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侠五义之小谢晚晴》何以歆

25、病床前冰释前嫌 城郊祭奠遭埋伏

　　知晓小谢恢复意识之后，小宝和阿敏也前来看望。

　　“小谢姐姐！”小宝扑到床边，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问道：“还疼么？都是小宝不好。如果小宝乖乖地待在客栈里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小谢摸摸小宝的脑袋，摇摇头：“这根本不关小宝的事。姐姐学艺不精，否则一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的。”

　　阿敏坐在床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敏姑娘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小谢说道。

　　阿敏不自觉地抿了抿嘴唇，目光刚接触到小谢之后又慌忙逃开，对着小宝道：“小宝乖，到外面去。娘有话和小谢姐姐说。”小宝点头，乖乖出门找其他人玩。

　　“对不起。”阿敏仍旧低着头。

　　“为什么要对不起？你什么都没有做错。”

　　“不，如果我听你的话，没有执意要住在客栈的话，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小谢笑笑：“这些事情的发生不是由你决定，也不是由我决定的。当天我觉得有可能恢复发生什么事情，可是我觉得我能应付。所以没有拒绝小宝的请求。说起来这一切都是我太过自负才会发生的。”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阿敏继续道歉。“那天展护卫和白五爷跳下悬崖的时候我因为太过伤心所以对你出言不逊，你非但没有和我计较，这一路上也都是你在照顾我们母子。”

　　“这是我的职责。皇上要我把你们平平安安地带回京城，可是我让你们收到那么多的惊吓。这一切和你们无关。”

　　“可是那些伤口……”阿敏有听见江宁婆婆是怎么形容那些伤口的，到底是女孩子，身上多了这么多的疤痕，以后也褪不掉了。

　　小谢耸耸肩：“我和你不一样。这些伤痕对我来说并不那么重要。所以不要再和我说抱歉了。”

　　阿敏听出来小谢声音中隐含的倦意，起身告辞离开，在阖上门之前，她说道：“谢谢你，小谢，你是个好人。前些日子是我误会了。”

　　听到这句话的小谢一下没了反应。她哑然失笑。好人……

　　但是舒心的日子还没过上几天，事情又发生了。

　　小谢在床上躺得快发霉的时候，皇宫中下了旨意让展昭带着阿敏和小宝进宫面圣。那个时候小宝已经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了，虽然不敢相信，但是也没怎么抗拒。这些年不停的搬家，不停被人追杀都解释得通了。

　　皇上见到小宝心情非常激动。当年听信奸人谗言，害得兰妃早亡，儿子流落民间，而他自己亦饱受煎熬。今天终于亲眼见到了儿子，看着他的五官轮廓与昔日爱妃非常相似更是自责不已。说来也是父子天性，本来对要进宫惴惴不安的小宝在见到皇上的那一刻整个人不再抗拒和紧张。

　　兰妃终于沉冤得雪，而且听闻昔日忠心的奴仆有好好安葬兰妃的尸骨更为宽慰。而当他听到这些年涂善带着自己的御赐宝刀四处追杀阿敏母子俩和滥杀无辜之时，立刻下旨捉拿涂善。最后阿敏提出要带着去拜见姐姐，皇上同意了。但是为了安全起见，决定让展昭和白玉堂带着若干捕快护送两人。

　　城郊的一棵大树之下，四周的野草长得有一个孩子那么高，小宝站在草丛间只露出一个发髻。被草丛拥着的中心，竖立着一块木制的灵位。说是灵位不如说是一块木板罢了，为了不让奸人挖到兰妃的尸体，梁喜只是做了个样子以便相认。没有在上面刻字，也没敢做大。堂堂以为娘娘就这样凄凄凉凉地躺在这里。

　　“姐姐，姐姐，阿敏终于见到你了。”阿敏跪在地上，涕泪交加。一旁的小宝虽然不是特别明白，但是见阿敏跪下了知道这里是她生母的埋葬之地也立刻跪了下来。

　　“姐姐，这就是小宝。四年了，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一小团了。这四年阿敏每每想要放弃的时候都是看着小宝才撑了下来。来，小宝，快给你亲娘磕头。”小宝依言，乖乖做了。

