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成吟》唐满满

4、第 4 章

　　“霄香楼。”苡薇呢喃，“倒真是古代，名字也这样古韵古香。”沁香开口问道随来的公公：“我家小姐就是住这儿吗？其他两位姑娘呢？不与我家小姐同住吗？”公公低头答道：“回充华，胡修仪和高婕妤分别独自住在漪清宫和明月阁，不与充华同住。”沁香疑惑道“那这屋里还有别人吗？”“还有另外两位充华，卢充华和秦充华。”“为何…”沁香刚想开口继续追问，苡薇拉住她开口道：“多谢公公告知。”“充华这便进去吧，教引姑姑也等了些许时辰了。”公公开口道，苡薇点头踏入霄香楼，沁书沁香紧随其后。
　　进入正殿却未见一人，桌椅都摆放得很整齐，虽不豪华却也干净利落。“奇怪，那公公不是说教引姑姑在里面候着的嘛！人呢？”沁香随口道，“怕是姑姑等的累了，去了别处，小姐莫急，我与沁香去找找。”沁书扶了苡薇坐下开口道，“嗯。”苡薇微笑点头。
　　“你便是新来的潘充华？”一清脆悦耳的嗓音响起，苡薇回头，只见一女子身着鹅黄翠纹裙，长及腰间的头发被轻挽成一个堕马髻点了些许嫩黄的珠花，显得俏丽可爱，她大大的眼睛正好奇地看着苡薇，不住的打量。苡薇起身微笑回到“是，不知…”“我叫卢凌莼，姐姐叫我莼儿就好，姐姐叫什么名啊？我今年15，姐姐今年多大？我瞧着姐姐美的跟仙女似的怎得也来了霄香楼？”莼儿跳上前去挽住苡薇不住的开口问道，苡薇不禁笑着回道：“我叫，潘婳谷，今年17”“是17啊，那我以后便唤你谷姐姐好不好？我等着盼着总算霄香楼来新人了，你可不知道，这段时间无聊死我了，我就想着这段时间会有新姐姐来陪我玩嘛，果然就来了一位天仙般的姐姐，嘿嘿，姐姐真美！”莼儿开心的道，“莼儿也很可爱啊！”苡薇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可是莼儿，这霄香楼不是还有一位秦充华吗？你怎么会无聊呢？”，“莼儿才不喜欢她呢！她一来就欺负水仙！还欺负莼儿！最近几天整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连饭菜都让丫鬟送进屋去，莼儿一个人好无聊啊！”莼儿瘪嘴到。“那以后有我陪你你就不会那么无聊啦！”苡薇真心的说道。“嗯！嘿嘿，姐姐刚来饿了不？水仙会做好多好吃的，姐姐要不要尝尝。”莼儿拉着苡薇道。“好啊，我也正巧什么都没吃呢，可是我还得等着教引姑姑来教我礼仪，等会我再去找莼儿吃东西好不好？”。“那好吧，那我陪着姐姐学礼仪，反正我也没事干。”正说着，便隐隐约约听见一声音传来“…早不来晚不来非得着时候来，这充华架子可不小啊…”苡薇抬眼看去教引姑姑已走在堂外了，沁书在前面引路，沁香在后面不满的对着教引姑姑做鬼脸，不亦乐乎。见到苡薇，沁书沁香快步上前回到：“小姐，教引姑姑来了。”“嗯。”苡薇点点头对着教引姑姑福了一礼笑道：“劳烦姑姑了。”教引姑姑瞥了一眼苡薇嘟囔着：“长得还算水灵，只可惜进了霄香楼就难有出头之日咯！”“不知姑姑自言自语说些什么呢！也大着点声，我家小姐没听见！”沁香瞪着教引姑姑开口道，“咳咳！在这宫里最重要的就是称呼！进了宫就没小姐之称了！姑娘记住了！”教引姑姑回瞪着沁香，“你！…”沁香语结，苡薇拦着沁香开口道：“这是自然，姑姑请继续。”教引姑姑看着苡薇弱弱的样子以为又是一好欺负的主，她不管不顾的坐在椅子上，整整衣襟得意的开口道：“敬杯茶看看”，“小姐…”沁书沁香着急的上前，说道：“这种事还是让沁书代劳吧。”，苡薇微笑的摇摇头，“没事。”苡薇尽可能平稳的倒了一杯茶，递给教引姑姑：“姑姑觉得如何？”，教引姑姑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说道“动作还行，只是茶凉了也敢敬人！这次是在我这，下次可要记住了！”她放下茶杯，瞥了一眼安静的苡薇接着道：“跪一个我看看。”苡薇一惊，“本宫没有听清楚，劳烦姑姑再说一遍。”