身的山洞几乎完全没在水下。我们这,子旭带队,十几个男生已经过去看了。你要先好起来!少给小飞不好的感应!”
      “谁把我弄回来?”
      “汪汪发现的你。”梅薇说,“叫上老徐把你背回来的。”
      “那个小亭不行,得弄个护拦。石板都长青苔了。人在那躲雨,站着都会被摔下去。”梁毅说。
      徐浦清离开。只有离开远远的,他才能把对乡思说的话说出来:“我在这里。时刻伸出千里手,拥抱你!”

      山明湖区。次日,洞内,倒灌的水快速地往上涨。教授领着小飞爬到前夜他发现的高地。
      眼看着只有一小块石头还露在水面,小飞却笑出来:“能跟我说生日快乐吗?有您这样的陪伴,我死了都笑。谢谢您的生日礼物,柏南!”
      “早知道就在家做蛋糕,不带你进山了。对不起。”教授拥抱她。
      “是我自己要给自己生日礼物,才拉您进山的。一辈子不曾耍花招,头一次小小耍一下心计,结果居然成这样了。”小飞坏笑。
      “蛋糕,草戒不更好?”教授问。
      “不。我跟天说,如果有一个男人,他在我冷得哭的时候,抱一抱我。我就不求死了。”
      “冷了就来这,有我呢。”教授把小飞按在自己肩膀上,任她痛哭。
      “如果能活着出去,你会干嘛?”小飞不再用敬语。
      “补做蛋糕,买个铜戒指。”教授捏她的脸。
      “那如果出不去,最后一秒也不会让我冷吧?”
      教授说,“当然。现在,在我们的洞房里,我可以吻我的新娘了吗?”
      小飞低头只是笑。教授剪了一小缕她的头发,跟自己的头发打了死结,放入内衣袋。教授把手久久按在口袋上面。
      小飞知道,教授下了牺牲自己也要救她出去的决心。
      水位还涨上来,教授不知道从哪里扯出来一个树枝及几节竹子围成的圈板,把小飞放到上面:“你看到洞顶直接落下来的黄水了吗?说明那里有出口。虽然难度有点大,但只要水位上来,我们就随水浮到上面,破洞而出。”
      竹圈板可以承受的重量有限,教授在水中抓着板划水。小飞抱着那火盘,他们的世界还算明亮。
      教授把唯一的安全帽给小飞系紧:“我现在开始通过拉树根的办法把那些洞顶的泥土弄松,但这样的结果是泥石掉下来会伤着你,机灵些,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你呢。”小飞想到《泰坦尼克号》里两人生离死别的情景,在心里笑:“哼,绝不允许你一个人离开,说好了不会让我冷。”
      “我能应付,只是照顾不到你了。”教授伸手再摸摸小飞的脸。
      两个人配合着拉树根。水又上涨了十几米。小飞敏锐地感受到,空气中氧气已经开始变稀薄了。离洞顶还有20米左右,板圈比洞道大,被挡住了。水已经漫到两个人的脖子处。
      “让我下来,咱们在一起。”小飞脸上浮起迎死的决心。
      教授拦住小飞。他借势抓住最大那根树根,拼尽全力一拉,洞顶的泥土哗啦啦地掉下来,他用身体,护在小飞的身上。小飞抬头,突然看到光透了进来,煊烂得让人一时睁不开眼。
      教授已经受伤昏迷,小飞紧紧的抓住他,托着他满脸血迹的头露出水面。
      徐浦清联系了老县志的编写员,从老人那里得知一个传说,说这座山的洞顶,有牛掉进去过。救援队听说了,马上调整救援方案,撤回准备进洞的第二批潜水救生员,集中力量从洞顶找入口。
      “小飞,教授,小飞,教授!”上面有人在叫,已经有人发现他们头顶的洞口。小飞用安全帽上的装置,艰难地发出求救信号。
      救援人员顺着绳子进到洞里,把教授跟小飞救了出来。
      三天后,乡思端了粥走进病房。扶起小飞。
      孩子们要求听《山洞历险记》。
      小飞说:“别问我经历,说不上来了,你们自己想象吧。”
      乡思拉孩子们去看录像:“切,什么了不起。教授头顶上安全帽子里的小型摄像机,还是红外线的呢。我们都看了录像了,你肯定讲不出那精彩。”
      “他醒了吗?”
      “醒了。”
      “好好收拾他,瞒得我那么好,我这几天白炫耀了!多丢人呢他不知道?”小飞叫。
      “你真舍得收拾他?我倒不相信了。”梅薇拿了水果进来,笑,“有力气的话还是先考虑考虑婚礼的细节吧。教授说了,没给你生日礼物,贼内疚,只好补一个婚礼给你。”
      “谁说我要结婚了?婚姻是爱情的……”
      “没让你嫁!他说了,如果喜欢那本证,就去领了。如果觉得有压力,就让你学学我爸爸。”梅薇笑。
      “新依存模式?听起来,还行吧。”小飞说。
      大水退去,失联多天的首批潜水入洞的救援队员也平安归队了。消息传来,徐浦清发短信息通知了乡思。
      “切,人就在50米范围内,还发消息。”乡思拿起来一些纸巾,按鼻子。小飞暗暗给梅薇一个笑,“离世界末日预言的那天不远了,干脆咱们在那之前,暴动吧?5队人马,集体私奔?”
      “就算有四队能上场,她是死都不做的。”梅薇朝乡思呶嘴。

