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一、山染虹霁修新绿（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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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集很喧闹，人来人往极是热闹，叫买叫卖声不绝于耳，端的是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人潮中一名红妆少女匆匆走着，看样子不过豆蔻年华，容颜清丽，盈盈眉目之间蕴含婉约智慧，但是此刻她清丽的脸上显出十分焦急的神色。
“啊……对不起……”少女被人撞了一个趔趄，忙开口道歉，可是刚开口又觉得不对，不由驻足抬起了头。
“在下冒犯在先，该说抱歉的人是在下。”白君临看着眼前容貌姣好的少女笑的很明媚。
少女也不多言，只说了句“没关系”便又匆匆离去，白君临微微皱起眉头，捡起少女掉在地上的纸片，上面写着一行字：晨露巷十七号。
想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他猜想少女一定会去那里，左右自己也无事可做，不如去那里碰运气，能还给她最好，就算找不到人也无妨，就当是观光游玩了。
慢悠悠走了许久才找到晨露巷，等走到十七号门前白君临却有些傻眼，这是一座极大的府邸，足足能占大半条街道。他走得累了随便找了个茶楼坐着气定神闲的喝了一壶茶，眼看着日暮西山，他走出茶楼准备找家客栈下榻，结果刚出门就见那红衣少女在那座府邸旁边转悠，像是在观察什么，白君临看得有趣便悄悄藏在暗处。
夜幕缓缓降临，又到了一日间华灯初上的时刻。
夜色并不黑，有着一种明暗不明的昏黄，斑驳的影与浮动的光线正好是最好的掩护。少女跃上高高的墙壁，红色的衣袂迎风飞扬，模糊的宛如神妃仙子。白君临看的美好，暗暗称赞一声，等她的身影落入墙内时悄悄尾随其后，白衣如雪，看来宛然如梦中影。
亲眼目睹少女灵巧的轻功身法，白君临不由称赞一声。悄悄尾随其后飞入深宅大院中。
少女武功成就不错，人也很细心，行动之间更是十分小心。身入宅院，立刻向房椽遮避的暗影中躲去，白君临紧随其后悄悄藏在茂密的树影下。然而下一刻他却暗暗叫苦，借着枝叶掩护，他安心打量这座府邸，楼院层递，亭台重叠，一眼望去烟波灯光蜿蜒无穷。他没想到这座府邸居然如此深广，不由替那少女担心起来，若是她暗中搜索，岂能简单如愿？
少女在巡夜人走过后一跃而起，不占轻尘。白君临走南闯北见识并不浅，如此显贵达官的家中未必没有去过，但就这座府邸的规模来说就是京都某些宗亲王室也多赶不上，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官员一方独大从中可见一斑。
白君临忽然觉得有趣，翩然而起，向着华灯最亮的院子飞去。潜身隐藏在墙壁阴影之中，这才发现此处砖墙、瓦舍的砖色很新，似是新建完成，里面灯火通明，不知是一所什么所在？
忽然间，一道亮光，直射过来。
白君临翻身跃起躲在墙外梧桐树上，低头原来是一个长发披垂的美貌少女提着灯笼走出停门，里面还有一人问道：“杜鹃，我去点灯，你看好姑娘。”
“去吧，不知主人今夜是否过来？”
长发少女笑了笑，提着灯笼将走廊上的灯都点亮，摇摇头，道：“主人好像还没回来，我们看好姑娘便是。”
白君临发现这是一座很精致的院落，假山、荷池、花树布置的非常幽雅。左面回廊尽处好像一排横列在荷池前面的厅房，隐隐雕梁画栋……
夜色中白君临仗着目力过人看得十分仔细，荷池之上，有一座小桥跨过荷池不知连接着哪里。此院格局布置清雅不俗，主人想必也是清高的雅士。
一阵步履声传了过来，白君临敛气小心隐入枝干之后。灯光照射下却发现红衣少女正藏在不远处的花丛中，花树总共五六棵，她不小心就会被发现。
“快些趴下去！”白君临足尖在树干上借力一跃，迅速落到少女身边，声音很低，但少女还是听到了。
耳畔已闻衣袂飘风，抬头三个劲装大汉子，巨鹰掠空一般，飞入了庭院中，看其身法的迅利，已知皆是一流好手。
“不好！”白君临慌里慌张的向前一冲，露出半个身形，立时将三人的眼光吸引过去。
变化只在电光火石之间，白君临身形如烟逝于黑暗之中，少女知其心存善意，立刻隐入了丛花之中。看到他如此作为猛然醒悟过来，她遮遮掩掩、偷偷摸摸，自是来路不明，那少年故意露出马脚等于是保护了她。然而那少年是谁，她不知道，为何来这座府邸她也不知道，只是他这番维护之意倒是让自己感激在心。