　　这天天气阴沉，似乎要下雨的样子，但是始终没有下下来。闷热的天气让人觉得心情烦躁。展昭和白玉堂带着众人守着周围。昨日展昭带着圣旨去抓涂善的时候，发现早已人去楼空。一天没有抓到涂善，这案子就不能算是完结。当年陷害兰妃之人还没查明。今天他们出城祭拜，也算是一个引蛇出洞。

　　远处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声。展昭看了看白玉堂，见他也在看自己便明白可能有什么不对劲。他对着另外几个捕快做手势让他们待在原地不要动。他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一只猫从草丛中跳了出来。是自己太过紧张了。展昭正要转身回去，眼角捕捉到了一小块黑色。他装作没看见的样子继续转身，说时迟那时快，一根羽箭射向他的背后。不过他早有准备，拔出佩剑劈断了这只箭。
　　“有埋伏，快保护敏姑娘和太子。”展昭叫道。

　　“呵呵，太子？今天之后就让他去阴间陪伴他的娘亲去吧！”涂善不知从何处闪了出来，他的身边站着一排拿着弓箭的小兵。

　　“涂善，快些放下弓箭，和我回去面见圣上。皇上已经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了！”

　　涂善丝毫不着急，也没有阴谋败露的担心样儿，反倒仰天大笑：“哈哈！展昭，你以为我怕这些么？太子面见圣上，对我来说横竖都是一死。但是在我死之前一定要拖你们下地狱。放箭！”

　　一声令下，无数羽箭射来。展昭和白玉堂拔剑抵挡剑雨，箭贴着两人的皮肤射入后方。其他捕快也纷纷效仿，可是无奈功力不够深厚，不少人被羽箭射中。但是箭总有被用完的时候，涂善拔出自己的刀向躲在一边的阿敏和小宝砍去，白玉堂连忙抽身去帮忙。而展昭则被几个小兵绊着脚。

　　虽然这些小兵的武功不是特别顶尖，但也不是一招就能了结的对象。而涂善本人的武功也不差，一时之间整个局面陷入僵局。就在这时一只冷箭射中展昭的对手的后背。那人突然间大睁着眼，不可置信地倒了下去。接下来，“唰唰唰”数箭解决了其余小兵。

　　涂善震怒：“究竟是谁和我涂善过不去？”接着，他吹了一记口哨，又有冷箭从远处射来。展昭和白玉堂见有人相帮就集中对付涂善。阿敏和小宝由梁喜带着意欲离开此地，但是他们没有注意到背后，留给敌人一大片可以攻击的地方。

　　又是一声破空的响声，阿敏在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用身体挡着箭的指向——小宝。那只箭本来是射向小宝的，但是因为阿敏的保护，最终穿胸而过——夺了她的性命。

　　“涂善！”展昭愤怒了，剑势变得迅猛，不再留有余地。涂善最终被他制住，还没等他说出一句话来，涂善的腹部就被一把刀给贯穿了。鲜血沿着刀口流下滴在地上，而涂善猛喷了一口血之后倒地身亡。

　　“白玉堂，你……”展昭还想说两句，却被对面白玉堂凶狠，发红的眼睛给吓到了。那个眼神如同地狱的小鬼一般，仿佛被盯上一眼就会死去。“展昭，这种人死不足惜。他伤了小谢，现在还伤了阿敏，难道你还想留他一条性命不成？”

　　展昭无话可说，他知道白玉堂是爱慕阿敏的。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赶到阿敏的身旁。除了梁喜和小宝，那里还蹲着一个人——小谢，她的手紧紧拽着一个人的衣襟。“快把解药交出来！”
　　那人十分害怕，连话都说不利索。“这个毒没有解药，那是苗疆的蛊毒，中毒的人活不过三日。”

