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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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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恩奇都把酒瓶子丢向吉尔伽美什的时候,后者虽然接下后就顺手开了,不过显然并不了解挚友的意思。
“这次这么久没有回去,也差不多应该犒劳下手下们了吧。”恩奇都已经确认过了,像这样的美酒有整整好几箱,显然是某个贪心的商人为了节省下一笔运输费才像这样走了客船。
像这样的季节,酒可是暖身的最好方式。
如果按照正常流程,他们现在也应该在乌鲁克的酒馆里好好喝上一杯了。
吉尔伽美什本身也是嗜酒的人,所以每次出现酒的储备都很充裕,普通的情况下完全能够支持到返航,当然这次的确不是什么正常情况。
“好主意。”也算是久未尝到酒的味道,吉尔伽美什一反平日温吞品味的模样,很是好爽地灌下小半瓶。
虽然称不得说优质,勉强还是能够接受。
于是一场临时的狂欢就这样敲定下来了,此时太阳正缓缓沉入地平线。
酒这东西,孤零零的喝可没有什么意思。
像这种临时决定的麻烦事,大多数厨子都会抱怨上一两句。
就算是海盗,在吃饭的时候还是挺规矩的,最多就是大家坐在一起聊聊天打打混。
可是一旦餐桌上多了样东西之后,那场面就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了:
乱。
士郎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群中年大叔如此不规矩地在桌子上上蹿下跳,木质的大酒杯接连碰撞在一起,从杯口中溅出的液体滴落在地上,甚至和他人的衣袖上,但没有人在意。
因为船内的空间毕竟有限,吉尔伽美什和恩奇都并没有单纯划分出一间作为他们单独进食的场所,而是和其他人一样坐在长长的木板桌子拼接而成的餐桌上,就算没有什么固定的座位,不过靠里面最顶端的位置永远都是属于吉尔伽美什的。
恩奇都会坐在他右边起手第一的那个位子,以往对面是没有人的。
吉尔伽美什总是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就算坐得这么近,依旧没人会认为他们中的谁是有资格和王相提并论的。
对于普通来说,这次分发下来的已经算是非常不错的美酒了。
在每个人的酒壶都空了的现在,这样的福利足以让所有人为之疯狂。
不知道的人大概会以为他们在庆祝些什么吧,其实这么解释的话也没有问题,毕竟他们可是错过了建国日和之后的庆典。
作为跟随吉尔伽美什的代价,哪怕由衷地觉得惋惜也绝对不会后悔。
这年头的海盗,大多都是没啥文化的大老粗,特别是很多精细的活全凭熟能生巧,这让他们对于庆典的直观理解便是聚在一起痛快喝酒。
这艘船上的文化人其实也不少,只是大家呆在一起久了,热烈的气氛容易渲染掉冷静,你吼一下我吼一下的,很快就彻底闹到一起去了。
总算将所有的菜肴都端上了桌子,稍微松了一口气的士郎本来还没什么感觉,看着众人闹腾的模样也不由地跟着笑了出来。
无论是酒会还是聚餐,士郎都见过,大多都是家人之前的,不过偶尔他也能有机会看到那种比较正式的,虽然他并不是参与其中的人。
会对料理有兴趣,一方面是因为还和老爹两个人生活的时候,老爹作为监护人实在没个成年人的样子,为了不让两人就这么饿死,以养活老爹顺带自己为主要目标,士郎开始了学习做饭。
那时对料理的兴趣还只是普通到能够吃饱的程度而已。
作为养子被带进城堡的时候,士郎对于全新的家庭,其实是有一些隔阂的,但他没办法表示什么,毕竟自己才是那个多余的存在。
养母其实是个很美丽很温柔的人,所以士郎也不想给他们添麻烦,那种大型的宴会从来都是主动避开,但就算每次都找借口,也会让老爹担心。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不怎么聪明的士郎,虽然在城内被教导了很多,真正上得了手的却寥寥无几。
最终,在一次投毒事件的发生后,想着必须做些什么的士郎干脆就重新拾起了自己唯一可以说擅长的事情。
刚好又能在宴会的时候作为不露面的理由,而且自己亲手做的食物也比较能放心。
花了心思和功夫进去,兴趣随之也培养了起来。
再加上士郎是个容易钻牛角尖的人,在做的料理被称赞了几次后,就立志要让家人吃上最好的饭菜,于是就变成了现在这个偏执的样子。
