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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阿敏重伤无治 锦毛鼠拔刀向小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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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通折腾之后,阿敏终于被安置在床上休息。既然救不了她的性命,那就想法子在这三天之内好好实现她的愿望。
在太医们的努力下,阿敏在当天夜晚时分终于睁开了眼睛。床边跪着的是小宝,他一直执拗地不肯离开。在经历小谢的受伤之后,娘又为了保护他而受伤,而且很有可能死去,所以不管怎么样他都不想离开。众人苦劝无果只得由着他了。
“小宝。”阿敏见到那双红通通的眼睛,心痛不已,痛过背后的伤口。
“娘。”小宝轻轻喊道,他不敢大声,生怕会吓到娘亲。
“诶。小宝是男子汉,不能哭的。”
小宝瘪瘪嘴,但是忍住了眼眶里的泪水。
下了朝之后,听说阿敏醒了,宋仁宗立刻赶来探望。
“阿敏,你好些没有?”
“皇上!阿敏叩见……”宋仁宗立刻免了她的请安。“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这个!”
“皇上,礼不可废。小宝,你怎么不叫人啊?”阿敏奇怪。可说了之后,小宝还是没有吭声。“小宝!”她加重了语气,却不想牵动了伤口,不由得咳了几声。
“娘,你别急。小宝错了。”小宝惊慌道。说罢便给宋仁宗见了礼,但是态度扭扭捏捏。好在宋仁宗不在意。
“阿敏,这次是朕考虑不周。早知道就不应该答应你的请求。”宋仁宗在听了展昭的禀告之后很是后悔。
阿敏摇摇头:“这一切都与皇上无关。四年了,我带着小宝四处逃亡就为了能够保住他一命,为了守住我和姐姐之间的约定。现在阿敏完成了这个约定,纵是死也无憾了。”
“阿敏!”宋仁宗面对着这个弱质女子只觉得自己太过窝囊,一切的起因都是四年前自己的一时大意。
“娘,不要丢下小宝。”小宝颤抖着声音,哀求道。
阿敏虚弱地笑笑:“小宝,从现在开始你要改口了。你的生身娘亲是皇上的兰妃娘娘,是我的姐姐,而你的生身父亲便是皇上,你是皇子,而我不过是一个平民而已。你应该叫我姨,再叫错可就是折煞我了。”
“娘,不对,姨。”小宝忙改口。“姨,不要丢下小宝。”
“姨,不会丢下你的。姨会和娘亲一起在天上看着你的。每天晚上那颗最亮的星星就是姨了。”越说声音越小,话刚说完,她就累得睡过去了。阿敏闭上眼的刹那间,小宝忍了半天的眼泪落了下来,一滴一滴全被吸入棉被之中。
“皇上,你能让娘不死么?”小宝抬起头看着宋仁宗。
宋仁宗见了更觉悲伤,把小宝抱进怀里。“朕是个没用的皇帝,保护不了你的两个娘亲。”
另一面,由于小谢重重的一记手刀,白玉堂在床上躺了半天才醒来。他睁开眼一看,天色已晚。他猛地起身,吓醒了坐在桌边假寐的蒋平等人。在黄昏时分,他们终于顺着江宁婆婆的记号一路赶来了京城。
“五弟,你醒啦!脖子还疼不疼?”韩彰心疼他脖子后面淤青,轻声问道。
“阿敏呢?”白玉堂一醒来脑海里就浮现出阿敏满身的鲜血。
“敏姑娘在医官院,小宝和干娘陪着她。现在应该没事。”
“小谢呢?”白玉堂继续面无表情地问道。
对于自家弟弟些微的起床气韩彰非常了解,所以也就没把他的语气和表情放在心上。“小谢侍卫的话在自己房里呢。说起来她也真不容易,中了毒受了伤,还要赶去救你们,结果伤口又裂了流血了。刚刚敷完药,被展昭盯着休息呢!”韩彰说得顺溜,完全没注意自家五弟的脸色越来越阴沉,而一旁的蒋平和徐庆则没来得及提醒,眼睁睁看着白玉堂身形一飘,拿上自己的剑就从房间里消失地无影无踪。
展昭坐在椅子上,严肃地盯着小谢。
小谢盖着被子被盯得浑身发毛,干笑道:“展大哥,一天下来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休息?你这个伤员都没休息,我怎么敢啊?”展昭气得说话的语气开始向白玉堂靠拢。
“展大哥,你别这么说啊!”
“别怎么说啊?你说你干嘛跑到城郊去啊?用把伤弄裂了吧?不留点血你不高兴是吧!”爱之深责之切,展昭气得连茶杯都握碎了。
“我这不是去帮忙的吗!”小谢自知理亏,越说越小声。
“帮忙也就算了。你拦个白玉堂怎么也能把自己的伤都开啊,真是厉害。展某甘拜下风!”
一听到展昭自称“展某”,小谢便知道他气急了。“谁知道他白玉堂这么重……”
展昭横过来一眼,吓得小谢把下半句话吞进了肚子。与此同时,吗,门被踢开了。白玉堂一手拿着佩刀,带着一脸的肃杀进了小谢的屋子。“五爷也没让她拦我,摔死也是她自找的。”
“白玉堂,进门不会先敲门?”展昭瞪着被踢坏的门道。
“五爷我不想敲门。”说完,“唰”的一声抽出刀来,刀尖指着小谢的眉心。
“白玉堂,你在做什么?”展昭惊讶地说道。门外站着跟来的蒋平等人。
小谢冷眼看着白玉堂,翘起嘴角慢吞吞道:“白五爷,你这是做什么?刀指着人很危险的好不好?”
