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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节六 ...
“淡東风立细腰,又似被春愁著。”
那时风光好秀丽,恰如白红隙句中所唱,四季皆春时。琼王府内西厢阁,湖光风袅,天香阁一众落脚于此,正为几日后的赛事准备着节目。
千沉连惬意地窝躺在湖边雕栏旁,四周全是绒毛垫,他一手里端着个钵,钵里盛满了鸭血粉丝汤,一手持筷正夹了块鸭珍干往嘴里送,眉目如笑语,春意传情处,白红隙正赤脚踩在花色艳丽的地毯上,浑身素白再无它色,甩袖摆身段,咿呀一声,盼回头。
“倚湖山梦晓,对垂杨风袅。忒苗條,斜添他几葉翠芭蕉。”[一]
“好——!!”
千沉连口中塞满物,却还能毫不吝啬地发出畅笑声,似是醉酒般地摇晃着,拿起筷子就去敲钵,叮咚响声霎时起,渐渐成了调。天香阁其他的男童围坐在旁,低眉顺目,样子都俊俏,他们各自手中的乐器纷纷跟着他的敲击换了调,场中白红隙也一改原先的慢悠悠,欢快地扬起水袖转圈圈。
“哈哈哈哈——”
千沉连忍不住笑得更大声,惊得背后假山上传来阵阵鸟离声。白红隙于是停了下来,和扭首往后的千沉连一同抬头观望,不远处众鸟窜入空中,乌压压的一片。在千沉连转回头一脸无辜的神情下,掩面轻笑了几声。
“吓死我了。”
千沉连拍着胸,手里拿着钵和筷,所以不好手舞足蹈。白红隙来到他身畔,俯下身去看他明明就是一张唯恐天下不乱的面孔。千沉连于是掩了笑靥,夹了块鸭珍干就要送入白红隙嘴中。白红隙先是不肯吃,抿着嘴,蹙着眉,见千沉连的手并未有退让的意思,这才微微张嘴让他送入,才一嚼,就要拧起了一张脸。
“怎么了?”千沉连明知故问地关心道。
白红隙抬头瞪了一眼他,淡淡说:“咸。”
“还好。”千沉连将钵放下,拿手触了触白红隙同样淡淡的眉头。
“你平日吃得太淡,所以才觉得它会咸。”
“你爱吃?”
白红隙自觉坐在他的旁边,好避开眉头上的手指。不知为何,竟觉得被点的地方好热。
千沉连想了想,才说:“没吃过。”
“你没吃过?”白红隙眨了眨眼,看了眼那只钵,不理解地问:“没吃过怎会想吃呢?”
——没做过才想做啊?
千沉连只是笑了笑,心中所想并未告知身旁的人。他闭起眼,晃着脚,听春风吹过耳畔,听飞鸟游离的声音渐渐静了,听身旁的人忍不住凑近他。
“连?”
他睁开眼,白红隙的脸却落了下来,唇贴着唇,眼中是这白衣公子淡淡的眼眸,嘴间的味道却很甜。
白红隙是天香阁的公子,从小就练了一身勾人的本领,他慢慢吻着千沉连,言行一致上到也心随意动,既然动了就一定付之以行动。他离开了千沉连的唇,从上的角度俯视他,竟连他都觉得要被勾去了魂。
“这样见你,会动心。”
敞开的领子,细白的肌肤,弧度优美的颈项和流连不去的锁骨,慢慢沉冷下的一翦春涩难掩的眸。连白红隙这样淡淡一个人,都觉得浑身是要烧起来了,睇着他,想要靠近再靠近。
“连我都要心动了。”
他将脸贴在他的胸口,继续喃喃:“……想停下来。”
可就是停不下。
身后那些弹琴奏乐的童子们,纷纷抬起头,引颈望来,羞了一张张玉雕粉砌的面容,霎时通红。周围的空气中满溢的浓香,层叠沓来,飘至亭外十里处。
千沉连与白红隙还在表演着活色生香。千沉连艾艾叹了声,到也容许起身上的白衣公子对自个的非分之想,恐怕是这春意满园,勾了各自的魂。
白红隙趴在千沉连身上,还想一探究竟时,却被他摁住腿,慢慢推了去。他擦了下唇,抬头眯眼朝旁一瞪,那处有一位贵公子似乎已等待多时。
这位紫袍金带的贵公子,面容丰神英毅,笑容风轻云淡,见千沉连瞪自己的一眼,更是笑盈盈。千沉连面容微冷,慢慢将半敞的衣襟合拢了。一旁的白红隙因被打扰,淡眉一蹙,不悦地问道:“这位大人,有何贵干?”
