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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8章 约会 ...

  •   周妈从三楼下来,看见我靠在门后,就要开口说话。我将手指放在嘴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并向她苦笑了一下。通过今天的相处,我忽然有了一种被人窥探的感觉。谌宗虽然不住在这里,但他的父母就住在对门,他可以随时回来。距离太近了,节奏过快了。我本来就不想住这里的,虽然那天那么快答应李言章。
      我不知道李言章打的什么主意,但我是我,应该以平等的身份相待,我不会成为他的附庸,也不会让他利用。当然,我想他是不会利用我的。只是,接下来的日子,我不能天天待在房子里,而是要时常早出晚归,做出很忙碌的样子,或是在屋子里敲敲打打,以此显示我在这家工作,而不是这家的主人。
      在这一周之后的一个午后,我正在铜锣湾闲逛,带着相机街拍,然后就接到了谌宗的电话。“喂,在干嘛呢?这几天都没见到你。”他的声音很好听,竟然让我有一瞬间的失神。我定了定,笑着说:“这几天很忙,我到处跑着找素材,哪有时间在门口画画呢!”
      “现在在哪里?”他问。
      我说我在铜锣湾。他就在附近,说要马上过来,让我等他。挂了电话,我兀自做了个鬼脸,第一次打电话而已,说话好像显得很熟识的样子。我买了两杯丝袜奶茶等他,他不久便到了。我将奶茶递给他,他很自然地打开,并且很殷勤地来提我手上的袋子。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稍稍推托了一下,不过他说了句“不用客气”就从我手中拿走了袋子。
      我突然感到愧疚,但仍然硬了硬心肠。
      “你怎么也在这里?”我笑着问他。他并未说什么,只低下头喝了一口奶茶,然后向前走去。我追上去,看到了他眼角的笑意。略略再逛了逛,其实大多数素材都已经准备好了,剩下的一些,很难找到,也不是很重要,当然这些说到底都是借口。很快就到中午了,谌宗说一起去吃饭吧,于是就找了一家店,坐下。原以为会有一些尴尬的,但没想到气氛很好,两人说说笑笑,一餐饭倒是吃得开心。快结束时,周妈的电话很适时地打过来,这是在和谌宗通完电话后和周妈说好的。我去外面接周妈的电话,回来和谌宗说抱歉,说要回去了,因为出来找素材太久,主家过来催了。再不回去就显得太没礼貌了。谌宗显然欲言又止,看来原本他计划接下来还有活动的。不过无非也是看电影、唱歌、泡吧、买东西、再吃饭之类的。所以没有让他如愿。
      于是他说,“那我送你回去吧。”这时就不好再拒绝他,于是我们从商场往外走。
      在通往门口的一楼大厅里,搭了个舞台在搞活动,颇热闹的样子。谌宗忽然快步走过去,对着台下一个工作人员模样的人打了个招呼,说了几句话。我慢慢走过去,正好他回过头来对我说,“我爸爸公司的员工,我们都叫他卓哥。”我点点头,对卓哥笑了笑算作回复。卓哥指了指,“我们现在在策划一个选秀活动,这个是赛区的选手们在表演,你们有兴趣可以看会儿再走。”我和谌宗于是就站着看了会儿。周围渐渐聚集了一些观众,台上一场舞刚好跳完,我们准备离开。当我最后看了一眼舞台准备转身时,恍惚瞥见舞台上的一个身影。那人似乎也看见了我。我忽然有些奇怪的感觉漫上来。咦?这个人,怎么在哪里见过,什么时候?心里有一刻似是记起来了,可转念间又兀自记不得。
      正思索间,我感到有一只手拉住了我,指腹划过我的手掌,有一些粗糙,不是茧,是茧蜕变后剩下的一层略厚的皮,就像多年握笔写字的学生指节间难以抹去的印记。这样的手应是弹了多年的吉他,按着琴弦经过一遍遍的磨炼才变成如此的罢。当谌宗温柔而颇紧张地握住我,我竟然在那一刻觉得岁月静好。我微微回握,在他的掌中一切都很安和。我转过头去,他也在望着我。“怎么了?”他温和地问我。“没事,好像看见了一个面熟的人。”我答他。“是哪个,要去打声招呼吗?”他又问。但当我们转身再次去看舞台时,跳完舞的选手已经下场休息了。“不用,可能是我看错了。”我微微摇摇头,右边的鬓发从耳后掉出来,我下意识要用右手去拨,才回过神来右手是被他握着的。我不好意思地用左手拨好了头发并看向他,发现他也正在回望着我,于是我们相视而笑,缓缓而行。
      到了住处,正是午后最热的时候,又才刚刚落了阵雨,十分闷热。我解开安全带的扣,就要下车。他说等等,然后下车绕过来给我开门。在他过来的几秒钟里,我仔细看了看他,
      这个人叫做谌宗啊。
      他拉开门,身形挡住了一半的阳光,他轻轻牵起我的手,对我说,“外面有些闷。”我优雅下车,他在车箱里取出我买的那些袋子,依依不舍地要交给我。我接过,和他道别,然后往门口走。他站在原地静静看着,直到我走进房子关上门。
      放下袋子们,我忽然觉得有些口渴,就去桌上倒了一杯水喝。兀自想着些什么,正出神,张妈从楼上下来,轻轻对我说,“茗小姐,外面那个男孩子还没有走。我刚刚从窗户望下来看到的。”是吗,他还有什么事吗?我正疑惑,就听见了我的手机铃声在这时响起来。张妈很善解人意地进房间去了,我接起电话,毫无疑问是谌宗。“你再出来一下好吗,披巾忘了给你了。”我一笑,“是啊,都忘了这事了。我现在就出来。”
      我开门出去,果然如张妈说的,他并没有走,车子还是停在原处。我觉得可能会发生什么。
