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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智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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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非烟自曲洋离开便一直心神不宁,不时伸头向下张望,好不容易见着曲洋的身影出现在街角,立时高兴的挥了挥手,大声喊道:“爷爷,爷爷,快上来。饭菜还是热的,我等着你一起吃。”
令狐冲听到声音,转头看到曲非烟一个人坐在窗边,这才意识到曲洋离开很久了。好像是那个红衣男子离开没多久,曲洋也跟着离开了。莫非那个红衣男子也是魔教的人?可是原著里怎么没提过?穿一身红衣,长得挺帅,原著里好像也没什么知名人士是这个特征的。
“令狐兄?令狐兄?”林平之见令狐冲又在神游天外,在他眼前挥了挥手,问:“你在想什么?是哪里有问题么?”
令狐冲回神道:“没,没什么?我就是在想刚刚那红衣男子有些奇怪呢,莫非也是魔教中人?”
“也是?”林平之重复道,盯着令狐冲的眼睛:“还是有谁是魔教中人?我看令狐兄好似对魔教的事甚为熟悉。”
令狐冲冷汗都下来了,暗骂自己简直人头猪脑,说话不经大脑,嘴永远比脑快。只得又满嘴跑火车的给自己打圆场:
“哦,你看我,都忘告诉你了。刚才上来那两人,一个是魔教长老曲洋,一个是他的孙女曲非烟。那什么,说来不怕林兄弟笑话。我性子顽劣,好惹事生非,行走江湖,师父怕我一时不慎给华山派招惹上什么是非,是以特别让人画了一些前辈高人和魔教妖人的画像。倒也不是怕谁,只不过我好歹是华山大弟子,万一从些些小事变成什么门户纠纷,那罪过就大了。”
“哦,是吗?岳掌门可真有先见之明!”林平之心想,前世可从没听说岳不群有这样的爱好,岳老儿自己认不认得这些魔教妖人都是个问题。但他也不拆穿,还夸了一句:“不过,令狐兄也不必自谦,江湖上谁人不知华山派的令狐大侠向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教人好生钦佩。”
“这,这,林兄弟莫要如此夸赞,在下都要无地自容了。”令狐冲给林平之一顿直愣愣的夸整得脸红不已,手足无措的。
林平之瞧得有趣,心道这个令狐冲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夸两句就不好意思了,这般单纯,也能在这武林里生存下去?他又转回话题:“既如此,令狐兄为何又说那红衣男子也是?若他真是,令狐兄没道理不认识,若他不是,连平之也觉着奇怪,刚才那爷孙俩分明是见着他才变得有些奇怪,甚至看起来有些俱怕。曲洋是魔教长老,在魔教的地位必定不低,有谁会让他怕呢?”
“是有些奇怪。天色这么晚了,我想曲洋爷孙应该会寻个客栈住下,平之,你说我们要不要跟着他们,万一真是魔教有什么阴谋,咱们也能提前有所应对,你觉得呢?”从东方不败下山到红衣男子的出现,令狐冲始终觉得很不安。魔教在笑傲前半根本就没有那么多剧情,连曲洋死了,魔教都未曾出面,如今却接二连三。凭着让林平之怀疑,他也要去看看。
好在林平之现在也是傻白甜时期,毫不怀疑令狐冲的用心,十分信任的点头道:“好,令狐兄说得有理。而且掳走我爹娘的怪人说不定也跟魔教有关联,万一能查到线索呢。”
令狐冲跟林平之商议定后,又重新把注意放到仪琳和田伯光身上。那田伯光喝了些酒,见仪琳一直红着脸低着头,容色动人,不由心头一荡,忍不住就言语轻薄,动手动脚起来:
“我说小美人儿啊,从昨夜到现在,我跟你说了不知有几百句话了。哪知你就回了我几句,还是翻来覆去一样的话。这是什么道理啊,小师父?”