      大水退去的山明湖区,处处残山断树。小飞扶了教授,到湖边看天鹅。小天鹅们紧紧围着他们俩;大天鹅们在小刘的指令下,在天空中组两个巨大的心形:“心心相印”。
      “又是百年不遇的洪水啊。咱们前期的投入,那么多生态试验区,那么多大棚,如果不做防洪准备,只怕要全部打水漂?”乡思忧心地问梅薇。
      “已经有规划了。只是,缺钱!白冰发回来的报告吓我一跳,物价涨成这样啊?现在要把这防洪的工程做起来,单纯保全咱们的产业,已经吃不消,缺口大约在300万左右。同时,绝不能丢下乡亲们不管。那样,开支就上不封顶了!”
      “政府那,不是有专门的机构嘛?怎么,资金不到位?”
      “如果出事,事后会有人来慰问一下村民的。”梅薇摇头。
      “好吧!答应天拿命换小飞的命,现在就让我死一回:我来做。”乡思叹。
      “直接嫁人吧你!不论你选哪个,都能解咱们的燃眉之急。”梅薇笑着拍打乡思。

      在北京的琛,看了小飞他们突破洞顶的报道。她在视频里的人群中,看到了徐浦清无比担忧却很刚毅的脸。她心中顿时又明潮暗涌。她拿起来华城的股东名单,手指一一划过自己娘家这边的人马。她毅然地把电话拨了出去。
      不几日,徐浦清的宏远国际集团公司面临解体,破产的消息,充斥大网小报。
      “今晚月色不平静吧?我远远听到你连着弹了五遍《十面埋伏》。我还以为,你对徐家的人与事,依旧无动于衷呢?”梅薇放下桂皮奶茶,“先喝了吧,我为你调的。”
      “我是如何煎熬着走到今天的?虽说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置之死地而后生。可看着他们站到悬崖边。我能笑看他们烟飞灰灭,还是伸手拉一把?”
      “我倒觉得,你纠结的是:拉一把后,他们活下来了,有人却坚决以身相许?”梅薇笑。
      “你先向龙哥以身想许啊。我这人最喜欢跟风了。”乡思回敬。

      看到网络上那些恶意的评论与猜测,乡思不知道还在国外的徐家两老,心里是不是很受伤?
      梅薇又收拾东西准备进山。
      “破掉这个局面,你认为什么方法最好?”乡思问梅薇。
      “琛只想要钱,要钱之前所有的破坏,造势,给了宏远许多正面的打击。我看着,如果这个时候懂行的人出手收购他们,好歹还能保证企业的存在。”梅薇摇头。
      “这个时候谁出手收购,谁挣大了。问题是,哪里来那么多钱?网上披露,至少得一个吧?”乡思伸手。
      “钱我倒是可以帮你借。现在是要看你有没有救人的决心了。收购下来,宏远国际就真成你的了,硬骨头有点巨哦?不吃肉的人天天啃大骨,极为难你?”
      “有人肯借钱?多少?能借多久?”乡思不相信。
      “够你收购的全部款项,随你挣钱之后再还钱,银行同等利息。”梅薇笑,“对方肯签协议,你还怕啥?”
      “凭白无故谁会那么好心?这社会,一些高人布的那些局。我根本看不破,更不能破。多年之后才会恍然大悟,感叹:实在是高。我没有想到的一点是,你居然也那么急着想把我嫁走?”乡思若有所思,一半试探,却用肯定的语气说。
      “你在前头积了大德,为什么没有人帮你?别说魏大哥啥的绝对能借给你一两亿。就连阿摩斯,只要你肯开口,他砸锅卖铁也要帮你凑够数的!”梅薇并不惊异,“推你去嫁人不好吗?能幸福多久就幸福多久,不幸福的时候再想别的事情。错过缘分总之是浪费。”
      “书没写完之前,我不可能嫁人。其次,恋爱可以考虑,谁还敢再进婚姻?可这样就变成我耍流氓;第三,财富把人心拉得远远的,我又无权把他们的家产全部捐掉。”乡思叹。
      “那么抛硬币吧。”梅薇叫,“1字朝上的占多数,你就帮他们。”
      梅薇在口袋里摸半天,拿一个硬币给乡思。乡思抛了5次,居然有4次是1字面向上的。
      “好吧。”乡思叹。
      “一亿以内,做个计划书借钱。我帮你从中牵线。”梅薇说完,笑着上车离开。