苡薇从小到大就没跪过，难道还要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跪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吗！开玩笑！教引姑姑有些心虚，但还是把头抬着高高的，尽量用平静的语调说：“我说，跪一个我看看。没听见吗？”。“小姐，这个姑姑太过分了…”沁书着急的上前，苡薇拦住她，对着姑姑开口道：“姑姑，我敬你是教引姑姑，是这宫里的长辈，对你礼让三分，只是，姑姑在这宫里呆了这么久，礼仪怎么也退步了呢！姑姑位分再高也只是奴才，本宫位份再低也是主子！自古以来哪有主子跪奴才的礼，更何况，如按正规礼仪，姑姑不是应该在正厅候着吗？敢问姑姑这段时间去了哪儿？既然离开了，最初见到本宫，知道本宫的身份应该行礼不是吗？不管本宫是充华还是其他位份，这茶是凉是温主子倒的，奴才喝得吗，本宫一主子尚且站着，姑姑一奴才倒也坐的心安理得。本宫竟不知这宫中的礼仪竟是如此，还真是受教了，不知明日见了太后娘娘是不是也是这般不用行礼呢！”苡薇开口说完，瞧着教引姑姑的脸由白变灰，尴尬的慢慢起身，不知所措的站在那儿。沁书沁香偷偷地笑，还以为是个好欺负的主呢，这可不简单，苡薇若无其事坐在刚刚教引姑姑坐过的地方，继续开口道：“姑姑，刚刚的跪礼本宫不太熟，烦请姑姑示范。”教引姑姑脸色有些难看，但毕竟是宫里的老嬷嬷了，她微笑的回道：“充华看好了，见到不同的人跪礼自是有不同的，充华位份在九嫔之中视为最低，见到太后娘娘和皇上应双膝跪地请安直到太后娘娘和皇上应允才能站起来，如果没有听到太后娘娘和皇上的应允是不能起身的。见到皇后娘娘和淑妃娘娘应呈半蹲状请安，不能蹲得太低，这样不雅，蹲的太高便视为不尊，也不应如此，就像这样。手应放在侧边，”教引姑姑说着边做着，“其他的妃嫔应微屈双膝低头请安，就像这样…”。听过苡薇的一番话后，教引姑姑也教得仔细了，约莫过了三个时辰，宫礼也教的差不多了，苡薇就那样大概听了听，吃穿住行说话行礼等等，那么多礼节如果真听，烦都烦死了。“我所说的充华可记牢了？在这宫里礼节可是疏忽不得的，稍有不慎，这代价充华心中也清楚得很吧。”她微笑的谢道：“劳烦姑姑了，我都记住了。”教引姑姑摇摇头，叹道“既是主子，在奴才面前便要自称本宫，这我字在这宫中是用不得的。”“嗯。”苡薇无奈的应了一声，这宫中的规矩真是讨厌。“充华心思细腻，前程自是非比寻常，以后在这宫中切记小心度日。”教引姑姑最后叮嘱道。“多谢姑姑提醒。”苡薇点头。“时候也不早了，奴才也该去给敬事房回个信了。奴才告退。”教引姑姑正规的向苡薇行了一个礼，退下了。教引姑姑离开霄香楼后并没有前往敬事房而是去了慈宁宫。进宫后对着另一个老嬷嬷耳语一番，便退下了。那个老嬷嬷进了内殿，太后娘娘正慵懒的躺在躺椅上小憩，金色锦盘金彩服从躺椅上拖到了地下，华丽无比，满头的金饰闪闪发光，鸳鸯凤钗彰显着其高贵雍容。她微闭着双眼，脸上的皮肤虽有些微皱，但其妆容精致，依旧美丽无比，其实，太后也才三十出头而已，即使这个年龄在宫中已经不年轻了。听到响声，太后睁开了微闭的双眼，一双丹凤眼极尽魅惑，此时却沉寂着，她淡淡的开口：“如何？”老嬷嬷轻声在太后耳边说了一番。而后起身道：“情况就是如此。”太后略显苦涩的笑了笑，“这孩子倒也配得上哀家赐她的五色锦盘金彩绣绫裙。明天的请安，哀家倒真是期待。”转而又忧心的问道：“皇上最近还是没有踏足后宫吗？”老嬷嬷点头：“奴才查过敬事房的簿子，皇上最近一直忙于国事，每次到深夜就在养心殿歇下了，并未召见任何妃子侍寝。”太后叹了一声，“最近事多，也累了他了。淑妃快来了吧？我乏了，告知她今日请安就免了吧。”说完又闭上了眼睛小憩。“是。”老嬷嬷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霄香楼内，送走教引姑姑苡薇转身却见莼儿早已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不禁笑了，真是个小丫头。转而轻唤道“沁书，去做些好吃的饭菜吧，学了这么久肚子都快叫了。”，“是，小姐，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小姐发话呢。”沁书笑道。“那就快上吧，必是都饿了吧。”苡薇转头看了莼儿一眼道，“是。”沁书福了福身子便去厨房了。苡薇轻摇着莼儿道：“莼儿，莼儿吃东西啦,快醒醒。”“水仙，我要杏仁酥糕和酒酿元宵…”莼儿闭着眼睛呢喃道，苡薇觉得好笑附在她耳边轻声道：“杏仁酥糕和酒酿元宵上桌咯，莼儿再不来就没了。”“水仙，你敢偷吃！你…”莼儿猛地就睁开了眼，只看见苡薇好笑的看着她，她不由得揉揉眼睛问道：“我的杏仁酥糕和酒酿元宵呢？”苡薇无语。
