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斩戟》此姑娘是废柴

4、于舞与武

　　往客穿织动景皆凝成了画，画中最耀眼的地方，却生美人鲜香，熠熠相映于灯火，袅袅轻出有仙音。
　　依彼君兮。词吟，美人垂首缓抬，额前坠饰微漾流光。
　　入尘也婵。弦续，薄纱袖展，玉瓷细臂拂若羽翔。
　　澹又恬兮。步转，鬓丝欺面，流苏裙桾起风盛绽。
　　筱荷失斓。眸荡，纤腰倾折，倒看眉目剪影媚长。
　　再看四席：抵齿茶已凉，入口食味忘。
　　真美！耳旁传来喟叹，瑜儿凑近低问：落姐姐，是不是？
　　确实，落烟颔首。
　　我说吧，小丫头立刻得意地扬了眉，又扭了扭脖颈，抱怨道：这里太偏了，看得我好辛苦。一面又将余光睨过来，观察与话者脸上的反应。
　　暗灯中人影执起茶盏啜饮，看不清表情，却闻出满不在意地口气：那就别看，听着也挺好。倒让人一时对不上说辞。瑜儿瘪了嘴，才想起似乎对方坐的位置更被遮拦了大片。
　　还说好看呢，瑜儿心下嘀咕，又不放弃地扯上对方搁在席面的袖角：落——兄长，我可否去前面看看？
　　不可。落烟回得干脆，却止不了袖角被摇晃得厉害。
　　兄长，瑜儿不懈：愚弟就去前面看看，片刻便回。
　　袖子被扯得远了，袖中的手也毫不着力地跟着移了过去。
　　无反应。
　　兄长……，这一唤隐隐地带了颤音，说不出的委屈。落烟无奈，默了片刻，只好松下口：别走太远。
　　嗯！回应声立刻一变，明明雀跃却忍着展出一份严肃。
　　落烟稍放心，又提醒一句，便目视着少年装扮的身影融入层叠暗景。
　　再倒些热茶，抬眸，围栏空处，台侧垂着细帘的偏角恰好落入视线。似乎远远地也能感受到对方细微目光，帘后隐约人影抬首微动。
　　指下仍流畅依旧，蜻蜓点水般触弦，便似翻出翩蝶。
　　花！花雨！台边有呼声传出，掀起如波扩散的惊啧声。曲调一时变得有些模糊，却是客群竟有些止不住地骚动。
　　想着瑜儿未回，落烟起身欲探，却忽然身形一滞，再动作时，便是皱眉向身后的木壁转头看去。
　　其上，兀地多出一物深嵌。
　　伸出手指捏住朝外一头用力，眉便更皱一分。这力道……明明足以将她杀于不备。
　　劲韧而声微。虽有借骚乱作掩，但落烟清楚，自己确实连半点先觉也无。
　　意为何？落烟疑惑，将拔出的什物收在掌心，清晰的触感却让她一震。
　　这！暗灯中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落烟回身仔细抚上光壁的凹痕，再将视线以此为起点从判定的角度投到远处。
　　是那！视线最终停于堂左二层一厢雅室，隐见一角黑影须臾闪过。
　　有好些宾客离了席位挤在隙道，突感一阵凉风掠过后背，一转身，只觉暗影划过眼际。
　　一客眨了眨眼，愣怔片刻便又被漫天飞花引开视线，心里小小感慨道：果真让人眼花缭乱。

　　翻入雅室，唯余灯柱中的烛火被风摇曳。厢门大大地开着，正对廊上同样大大开着的窗。有风灌入，撩着月色从窗洞倾泻。落烟毫不迟疑地向窗口赶去，疾行至廊间，却从斜里擦过一抹黑影阻挡在前。稍一惊愣，黑影便抢了先机跃出窗外。
　　再远看去，追踪的人影在亮月下如浓缩的斑迹几欲消散。
　　该死！落烟忍不住愤骂，盯紧横杀而出的黑影，一手支窗也要翻身而去。
　　鞋才悬空，又被拍落才离一寸的地面。
　　窗外，宽石街面喧闹渐稀，偶有路人默行中抬头，却见临楼一面窗前停着一张被月光满满照亮的脸。
　　脚步忽然加快，最后几乎如逃般地消失在转角。
　　有老者训：夜行勿抬头。

　　落烟面色难看，顿了一时，才缓缓地回头，目光在肩上停着。
　　同样被月色浸得苍白的手，如爪般扣住穴处。
　　别去。身后传言，轻如呼于耳侧，却瞬间让落烟隐忍的情绪爆发。
　　呜——廊下风又起，掩在风声下的，是一阵拳脚相交。
　　又是你！落烟怒气不掩，扭肩甩开钳制，转身将暗自蓄力的手掌推出。
　　啪，两掌在空中击出脆响，双方身形皆半退，身后的半截窗壁让落烟稍稳。
　　来真的？冥无灵英眉一挑，嘲道：这一掌难为你忍了许久。
　　对，本姑娘早看你不顺眼！落烟从牙缝中挤出话语，不甘示弱地回嘲：好在你我已是陌路，这次正好可以来个痛快。
　　呵，对，还好你我陌路。冥无灵也咬牙。
　　那还顾忌什么？来呀！落烟几乎张狂地低吼。
　　哼，冥无灵则愈发沉如深冰：乐意奉陪！

　　重影翻叠如花。
　　台上正掀起一波惊艳不绝。

作者有话说

　　对本章稍满意，所以说浓缩精华。。。咳。。。见谅，最近很忙致使才开文就不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