      乡思到达宏远国际总部。她把集团公司的财务报表看了几遍,没有任何漏洞。说明破产是自然发展的结果,而非人为导致。
      秦乡思抬头自语:“我只捞一把,根本不想介入徐家跟琛的纷争。”
      乡思咬牙,按铃找宏远开发部长。
      “你想象一下,这个公司现在已经被我收购了。那么,这是产品需求,你们开发起来,有困难吗?”乡思递上资料。
      “当然可以,经费到位,我们就会做。之前已经这个方向探索,演练了几年,只是从未出具体产品。”
      “钱我来解决。产品多久出来,多久通过测试?”
      “一个月左右。”开发部长回答。
      “要背着徐董事长做。我要暂时保密。这费用的一并,作为奖励资金。”乡思一脸严肃。
      “呵呵,公司已经是您的了……我们开足马力!”开发部长拿了支票,退了出去。

      乡思把他们开发出来的产品及测定报告放在梅薇前面。
      梅薇小声问:“你也够快手的,大家正猜测你会不会站起来,你已经跨过大半的障碍栏了?你觉得我们怎么切入?”
      “那就看您的了,梅女士!阿摩斯爱您有多深?”
      “好吧,反正也是互利双赢的好事,利用人情又何惧?”梅薇笑,“我原来不想参加环保年会的。但现在为了配合你,干了!我这就去见老阿。”
      “算了吧,龙哥已经报到了。这个我就不揭穿了。”乡思笑。
      “嗯!”梅薇说,“我去西安开会的时候,你那些外围动作,要快点。”

      在西安开会时,阿摩斯发现了龙宏升跟梅薇的默契。他笑着说:“哦,我一直担心梅薇的心无处依靠,看来担心是多余的。”
      从西安回滨海,阿摩斯约见秦乡思。
      “梅女士郑重交给我的东西,我真是如获至宝。没有想到产品原来出自你的团队!”阿摩斯请乡思坐下,很开心地说,“我们上周还在讨论,如何在软件及公司业务的平台上,把这个系统给全面启动。您像仙女一样飘飞而至,这产品,真是我们的福星。”
      “我只是建议开发部开发这样的产品,敲打一下市场大门。您们还是公开招标吧,让有合作条件的人,都能公平参与竞争。这样也好让我们知道,跟其他同行的比,我们的产品,还有多么远的路要赶上?”乡思说。
      “哦,那个是自然的。我们会公开招标。”阿摩斯回答。

      省城的赫运,得知阿摩斯的大动作,特意给乡思发了邮件:“宝贝,我爱你的心始终如一。虽然现在跟扬帆住到一起,但是我的心始终都在你这里。孩子们已经会走路,我想重新把咱们的感情给连接起来。扬帆也说了,她带孩子们去上海读研究生,从此绝对淡出我的人生。你回来好吗?另外,听说你跟阿摩斯他们很好,我也想参与竞争,这两年,我们的设备产品市场,也是做得很红火的。如果事成,2000万小小感谢费请你收下!亲爱的,你可以拿它回去孝敬爸爸,也可以当嫁妆,下嫁赫门。”
      乡思看了落泪:“终于的,利益达到这个数目,还是愿意拿我当挣钱工具使了?钱挣回来后,钱与人都想再拿回去?”
      乡思回复邮件:“抱歉,赫董事长。外国人做生意不看情面,就算我拼死想帮您,我的力量都不如一只蚂蚁强。您的产品在国内有如此的市场份额,您又何必不自信?请勇敢参与他们公司的竞标会!到时候所有竞标的产品都摆上台面,溜过了,是骡子是马,一目了然!也该让同行对您的新公司新产品,刮目相看啊?祝您马到成功!”
      招标的结果,是徐浦清的宏远国际的产品独占鳌头。他们严格的产品管理体系,与软件及整体平台对接的功能与实操成功案例,别的公司无一做到。
      “死了被您救活的感觉。”徐浦清笑,“但即使如此,我跟魏董事长都不是报恩,而是真爱上你了。”
      “只是互利双赢。你没有看到合作的条款吗,我的利润要求,可是拿得一点都不手软!您这边的,阿摩斯那边的,我都吃大块的。”乡思自己笑。
      “我知道母亲河项目的资金缺口情况!如果这样之后还不能完全解决,记得,宏远国际的一切,现在,都是你的。由你随意处置。”徐说。
      乡思认真看了看徐浦清,居然伸手理了理他的头发:“博士,公司都被别人抢过去了,还有这样的姿态?您真不简单。”
      “公司是我的小儿子,他还能活下来,监护权在不在我手里,又有什么关系呢?”徐浦清真的一脸释然。
      乡思想:切,干嘛不说,两人同睡一张床,床上用品就不要分别登记产权了?
      “走吧!到时间去让贵夫人看到,宏远要死掉的样子了。”
      “你就不能认为,她确实只是我前妻?”徐惨淡地问。