仪琳飞快的抬头瞟了他了一眼,又低头数蚂蚁,小小声的说:“我,你,你问得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哪一句?”田伯光调笑道:“小师父是哪一句不知道怎么回答,说出来,我教教你啊。”
仪琳脸更红了,也不答话,瞧见他手边的酒杯又空了,便执壶给他满上。
田伯光瞧她羞不可抑,还不忘给自己斟酒的乖巧模样,心痒痒的,又道:“是说你长得这般标志,为什么尼姑?小师父,这有什么难回答得,你就说我当不当尼姑有什么打紧的,如今我这样大好的年纪,一样可以风流快活。”
“你,你是坏人!”仪琳突得抬头骂道。但她自小在恒山白云观里长大,从未下过山,何曾与人这般拌过嘴,即便心中不舒服,也只憋出一句“你是坏人”。转而又想到这人虽掳了自己走,但昨夜形势危急之时,也是他拼死救了自己。这般辱骂自己的救命恩人,便是佛祖听到了,也要说一句“你心不诚的”。她左右为难,心似在滾油上煎,眼泪在眼眶里滚来滚去直打转。
瞧小尼姑这副小可怜模样,饶田伯光是百炼钢也化成绕指了,更何况他向来是怜香惜玉。
“好,好,小师父,我是坏人!你别哭了,你哭得我这心都碎成八瓣了。”田伯光一叠声的哄道。
“你,你,求求你放我走吧。昨夜为了救我,你左肩受伤,用手不便。师父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是佛门弟子,原是连酒也见不得。可是我想你没有办法自己斟酒呀,就算是被佛祖惩罚,我也该帮你的,当是报答。将来我跟师父回了恒山,也一定会日日在佛前为你诵经祈福。”仪琳抽抽噎噎的,苦苦哀求道。
“哎呦,小可怜。”田伯光道:“不是我不放你走啊,这是这江湖险恶,你一个美人儿独自上路,我不放心啊。你看,昨夜要不是我在,你师父可就再也见不着你了。”
“是,所以我谢谢你。可是,可是”仪琳又结结巴巴的道:“明明是你先从我师父身边把我掳走,不然,不然我师父也会保护我的。”
哟,这小尼姑脑袋怎么突然灵光起来了。田伯光暗笑。
他见仪琳没有再哭,又开始嘴里抹油的逗她:“唉,跟你师父在一起有什么好的。有道是人生得意须尽欢,春宵一刻值千金。小美人儿,你师父年纪大了,自己享受不到男女之欢,又妒忌你年轻貌美,才会骗你做什么佛门弟子。你只须跟我田伯光在一起一日,我便叫你知道什么叫做快活似神仙,再也不记得什么清规戒律,什么佛祖如来了”
“你,你胡说,你才是骗我的。你,你太坏了。”仪琳听他骂自己师父,立时急了。先时田伯光怎么逗她,她都只是哭,惹急了就骂句你是坏人。听他这回居然说到自己师父,虽然不懂什么叫快活似神仙,但看他表情就知不是什么好话。终于瞪大了眼,凶道:“你这般污蔑她,等,嗯等我师父寻过来了,定要杀,杀了你。”
只是她生得清秀可人,年纪又小,嘴里虽说着打打杀杀的话,却只让人觉得单纯可爱,田伯光笑道:“杀了我,定逸那老尼姑可没这本事。她太老了,我不喜欢,倒是小师父你若要杀我,我便站那里不动让你杀,好教你高兴高兴。”
“杀了你,我为什么要高兴?”仪琳道:“我连鸡也没杀过。你快放了我吧,待我师父寻过来,真的会杀了你的。到时你就逃不了了。”
“看来小师父这是心疼我了。不只自己舍不得杀我。还担心师父杀我。”田伯光道:“唉,也不枉我这左肩上挨这一刀。小师父,我就知道你是口是心非,其实早就喜欢上我了。小师父可是怕被定逸那老尼姑骂,若是为这,你可放心了,你跟我田伯光在一块儿,保证没人敢欺负你骂你,何况定逸那老尼姑。”
仪琳好说歹说,田伯光就是不放自己走。还尽说些胡话,他说自己不打紧,动不动就说师父可怎么行,偏自己嘴笨,寻不出话来反驳。而且她也确实担心万一定逸寻来,要杀他,自己可怎么办。师父和救命恩人,自己夹在中间,好生为难。想到这里,又开始抽抽噎噎的哭泣。
令狐冲和林平之坐得远,听不见两人对话,只看见仪琳哭一会儿,停一会儿,又开始哭。
“这位兄台,你堂堂六尺男儿,欺负一个小尼姑。可真是好生威武,叫在下十分佩服。”令狐冲朗声开口道。
田伯光转头一看,一个着一身粗布蓝衫的男子微微一笑,还朝他举了举酒杯。
“不知兄台是哪路高人,刚刚的话又是什么意思?”田伯光侧头微微思索,不记得江湖上有令狐冲这么一号人物。
“我?我不是什么高人,我是谁也不重要。我只是见兄台仪表堂堂,想着怎么也得要个大美人才配得上。谁知兄台这么想不开,看上了这么个弱鸡也似的小尼姑。”
“原来你也是为这小尼姑而来,看不出啊,小美人儿,你相好的还挺多的。”
“你胡说,我根本不认识这位大哥。”仪琳一听田伯光说什么相好的,料不是好话,急得冲口而出。
“这小尼姑没胸没屁股,身材跟个竹竿似的,也只有兄台看得上,反正我是看不上的,我要喜欢也喜欢那等波涛汹涌风情万种的女子。”
仪琳没听懂什么胸啊屁股啊波涛汹涌啊之类的话,但看那人脸上猥琐的表情也知这人定然是在骂她。她想着自己也不知做了什么错事,佛祖要这般惩罚于她,来了个田伯光不够,还要来个人辱骂于她,悲从中来,又低头抹眼泪。
令狐冲见仪琳这样几乎要仰天长叹了。仪琳小师妹啊小师妹,哥是来救你的啊,你这样让哥很挫败啊。定逸究竟是怎么教得你,除了会说“你胡说”就是哭,好歹长个眼力见儿,赶紧找个要上茅房之类的借口跑啊,哥知道给你绊住田伯光!
