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然成风》萱草无言

5、1998，你好，肖然（4）

　　肖然
　　暑假，终于有件能让我开心的事情了——关于蔡敏，原来那个学校的我的好朋友，因为打算以后来我们这里上高中，便利用这个暑假，和父母一起来看看学校。这半年来，她长高了，戴上了眼镜，无色金属边的大眼镜把她可爱的鹅蛋脸分割的十分可爱。我很喜欢她这样的女孩，学习好，长得漂亮，最重要的是，她品质好，有话直说，从不刻意隐瞒自己，更重要的是，我了解她。
　　蔡敏在这里待了三天，看了几所学校，对我们学校高中部很是满意，便于我约定一年后在这里见面。这是件好事，无奈又苦涩的生活终于因为这个约定而变得丰富和有希望了。暑假沉浸在这种有希望的生活里，学习动力也变得更大了，我可不希望到时候蔡敏看到一个低分压线进入高中的我。学习、复习占满了我所有的假期僧或，活在一个完美的约定中，顿时觉得一切烦恼都如过眼云烟了。闭上眼睛，回忆起曾经和蔡敏一起学习的场景，她总是扎着高高的细长马尾辫，露着光光的额头，不像有些十三四岁的女孩满脸青春痘，她的脸上从来没有一丝多余的痕迹。她是学习小提琴的，班里和学校的文艺汇演，她都会登台献艺，我喜欢看她穿着白衬衫，黑裙子，扎着红色的丝绸领结，当学校礼堂的烟雾突突的冒起来，她像天使一样优美的演奏。青春期的懵懂，让我不敢奢求她的爱情，默默的看着她，想着她，作为朋友，我就很满足了。
　　生活有了动力，学习也不甘示弱，她的成绩那么好，一定会分到重点班，我若不努力，还是无法和她坐在同一教室里。爸爸给我买了自行车作为鼓励，同时也算是提前的生日礼物了。这样的生活，让我不禁有了憧憬，重拾了信心，只有努力，用成绩，鄙视那些看不起我的人。
　　开学后，老师找我谈话，她对我的期待更使我热血沸腾，张纯子他们几个人的确不差，但是谁又说我不会超过他们呢？因此，我决定改变战略，友好待人，说不定还能从他们手中获得学习资料和复习经验。听茂子说，苏云蔚和葛恬都请了家教，葛恬的老师是市高中的退休老教师，对中考题很有研究，教学也很有经验，相比要是和她关系好，就有机会能拿到一些内部资料，而苏云蔚的家教是位研究生，应该也无什么可用之处了。不过有那么几天，苏云蔚好像在刻意躲避我们，尤其是对我，一点都不善意，说话也是面无表情，随后好久，张纯子他们也就没有再去找苏云蔚，相反，她也不来找我们，大家都心有灵犀的不再提她。
　　期中老师过后，我终于心满意足的拿到了想要的成绩和名次，秦老师在家长会上邀请我给所有叔叔阿姨发言，交流经验，可是我怎么会告诉他们，是因为与一个女孩子的约定。想到蔡敏，身上的每个细胞都活了，血液在沸腾，好似要冲破血管了。爸爸妈妈因为我这次的优异表现，在厂里也很有面子，厂里的叔叔阿姨们很是奉承爸爸的说：“小然以后肯定是考清华北大的好苗子，肖工你的福气真大啊！”不久后我便写信告诉蔡敏我又离我们的约定近了一步，说做梦都能梦到和她坐在一间教室的那种幸福感，她的回信中配了一幅画，画中一男一女两个学生并肩走在印有“高考”字样的横幅下。真好，这应该就是我们以后的样子吧！
　　苏云蔚出乎意料的考了第十七名，每天都耷拉着脑袋，还在上课期间哭了一次，听说也因为这次的成绩不好，秦老师驳回了她要求入团的申请，因而脾气也变得很大，对谁都是凶凶的，说话也是大声喊叫。葛恬去找苏云蔚聊天，成绩这件事，就是人定胜天，心态很重要，不过她好像也是生病了，脸蛋红扑扑的好似滚烫，人也魂不守舍的，大家便也没有再多说，好再她又重新回归了团队。不过她再也没有以前那么爱说话了，也没有那么疯癫了，放学路上，到最后只剩下我们两人，她的沉默总让我们彼此尴尬，于是我也只能自言自语的说我看过的书，说最近发生的新闻，她很礼貌的嗯嗯啊啊回应着，但是作为同学，我又不知该如何面对；早晨上学也总是碰到她，而且几近漫长的一条路，都是我们两个一起走，她有时也会和我讨论讨论学习，说说社会新闻，对于她对一些问题的看法和想法，我很惊讶，听说她家曾经是官宦人家，思想开放，后来因为政治原因落寞了，她的爷爷奶奶都是民主党派人士，她对社会上极具争议的问题，有一套自己独特的见解，与大众思维很不一样，而且她想的很全面，很长远，我甚至对她越来越好奇，她这张看上去幼稚的脸，到底有一颗怎样与众不同的心。
　　快入冬了，给蔡敏写信让她多注意身体，她发来张照片，是她自己打的围巾，白色的围巾上缝了两只可爱的黄色长颈鹿，她的手真巧，多希望有一天能有一条她亲手打的围巾由她亲手围在我的脖子上，想必会是很好看，很温暖。
　　一个漫长的冬天，悄悄的来了，一件不可思议，让我欢喜，让我痛苦，让我承受了多年的事情，也在悄悄降临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