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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hapter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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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寿其实曾是神奈川一届人的梦想。
长谷川还记得教练第一次告诉自己明天要与武石中学打友谊赛时,他的心差点没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武石中?!要知道武石中可是三井寿所在的学校啊,长谷川被这莫大的狂喜震动的头晕目眩,就像明天要去听自己最喜欢的歌星的演唱会一样,长谷川那天晚上激动得睡不着觉,跑去上了不下5遍厕所,可还是只能抱着枕头满床打滚,心中不断呐喊道:三井寿!我明天终于可以见到那个传说中的三井寿了!整晚失眠的后果可想而知,长谷川第二天只能顶着俩熊猫眼去见一见那个“传说中的三井寿”。
当然,“传说中的三井寿”并没有三头六臂,他只是一个面容甚是清秀的少年人,而且笑容开朗颇有礼貌,当三井寿向长谷川校队的教练鞠躬问好时,长谷川脑海中的念头只剩一个:此生无憾了,他想,我毕生的梦想(见到活着的三井寿?)终于在此刻实现了。
跟武石中学比赛的长谷川更是对三井寿的球技叹为观止,啊,不愧是神奈川县最闪耀的一颗篮坛新星!瞧瞧人家那流畅的动作和精准的投篮!长谷川只顾着欣赏三井寿高超的球技了,至于自己失误犯规几次到时没有在意,一场比赛下了长谷川飘飘悠悠地就输了个116:57,可长谷川却非常对不起教练的心想,这真是他有史以来最幸福的一次输球了。
就连比赛惨败后教练训话时,长谷川依然美滋滋地心想:从此以后三井寿就是我的目标和梦想了,我一定要努力追上他!
怀抱着这样远大的理想,长谷川来到了神奈川名校翔阳就读高中,翔阳的篮球队很强,一开始长谷川只能是冷板凳上的常客,并且三井寿没有选择翔阳高中,长谷川听说三井寿去了名不见经传的湘北后不免有些失望,但后来他又劝慰自己说,没关系,是金子到哪都能发光,更何况三井寿还不是金子,而是一块货真价实的金刚钻呢!于是他满怀期冀地盼望在县大赛上看到三井寿的身影。
然而,长谷川的梦想没有如愿以偿,县大赛上长谷川并没有寻觅到三井寿的存在,湘北队不但很快就被淘汰了,而且湘北队的上场队员之中压根连个姓三井的都没有。那年,翔阳如预期般地打入了全国大赛,可长谷川却一点也兴奋不起来,因为三井寿不见了,这对他来说就等同于在寻梦的道路上迷失了方向,长谷川感到无比难受,却又不想轻易放弃,是啊,谁年少的时候不会有那么一两次不撞南墙心不死的倔强与悸动呢?
只是,长谷川怎么也没想到,他和他梦想重逢的方式,是那样的富有戏剧性。
那天黄昏长谷川放学回家,走过小巷时看到一群乌烟瘴气的混混,他皱了皱眉,但也只能敢怒不敢言,只是那群混子的笑声太肆意轻狂了点,让长谷川忍不住多瞧了一眼,这一眼不要紧,长谷川整个人一下子像是被图钉把脚钉在地上了一样固定在原地,他走不动,他太震惊了,他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再会冲击的措手不及,巨大的落差感若海啸一般席卷而来,把名为长谷川的身躯吞噬的骨骸不剩,有谁来告诉他,那个一头乱发面相凶恶的流氓不是他的梦想————三井寿啊!
那不应该是三井寿!三井寿应该是球场上战无不胜的MVP选手,应该是一个笑若和风彬彬有礼的少年,应该是他长谷川难以触及的梦想!而不应该是,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就在长谷川拼命否定自己自我洗脑的时候,他的梦想回头发现了定在原地动弹不得的他,并冲他血脉贲张地狂吼:“看什么看?找死吗?!”
长谷川的梦想,并没有把他认出来。
长谷川被吓到屁滚尿流拼命往家跑,好像自己在被一条疯狗追赶,路上他甚至还摔了两跤,裤子都卡破了,直到他跑到家门口,长谷川才意识到自己流泪了,他哭得彻底又彻底,好像要把那一年份的眼泪的哭干了,妈妈见他这幅惨状,还以为他失恋了,只好宽慰自己的儿子别想不开。“人生不如意的事十有八九,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你一辈子总不能只指着一件事活着。”
妈妈的话虽然不得要领,但却切中要害,长谷川哭干了眼泪,终于想通了这一点:梦想总不能当饭吃,所以,梦想的死灭对于长大了的长谷川来说,也不过是件无关痛痒的小事罢了,哭过后也就忘了。事后再想想,连长谷川自己都觉得可笑,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呢?根本不值得自己掉眼泪。
很快,长谷川就找到了新的梦想,把三井寿这个人忘在了脑后。
三井终于知道,仙道为什么那么喜欢钓鱼了。
一个年仅十六七岁的少年勉强生存在那样压抑的成长环境之下,而且还要向外界和无关紧要的他人装出不受干扰的样子,仙道的压力有多大三井可想而知,他就像一个被拽到弹力极限的弹簧,看上去纹丝不动□□如常,但只要稍微再对他用力一点,他整个人就会泄劲甚至毁灭。
仙道就是这样怀着没有希望实现的希望,不带任何鱼饵地去海边钓鱼,那份孤独与彷徨仿佛也只有神奈川的海浪才读得懂。他明明那样寂寞无助,却硬在众人面前表现出好整以暇的样子,这完全是仙道那可笑的自尊心在作祟。三井明白,仙道那份无聊的自尊心,就像被他自己埋在心底的玻璃碎片一样,稍有不慎反而会把仙道伤得更重。
此时的仙道,仿佛处于一个黑洞的边缘,被黑暗吸食收纳看似已是他命中注定的结局。三井可以拿自己亲身经验来打赌,这个已经走到穷途末路退到悬崖边上的少年,只要再行差踏错半步,就会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可惜,他三井寿不是麦田里的守望者,他连自己都无法拯救,又怎会对他人施以援手?这是三井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一个人堕落的不归路,一个人,一旦不为他人所需要,他马上就会变得无可救药。而三井就是这样,怀着他那份难以言表的恶意,等待着一个灵魂行将入土。
没错!我就他妈的是这么一个下三滥的认,一个人要被染黑很容易,毁掉一个人远比拯救一个人来的轻松,就连三井都要被这样冷眼旁观的自己恶心吐了,但他无法阻止自己的恶意发展壮大。三井暗自心想: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挽救这个家伙了,快对这个世界绝望吧,要堕落就堕落地彻底一点,想下地狱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
三井静静地,期盼着仙道完全沦落的那一天。
然而,某天,应该说以那天为分界点,三井对仙道的认识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
那天三井中午回家,无意中从仙道卧室半开的门缝里看到了比仙道“卧室钓龟”更让三井哑口无言的画面:只见仙道哼着歌,两手拿着不同颜色的t恤往自己身上比划,显然是在对比自己穿哪件更合身,那一脸三井从未见过的开心笑颜被三井的大脑自动翻译成了四个大字——我、恋、爱、了。
三井在那个时间节点,有些反应迟钝——谁来告诉老子,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