少女确定周围再无人之时悄悄潜入，长发女子点完灯刚要进去被少女一指点到，轻轻放在回廊中。推开房门进去，一个握剑的青衣女婢回头惊讶的叫道：“你……”
话音未落就被少女卡住咽喉，女婢不敢再出声，少女在她颈上轻轻一拍，她立即闭上眼睛。
“聆音，你在不在？”做完这些少女四下寻找屋中其他人。
“鸾婳，是你吗？”
纤细的影子从纱帘后冉冉走出，少女着一袭雪色绣花罗衫，白玉的发簪松松地挽起乌发如流泉水泻，胜似芙蓉的清丽脸庞多了几分雪梅的孤冷，少了几分牡丹的贵气。那一双眼顾盼之间，晶莹明亮的让人在刹那间失魂落魄犹不自知。
红衣少女呆了呆，道：“找到你太好了，你没事吧？”
白衣女子摇了摇头，嗓音轻柔：“你怎么会来？难道是我娘她……她改变主意了？”
“她才不会改变主意，是我怕你出事来救你。”鸾婳掠了掠鬓边碎发，笑道；“看你水大小姐这次怎么谢我，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听到你在这里。”
“她没改变主意我回去又有何用？”水聆音幽幽叹了口气，黛眉轻蹙，“最终还是免不了被她送来这里。”
鸾婳摇了摇头：“别说废话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唉，不知那个人怎么样了，这么久也没见府里有动静。”
水聆音奇道：“你说的是谁？”
“哦，没事。”鸾婳走到窗户边打开一扇窗户，朝外面看了看，发现院中只有华灯孤零零照耀着，并无一人出现，她这才道：“我们走吧。”
带着水聆音蹑手蹑脚避开巡夜人，一直走到第一进院落都很安全。鸾婳开始庆幸今夜一切顺利，然而心头却隐隐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却是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从这里一直走下去就可以出去了。”鸾婳伸手牵着水聆音的手，却发现她的手凉的惊人，不由道，“聆音别害怕，有我在绝不会让你不会出事。”
水聆音摇了摇头，道：“我总觉得那里好像不对，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同寻常？”
鸾婳轻轻一笑：“你不去学武功真是可惜了，就是这份对危险的敏感你也胜过许多高手。”
水聆音微微笑了笑，转头看向院落转角处，眉头轻轻一皱，道：“鸾婳，你看那里！”
鸾婳转头看着那里咦了一声：“我记得刚才过来的时候，那里明明是树丛啊。”
对于突然出现的墙壁轮廓两人面面相觑，越发觉得这座宅院阴气森森。鸾婳欲走过去看看情况，结果刚抬腿就被水聆音拦住，回首，只见夜色里水聆音的眼眸里闪烁着迟疑凝重的光。
“先别动，从我们出来我就觉得有什么不对，现在看来我们应该已陷入江湖人常说的玄门奇阵，我们不知破解之法，与其强行乱闯发生不可预知的事，还不如等着设阵之人前来问个明白。”
“你怎知设阵之人会出现？”
“很简单，他设此阵法只困我们而不下杀手，说明他的目的是抓住我们，至于原因我想应该与我脱不了关系。”水聆音仰起头苦涩一笑，“说到底是我连累了你，鸾婳，对不起。”
“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好姐妹，说这么见外的话干什么？！”鸾婳站定不动，动身子四面观望，目光中渐渐泛出森冷的笑意。“既然有目的那我们就在此恭候主人大驾。”
两人等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听见有人笑道：“不愧是我看中的人，单凭这份临危不乱的气度就是七尺男儿不及。”
接着院子左侧花树中走出四名手提纱灯的青衣婢女，都是豆蔻年华，样貌也都差不多，更难得的是她们行动一致，宛如一人。四名婢女之后才走出说话的人。
那是个气宇轩昂的青年，身着黑色压金线锦袍，广袖轻履，不同于一般的少年青涩温文气质，他唇际依稀的笑意暖如三月阳春，叫人无法拒绝他的笑容。他望着水聆音道：“聆音，你可是在等我？”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一、山染虹霁修新绿（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