      上谈判桌前,琛跟乡思在宏远国际集团公司总部走廊碰见了。
      “是你!”琛瞪大眼睛。
      “身体还好吧?没事的时候,不用老想那些人类胎盘。”乡思笑。
      “嗯。”琛不免叹气。
      “怎么。有备而来,准备了长篇大论?想搏回一局半场?”乡思问。
      “是啊。这半年来就想如何打个漂亮仗。现在看来是白忙活了。跟您玩口才?我自取其辱吧?”
      “哦?遗憾这战场,不见血肉横飞?”乡思说。
      “命运要帮一个人的时候,多年前就做好了局。让你走进来,把我揪出去。除了缴械,我还能怎么样 ?”
      乡思笑出声:“哈哈!我倒是听说,是您义无反顾出走的。自己的选择,干脆就别栽赃给老天爷了?听说徐家可是很有信心,如果上法庭,您将只能空手离开?”
      徐浦清从对面办公室出来。看到琛跟乡思笑得那么真切。倒不知道什么情况了。
      大家一一坐到谈判桌上。股东们吱喳吵个不停。
      “既然已经知己知彼,那么我就干脆不发抖了。直接切入正题吧。关于股价可以提述求。其他的,都请别啰嗦!废话打包走!”乡思平静地说。
      “你都已经掳顺了,我们还有其他的选择吗?”琛问,“我要么拿3000万放弃我全部的股权走人;要么负债3000万慢慢守着这一堆破铜烂铁变为更深层次负债,是吧?还有第三种可能吗?”
      “有啊,您还可以把自己名下的破铜烂铁,捐掉,烧掉!我这也没有打手逼迫您,您随意了。”乡思说。
      琛跟股东们耳语一会。股东们全部退场。琛坐回来。会议室里只有这三个人。
      “我唱反调也唱了几年,我搞破坏的结果更似乎是你们热切期盼的。行吧,我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琛说,“但我有一个条件,我的股权只会转给秦乡思女士。我就不成全徐浦清先生了。”
      “嗷,真不愧是曾经多年的恩爱夫妻!我的股权已于昨天全部转给秦乡思女士了。欧阳琛仪女士!”徐浦清用冷漠压住怒意,说:“股权如果在我手上,迟早也就到您儿子手中吧?所以,我也不打算成全您的儿子。”
      “你!……好吧!问题变得非常简单了!宏远国际跟徐浦清你及欧阳琛仪我,再无一根头毛的关系。秦女士,如果您再婚,会记得先做财产公正吧?”琛把愤怒收起来,挂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签字,把文件推到乡思面前。
      秦乡思再确认,把支票拿给欧阳琛仪。乡思接着拿出一个红包推给琛:“欧阳贵府这边其他股东的股权转让,还请您友情协助。”
      琛一看,是8张1分的旧版人民币。琛忍不住哈哈大笑,点头离开。徐浦清拿着琛已经签字的离婚协议书,心中安然。
      琛在宏远总部大楼前,没有回头看一眼宏远。却忍不住再看一次乡思给她的那八分钱,发现居然是连号的!琛笑:“我到美国之后,觉得许多中国人很可悲,为了钱可以丢掉最珍贵的信仰,原则,底线,不惜一切手段与代价巧取豪夺。现在看起来,这位秦女士眼里,真能视人民币如粪土呢?8分钱的连号,只怕里面深意层层!她会先救活宏远国际,再全部捐掉吗?”

