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情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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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安当晚就上了网，微信、□□、飞信、微博、人人、□□空间、豆瓣、邮箱，所有她曾驻足的的地方……，都有生日祝福，她粗粗扫过，急急去寻一个人的痕迹。在一堆私信和留言里，看到赵靖云ID的时候，她不由得松了口气，抹着眼泪笑出了声。
果然，在这个交流无比通畅的时代里，有千万种方式可以找到你，前提是对方有心要找到你。只要有心，这千万种方式里，都会有他的足迹。
他还在，即便失踪了几天了，也还在。
她竟有一种由死向生，终于又活过来了的错觉。
原来自己竟是这样的在乎。整个人的生死悲喜都攥在他那点名为在乎的心意里。只要知道对方还记挂着你，那点怨怼、那点为难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晚上她并没有急着回复留言，但第二天一大早就难得没赖床，顶风冒雨地步行去补卡。
补完卡后数据全无，她没法子，只好登了飞信把他的号码抄出来，一边迫切不已一边又犹豫不安，哆嗦着终于还是把电话拨了出去。
那边电话倒是隔了一会儿才接起来，喂了一句后果然劈头盖脸就是你电话怎么了，到处都找不到人是要急死我吗？沈清安由着他训了一阵子，只是没忍住噙着泪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边厢彻底抓狂了，吼道：笑笑笑！你还好意思笑！接着又叹了口气，缓下来说自己前两天家里有事，实在是日日衣不解带地一直往外面跑，暂时没联系她，想着她会不会是因为这个跟自己置了气，才这么故意不理她，末了还恳求她不要生气，这种人间蒸发的游戏真的会要人命，他一个老爷爷年纪很大了，经不起这么折腾。沈清安也不答话，还是笑，笑着笑着眼角的泪滴也沁了出来，一点点溅在她鬓发上，风一吹有些凉意，她这才觉出些心痛和苍凉。
对方听她只是笑，愈发认定了她真是置了气存心跟他闹的别扭，只好叹了气哀哀地求原谅。沈清安一时也没想去讲这几日的不快，倒是将错就错地跟他拉起了家常。
她想到自己之前一直答复他会找机会跟父母说，这下父母已然知晓，尽管各种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但到底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她心里打定了主意，她跟赵靖云肯定不能分，父母那边她不会服软，而且她相信赵靖云即便知晓内情也必然会做出跟自己一样的决定。
她这么想着心中就愈发澄明静定，只想着要循序渐进地让他知晓真相，然后再让他跟自己一同去正式见见双方家长。解铃还须系铃人，是缘是孽都得直面，再糟的局也该有个了局。她甚至连拉着人家往两家父母面前一跪，然后就浑不要命地说非君不嫁非卿不娶这种最糟糕的狗血情节都在脑中过了一遍。人心都是肉长的，儿女就是前生的债，父母怎么会不心疼。两家家长总不能把两人打死，顶多气急了暂时不认他们罢了，时间长了总该回心转意。
这一通电话打完，倒像是真的如释重负重获新生了一般。
