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有光》发烧的鲸鱼

13、居所

　　我在小猿家住下了——当然我们不住一个房间。

　　我每天早上按时起床，然后买包子，然后到学校里去，然后回到小猿的家。

　　小猿不会做饭——她甚至对家务事一窍不通。但是我几次看见她拿着有关烹饪的书籍在厨房里仔细研究，怂兮兮地切破了手指，随便用创口贴贴上。她还算是有天赋，所以我每天回去都能看见桌子上摆着几盘菜——卖相不怎么样，但味道还好。

　　我就默默吃菜，赞她一句有进步。吃完以后离开她家到外头疯找土方。——根本找不到。

　　有一天我窝在床上发愣，门被小猿叩开。她刚刚洗完澡，头发湿淋淋的，像海浪一样一层一层地交织在一起。

　　她冲我笑。

　　我面无表情。

　　“阿银，一起睡吧。“她依然笑。

　　“小猿。”我顿了顿，“不可能的——是不可能的。”

　　她脸上的笑容慢慢没了，但还是保持着镇定地样子，“我知道你为什么，你真无耻。是你们班上那个叫土方的孩子对吧，他好像不见了。结果你瞒着他家里还每天晚上疯找——老娘好久没看见过你为谁那么急了！”

　　她喘一口气，把头发狠狠地抛到到脖子后面。

　　“靠，算什么啊！老娘算什么啊！”她霸气地踩上床，却地碎碎念起来。我刚想说话，她又突然把我从床上扯起来，让我滚出去。

　　“你特么不走老娘就踹死你！”她一边推我一边瞎嗷嗷，一边抹了一把眼泪，“快走！住在这儿把老娘当保姆么你个大煞笔！”

　　然后我已经站在门外，脚下有一张去邻城的火车票。
　　我微微笑了一下，拿起火车票。

　　果然她知道。

　　她总算是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