　　用过晚膳夜幕开始降临，告别莼儿的再三纠缠后，苡薇来到了自己的房间，遣退沁书沁香，独自坐在窗前发呆。新生活就这样开始了吗？看看窗外，墨蓝的天空中明月高悬，漫天繁星，多美的夜空啊，不知现在的家里是不是也如这儿一般的美呢，21世纪都被污染成那样了，星星也没这么大吧，只是，那时的人们和现在的我看到的到底是不是同一片天呢？左思右想，反而没了困意。夜半时分这宫中应该没什么人吧，苡薇想到，还不如趁着月光出去走走。说走就走，苡薇瞧着四周都没了光，便出了门。
　　皇宫真大啊，这一路走来四周的环保做得不错。苡薇不禁感叹道，回头看看自己走过的路，还好，这路线还能记住。苡薇不禁暗喜了一把。突然见到前面有东西明晃晃的，在月光下折射的光辉十分迷人，本就胆大的苡薇好奇的朝那儿走过去，拨开柳树叶，一面暗绿色湖呈现在眼前，湖面因风的吹动泛着涟漪，在月光下折射出层层光辉。原来是湖，苡薇想着，正欲离开却见离苡薇不远处的湖边站了一个人，好奇心驱使苡薇向前走了几步，趁着月光瞧见那人的容貌，苡薇只觉得心跳漏了一拍。沐着满月的清辉，他身着玄色锦袍，腰间系挂玉佩，一头黑亮柔软的青丝被一根玉簪挽起，露出干净的脸庞，隐隐而出的肌肤在月华之下折射出润玉白光，飞扬的眉下是一对震人心魄的冰墨色曜石般的眼瞳，清澈透亮，此时却沉寂着没有焦点，若清风般明朗，显着闲散随意地慵懒之美，高挺鼻梁下，薄唇微抿，若有所思。
　　苡薇不禁看得有些呆了，她从没见过这般好看的男子，他立在湖边出神的样子似是于世独立的谪仙，不可方物，他自身所散发的的高贵之气不自觉的让苡薇联想到他的身份，苡薇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安，难道他，莫不是皇上？那个19岁被太后毒死的皇帝元诩？那个只有一个女儿的皇帝元诩？那个害的潘婳谷莫名其妙死去的皇帝元诩？苡薇有些心悸，是！只有他！这个皇宫之中，除了他再不会有其他人有这般的容貌这般的气场。苡薇小心的转身，想要悄悄的离开，她不想和皇上有什么其他的联系，她只想在这个世界安静度日，却不想...“何人在此？”低磁清亮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没有一丝温度。苡薇心下微惊，一时愣在那儿，不知该如何回答。不安地绞着衣裙，早知道就不来贪玩了。见苡薇许久没动静，又开口道：“转过身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苡薇大着胆子尽量让自己显得镇静转过身答道：“我是为寻我家主子丢失的玉镯的，不知道这儿这么晚竟有人，你又是何人？这么晚在这儿干嘛！”听着清澈灵动的嗓音，元诩不禁看了看隐在黑暗中的纤瘦身影，“你家主子是谁？”“我，我凭什么告诉你！我要回去了！”撒了一个谎，苡薇竟没了下文，只得慌忙的逃离，着急之中挂掉了手上自制的手链也未可知。元诩也并未阻拦，好看的眉梢微微蹙起，他看着苡薇刚刚离开的地方在月光下发亮的链子，走过去拾起来细瞧，这链子倒也别致，小小的铁环上镶了几个闪亮的小玉珠，依次循环竟也制成了一手链，元诩冰墨色的眼瞳浮上了一抹好奇。
　　苡薇逃命似的跑回霄香楼锁住房门，深怕元诩会派人追上来，她是在逃什么？苡薇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隐隐的感觉，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