寒假很快便过去了，两个人交往起来一如往常。只是沈清安心里明白，有些东西看似一点都没变，却又什么都变了。
返校还不到一个月，她每天都跟家里保持着电话联系。生日过后，她日日都在家都跟赵靖云通电话，之前没暴露的时候还藏着掖着，这下反而没了顾忌。每次入夜了父亲阴测测地站在身后斥她这么晚了还打什么电话，一打就是一个多小时，电话费要不要钱的时候，她总会毫不客气地回瞪一眼，又自顾自继续打电话，就像是有意在任性地表明态度一般。这么闹了几次后，她跟父亲就开始了冷战，父女间居然连一句话都再没说上。母亲总说她的性情像绝了她父亲，实在太犟，两个人这真是硬碰硬，简直毫无圜转的余地。
所以这到了学校跟她通电话的也总是母亲，但她知道父亲每次都在一旁默默地听着。除了无微不至地关照她的生活学习外，也没少劝她早些撇开手去，默默暗示着她和赵靖云不会有什么结果，更遑论好结果。她每次烦不胜烦地要把手机丢开手去的时候，总能听到父亲若有若无的咳嗽声，一颗心不觉便揪疼着整个的软了下去，直骂自己已经这样不合作了，生生气坏了一双父母，还连这几句话都听不得，实在是太没良心。于是又只能配合着被洗脑。
沈清安明知道沈翀是借林璎传声，又恃病施压，倒也从不计较他的闷骚别扭和小孩子气。倒是他这个父亲，平时她都要嬉笑着戳穿他：“爸你真是，这么大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不高兴你就直说嘛，不高兴你来打我呀；关心我你也直说啊，我还把你当慈父供着，不会损你威严的。过来给女儿哄哄嘛，别死要面子！”说着就要去按他肩膀揉他肚子揪他头发。这时沈翀总会恼羞成怒，吒道：“胡说什么！别闹！”但又总是摇头叹气，笑着任她胡闹。可自从父女俩开始冷战，这样家常的天伦之乐也变成了不能实现的奢侈。
后来沈翀大概也知道自己这么咳嗽就算不刻意也算不得地道，又不愿落了话柄在女儿手上叫她嗤笑，后面虽然在打电话的时候依旧不肯走开，却总是压抑着声气，咳嗽都是刻意梗着噎着的。沈清安听在耳中，声声入心，戳得一颗心倒是更痛了。这一日日的，却是夜夜难寐，偏偏又死不松口，不肯放弃。
她一边扛下父母的压力，一边对这段感情倒是越发的上心，比以往都要认真投入，就好像这相处的时光都是偷来的一般，不知上天何时说收走就收走，所以每一天都当做世界末日来相爱。
3月底的时候，赵靖云要去武汉参加一个学术交流，吃饭时讲给沈清安听，她一听便狗腿地冲他讪笑：“你去W大的吧？这时候樱花开得正好，你帮我多取点材回来如何？”
“帮什么帮，你干嘛不跟着一起来？”
“这样……好吗？”
“来不来？”
“什么身份？”
“家属。”
“……”
“家属免费。”
“来来来！算我一个，速度！”
赵靖云倒是没骗她，本是他导师要去的，主办方就是半休闲游半学术交流的目的，预着一个家属的位置。现下导师身体抱恙，想着反正也不发言，但年会文件总要取一取，几个感兴趣的论题笔记也该做一下，想着赵靖云是自己一直带着在做相关项目、且要一直带下去的博士，办事又牢靠利落，就派了他去。
出发的那天，广州下着雷雨，天气恶劣得让人难有好心情，沈清安却拉着行李箱上蹿下跳的。看得赵靖云都觉得好笑，几次下楼梯的时候都拉着她，就怕她跟着行李箱蹦跶着就一不小心就一起咕噜噜的滚了下去。
她闷了一个寒假，心中又多郁结，这次出行还真是特别兴奋。
坐在高铁上看风景也看得特别清明，赵靖云看着她看得出神的侧脸，没来由的就觉得陶醉，这真是“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想着这一路坐下去，即便坐到地老天荒，也是个再美不过了无遗憾的终局。
