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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节七 ...

  •   复辛见他落泪,不知何为心中阵阵的痛,沉了面孔,将嘴上的话颠来倒去的收进送出,最终忍不住还是拂袖离去。心里想的那些事,总觉得在床前已经吐不出来,不管是为了千沉连的动容,还是自己心中的一时动情的弥漫,都不应该是今晚去说的。于是乎,这一夜悄然无声地过去,复水痕在床上暗暗吐了口气,寻思着自己的这位兄长何时才会再找来。
      翌日,清晨他起来梳洗之后觉得闲来无事,也不知复老七会挑什么时间来,总不可能让他去找,就穿戴好找白红隙他们玩儿去,玩了会儿见人还不到,就一点也不在意,自个去逛王府了。
      琼王府他也熟知熟路,逛至后院就有人拍了他的肩,他回头一看,居然正是复七。复七依然是一身的紫,腰间束了金腰带,标准官人的打扮。千沉连弯弯眼,左右看看,不见仆众竟就他二人,挑眉打了声招呼:“真巧。”
      “带你去个地方。”
      复七说完就捏住他的手腕,也不管会不会被拒绝,就朝外走去,走了几步被千沉连拉住,回头面对一脸疑惑,解释道:
      “走啊,带你去见好物。”
      “我们也不是很熟悉吧。”
      千沉连不满地调侃道,心中暗暗想复辛与这位不愧是兄弟,不说清楚就拉人走的德行几乎一样的让人讨厌。
      复七笑笑,牵住千沉连的手看了眼细滑的手掌,说得轻描淡写。
      “你就不好奇我要带你去见什么吗?”
      他嘴里‘呵呵’两声,在千沉连皱起的眉头的时候,又拉了下他的手。
      “或者你现在就想给我答案吗?”
      千沉连抿着唇,恨起这人竟张口就威胁起他,哼声一笑,道。
      “哎,你这人到是自来熟,到真觉得谁都是你的臣子了。”
      “走走走,啰嗦什么。”
      复七哈哈爽快地笑,伸手改擒住千沉连的腰,心里是知道对方也不会反驳自己,手里一用劲就把人引向自己要去的地方。
      千沉连由着他带了自己往前走,林间光影幻动他眯了眼好一会儿才适应,伸手将人推开的时候,嗓音悠悠。
      “好啦。自己走。”
      “那最好”
      复七再不去引他,甩袖附在身后,带着千沉连从边门一同出了琼王府。千顷王府外林深幽幽,两人登上早恭候多时的马车,笃笃去了清扬的街市。被扶着下了马车,四周杂乱的喧闹声充斥耳旁,他也不好奇,直视前方,被复七问道与流觞国卞凉比如何?千沉连见他嘴边笑意尤浓,并不像是要等他答案,也对望着轻笑一声。这样一声轻笑,满脸落着骄傲让人想折断他的腰,复七便伸手自然地去捏住他的手,又被千沉连甩开。
      由此几次,复七哈哈哈哈地大声憨笑,千沉连已静了声,愣愣地仍他带入街旁一间黑屋。复七瞥了他一眼,告知轻一点莫出声,千沉连没理他,叹了口气,窜过几间屋,一同躲在一根柱子后。
      复七在他耳畔说道:“早上得了信儿,皇叔请了人来教那位角,好准备节目来对付你。”
      “就为了这个?”千沉连轻轻到,抬头朝复七所指的地方望去,果然见到不远处已经有了几个人,一群人中琼王一见就看到,琼王坐在正中的一张太师椅上,拿着壶认真看场中白衣人跟着位上了年纪的妇人跳舞。他沉了眉讽刺复七:“大人将我带来就不怕得罪自己的皇叔?!”
      “两旁守卫也不多,轻易就让我们进来,你看,说不定皇叔就是想让你看到好知难而退呢?”复七笑了笑,很满意见到千沉连微微沉下从容的脸,甚至还补了一句。“你觉得那角如何?可比你家的好看?”
      “大人觉得呢?”