      他坐在车里,见我出来就打开了车门,示意我上车。我于是拉开车门上去。他的手里拿着一个袋子,一本正经地坐着。我有些奇怪,他就这么在车里坐了十分钟,在思考什么呢?我看向他,他似乎有些紧张,“呐,你的披巾。”他把袋子递给我。我接过,问道,“你应该还没离开吧,我看车子都没有动位置?”他没有回答我。我更加奇怪,看着他又问,“你怎么了?”他依旧不回答。见他如此,我有种莫名的情绪涌上来,像是失望,又像是计划落空。“那我回去了。”我开了车门,正要下去。却见谌宗一把拉住了我,“等一等,我有话对你说,你不要走。”他似乎在哀求。我关上车门坐好,准备听他细说。
      我看向他,他没有看我,他的情绪正在酝酿中,于是我转过头去看着前方,那里有树叶被风吹动。就这么静静坐了几十秒,他突然拉过我的手,像是鼓起了所有的勇气。然后,只听到他对我说,“阿茗,做我女朋友好吗?”我一怔,脸红地低下头去。其实我有想过这些,我刻意接近他,这也是理所应当会发生的事情,并不突然,只是想象和现实发生,总是存在很大差别。
      他见我不说话,继续说道,“阿茗,和你一起的日子,我总是格外快乐。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很神奇,有那么多次意外的相遇,说明我们多有缘分。我希望未来的日子,日日都和你在一起,好不好?”最难说的已经说了,后面的话显得异常流利。他的双手一直紧紧地攥着我的手,我感受着他掌心的炽热,还有他的眼里,是那么渴望我马上答应他。
      我的思绪有些乱,只是傻傻地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办。
      他情之所至,忽然微微放开我的手,抚着我的肩膀吻上来,在我的唇上印下一吻。慌乱间,我下意识就推开他,一手抚着我的唇,瞪着眼看向他,眼里满是惊慌失措。他的眼里露出心疼的神色,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我的双手放下来,紧紧抓着车座的两侧。我们就这样沉默地坐着,渐渐地,我平静下来,抿了抿唇说道,“我要想一想,现在还不能回答你。”说完这句,我打开车门飞也似地跑进屋子,关上了门。
      我的心突突跳着,没想到这么快,我们才见了几次面啊,谈恋爱这么草率的吗?可是复又想想,是不是自己太小家子气了?可是,可是这是我的初恋啊,除了李言章。想到李言章,我觉得嘴里苦苦的,那算是暗恋吗?
      和周妈他们吃完晚饭,我往楼上走去,进了我的房间。想着白天的事情,我有些患得患失,是不是自己太冲动了,飞奔下车的样子不够优雅,破坏他对我最初的印象,我感觉自己还绊了一下;会不会我那样的行为让他默认为我不同意,从而不再联系,又或者……毫无经验的我,一直在期待他的电话。
      晚间恰当的时间里,谌宗的电话打来,再次询问我的答案。他仿佛很懂得爱情中的分寸,留给了我足够的思考时间,电话那头,他一直在为自己白天的“鲁莽”说着抱歉,说得我有些不好意思。而我又在毫无准备之际,听到了那些他最为真诚的话语,我承认我有片刻的迷失。而且我又怕夜长梦多,自己花的功夫白费,于是想找个恰当又不失矜持的话语来婉转地答应他。可是,我毫无经验呀,以前在学校,我因为心不在此,所以都是生硬地拒绝的。可这次不一样。于是,我对他说,“先挂掉电话。”“什么?”我感到电话那头有明显的疑惑。“挂电话。”我又重复了一次。“好。”随后挂掉。随即,我发信息给他,只有简单的一个字——“好”。
      我答应了,原来确认关系,原比我想象的要简单。电话铃声也随即响起,是谌宗很开心的声音,“谢谢你答应我,我太高兴了。你真的答应做我女朋友了吗,是真的吗?”他仿佛还不敢相信。我刚要说是的,就听见他说,“你等我,你等我。”然后挂了电话。
      电话再接起来的时候,他说他就在门口,让我出来。还不算晚,不过这时候出去,周妈一定会跟李言章讲的。也无所谓的,恋爱中人,这样不是也很正常嘛。
      一出门,就见他站在车门旁,等着为我开门,脸上满是喜悦。他说要带我出去兜风,还要确认这一切是不是真的。原来男孩子都是幼稚的。那天晚上,是我们第一次正式牵手。我们其实也没有做什么,就是弃了车在江边闲逛,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有时还会沉默。走了很久很久,久到感觉时间也要静止了,心里想着,如果一直这样走下去,也挺好的。后来,我们都有些饿,他很殷勤地去旁边的小店买了小食回来,而我坐在江边的长椅上等他。
      那天我很晚才回去。
      一周后,我结束了所谓的别墅装饰工作,搬去了一间小公寓。之后,我与谌宗开始陷入情人甜蜜的热恋期,我们越来越频繁地约会,恨不得24 小时都黏在一起。
      相比较暗恋的苦涩,我第一次体会到原来爱情是如此让人留恋和迷失,在我感性的思维里,我甚至想要将除此之外的所有都抛诸脑后,所谓的责任、仇恨、期许……统统都与我无关。我偶尔也会想起李言章,然后将他与谌宗作一番毫无意义的比较,然后嘲笑自己在爱情里轻易的倒戈。那么久那么久的期待和祈求,都会在一丝甜一颗糖来临时,变得脆弱和单薄,天平的角度,在热恋时倾斜得是如此明显。会不会过一段时间,我就会忘了李言章,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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