      “阿摩斯他们公司的钱到账了吗?”梅薇问。
      “今天下午到了,我手机收到提示短消息。”乡思说,“现在咱们不用为项目的资金缺口愁白头发了。”
      “好好做。产品质量及其他各个环节,不要出什么意外了。”
      “不会,已经在瑞士东部验收了。他们说,很OK。”乡思说。
      “事情办得那么精彩,料你睡不着。我已经让林姐把动物世界的节目录给你了。看完了还是睡吧。”梅薇说。
      “晚安!”乡思打开电脑。
      《动物世界》节目解说:“人工驯养的麻鸭,严格的遵守一夫一妻制的约定。一旦选择了自己的伴侣,就会一生一世地相守。而养鸭人正是利用了这一特性,把母鸭翅膀的羽毛剪断,让它们无法飞上天,公鸭就会为了守护母鸭,不肯独自去迁移。”
      下一节的内容是,动物学家在抓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河马,要在它的耳朵上打上一个仪器,却被河马群追击。特别是那个小河马的妈妈,一幅“动我孩子顶死你”的气势。
      镜头指向一条十米长的蟒蛇。乡思发抖地伸手摸了摸电脑屏幕,发抖着,艰难地重复了一遍动物学家的台词:“哇,它真是太漂亮了。”
      动物世界看完了,乡思坐起来自语:“我好怕蛇啊。可是蛇宝宝在蛇妈妈的眼里,得多么可爱?”
      徐妈妈!可以肯定了,梅薇的资金是从徐妈妈那里拿到的!
      乡思飞快地打好一份文件,把它设置成高密级,发往宏远国际“到时公布,执行”的董事长指令邮箱。

      徐爸徐妈出现在乡思面前:“从澳洲回来,我们根本不能在城市的污染空气中呼吸。所以,我们想到山里,看看这把老骨头,还能不能帮上点什么。小飞的事吓坏你了吧?爸妈知道,你一定下决心,不能让村里也出这样的事情了。”
      “爸,妈妈。我已经收购了宏远国际。”
      “拿着它好好经营。我们的历史任务已经完成了。你辛苦吧,孩子。”两位老人只是笑。
      乡思笑:“哥哥还是总经理,一切事务由他打理。我吧,借力空手套白狼,十足门外汉。董事长办公室,就挂一羊头。”
      “妈说真心话。徐浦清活该!现如今啊,你看看:自以为成功,有两个臭钱的男人,感情上通常搞什么家里红旗外面彩旗。妈绝对不许你哥这样。出污泥而不染,男人不应该有那样的高风亮节吗?你收购宏远,命运把他打击得一毛钱都不剩,也好让他知道,他有什么好得意的?以后啊,再找到合适的人,就真懂珍惜,能幸福了。”
      “听着好像是您在教训我,让我知道天下的男人就那样,让我认了似的?”乡思笑。
      “不是说你,我真要求你哥哥清醒些。你看你爸。你再看你亲爸爸。一辈子吵也好,闹也好,就绑死一个女人!感情中这样的忠贞,不好吗?”徐妈妈伸手理乡思头发。
      “好。只是社会发展,似乎一代不如一代。我们已经习惯了不去强求。”
      “信心,感情,都慢慢培养啊。”
      “等我慢慢培养出来的时候,您的儿子已经错过最美的花样年华啦!我怎么忍心?所以,现在能做的,就是一脚把他踢飞远远的。”
      “还回不回来,由他自己选。”徐妈妈笑。
      “好吧。但是如果哪天他爱上别人,或者我爱上别人。您别跟我急哦?”
      “哈哈,是要考虑这个问题。行,就算那样,我始终是妈妈。”徐老太太抱住乡思。