“那个小尼姑,你怎么跟水做的似的,那眼泪流也流不完,把衣服都给打湿了。这里二两银子,赶紧找个地方买件衣服,洗把脸。真是的,看见就烦。”令狐冲不耐烦的扔了几个碎银子过去,示意仪琳赶紧滚。
田伯光一楞赶紧要拦,令狐冲已几步走了过去,揽住他的肩膀:“兄台,我看你也是风流之人,这么巧我也是,咱们好好交流交流心等。兄台也真是的,这样劣等货色也看得上,真是大大败坏我们这类人的名声。来来来,咱们先喝酒,一会儿再去,嗯~~~,你懂的。”
仪琳捏着令狐冲扔过来的银子,看令狐冲把田伯光拐过去喝酒,还不望回头冲她使眼色,猛然醒悟过来,他这是在救自己,赶紧冲下楼。
田伯光看着仪琳的身影迅速冲出回雁楼,这才对令狐冲似笑非笑道:“敢问这位兄台大名?似兄台这般怜香惜玉之人,田伯光倒要好生结交结交。”
“田伯光,莫非兄台正是万里独行田伯光,失敬失敬,小弟乃青城派罗人杰。”
“青城派?”田伯光盯着令狐冲一字一顿的重复道。
令狐冲点头道:“对!青城派松风观观主余沧海,正时在下的师父。”
“哦?原来是余掌门的高徒。田某幸会。”田伯光拱手道:“罗兄这般煞费苦心,田某当真佩服!”
令狐冲见田伯光神色奇异,感觉有些违和。但仪琳已经离开,自己再多拖这厮片刻,立即离开便是。
“小弟久闻田兄大名,神交已久,好不容易碰上,定要痛饮三杯才是!”
“呵,不敢,田某无名小卒,不足挂齿。”田伯光淡淡道:“倒是青城四秀,英雄豪杰,天下谁人不知?对了,罗兄,怎么独自一人在此?令师和诸位师兄弟呢?”
令狐冲疑心田伯光是要确定自己是不是落单了,遂笑道:“师父日前有事差遣我去办,约好今日在此镇相见。想来没多久就要到了。田兄,不管他们,咱们先喝两杯。”
“罗兄好意,田某心领了。只是田某在江湖独来独往惯了,高攀不上贵派。田某已然吃饱喝足,罗兄请慢用。”语毕,从窗口飞身出去,身法之快,一眨眼,便从令狐冲眼前消失了。
“哎,”令狐冲顿了顿足,喃喃道:“但愿仪琳已经走远了。”
“仪琳?”之前令狐冲与田伯光周旋,林平之都一直在原处按兵不动,见田伯光离开,这才走上前来问道。
“哦,是刚刚离开的那个小女尼。”令狐冲解释道:“我五岳剑派同气连枝,之前同师父去恒山的时候曾经见过。”
“是吗?”林平之道:“怎么她好像不认识令狐兄的样子。”
“额,那个,我见过她。她可能没注意过我。我也没什么特别的嘛,她不记得也不出奇。”
“哦~”林平之拖长声音道:“那小女尼甚是貌美,引得令狐兄注意,一直记到现在,也不出奇。”
令狐冲:“……”
不待令狐冲回答,林平之又道:“那令狐兄,咱们要追上去么?万一那小女尼还没走远,又被抓了怎么办?”
“嗯。”令狐冲点头道:“那小女尼甚是可怜,五岳剑派同出一脉,她也算是我师妹,怎么也得救她。而且这城镇十分小,客栈就那么两家。我们先去救人,再回来跟着这对爷孙,也还来得及,你说呢?”
林平之也不知在想什么,盯着令狐冲一眨也不眨:“看来令狐兄确实很关心这个小尼姑。不对,是师妹。不过说得也是,我们快去吧,晚了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