这是仲春南方的田野，弧形的田埂把田地不规则地的分割开来，偶尔顺着山地地势的起伏，垦成了片小梯田。
田地往往是各归各家，独立经营，其中一块全是新禾，鲜绿里掺了鹅黄；一块是刚翻出的砖红色的新土；另一块则植了水稻，注满了一汪明明如镜的田头水；还有一块是个鱼塘，被连片生长得密不透风的水藻铺满了，粘稠的绿意像尚未稀释的颜料一般，浓的化不开来……
远远望去，形色各异、质感迥然的连片小田地织缀成了一幅招展的鲤鱼旗，或是组成了沙燕风筝的彩色翅膀，有着弧度优美的五彩鳞片和缤纷羽翎。
螺髻一般的小山、树冠如荠的嘉木、白墙灰瓦的房舍错落于田间地头，将略显平面化的景致变得丰富而立体。
江山入画，沈清安都能想象，油画笔刷过画布时或浓郁或细腻的笔触，笔端的鬃毛有意带出的春禾春韮春草丝丝分明的质感。抚过画布上的油菜花，还能感受到株顶花序粒粒浮凸的形状。
车行过落了雨的省市，也见着了烟雨迷濛，远山如黛，碧野连天，空翠湿衣，房舍依依如黑白墨点的好景，既含蓄沉静，又清隽秀雅，一如林凤眠江南题材的国画。
沈清安只觉得技痒无比，恨不得马上铺开阵势作画，写生默写都行，国画西画都可以。
坐在疾驶的高铁里，她忍不住直起身子，右手在空中虚握了支油画笔，停了停，脑中迅速择了几个色铺色，手中就痛快利落地刷开了颜料抹了抹；后又转捏了毛笔，作起笔式，提笔一拉一勾，运笔如展弓运弦，柔韧舒展、张驰有度，在空中虚画了一条曲线。
也不管身旁的乘客是否像看神经病一般看她，做完这一切，她才长舒了一口气，略微觉得满足。静了静，又翻开速写本一边做小构图一边细细写下了想法和说明。
赵靖云在一旁都看得有些痴了。笑她爱画画简直爱到了疯魔。
她突然认真地说:“都是因为你在身边才特别想画。”顿了顿，怕他不信，又接着说：“我做很多事，都不过是想要让你多留意一下，多看一眼，稍微夸赞一下，即便你并不把夸赞说出口，只在心里觉得我这人确实是有些好处的，在你心里值得起一个不一样的位置就很好。不管你信不信，不管我承不承认，我爱你才爱到了疯魔。”
赵靖云看着她脸上微微浮起的红晕，眼中是难得的认真，一派天真地说着这或许是她此生最动情的情话，却浑然不知。他觉得他这次是真的痴了，一瞬也不瞬地紧盯着她的眼睛，点头道：“我信你，我什么都信你。”他想起她出板报时画完得意之作，一边朝他脸上吹粉笔灰，一边等他品评的眼光；想起她在体育场夺冠后，笑着与他击掌时手上略显黏腻的湿气；想起她得意地把语文卷子递给他，让他参考作文时的神情……
想着想着，他一只手下意识就去执她还未收起的右手，牵过来，竟然就极痴缠地在她手背上印下了一吻，轻柔而虔诚。等彼此反应过来的时候，都是一怔，沈清安局促地收了收手，他却又捉了回来，拢在掌中顺着手背和指面轻轻摩挲，循着指尖的缝隙，让彼此的指节轻轻缠绕，穿插紧扣。
他说：“你便先搁下这一手的水墨山河，让我握一会儿吧。”
他这么任性也还真是不多见。沈清安由着他握着自己的手，又任他把头搁在了自己的肩窝，虽不知他是真睡还是佯睡，却也像伴着他一起沉沉入睡，直陷入了这世间最美妙的梦境一般。她浅笑了一下。多么简单的动作，多么自然的姿态，多么呼之欲出的珍视和信任。如果这都不算爱。
半个钟后赵靖云便醒了。沈清安笑着推了推他：“我去下洗手间。”
他这才恋恋不舍地把她的手放开。
沈清安回来的时候，恰巧看到一个90后小姑娘在跟赵靖云搭讪：“大哥哥，你也是去武汉看樱花吗？怎么一个人啊，我也一个人，要不咱们搭个伴？我这就把行李拿过来。”