      梅归实业的人又要进山了,经历了小飞山洞之事,母亲河项目要做的工非常多。省气象局的专家预测,今年的洪水,跟88年差不多,会很大。
      乡思却不能跟着进山。阿摩斯的公司的滨海公司的软件模式,得到总公司的首肯,计划在全球上百家分公司推行。乡思面临的挑战,一点不比梅薇的洪水之忧少。
      徐爸徐妈拥抱准备出国的乡思:“我们两个,合起来总能顶你一个人的力气。放心去出差吧。”
      乡思很是感激。却只能笑笑,转身上飞机。
      防洪的疏通,加筑工作,都有村里的互助组进行。徐爸徐妈很快注意到一个叫跛嫂的人。似乎全村的人都不跟她说话。但她承包的山林,及接壤的河段,在整个的防洪工程中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多方打听才了解到,村里已经没有人知道跛嫂的名字了。只知道她20岁的时候嫁入夫家,不出两年就死了小丈夫,也没有孩子。公婆都不喜欢她,分一个小屋子让她自己生活。到农村分田到户的时候,她也是以独立的户主,分到的河边的山林。一开始的时候她对自己的山林也不上心,后来却不知道为什么,像守护自己的命一样,用暴力的方式,把自己分到的山林全部筑篱笆围起来。河段也做了宏大的隔离工程。那河段连着她山林中一个生泉水的山洞。整条河其他河段断流时,只有她那段还是水量充瀛。
      她成村民公敌,也是因为那河段。大家把邻近的河段拦起来排水抓鱼,一条很大很长的白色河带鱼(淡水鳗)从被围困的地方穿越栅栏逃进跛嫂的河段。大家建议把跛嫂的河段也抽干水,一定要找到那条鱼。跛嫂拿了刀站在那挡住人们,不断地用刀砍砧板叫骂。村里的人都怕被人诅咒,只好作罢。但从那个时候起,村里的人都把她当讨厌的人,没有人过问她,没有人帮助她。就算是村里吃大锅肉,派出小伙去叫她,小伙也会在远远的地方弱弱叫上两声,回来谎报:“叫了,她不应。可能进山找公猴去了。”
      这种仇视的恶性循环越来越严重,村人没事就会在她前后说些讽刺的,难听的话。跛嫂却始终很冷漠,坚守着自己的山林及河段,跟全村的人都不往来。她的生活,更似与世隔绝,无人可知。
      最后让全村人跟她彻底反目,是因为那场大火。火从她家前排左家这边烧起。跛嫂没有发出火险警报。结果是,大火把她同一排的邻居那几家,都烧个精光。跛嫂却不理会别人家大火过后的满目疮痍,抱了一只烧伤的猴子逃也似的进山,几天都不回来。
      徐爸妈想,如果乡思在,一定坚信跛嫂可能慌张,最多是一心救那猴子忘了叫人救火,或者一时糊涂?就算她真错了,也应该向她伸出手,感化她。让她知道这世间,还有一种爱,叫原谅。
      徐爸特意让人从海边买了两头海猪,说是让村里大聚会,“吃大锅肉”。席间,徐爸徐妈装了肉菜米饭,提了猪肉及米袋,送到跛嫂家。
      “这次的防洪项目,少不了您的大力支持。但是梅薇说了,不会破坏您的任何东西,只是要保全您的及大家的作物。”
      吃完肉的跛嫂自己找到梅薇:“我那段河道,只要不打动物不砍树,你们随意处置。但要给我1000元钱。”
      梅薇简单地跟跛嫂口头约定租用河段事宜。项目组会在河岸边种植很多树木。在大水来时作战场。其他时候允许跛嫂收取地面上的东西,不论是谷物,果类,还是竹笋等。
      徐爸妈发红外线拍摄的相片给乡思,跛嫂半夜独自在河边种竹子。她脸上不知道是汗迹,还是泪痕。
      另外几张是白天拍的。跛嫂教徐爸他们采了竹林里的嫩竹笋,剥了壳,切丝,做生淹酸笋。
      乡思在国外,流泪了。大家不同情跛嫂,但她很坚强,很努力。现在徐爸妈这么帮她,一定能够改写她的人生。梅薇租用她的河段,她的生活也能好很多。
      乡思从瑞典回来,到村里的时候,正好跛嫂被淋了雨,生病了。乡思帮她打了针,并给她做了一些降火的粥。徐家两老跟乡思才没走多久,跛嫂就暴发出哭声:“我自己吃了,苏哥?那么多年了为什么不再回来看一眼?我真想再看你一眼,看你拍那些带鱼。”
      “带鱼?”乡思惊叫,“难道是苏教授,曾经来过这里?”
      三个人待跛嫂哭停了,才折回来看。跛嫂却已经发出鼾声。她的手里,拿着许多的相片,有苏教授本人在洞中喂巨白鳗的,有大山龟吃食的,更有许多乡思没有见过的鱼类、鸟类、爬行类小动物的图片。
      乡思激动得手发抖,轻声对徐爸徐妈说:“它们都在,都还在跛嫂的山林及河段里活着!”
      乡思翻拍了跛嫂全部的相片,才回到驻地。拿着手机翻看这些可爱的精灵,深深地感叹:“太好了,原来苏教授发现你们,跛嫂保护你们!”
      徐浦清的电话,在半夜的时候打进来。乡思犹豫半天,才接了。
      “你声音,哭成这样?”徐问。
      “是有一点点激动。你不知道,那个白鳗,好大啊。不知道它长了有几百年,还是上千年?居然能够活下来了。”
      “妈说你可能会哭到天亮。我想唱歌给你听。”
      “为什么?”
      “因为明天你一样要爬起来,去办很多事情啊。所以必须睡觉。爸已经问到了,跛嫂有名字,叫郑槐花。”徐说,“现在,回到床上,听我唱歌。”
      秦乡思在六点的时候,照例醒来了。桌子上的粥冒着热气,一小份凉拌野菜尖,一个煎鸡蛋一条煎鱼。碗下压着一张纸条:你是老苏的学生,我让你进洞去看。要爱护。槐花。
      跛嫂没读过书,这些字应该是苏教授教她的吧?歪歪扭扭却是极力想写好看的样子。想到教授,乡思又泪流满面。
      大家伙小心地往洞中走,抬头看到了徐爸徐妈。两位老人都摔得一身的泥水,却笑得很开心:“那个大白带鱼,只在5点的时候到水边换气,一个钟头就潜回去了。”
      “另外,我们还发现了这个。是不是特别大的家伙?”徐爸给大家看,“正宗的野生大鲵。比你们的小七,阿五老几辈子吧?”
      乡思看了,想了想:“通知小飞跟E教授来吧,咱们不要打扰它们了,撤退!”