　　“你说什么？”白玉堂怒吼道。涂善终于被解决了，小宝的身份也快得到承认，阿敏却要死了？！“你再说一遍！”他作势要一掌击毙那小兵。结果那小兵一看白玉堂扬起了手，当下没出息地晕了过去。

　　小谢仔细瞧了瞧阿敏，印堂发黑，双唇却鲜艳得好似朱砂一般，这毒太过诡异霸道，阿敏一个没有练过武的姑娘家肯定吃不消。她连忙封住阿敏的穴道，对白玉堂和展昭道：“你们两个先别管他了。阿敏的情况十分危急，你们快送他去太医院，那群老头子乱七八糟的医书看得多，说不定能解苗疆的蛊毒。”

　　“快走啊，还愣着做什么！”看那两人没有反应，她急了

　　展昭先回过神来，抱着阿敏施展轻功离开。白玉堂也跟着离开了。小谢搜了搜那小兵的身上，没有发现任何解药，而涂善的身上也没有。这下糟了！

　　那天，小谢从衙役的嘴里听说展昭和白玉堂两人带着若干捕快护送阿敏他们去了城郊祭奠兰妃。当下她就怒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一群人还往外面跑。这涂善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来追杀。而且幕后主使也不知道，谁知道有没有后续！而且听闻是得到皇上首肯的，她差点爆粗口。

　　想来想去，她总觉得不太放心便偷溜着出了开封府。等她摸到墓地的时候，双方已经开战。小谢从后面默默解决了一个弓箭手，借了他的箭努干掉了几个小兵，却没想到涂善这次学聪明了，竟然埋伏了两拨人。

　　也正因为这样，阿敏受了伤。

　　展昭和白玉堂冲进了翰林医官院，白玉堂一脸狰狞地抓着翰林医官使，让他一定要把阿敏就回来。这个时候阿敏已经气息衰弱，脉搏几乎把不到了。这医官使不认识白玉堂，但他认识展昭和阿敏，知道事态严重也没顾得上责怪白玉堂的失态就开始把脉。

　　可是把完脉，原本紧锁的眉头就锁得更厉害了。“唉——”他重重叹了口气，从心底惋惜这个女子的坎坷命运。

　　“你这什么意思？”白玉堂仍旧是恶狠狠的表情。

　　“老夫无能，救不了这位姑娘。这毒名为‘胭脂红’，中毒者双唇鲜艳犹如涂过胭脂，会在三日之内渐渐衰弱之死。”

　　“我不要知道这毒的名字，我只想要知道解读的方法。”白玉堂怒道。

　　“这毒无法可解。”

　　“不可能，这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怎么可能解不开？！”

　　“要解这毒必须在中毒的之后马上剜掉被毒素侵袭的肌肉，虽然送来之前有人用点穴之法延缓了毒素的扩散，可是这毒太过霸道，这一箭射中后背，箭头必定伤及体内的肺。脏腑受损，又不能剜去……这实在是……”虽然医官使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在场有脑子的人都知道他的意思。

　　白玉堂不信，他伸手想从展昭手里抱过阿敏：“你们这群庸医，我去找大嫂。大嫂肯定有办法解了这劳什子的毒。”

　　白玉堂已经陷入疯魔状态，展昭急忙抓着白玉堂道：“五弟，你醒醒！开封离陷空岛相距甚远，你用马车用轻功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到达啊！”

　　“那就这么看着她去死么？阿敏吃了那么多的苦眼看着好不容易就可以结束了，结果……那还不如不把她送来京城！”说完，他抱着阿敏想要冲出了房间，正要打开门却发现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了。

　　“白玉堂，你疯了！”小谢站在门外，气喘吁吁道。

　　“让开！”现在任何人挡在他面前都是敌人！

　　“你！”小谢气结。既然人家不管她，那她也不用在意别人的感受了。小谢身形一闪，绕到白玉堂的身后，一个手刀砍向他的脖子。而白玉堂昏过去之后，两个人的重量全都压在了小谢的身上。“嘶——”她倒吸一口凉气。该死的，怎么这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