“过来开开眼界的。”
他全部的视线偏都在千沉连身上,回得何其漫不经心,惹地千沉连冷哼了声,闭上了眼,等他再睁开眼时,忽而一笑。说了“那你看吧。”后,就拦腰将白红隙翻在自己身下,也不管对方的脱口而出的低呼,便扑咬啃上去,极尽缠绵。
那贵公子耸耸肩,让下人去给自己上茶再度欣赏这美景,可下人始终未回复,他回头一看,那写个奴仆一个个面孔騒红,哪还听得见他的吩咐。于是他则好暗暗一叹,心怪这些人总归不是自己来得有定力,摆摆手,才无奈抬头说了句:“此次打扰,无非想于先生谈桩买卖。”
千沉连微微减了下速度,但依然未停,直到这位贵公子有礼的道歉道:
“未经通报就来打扰,却是本人不周了。”
千沉连离开白红隙,坐回原位,笑盈盈地说:
“大人说什么呢?我们是客,客随主便的道理小人还是懂得的。你这么说,可真是见外了。呵呵呵——”
“呵呵。”贵公子笑着,也不点穿他哪里有随主便的意思。
“大人登门可为何事?小的们几日后还有比试,不知能否帮到大人的忙了?”
“我叫暮禅。”
贵公子眼中炯炯,略有深意的打量眼前已有下逐客令意思的某人,继续说:“通常他们都称呼我,复老七。”
“七皇子大名小人也有耳闻过。”
“噢?”
“铁血皇子嘛,朝野上下,除了琼王爷,还有谁不怕你的?!”
“哈哈,贵国的探子确实有点能耐,连这个都知道。”
“什么探子呀,又不是秘密,流觞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的事啊。”
“呵呵,那先生了解多少我的事?”
千沉连顿住片刻,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说:“不知道了不知道了,你找我到底何事。”
谁知,贵公子淡淡一笑,凑近身待伸手,见到千沉连一下蹙起眉,欲朝后退,他嘴旁一丝戏笑,清清朗朗地说了声“对不住”,将千沉连滑下的衣襟拉回了原位,换回千沉连半眯起了眼。
“大人可真——”千沉连心里九曲十八弯,看见不远处复暮禅的下人们稍稍回了神,才吐出两个字,“真是温柔。”
贵公子复暮禅又笑了笑,坐回原位,沉面对身后的下人冷冷吩咐。
“端上来。”
千沉连看着一桌子的金银珠宝,眼眯得更细,食指敲着形状完美的下巴,反问:“你想买什么?!”
“买你们离开洛水。”
“哼哼。”
千沉连张开眼,说:“大人到是快人快语,就是说得可真轻巧了点。哼!!”
“怎么你觉得不够?”复暮禅扬扬眉,笑着欣赏千沉连微露出的锁骨,学者眯起眼,不怀好意的说:“既然你能与皇叔打赌输赢,为何不能与本王买卖来去?”
“……”
千沉连忽而真像他名儿似的沉了脸,尖着嗓子问:“你怎知道?!”
“如是你天香阁输了,你就留在洛水琼王府内仍我皇叔差遣;如是你天香阁赢了,我皇叔府内的那位公子就得和你走?!”
千沉连哼了声,忽而笑道:“大人确实不愧是洛水的七皇子,连我和琼王的这点私事都知道了,果真厉害。好吧,确有此事,公子既然买我离开,意思是买我赢咯?!”
“我既不想买你赢丢人颜面,也不想买你输由你留在洛水。”复暮禅专注地看着千沉连。
“哼。”千沉连骄傲地说:“我们不会输。”
“好吧。或许你不会输,可你觉得,你要是赢了就能走得了嘛?”
“大人可真关心在下。是的,就算会得罪你们皇族,恐怕在下的安危也不是皇子会关心的吧?!”
复暮禅不说话,盯着千沉连看。
千沉连笑着说:“你们复家的人都是这样的吗?假装关心人,背后不知道设了多少陷阱给人跳。”
“看来你很清楚。”复暮禅松了表情,将手垫在下颚,冷冷说道:“不管你信不信,不管你是赢是输,是留是去,没有人会在乎你的生死。”
“你觉得我会怕?!”
复暮禅听了摇摇头。
“你是不怕,可你身后左右的这些人会因你招来杀身之祸,你就不怕了?!”
“我……”
“这天下第一的美名就非得不可嘛?!”
“如果你是要一场风平浪静,那你说得太多了,高贵的殿下。”千沉连身后的白红隙忽然出生,静静说道,“你问他怕不怕,他自然于情于理为了我们不会告诉你他不怕。高贵的殿下,我们的出生本就伴随着赴死的宿命,你觉得无足轻重的那点名声,对我们恰恰是存在于世的那丁点意义,你也觉得多余嘛?!”
复暮禅想了一会儿,说:“那我用金银买你们的自由,请你们自由地离开这里。”
“蝼蚁的命,想夺就夺去吧。”
“红隙?!”千沉连拉住白红隙环抱住的自己的手,拍了拍。
“你不用考虑我们。”白红隙在他背后轻轻说:“以及请不要动摇。”
“哎——”
千沉连抬头看了看天,又看复暮禅,说道:“容许我考虑一晚吧。”
于是,夜里千沉连倒回床上就看到顶上掠影好整以暇的面容,恨不得将枕头朝他丢去,却只是抱着被子“哼”了好几声。
掠影笑嘻嘻地问:“打算走嘛?!需要我帮忙吗?”