“站着干嘛呢?”看起来纤悉柔弱的恩奇都一脸轻松地扛着一整箱的酒,这让画面看起来充满了违和感。
每个因为恩奇都的外貌就小瞧他进而冒犯的人,下场基本就没有悬念。
以世间最常规的划分标准,恩奇都应该算是美丽的人而不是俊丽的人,而且他天生就有一副好嗓子,歌声更是宛如天籁。
其实士郎并不明白,像恩奇都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成为海盗,不过他没有问过。
恩奇都很聪明,甚至略胜吉尔伽美什一筹,所以他这样的人所作出的选择都是经过深思熟路,就算士郎不理解,对于恩奇都自己来说,现在这样一定是最好的。
“因为没见过这样的,觉得很有趣。”突然想起自己当着路了的士郎往旁边挪了挪,无意识抬起的手臂似乎担心沉重的箱子就这么掉下来,哪怕恩奇都看起来完全没有疲惫的迹象,士郎还是难免会想太多。
看到士郎的小动作,恩奇都不得不承认,这孩子的确很有趣。
毕竟自己的外貌就是这样,能看到类似反应的机会当然不会少,不过那基本是都是初次打交道的人或者不熟悉的人身上才适用。
就算最开始态度很好,之后也会将恩奇都视作怪物避而远之。
吉尔伽美什可以说是第一个并不介意他外表的人,世上很多传言都说他指引了吉尔伽美什走上正道,因为当事人都没有反驳就越加夸张的流传开,其实只有恩奇都知道,被接纳的说不定反而是自己。
而士郎和吉尔伽美什又不同,这个少年更注重眼前所见的。
即使知道恩奇都是个怎么样的特殊存在,士郎依旧习惯于将恩奇都当做文弱的青年来对待,至少他们的友情就建立在士郎每次都会多给恩奇都分的一个鸡腿上。
倒不是说士郎就看轻了恩奇都,单纯就是爱照顾人的天性而已。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嫌弃这群家伙吵闹呢。”随便招呼了下离得最近的人,恩奇都就将箱子到了地上,因为是最后一箱,便收工的拍了拍手。
“不会,大家看起来很快乐的样子。”士郎摇摇头,他好像从来就没有像他们那样放肆的欢笑过,多少有点羡慕。
“都是简单的人呢,能够饱腹再给点美酒就能满足。”
“其实挺好的,这样。”
“你也可以。”恩奇都环顾一圈后,重新看向士郎。
“我呢……”士郎的口气有点无奈,虽然现在是呆在这艘船上,但他知道要是有机会离开的话他一定会离开吧。
怎么说出远门的目的也是为了更好的学习料理方面的知识,就算最初目的没有达到,在这艘船上士郎其实也得到了很多宝贵的经验,但他也挂念着家人,自己突然不见的话一定会让他们担心吧。
“这可不是很困难的事情哦,来~”一瞬间,恩奇都脸上闪过了计划通的笑容,不过士郎正在走神所以也没有注意到,等回过神就发现自己的怀里被塞进了一个瓶子。
“??”莫名地歪了下脑袋,士郎确认般将瓶子摆到眼前大致扫了几眼。
“酒可是个好东西哦~”语气特别欢愉的恩奇都不动神色地将士郎的身子扳了过去,一把推上士郎的后背将他往前赶了起来。
“可是我还未成年……”
“这里可是海盗船,这点小事就别计较了吧!”
“但……”
“喝酒这种事,提早点体验下并不是什么坏处,就当放松一下好了。”
短暂的交锋告一段落,还抱着酒瓶的士郎也被顺利地送到了吉尔伽美什附近。
士郎抬头看了看周围,又低头看了看瓶子,最终看向摇晃酒杯笑得格外开心的吉尔伽美什,最终像是确认了什么般小小地点了点头。
时钟的短针跨过最上方的数字,响起的钟声也预示着新的一天的到来。
可是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欢笑的声音遮盖掉了一切。
“吉尔~”中途就看不到人的恩奇都突然出现在吉尔伽美什一旁,本来还放任酒劲占领大脑的吉尔伽美什顿时就清醒了过来,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只有挚友恶作剧的时候才会笑成那个样子。
不过突然头疼起来的男人的问题在看到恩奇都扶着的少年时被打断。
“他怎么了?”吉尔伽美什起身从恩奇都手上将垂着脑袋的士郎接过来,就注意到少年实在不自然的脸色。
“大概被谁灌了酒吧,你也知道,这群家伙闹起来可没个底线。”摊了摊手,恩奇都轻松将责任推掉,反正船上的人都是个什么酒品他又不是不知道,到了明天可没人还会记得晚上究竟发生过什么的。
“真是的,都忘记船上还有小孩子了。”士郎本身也是个很容易忘记年龄的人,吉尔伽美什也没办法责备。
“那就好好负起责任吧船长~”装模作样地拍了拍吉尔伽美什的肩膀,虽然恩奇都的话听起来实在有点可笑。
“知道了知道了。”干净利落地将士郎打横抱起来,要知道醉酒的人可不适合会压倒胃的搬运方式,吉尔伽美什可不想被吐个一身。
这下终于可以回家了吧!陆地、软榻、花街的姐姐们,我回来了!
