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侠五义之小谢晚晴》何以歆

24、小谢梦中洒泪 病床前再见鼠猫

　　天地间一片灰暗，呼吸之间全是血腥气。手上又粘又湿，小谢努力睁开眼，但是入目一片血红，她抬起左手摸摸额头，好大一个伤口，血流到了眼睛里。

　　没有人，除了她还有谁活着？她颤巍巍地往前走，“啪嗒”踩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低下头一看，是一个人的手，小指上还带着一个朴素的银戒指。这个戒指她也有一个。她看到了手的主人，那张脸仍旧是那么熟悉，但是以往总是含着戏谑的眼睛这次却不可置信地大睁着，眼瞳没了任何光彩。

　　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三儿，你为什么要回来呢？满地的尸体只剩她一个，她又被独自留在了这片天地间……

　　场景一换。

　　看着自己的短手短脚，小谢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

　　“晴儿。”一声温柔的呼唤把她的注意力拉了回来。一个身穿浅紫外衣的女人把自己搂在了怀里，鼻翼间飘着淡淡的茉莉花的味道。娘……即使她看不清那模样，但是这味道只有娘身上才有。

　　她眷恋地抱紧了那纤细的腰身。

　　“小坏蛋，是不是又闯祸了？真是的，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找娘撒娇。”

　　“晴儿乖。你不用在意那些人说的话。晴儿是娘的乖女儿，是你爹的骄傲。你生在大宋，长在大宋。娘身上背负的东西你无需理睬，只要好好的活下去就可以了。”

　　娘……

　　意识归于一片平静。

　　那日，白玉堂把小宝送回客栈之后，先是被江宁婆婆一顿痛骂，连辩解都没来得及说，急忙带着三人退了房赶赴开封府。在路上，阿敏和江宁婆婆听闻小谢为了救小宝而受伤之后，担忧之情不禁浮上心头。

　　“娘，小谢姐姐会死么？”小宝惨白着脸，慌张地问道。

　　“不许胡说。”阿敏狠狠瞪了他一眼。

　　江宁婆婆看到小宝如此惨白的脸色知道他被吓坏了，忙把他楼道怀里安慰着。

　　而展昭则在大夫确定小谢中的毒不会危害到她的性命之后，在心底舒了口气。

　　“但是……”那个老大夫叹口气。

　　“但是，什么？”

　　“这个毒不会夺人性命却会加重一个人的痛觉。因为要取出银针，老夫没有其它办法，只能用刀划开。说起来，反而加重了伤势啊！”

　　面对大夫的自责，在一旁陪护的展昭只得安慰。如果他和白玉堂没有在路上耽搁的话也不会发生这件事情了。

　　白玉堂一赶到开封府便要去看看小谢的近况。小宝也想探望，可是大家都怕他被吓着，阿敏便带着小宝去厢房休息了。白玉堂和江宁婆婆站在床边，看着一向生龙活虎，没大没小的人满脸苍白地安静地躺着，心里不是滋味。

　　“三儿……三……娘，娘……”小谢似乎深陷梦魇之中，从刚才开始就在不停地说胡话。

　　“三儿……娘……”她的声音充满愧疚，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白玉堂皱着眉头，双眼紧盯着小谢。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小谢流露出如此脆弱的表情。虽然两人相识的时间不长，可是白玉堂总觉得这么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似乎和这一切绝缘，而今天却推翻了以往的想法。这么一个强悍的女人也会哭着找娘。这个三儿又是谁呢？

　　过了一阵，小谢不再梦呓，众人见她眼皮微微颤动，似是要醒来的模样。“小谢？”白玉堂放低音量，喊了一声。话音未落便见小谢睁开了那双栗色的眼睛。

　　小谢一睁眼便见到大名鼎鼎的白五爷趴在自己的床头，伸长脖子紧盯着自己。这几日应该忙着赶路没有好好打理自己，下巴上出现了青色的胡茬，一副风尘仆仆的感觉。“五爷果然命大。”看到一个真实的完好的白玉堂出现在自己眼前，小谢定下心来，露出了一个微笑。

　　白玉堂见她一醒来便能说能笑便知这人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接下来只要修养修养就行了。他打开自己的扇子，自我感觉异常良好地扇了扇：“见到五爷我这么高兴啊？来，再笑一个。五爷发现你笑起来还是挺漂亮的。”

　　“白玉堂，小谢才刚醒，需要休息。”展昭挤走还想说话的白玉堂，走到床边，细细打量了小谢一番。“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是人精神多了。怎么样，要不要喝点水？”展昭终究是年长几岁，从心底把小谢当妹妹看待，虽然自己老受伤，却不愿意见到别人也躺在病床上。

　　“不用。看到展大哥和五爷没有事情，小谢把什么病痛都忘记了。”也许是受伤的关系，小谢说话的口气少了几分盛气凌人，整个人的感觉偏向柔和。这么一句话听着颇像在撒娇。展昭觉得挺意外。

　　一旁的江宁婆婆见了，狠狠扭了白玉堂一下，训道：“瞧瞧人家！臭小子，你好歹也过了二十了，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有你刚才那样和病人说话的么？”

　　白玉堂自是不敢躲，知道婆婆为自己操碎了心，现在见着活人需要释放一下此前的压抑，只得赔笑：“娘，我这不是看她醒了高兴么！你看，我一喊把她给喊醒了吧！”白玉堂的样子逗笑了江宁婆婆和小谢，连展昭也翘起了嘴角。

　　“臭猫，谁都可以笑，就是你不准笑。”白玉堂气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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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敏和小宝在开封府中非常安全。包拯和公孙策等人接到展昭的联络之后，也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小谢在李婶的不遗余力的补品攻势之下身体迅速好转，速度之快直叫老大夫惊讶。

　　“小谢侍卫实非常人也。”老大夫边摸着胡子便道。

　　白玉堂凑热闹，揶揄道：“当然不是常人啦。那么大的胃口，那么响的嗓子，再多几个，天上的神仙都会被吓死的。”

　　“那我是不是不用在床上休息了？”小谢眨眨眼睛。

　　“小谢，你还是好好躺着休息吧！接下来的事情有我和五弟就可以了。”展昭道。

　　“可是我不想在休息了。”小谢嘟着嘴道。她就是一劳碌命，休息时间太长的话浑身上下都会不爽。

　　太好了，日子又恢复正常了。小谢躺在床上，笑着看着眼前的猫鼠斗，在心里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