      千沉连回眸一扫,冷落落的竖起一层不可越雷池一步的墙。复七回的却是。
      “我想你应该有答案了。”
      “王爷果然是势在必得呢,仅是远远一见,那位的美貌吾辈亦是领教了一二,但要说有一无二的,还是差了一点呢。”千沉连对远处辛苦学舞的白衣人物轻轻一瞥,沉色面容也已起色,唇间笑容犹盛,将当时百掌柜来琼王府说得话变了法子回给了复七。可琼王居然会花心思请了师傅来教她,并亲自到了现场观看是他始料未及,却还不足以诧异。只不过女子柔软轻盈的身姿在配以妖娆的舞姿,果然不同凡响令人难忘,这天生之色是身为男子的白红隙比不了的,更是自己不会去做的,女子却是能正当光明的展现出来,千沉连心中忽然对女性有了新的认识。
      复七听他在耳旁细细说这些话,目光不知不觉停在了千沉连的脸上,像第一次认真去看他精致面容上的一双明眸扫过一抹晨光碎落的幽幽之光,再去见远处白影舞动声乐叮咚,光影之间好似幻境一般,将前几日那个毫不在意他人目光,更放荡不羁的年轻人的形象完全给颠覆了。一眼对望,千沉连是不知要如何打破,复七所幸更大胆地看他,忽而一声咿呀,他二人同时回过头,就看到跳舞的人不知怎的正被琼王搂住,稍迟才被放开,让她站稳在地上。
      复七感慨道:“果然如传闻所言啊。”
      “哼。”
      “公子好似不同意?!”复七说罢凑近一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千沉连,又说:“难道真如我二哥猜忌的那样,璞连公子钟情于吾家皇叔?!”
      “呸。”千沉连微抬头,斜上目瞪大眼,哼哼两声,往后靠。
      “怕了?”复七见他后退,但背后已是墙壁,笑着逼近一步,最后几乎就要贴着他,在他耳畔细细慢语。“吾家皇叔绝难动情啊。”
      “你想说什么?”
      “也没什么。”复七笑笑,道:“只是想感慨,我这位皇叔终是有了在乎的人。”
      远处白衣人神态虽见不明白,举止怯怯到是了然,与琼王站在一处,一黑一白也是登对的一双人。复七眉头忽而一蹙,只因白衣人倏回头,一张隽秀淑静面容落入眼中,心头忽然涌起往时闯入过的一张颜,也是这般怯怯神情,半掩一双莲瓣眼眸,白衣绰绰,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记忆鲜艳宛如不曾褪色,是了,为何记得,全因那日本该奼紫嫣红容不得一点半星的素白,那日是他小皇叔的大婚日,迎娶清扬乔府的女公子。热闹纷呈的殿堂上唯一人如素净白,站在角落望着人群内款款相携而至的皇爷和皇妃,远远一见瞬即逝的差点就以为是自己昏了头,谁想今时今日会再遇见,与那时一般的是,他依然立于自己伸手不及之处,一如当时。
      复七脸上神色变幻自然未能逃脱千沉连的注视,他也回头去看,再度不得不感叹天喜似极了少年时的自己,低眉顺目逆来顺受,只静静一站便令人心生怜爱。只不过他怎样都想不起,自己过去有和自己的七哥遇见过?
      于是,他眉一挑,出声嘲笑复七才是那个有着非分之想之人,复七回眸瞪他一眼,危险地眯起眼,似乎心事被撞见尴尬地不知说什么才好。
      “只可惜呀,那位角恐怕名花有主容不得大人们的窥视了。”他闲闲淡淡地笑了声,要去推复七。“走开走开。”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选择。”复七哪容得他推搡开自己,又上半步,将千沉连夹在自己与墙的中间,不留一丝空隙,两人的呼吸喷在一处。其实他也不知为何,面对这个眸中总幽幽扫过一丝冷光的美丽男子,本能地想贴近,想压制。
      千沉连却再推他,差点叫起来。“什么选择。”
      “你忘了?!”复七好笑,忽然就想捉弄他。“你可别大声叫,虽然皇叔有意让你知难而退,可未必就想让你撞见好坏了他名声。”
      “我呸。名声,名声。”千沉连还是压低了嗓音,瞪着复七。再次说:“你们家的人都这么好欺负人的吗?”
      “那要看是谁了。”
      复七凑近脸,贴着千沉脸的,发现原来放荡不羁的千沉连璞连公子最怕的是这个。
      “原来你与人亲近会脸红。”
      千沉连像被人说中心事,别开头,复七哪肯就这么放过他,伸手捏住他的下颚——他发现会上瘾,太惬意的感觉。将千沉连的脸捏到自己的方向,靠近一触,在千沉连霞满面的一刹那就离开了,好笑地说:“啊,在下又想感慨了。”
      千沉连瞪大眼狠狠地戳着他的面孔,复七顿了下果然笑着继续说:“难怪二皇兄对你喜欢得紧,连我都要动心了。”
      千沉连愤恨地看着他,心里无不是讽刺。
      “还不放开我。”
      复七有礼地退开,举起半个手臂,说:“人也见到了,我们先离开吧。”
      说罢又自顾自地拉起千沉连的手,将他引走,走着走着,他回头对背后的人笑着说:“其实我也很慷慨,不妨告知你,我也是今日才知,那位角被深闺暗藏的年数远超过我们所有的人预想,于此相对的,相信吾辈诸公亦无人再愿去猜测两位皇叔对她的喜爱了。”
      “你说真得?”千沉连又往后去看,被复七再度捏回了脸蛋,他皱着眉问:“看她年岁也不小了,按你说的,难道之前都没见过?”
