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头吟》叶晓吾

8、营救计划

　　柳盈六神无主的飞奔回了蓝珏山庄设在幽州的分堂。楚怀天正和分堂堂主及几个干事在商讨如何捉拿鬼医之事，就见到妻子满脸泪水的闯进来，拉着他语无伦次：
　　“快，快派人出去找。那个人可能还没走远，肯定还来得及。有多少人派多少人出去，快，一定要快。”
　　楚怀天听得一头雾水：“找谁？去哪里找？盈妹，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冷静点，慢慢说。”
　　柳盈浑身直哆嗦，苍白着一张脸，怔怔的说：“臻儿，我们的臻儿，不见了。”语毕，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不停的催着楚怀天去找。
　　楚怀天闻言心头大震，有些模糊的想法涌上来让他背脊一阵阵的发凉，不会的，不会不这么巧，他不停的对自己说。妻子已经这样了，他不能自己吓自己，否则臻儿就真的没救了。
　　“盈妹，看着我，看着我。”楚怀天柔声安抚着妻子：“我会把咱们的孩子找回来，相信我！现在，你慢慢把事情跟我说一遍，一个字也不要漏。”
　　柳盈在丈夫的安慰下精神逐渐好转，理了理思绪，简明扼要的把发生的一切复述给了楚怀天。
　　听完柳盈的回忆，楚怀天蹙着眉头，来回踱着步，看起来夜尘夫妇的嫌疑最大，可是他们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为了辟毒珠？那昨晚他又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的把辟毒珠让出来。可若说不是他们，那又为什么要设局引开盈妹让臻儿落单？看起来就算夜尘夫妇不是凶手，也跟臻儿的失踪脱不了干系。想到这里，楚怀天的心反而安定下来，现在他宁愿臻儿落到夜尘夫妇手中，起码可以确定他没有性命之忧。
　　“盈妹，当务之急，是要先找到夜尘夫妇，我想，我件事她们知道得会比我们更清楚。”楚怀天镇定的对柳盈说。
　　看着丈夫成竹在胸的样子，柳盈的心也安定了些。她想了想，表示同意。回想起来，夜尘夫妇的确有些刻意。
　　“庄主，夫人，白头山庄庄主求见。”有下人来报
　　两人对视一眼，来得正是时候。
　　“楚庄主，楚夫人，夜某负荆请罪来了。”还未跨进门，夜尘歉意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夜庄主可出此言，莫不是小儿的失踪真的跟你有关系。”楚怀天心系儿子安危，也不再同他客套，单刀直入。
　　夜尘见了那洞中的惨状，揣测那孩子多半凶多吉少，是以也不再犹豫，将慕容琳的计划合盘托出。
　　楚氏夫妇越听脸色越白，待他说完，楚怀天喃喃道：“所以，现在连你也不知我儿下落，是么？”
　　夜尘见楚氏夫妇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愈加自责：“当时我虽觉这样做有些不妥，但琳儿一再强调只是吓吓你，而且我对我布下的天罗地网阵也很有信心，谁料，最后还是变成了这样。”
　　“你不是进洞看察过了么，有没有什么线索。”楚怀天知道现在不是责难夜尘的时候，等找回臻儿再来计较不迟
　　夜尘沉默了一下，还是缓缓开口了：“从现场留下的痕迹看，有些像鬼医。”他说完抬头看了楚氏夫妇一样，又补充道：“不过，连人都有相似，单凭痕迹也不好妄下定论。”
　　楚怀天点了点头：“正好，我正在追查鬼医，已经有些线索了。不知夜庄主愿不愿意留下来帮帮忙。”
　　“但凭差遣。”