沈清安故意在背后看热闹。只见赵靖云默默地站起来，小姑娘还以为这是要把她让进去，脸上很是惊喜。却见他抬手把行李架上一个书包拎下来直接放在了靠窗的空位上，然后便坐下了，把头偏了偏，淡淡地望向窗外。
“……”那小姑娘的问题就如泥牛入海渺无踪迹。等了一会儿，也只好讪讪地回去了。
沈清安心里暗爽，跟她男人搭讪，你就等到地老天荒去吧。
她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笑道：“大哥哥，让一让吧。”
赵靖云马上拎包起身，把她让进去时，看向她的眼睛里也满是笑意。
到武汉的时候已是傍晚。沈清安只觉得武汉这个城市住着应该挺舒服，城市面积实在是大，路面开阔，楼间距也舒朗。就是缺乏规划剪裁。很多地方连个wifi都没有。如此看来，在现代生活的便利度上，北上广倒确实是更胜一筹。
但她很喜欢武汉这个时节的风光，市区绿化不错，她尤其喜欢看那连绵的翠草上，缀植着几株霜红的灌木。新鲜活泼。她贪看这一路的景致，竟差点跟赵靖云走散了。直到有人叫她。她定了定神，看到赵靖云兀自伫立在百米之外，周围人来人往的，在她眼里突然就都虚化了。
赵靖云看着她过来，就一把拽住她的手训道：“你的行李还在我身上，等下跑散了是想卖艺回家么？”一边带着她先寻吃饭的地方，绕了半天没见着有吃饭的馆子，倒是见着深巷里一座佛寺。看着很古早了，规格也不大，形制却挺美。沈清安是个见了好地方就要逗留一下的性子，当下也不记得早已饥肠辘辘，拉着赵靖云就跨了进去。
赵靖云抱着胸站在一旁，只等她咔嚓咔嚓的一路拍完了就拽着她走，紧盯着不让她自顾自的又跑散了。
只听她突然很振奋地朝他喊道：“你看那个小和尚，脑袋圆溜溜，身子小小个！可不可爱？可不可爱？”
循着她的目光望去，还真有个五六岁的小和尚，蹲在树荫下剥菱角，听到沈清安的声音，脸上一红，一溜烟地就跑进月亮门里的内院去了。
赵靖云嘴角一抽：“人家是出家人……，别这么凶残。”
沈清安才不管，拎着相机带子往赵靖云头上一扣，马上就追着调戏小和尚去了。
赵靖云也跟着进了后院，远远地就看到这一大一小居然还聊上了，言笑晏晏的，那小和还给了她一把菱角。
她一见他，脸上浮现出有些炫耀又有点不情不愿的神色来，对他道：“算了，见者有份，分一半儿给你吧。”说着就把剥好的菱角朝他口边递去。
赵靖云也不躲，就由着他往嘴里一个个递。她故意递得越来越快，他鼓鼓囊囊地含了一嘴的菱角，倒也不恼。看得那小和尚也觉得有趣，不断地往沈清安手里递新“弹药”。
“那，吃了斋饭，孝敬点香火钱啊。”沈清安嬉笑着又朝他伸出手来。
赵靖云嚼着一嘴的菱角倒还是口齿清晰，不以为然道：“要孝敬也孝敬小施主，干嘛孝敬怪阿姨啊。”
小和尚脸上飞红：“出家人不拿人钱财。施主要捐香油钱，请到佛堂功德箱自便吧。”
赵靖云还真拉着沈清安进佛堂捐了些香火钱，末了还朝着佛祖礼了礼，道：“结个善缘。”
既能不意而步入此地便是有缘，还真不妨结个善缘。
出佛寺的时候，小和尚许是还挺喜欢沈清安，又递了一把花生给她，直送到巷口，还给他俩指了个吃饭的好去处。沈清安在饭馆的席上笑道：“‘夜雨剪春韭，新炊间黄粱’。三月的韭菜小河虾就是香啊！”一会儿又剥着花生道：“我觉得刚才那个小和尚还是长点毛茸茸的小头发更可爱~”
赵靖云斜乜她一眼：“人家那是落三千烦恼丝，寻六根清净地……”
回W大的时候，两人愣是没打上的，最后只好坐了公车回去，整整11站。
沈清安才刚抱怨就被赵靖云堵了嘴：“11站总好过你用11路车（即步行之意）走回去！”
结果到W大领房的时候，发现给导师订的居然是间俗称夫妻房的双人大床房，而且因着学者开会和游客看花的缘故，还没有余房了。赵靖云面上尴尬，沈清安倒是没太在意。只说那也没办法了，凑合着吧。