可是白玉堂没有任何反应,依旧维持着这个动作,浑身上下散发着冷峻的气息。
小谢用食指和中指夹着刀身,想要给它挪个位置,却没想白玉堂向着她用力的反方向快速横移,差点没削掉她的手。为了不让自己的右手少两根手指,小谢放弃移动刀身的想法不再动弹。
这时白玉堂开口了。“谢——晚——晴。”
这还是第一次听到白玉堂叫她的全名,一时之间她没反应过来。“诶,怎么了?”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白玉堂一字一顿地说完整句话。
一听到这个,小谢无声地笑了。“反正,今天无论怎么样我都要死了,是不是?”她起身穿鞋,仿佛没人应刀尖指着她的眉心。白玉堂还是没反应,算是默认了。
众人急了。蒋平喊道:“五弟,你这是做什么呀!快把刀放下。”展昭紧紧抓着自己的巨阙,不敢松手。
“既然这样子的话,就让我说完临终遗言吧。”小谢整了整乱七八糟的衣服和头发,继续道:“白玉堂,你应该告诉我,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非要杀了我不可?”
“你说呢?”
“如果是因为你脖子后面的淤青的话,我道歉。对不起。”
“你知道不是这个原因!”刀尖这下贴着眉心了。他能感觉到金属的冰冷气息。
“不会是因为我阻止了你想带着阿敏姑娘去陷空岛找你大嫂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可不认为我错了。”众人听着这话,就怕白玉堂一气之下劈开了小谢的脑袋。不过还好,白玉堂没有动手,但是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你再说一遍。”
“好。白玉堂,我告诉你,我一点都不认为我错了。”小谢突然间厉声道。“你光想着你大嫂可能能够救得了阿敏,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京城和陷空岛的距离?有没有想过阿敏身受重伤吃得消你这么赶来赶去么?而且你真的确定卢大嫂能够医治这蛊毒么?我怕你人没救成反而更快一步地结束了阿敏姑娘的性命!”
白玉堂的怒气再也无法遏制,手里的刀向前挥去,但是在接触到小谢之前被巨阙给挡住了。展昭拉着小谢,把她藏到自己身后。“白玉堂,你疯了是不是?难道你想把敏姑娘遭受的一切都怪到小谢头上吗?”
小谢盯着白玉堂的双眼,不知怎的,心里觉得十分委屈。鼻梁酸酸的,呼吸也不知不觉变得重了,视线有些模糊。不能哭,小谢深呼吸,把内心的情感给压了下去。“白玉堂,你有种!你竟然真的想杀了我。我告诉你就算我该死,那也轮不到你来杀。”她套上外衣,穿上官衣,戴上官靴和令牌,冲到门口,回过身对房间之内那个挺立的冷漠的白色身影说道:“来啊,我们去医官院。如果敏姑娘和皇上认为我该死的,我眉头都不皱一下,自己去菜市口。”说着便要冲出门去,蒋平等人赶忙拉住。
“小谢姑娘,五弟太过伤心,人魔怔了。你怎么也跟着胡闹啊!”韩彰急了,扔了自己的武器,两只手钳着小谢不敢松开。
“谁胡闹了,我是认真的。放开,放开。”小谢使劲想要挣开。因为她身上还有伤,韩彰等人也不敢用力。不过还是拦着,没让他们出了开封府。
“五弟……白玉堂……你说句话啊!”蒋平急得想揪自己的胡子。
“说什么?她想去找谁就找谁,如果能去菜市口更好。”其实这么一吵一闹之后,白玉堂原本充斥心中的火气消了不少,整个人已经惊醒许多了。这话一出口,他觉得周围的温度又下降了几度,自己也觉得不太好。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大老远就听见你们的声音了。”众人回头一看,江宁婆婆杵着拐杖站在入口处。
一看见自个儿干娘来了,蒋平等人只觉老天帮了大忙。从小白玉堂犯了什么拧,全是江宁婆婆给扭回来的。“干娘你来的太对了!”
“怎么了?”一进来她就觉得不对劲。平时一群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嘻嘻哈哈,今天却安静得过头。更何况她的好儿子和小谢两个人跟个木头一样杵在一边动都不动。
蒋平凑上去耳语。听完之后,江宁婆婆气得直拿拐杖狂敲地面:“行啊你,你给我过来。”她去抓白玉堂的耳朵,而白玉堂没有躲开。“自己不能保护就怪在别人身上。你说这件事情讲出来谁会站在你这边啊!早知道你长大以后会变成这样,当年还喂你什么奶啊,一早掐死你算了。”
“娘。”白玉堂总算开口叫人,只不过江宁婆婆依旧没给他好脸色。
江宁婆婆走到小谢面前,见她仍旧板着脸,劝道:“小谢,你先进屋休息吧。你本来受的伤没好,不是又裂开了么!你回去休息,这个混小子我来解决。”既然前辈都这么说了,小谢依言进了屋子,盖上被子睡觉去了。
当天夜里,开封府后院难得的没有任何人出现,每个人都趴在自己的被窝里仔细辨着院子里的动静。
“小兔崽子,叫你乱发脾气,叫你随便就拿刀指着人。”
“啪!”
“臭小子,小时候挺可爱,长大后就成了现在这幅德行,你让我怎么去见你早亡的哥哥啊!”
“啪”又是一声。
这样的对话直到东方露出鱼肚皮才消停。
第二天,白玉堂走路的姿势非常奇怪,慢吞吞慢吞吞,蜗牛走的都比他快。而当他看到李婶端上来的竹笋烧肉的时候,差点摔筷子走人。但是在江宁婆婆的冷眼之下,只得乖乖坐着。但是整顿饭的时间都对着那盆竹笋烧肉发眼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