      过几天乡思就回滨海了,要做项目下一个阶段的准备工作。徐妈给乡思打电话:“孩子,我想帮助村里做旅游产业,先把我们在老北京的同伙全约来在南方过冬天,我们可以做的事情可多了,种东西,加工农产品,吃自己种的,老年舞蹈队还可能表演给村民们。”
      “那样最好,村里的生活就提高很多。但是,妈妈,还是等大水过后吧。”
      “他们要看的就是这些惊险的场面啊,再说了,都是朋友们,跟爸爸和我都是莫逆至交。大家就是想出力的。”
      “好吧。一定要注意安全。”乡思不放心。
      “我们绝对注意安全,放心啊?”

      梅薇来电话:“紫棚的开支,又超过预算的20%了。”
      “我知道,控制在50%以内,我们还能承受。”
      “可是,下一步,我们怎么办啊。打开盖子,米缸见又底了。上次还说,可能不用再担忧。”
      “那个我会解决。您别担忧。”乡思说,“山庄埋藏的松露可以采收吗?”
      “要请谁?”
      “阿摩斯休年假了,我也想让阿摩斯向徐总学习一下照顾小豆丁的技巧。”
      “下决心了?”
      “不然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吗?”
      “感觉难受的话还是算了吧?”梅薇问。
      “我以前游过一个没有开发的山洞。一开始的时候很害怕,怕蛇,怕蜈蚣,毒蛛。更怕山洞会崩塌,死在里面。但点了火把进去了。出来的时候才知道,啥毒虫没有。只有令人震撼的溶洞美景。”乡思说。

      阿摩斯的到来,乐坏了孩子们。
      “都是徐爸爸徐妈妈的功劳。孩子们现在不见我们,绝对不会找。但是不见徐爸徐妈,马上不干了。”梅薇笑着讲情况。
      “都是各位的辛劳。”阿摩斯说。
      素丽用背带背着小豆丁。跑过来:“爹地!你今天晚上要自己睡了,对不起。我要跟小豆丁睡。我先回去了,爹地晚安。”
      “好。BB晚安。”阿摩斯在素丽的额头上亲一下。也在小豆丁的额头上亲一下。
      看着孩子们离开。阿摩斯从怀里拿出来一张支票:“我也很久没有去宝家村敬老院了。这个,你交给乡思。敬老院,孩子们,你们的母亲河。总有用得着的时候。”
      “500万?怎么那么多?”
      “是我的心意。希望有用处。”阿摩斯推回去。
      “你自己交给她吧。可是,我看她也不能接收的。”梅薇说。
      “我跟徐谈的项目。乡思从中帮了大忙,否则我们怎么可能拿到那个优惠价?”阿摩斯开玩笑,“如果秦女士自己开口,我怕不只是这个数目。”
      “非常感谢!所有的钱都用来救急,用于村民及敬老院。”梅薇说,“我就却之不恭。”
      大家送别阿摩斯。拉斯哭:“爸爸。我生日的时候您一定要来。”
      阿摩斯做一个OK的动作,下山了。
      梅薇把支票交到乡思手中。
      乡思思考良久,知道了阿摩斯的用意。她写好背书,交给财务:“明天让小陆去兑。然后把钱汇到这两个账户。”乡思说。

      这次去瑞典,秦乡思是要去验收软件项目。徐浦清随机同行,他要验收的是他的硬件部分。
      因机票事宜,两人在上海先住一天的酒店。
      徐浦清看到乡思一头水在滴,拉了她:“头上还那么多水。我帮你吹一下吧?11月的风,很冻人了。”
      “不吹。我从来都不吹头发。多冷的天也只是抹干净。”乡思拒绝。
      “那躺下吧。我按按你脖子,夜里才不会痛醒啊。”
      乡思躺下。徐才帮她按一会,她就睡着了。
      徐浦清一看乡思电脑,网页上,乡思的《爱*婚*不昏》网还没有更新,他笑了笑,写下讨论稿:如果第一时间选择了怀疑,谁来论证信任;如果宁可相信没有纯洁的爱,谁来把握那“万一”?真爱就在眼前,如果紧紧坚守防备,谁荒废月老的红线?
      徐也只是有感而发。却没有发现乡思的作者平台,设置成“定时发布”。在他们俩个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徐写的东西,发布上了网络。
      乡思的手机来消息。徐拿在手中一看,是黎院长的:“你这个月的排卵期应该是今天起三天时间。别吃安眠药了,招个红鞋子或者啥的吧。不废弃自己,怎么做都不丢人,要治好你的病啊!”
      徐怜惜地抱住乡思,也睡着了。
      乡思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麻麻亮。她发现自己完全地躺在徐的怀里。她悄悄起身,看到徐浦清满脸黑麻麻的胡子茬儿,想:他一定是纠结了一整夜吧?
      乡思拿起电脑想关机,却看到徐浦清代发的讨论话题,连夜有许多的网友进行的回复。点击率远超乡思平时的话题。就连梅薇跟龙哥都用自己的网名,连夜回复了:版主本就是一个自信而积极向上的人,您不再忧伤,也带动了我们大家更加的快乐!
      徐翻身,乡思急忙闪开。是啊,徐浦清比我更懂大局性。网络引导,版主自身再伤痛,也要压下个人情绪,务必把大家引领去健康向上的方向。