赵靖云洗澡出来的时候，沈清安正趴在床上端着单反看照片。见他出来了，便抬头问他：“赵靖云，你说老实话，知道今晚是这么个景况你是不是特别开心啊？”
他没有答话，只转过脸去关灯，在阴影里笑着牵了牵嘴角。心道别撩拨我。口头上只说：“这一天还嫌没闹腾够？睡觉。”
沈清安这才跟他背对着背侧身睡下，中间宽得还躺的下一个人。
这一晚下了场雨，雨声淅淅沥沥，在沈清安的梦里就化成了佛塔上叮叮当当的六角铜铃，和佛寺里的万千钟磬。
在梦里她似乎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人，好像还不止一个。要到佛寺里来寻。
耳边有飘飘渺渺的讲经声音：“世界以须弥山为中心，周围有七山八海，再以铁围山为外郭，为一个小世界。合此小世界一千为小千世界，合此小千世界一千为中千世界，合此中千世界一千为大千世界。三千大千世界，泛指宇宙全体……”
如此说来，她不过在一个小世界里，渺沧海之一粟。这浩渺的宇宙有三千大千世界，失去了的，会在哪一个小世界里？她又要去哪里寻？真能寻到吗？
小和尚领着自己进了佛堂。就是下午那个和她一同剥菱角的小和尚。
一个清秀的青年禅师正伏在香案上抄经，口中念念有词。
她走了过去，跟他一同念道：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念罢，年轻的禅师抬头望了她一眼，复又敛眉低首道：“施主隐有忧色，数月来常强作欢颜。”
“……”沈清安陡然觉得，旬月之间，只有这一人一语道出了自己的苦难。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无声滑落。
“佛说，逆缘是助缘。施主回去罢。此中真意，施主终有一日会了悟的。”
她醒时眼角犹带着泪痕，原来是真的哭过了。
她有些茫然无措，却又不悲不喜。只是魔怔般地支起手肘，借着月色打量身边人的眉目轮廓。安静的，好看的。
又抬起手，划过他的眉峰、刷过他的双睫、擦过他的鼻梁、抚过他的脸颊。再直起上身，跪坐着将一吻落在他的唇际。
赵靖云。
梦里走失的，是不是你？
我找不到你。三千大千世界，一旦失去，我到哪里去找你？
现在的你是真的吗？还是梦幻泡影？
她又侧身躺倒了，脸颊擦过赵靖云的后颈，下巴深深埋进了他的肩窝，胸口抵着他的肩胛，听得到她的心脏贴着他的心脏突突地跳动着，却分不清这心跳是她的还是他的。她的双手紧扣在他的腰际，连膝弯都锁在一起。
温热的身体，特有的味道，还有沐浴后的清新气息。
这才真正相信，他是真的。
他还没有失去。
只是白天在高铁上听过的那首歌一直在她心底唱着：“我多想，我多想，斩断你淡淡的发香，带着眷恋和贪妄。梦太晚，花太香，感觉你跳动的胸膛，痴梦一场……”。原来她怕的，是得不到的痴妄。
次日清晨。赵靖云醒来时沈清安正倚在床头翻宾馆里的旅游手册。
他抽了她手中的册子，也倚着床头问她：“说实话吧，你有多喜欢我？”
“？”
“昨晚我醒着。”
“……”
“脸红什么。爱我爱到了疯魔这样的话都说过了，再说句‘大哥哥，真是喜欢得不得了了’有什么打紧的。”
“……”
“好了不逗你了，这下红的都能煎鸡蛋了。”
下一秒，赵靖云就直接从床头跌下，直接把脑门子磕成了红鸡蛋。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情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