用力握进拳头,目送吉尔伽美什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恩奇都转头加入这场酒宴。
士郎的房间是临时整理出的小仓库,吉尔伽美什早就觉得里面看起来太过简陋,不过士郎并不在意,反而觉得这样挺好。
站在房间外面,吉尔伽美什盯着士郎的脸若有所思了半响,毅然转身离开。
将全身软趴趴的少年小心地放到柔软的大床上,吉尔伽美什伸手摸了摸士郎的额头,果然有些发热。
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贴到了额头上,多少驱散了点士郎脑袋里的闷热。
打了个冷颤,顿时清醒不少的士郎努力睁开发酸的眼皮。
眼前的一切都在左右摇摆,就像是漂浮在海上的小船那般……啊,我的确在船上。
迟钝的意识让士郎不太习惯,理智彻底失去了本应该拥有的功效,瘫软在一旁毫无存在感。
“醒了?”随着吉尔伽美什坐下,床垫也明显凹下去了一块,士郎犯困地揉了揉眼睛,男人的金发成为眼界中最为明显的颜色。
“想吐……”海浪的起伏并不汹涌,但以士郎现在的状态来说,实在和暴风雨没有区别。
“第一次喝?”踢掉鞋子,吉尔伽美什往床中间挪了挪,托起士郎的后脑勺让他能够枕到自己的大腿。
“恩。”握住湿润的毛巾,将它塞到颈侧,士郎不适地皱起眉头。
“那很正常的。”用恰到好处的力道按压士郎的太阳穴,吉尔伽美什安慰道。
好热。
从肚子里窜起来的灼烧感让士郎侧过身体卷缩起膝盖单手捂住腹部,吉尔伽美什此刻就穿着一件单薄的上衣,士郎似乎是意识到靠着吉尔伽美什的身体能够得到凉爽的感觉,于是很干脆地将脸埋入男人的下腹,还好死不死地蹭了蹭。
有点糟糕。
吉尔伽美什僵了一下,企图将士郎拉开点,却一时不知道应该从哪里下手。
经过一番纠结,他还是示意的拉扯了下士郎的后领,谁知道得到了截然不同的反应。
完全不想离开的士郎干脆就抱住吉尔伽美什腰,整个脑袋从吉尔伽美什的衣摆下钻了进去,直接贴住男人的皮肤。
非常糟糕。
“士郎……”吉尔伽美什为难地轻拍了下少年的后背。
“干嘛。”略带不满的嘀咕闷闷地响起,温热的鼻息拂过吉尔伽美什的皮肤,士郎的手指绞住了吉尔伽美什的衣角,简直就是无懈可击的封锁攻势。
“你还小大概不会明白,现在这样对身体不好,我的。”难得如此手足无措的吉尔伽美什,绞尽脑汁地寻找着解释。
“我不小了!”也不知道被戳中了哪个痛脚,懊恼的士郎突然将音量提高了几公分。
“这个,你要知道,是男性生理方面……”
“生理课的话,我有听!”
吉尔伽美什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总之士郎从他衣服下面钻了出来,正一脸不满地瞪着自己。
如果不是脸颊上诡异的红晕彻底扩散开的话,吉尔伽美什真的会以为少年恢复了正常。
“就算我脑袋不好,这种事情也是知道的!”凭借一副像是在和谁怄气般的毅然气势,士郎撑起摇摇晃晃的身体,手脚并用地爬到吉尔伽美什身前,一屁股跨坐在吉尔伽美什的大腿上,然后得意洋洋地哼哼了起来。
都说醉酒的人没有逻辑可言,士郎的状态其实还不到出格。
好吧。
吉尔伽美什愿意承认士郎的确有这方面的知识,只不过他也可以肯定少年在上课的时候就没有好好听。
事到如今,吉尔伽美什也懒得追究士郎看过的小黄书到底有多糟糕,才能连男女姿势都弄错。
哪怕是在这种方面也挺挑嘴的吉尔伽美什,也没打算对这次送到嘴边的视而不见。
顺势揽上士郎的腰,压根不打算客气的吉尔伽美什的红瞳中闪烁起某种特别的光辉。
就像是即将得到心仪已久的宝物那般,夹杂着的是期待和满足。
距离爱因兹贝伦向乌鲁克宣战,还剩三个月零十二天。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