      “你也听传闻了,被藏得太好了,要不是前年陛下实在没法才让她奉旨带回闲王,恐怕今时今日依然不会为天下人所知吧。”
      复七边说边心中觉得可怜,一个大活人被藏着掖着十数年,是该多深的爱或者恨才做得出啊,小皇叔。
      千沉连却眨眨眼,又问:“这又算得了什么。不是……不是很好嘛,被爱着的。”
      “皇叔如果真得爱她,又怎会让她单单看着自己迎娶皇妃呢?”复七叱了声,顿了顿,才抱歉道:“我多言了,抱歉。”
      “不。”千沉连看着脚下的石子,默默笑着。
      “你好似感触颇深啊。怎么了?”
      “大概是觉得有一人专宠也是不错的事吧。”千沉连抬起头,对复七眨眨眼,复七笑开了,却摇摇头,并没道出此刻千沉连的眼神要多假有多假。
      “如果你答应离开,拿着钱赎了自己,然后远走高飞,不好吗?”此刻,复七竟真心觉得自己的想法不错。
      千沉连洒脱一笑,不作答。
      “啊,大人,你就别逼我啦,我真做不出选择呢。”
      “连个选择都做不出。”复七瞥了一眼,说:“走,天色未晚,我们去喝一杯,就算交个朋友吧。”
      千沉连想了想,点点头,然后看看还被捏着的手,笑道:“那大人可否先放开我呢?”
      复七放开后,紫袍金带丰神俊朗,迎着风,对他笑说:“要不呼我暮禅吧,哈哈,别大人大人的,我还差喊大人的嘛。”
      千沉连抿嘴点点头,又怎会去拒绝呢,这个像命令的玩笑话。
      复七走在前,已经出了那个院子,门外依然停着那辆等候已久的马车,他把人送上去,就命人去找最近的酒肆,一定要与璞不醉不归。千沉连一路顺着他,因为复七对他的态度似乎证明了他已从那道左右为难的选择题中摆脱了,两人来到酒肆的一间已被安排好的厢房内,饮酒作赋,到了夜深。千沉连已不胜酒力趴在桌上,手中还拿着一支笔,大呼一声“好”,就垂了下去,一旁摇摇晃晃地复七见他这样,憨憨笑了下,扶正自己的脸,抹了下,居然一丝酒意也无,神情俊朗一如初时,对着桌子上已经一动不动的千沉连,伸手推了下,把人推到了地上,也依然没有醒的迹象。
      “来人,把人给我带上车。”
      复七冷冷吩咐了一声,又去摸地上人的面孔,心里念了声。
      “这么见,果然似他。”

      昏昏入睡的千沉连梦里一片姹紫嫣红,灰墙黑瓦漫天飞花,他站在人影幻动间,定定站立摊手去看抬头去望,意识到自己竟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一日。闲王大婚的前一日,复斯寒被一干损友拉着在相爷府里把不醉不归,他坐在夜阑静静的门外牛车板上,戴着面纱,等着他出来。过了许久,有人出来让他进去,原来不胜酒力的闲王已喝得烂醉,趴在椅里仍谁来拉都不肯离开。相爷府的公子擦了擦汗,自己这个朋友骄纵一贯,又极爱脸面,可留不得府中。
      所幸有人劝得住,府外那位白衣少年是复斯寒清醒前曾说称得活的,被恭恭敬敬请入,一时芬芳入鼻,众少或醒或醉地均慢慢瞪大了眼睛,专注眼前缓慢进来的窈窕身影,来到复斯寒身旁轻声软语地劝他动一动。
      复斯寒果然动了动,抬头见是自己的少年,扯住对方的衣袖,就靠了过去。
      复水痕此时也才十三岁,拖着难得肯亲自应付酒会的皇叔,而不是闲王的影子浮光回府,途中不知绊了几跤,跌跌闯闯地回到闲王的屋子,将他推上床榻。他喘了口气,还未回神,床上的人伸手一勾,再翻身一卧,复水痕只觉得天地旋转,转瞬间已在闲王的身下。
      他也未惊慌失色,从小就是由这人带在身畔,同床共梦亦非稀事,他乖巧地躺在闲王的怀中,心想一就一如过往的那些夜晚。可天璇方停,闲王却贼贼地低声闷笑,在复水痕的脖子旁边呵着气,抬起头,眯着眼,寻着香软的地方一边去咬,一边叫着:“美人……”
      复水痕眨眨眼,觉得耳畔一阵又一阵酥麻,年少无知尚迷茫,衣料就被闲王狠狠地扯开了。
      “呵呵,呵呵……”
      闲王笑声不断,以为是相府酒友送的人儿,看不见一刹那的花容失色,已用力并且残忍地去撕扯身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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