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有光》发烧的鲸鱼

14、【小剧场】 双城

　　{你的负担要标称你的赠赐，你的痛苦也将烛照你的道路。}

　　他没跑太远——但是他确定自己的所作所为并不是一时冲动。

　　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他也并不认为别人有资格认为他是类似“叛逆期的离家出走”这类的玩意儿。——他就是觉得有点烦躁。

　　A市从来称不上是一个多么好看的城市，但也不难找到有意思的地方。天空很漂亮——这在冬天是很令人欣喜的事情。房屋的颜色是略显昏沉的红黑色。旁边有一家小卖部——或许算不上，因为店主只有一个透明柜子里放着几条烟。——这正和他意。他去买烟的时候老男人完全没在意他年轻的脸，一包烟和打火机给的很爽快。

　　他找到一家小旅馆住下，一边抽着烟。

　　他感到很难受，但是他什么都没做。他最近是觉得越来越累了——就像个老人。他看到自己的时候，觉得每个部分都很年轻。他的皮肤，他的牙齿，他的骨骼，都没有事情。

　　但如果心脏跳不动了，一切都是空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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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的时候看到土方缩在小床上，脸上竟然是妖异的青紫色。他听到声响就立刻睁开眼，他盯着我看，用无比清醒的眼神。

　　“土方。”我道，“你——”

　　我竟然气到浑身发抖。

　　“哦，坂田老师。”土方像是平常跟我打招呼一样，他平静地坐起来——但是我留意到他颤动的手臂了。

　　我笑了，我想也没想就把他扯起来。我跟他说，“土方，你个你怎么就这么拧呢？我分明比你大那么多却被你搞得跟个疯子一样。我们去医院吧——除非你真的不要命了。”

　　他愣了一下，然后暴怒似的挣扎起来，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似的却沙哑无力：“干你什么事啊。你不就是个老师么？了不起啊，有多了不起呢。你凭什么管我呢？”

　　“如果你没有得病，我可以想象你会是一个怎样的人——嚣张易怒崇尚暴力。”我不让他动，继续说：“你还要我怎样呢？如果我把你当成一个学生的话，我至于这样么？我会把班上的学生都抛下，就追在你屁股后面跑么，啊？”

　　他不说话，脊梁却僵硬着，像是要上战场的死士。

　　“别生气啦。”我说话时尾音竟然在颤抖，“你还在生谁的气呢……土方。我承认啦——”

　　我喜欢你啊。

　　我爱你啊。

　　我承认啦。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