午后室外的事,自然都落在他眼中。没想到这位铁石心肠的公子竟会为了天香阁的白红隙答应复老七考虑一晚。复老七的威胁对千沉连或许有用,对复水痕来说可就另当别论了。就连那个赌注,如果不是有意让复老七他们知道,又怎会被透露风声?!啊,是了……
掠影心中刚恍然大悟,房门就被人猛地推开。复家太子殿下沉着面孔,闯了进来,来到床前把人一把拉起来,摇着说:“你是不是答应老七离开洛水?!”
“我答应不答应他关你屁事?!”千沉连一肚子气,此刻正好有人冲到枪口上给他发泄,他推搡着复老二的夹持,却始终推不开,一咬牙抓住复老二的头发下手就是一巴掌。
复老二当下愣住,松开手,让千沉连掉在床上,咬着唇气鼓鼓地瞪着他说:“你真打?!”
“你有病。”千沉连恶狠狠地说,忽然见到尊贵无比的太子的玉颜上突显出来的五条红印子,忍不住仰头大笑,又倒了下去。
复老二目中均是危险的光,千沉连仰躺在床微敞着,因笑使得白皙面上一阵酥红,像雪天里染香的红梅正迎初春,教人恨不起来。
“今天才发现,这么瞧你,不会那么可恶。”
千沉连停了笑,回身静静见俯视自己的复老二,一阵讥笑。他心里会不知道这个角度被见很诱人嘛?!
复老二回过神,想起来找他的正事,急切说道:“你下午当真答应老七离开清扬了嘛?”
“既然已经清楚你们家老七下午找过我,难道就没人把我们说了什么告诉你嘛?”千沉连坐起身,一脸骄傲,说话也不饶人:“如果你只是来确认别人告诉你的事,麻烦去问你们家老七,你们才是亲戚。”
“那你打算怎么办?”复老二承认自己知道那一晚之约,嗓子紧了紧,上前一步继续逼问:“你不会答应吧,璞连。”
“傅辛大人。”千沉连伸手将他推离床边,顿了顿,才说:“你觉得我和你弟熟还是与你熟?是了,你一定是觉得自己比他熟,不然也不会大晚上的闯进我的房间连通报都吝啬给一个。这方面你兄弟可做得比你好点,起码还知道不请自来这个事得白天做。哼,这么看来,扫人兴致方面你们可真是兄弟。”
复老二听了消声片刻,忽然展笑,怎会听不出这人话里的意思,虽被推开还是厚颜靠近,低声问道:“不会走?”
“我不知道。”见复老二蹙起眉,千沉连笑了笑无奈地说:“原本不管你们家老七说什么,我都不会走。就算他告诉我们,我留下使你与你皇叔不睦以祸乱朝纲的罪名被斩除,或是带走那位尊贵的公子被有心之人暗杀,我都逃不离这场比试的结局。”
“我本来也是不怕的,既然结局都一样,为什么不能争个高下,让我们这些卑廉的人如愿以偿?是啊,何况谁知道你那兄弟又是按了什么心,会不会以自由的名义杀人灭口,你们这种满口仁义仿佛真一心为了皇族高贵血脉可以牺牲一切的情操,我见多了,以为别人也要像你们一样,兄弟慈爱家族和睦的,还真为你们恶心。你说有什么好怕的,不就一死,我怕过嘛?我怕了还和你困一起滚山下,我怕什么我。”
“那你为什么不说?”复老二觉得自己喉咙有些干,这几个字吐得有些痛,作为复家的一份子被身前的人骂得狗血淋头,又无力反对自己也是利用他的一个,咀嚼着话最后只能说出这个。
“因为……”千沉连张开嘴怒火三份又软了下来,改咬住唇。
“因为白红隙为你说的那些话嘛?所以你心软了是不是。”
“我没有。”千沉连大声喝道,一双美目似乎要喷出火来。
“你还没有。他为你说话,他们甘愿为你的决定去死,所以你觉得再也承受不住输赢,所以你动容了,答应老七会考虑一晚。”复老二吸了一口气,再千沉连已经绽开的伤口上撒最后一把盐,“你甚至觉得那些金银真得可以换取你们的自由,所谓的天下第一的输赢又算得了什么?是不是?”
千沉连怔怔地望着他,咬住唇,眼泪就那么稀里哗啦地决了堤。
他竟真得因为听到“自由”两个字而心酸无比,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浪奔翻涌,差点就觉得自己就真得是千沉连,入了戏。
[一]此处引用了牡丹亭第十四齣……因个人偏好繁简体字互用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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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节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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