　　“鬼医明知道我们蓝珏山庄正在追查他，居然还敢以身犯险。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是一个冲动的人。那就只有一种解释，就是他那些伤天害理的研究有了突破性进展，他急着验证自己的研究，连自己的安危也不顾了。而且他偷走了那么多的小孩，运送也不方便，所以我推测他一定会就近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做实验。”楚怀天说完深吸了一口气：“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抢时间，在他把那些小孩弄去做实验之前，把他们救出来。至于臻儿，也不排除他被其他人抢走的可能，我会发一道密令，让所有的分堂密切监视，一旦发现有一人一小孩的情况，立即上报，我们逐一排查。另外，我也会安排人手去方圆50里之内地毯式搜寻，
　　绝不放过一丝蛛丝马迹。我刚才跟分堂的人商量过，推断出可能有3处地方是鬼医的藏身之地，就辛苦夜兄了，你和我各带一队人马，前去一一探查，一旦发现鬼医的形踪，即鸣响箭互相通报。”
　　“天哥，那我呢，我做些什么？”柳盈见丈夫半天不提自己，心慌的问道
　　“你在家好好休息，等我和夜兄的好消息。”楚怀天给了妻子一个安抚的眼神。
　　“不，我不，我要去找臻儿。”
　　“盈妹”楚怀天加重了语气，“听话，我不想在担心儿子的时候，还要担心你。剑霜，扶夫人回房。盈妹，你先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等你醒了，咱们的儿子就回来了。乖。”
　　柳盈知道以自己现在的精神状况确实帮不上忙，也不再纠缠，只抓着丈夫的手说：“天哥，你一定要把臻儿找回来，一定要。”
　　“嗯，我会的，放心。”楚怀天摸了摸她的头，不再耽搁，转身与夜尘出去召集人马。
　　幽州四面环山，一条大河从城中穿城而过。鬼医要用那么多的婴孩做实验，又要不引人注目，闹市区肯定不行。制药用药，均需大量取水，而以鬼医对医道研究的狂热，为了保证药物效果，定不会藏身下游，取被幽州城中人污过的水。而上游人迹罕至，地势开阔，草药丰富的地方就只有3个，一个在幽州西北角，二个在幽州东北角。
　　楚怀天让夜尘带着人去了幽州西北的忘忧峰，自己则去了东北角的碧风滩。双方约定，如果夜尘在西北没有发现鬼医，就直接过来与自己汇合，一起去东北角的幽兰谷。
　　两人都知道时间就是生命，早一刻说不定就能多救几个孩子，是以敲定了方案之后，就带着人匆匆而去。
　　不过看起来，老天正在打瞌睡，两人觉得最先去的忘忧峰和碧风滩都一无所获。如果幽兰谷也不见敌踪，那事情就更棘手了。很可能两人之前的推测都是错的，鬼医早已远走高飞。
　　楚怀天吞了口口水，手心全是汗。他现在的心情很矛盾，他不知道自己是该期待在这里找到鬼医好，还是不找到好。找到鬼医，很可能就找到臻儿了，可是他很怕，很怕等着自己的是一具小尸体。如果找不到，等鬼医鱼入大海，就再也难觅他的踪迹。可是那样，他还有一丝希望，也许臻儿不是被鬼医抢走了，也许他在他不知道的某个地方活得很好。楚怀天不知道自己想怎么样，脑子里乱糟糟的。
　　他现在在离幽兰谷1里的地方等着夜尘，他已经听到了脚步声，知道夜尘快到了。闭了闭眼，楚怀天又恢复成了那个镇定自若的蓝珏山庄庄主。
　　“夜兄，剩下的这个幽兰谷有八成的可能性了。我们小心点，既不能伤了那些孩子，也不能再让鬼医跑了。”
　　楚怀天说完，施展轻功与夜尘一前一后的朝谷口靠近，谷口风大，越靠近，风里的血腥味越浓，两人对视一眼，知道多半找对了地方。楚怀天示意手下绕道幽兰谷的另一个出口，以防鬼医逃脱。自己与夜尘则谨慎的进了幽兰谷
　　幽兰谷之名幽兰，是因谷中多兰花，且不乏精品。但是现在这些平日里摇曳生姿的花中仙子却东倒西歪的被扔得到处都是。夜尘躬身捡起一株，只见根部已经完全腐烂了，花瓣中泛着一丝黑，有一股股的恶臭从花里散发出来。
　　谷里有一个简陋的，一看就是刚搭建起来的茅屋。但他与楚怀天都没有急于进去查探，以他和楚怀天的武功都能察觉到，谷里已经没有活人了，为什么？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