      陈敬宇在美国的公园来回走,他看到美国父母们跟中国不一样的亲子活动。正在学步的孩子,大人不扶,倒下了会自己爬起来接着往前走。而大一些的小孩,在公园跟父母玩游戏,父子疯狂地竞争,以通关者为胜。
      “是我的儿子,他是我的儿子!”陈敬宇把手放在口袋上,自言自语。
      转身却见一个单亲妈妈跟自己的双胎胞儿女对话:“对不起,宝贝。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们爹地是谁。等你们长大了我可能会告诉你们。现在,宝贝们跟妈妈幸福地生活,不是很好吗?”
      “好。”那两个孩子说。
      陈敬宇又想起晓丁,更是想起乡思:“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被姓徐的拿下了?”
      天渐渐黑了。
      “我要怎么办?”陈敬宇问自己。

      小飞教授接了乡思的邮件,高兴地收拾行装,准备到村里郑槐花的山洞作进一步的勘探。

      卢梦萱在任何可能的场合,都会显摆:“我儿子他踢我的时候……”
      “我的宝贝儿子他十点时又……”
      所有的人都知道,人工手术怀孕的孩子是可以选择性别的。而卢梦萱选择了男孩。
      独处的时候,卢梦萱的得意,快速转变成消沉。陈敬宇的无动于衷,令她的担忧一阵阵地涌现。
      胎儿已经四个多月了,卢把产检的资料从省城转移到滨海。
      为了求安心,她出钱做了各种的检查。在例行接受B超检查的时候,她又习惯性展现得意:“医师,现在我的儿子怎么样,他会什么动作了?”
      卢梦萱不认识B超室的冯晓意,更不知道她是冯晓晓的堂妹。但冯晓意却因为上次壮壮差点被害的事情,深深地记住“卢梦萱”这个人。
      冯晓意听卢梦萱那么得意,心里压下怒火,想:“手术得个儿子,什么了不起的!我自然地就生儿子了,我都没到处显摆!”
      当探头扫过卢梦萱的肚子,冯晓意瞪大眼睛,半天才问卢梦萱:“女士,你刚才说‘儿子’?抱歉,我们医院有规定,绝对不允许透露胎儿的性别。请问你确定知道你胎儿的性别吗?”
      “当然了,我这是手术才怀上他的。千真万确,是儿子啊。”
      “您说啥?我听不太清。请您大声点再说一遍好吗?请问您确定您的胎儿的性别吗?”晓意一边故意说,一边抬头望望房间两个摄像头。
      卢梦萱有点不耐烦,但还是大声地把刚才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我这是手术得来的儿子,千真万确,肚子里是我儿子!”
      晓意等卢梦萱走很久了,才到保安室。过一会,晓意打电话给晓晓:“姐,听说你回滨海几天了?你出来吧。我想跟你去吃小鸡炖蘑菇。”
      晓晓到了之后,晓意问:“晓丁现在怎么样,听说有喜欢的男朋友了?”
      “可能吧!一提这个我就恼!他们说晓丁跟姓陈的相互爱上对方,只是没有捅破最后一层纸。我听了,不胜厌烦!”
      “如果两人是真心相爱,有什么不能?”晓意笑,“咱们不看好的,他们内部自己觉得最合适,也是常有的事。你别干涉啦。”
      “你不也知道了?姓陈的前妻自己想办法怀上他的儿子。这样的手段,陈一辈子都休想逃出她的魔掌!现在,大半天下的人集体恐婚,就算找干净的男人,女人都不一定能幸福!何况是要去面对死不放手的母老虎前妻?乡思姐,做过啥了?母驴还一次次来夺命。晓丁真爱上她前夫?怎么被她生吃,鬼都不知道——我不会看着她往火山口跳的!”
      “我看未必!有时候,人算不如天算?”晓意笑,从包里拿出来一些东西,展示给晓晓。晓晓一看,暴发式地喷掉嘴里的饮料,碗碟都被她带落,碎了一地。
      晓晓叫:“额?苍天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小飞教授困山洞,琛分华城乡思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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