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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马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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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透了!我脑袋坏掉了吧,竟然会对他心软。蓝某人脸皮比城墙还厚,就会搞些不入流的把戏,还永远贪心不足,得寸进尺。我自作自受,自毁长城,自暴自弃,现在一星期的努力都付之一炬了——蓝度正跟在我身后,毫不掩饰行迹,唯恐别人不长眼,看不见他。
我咬紧牙根,怒意止不住地冲上胸膛,步子越迈越大,几乎是在小跑了。我不指望能甩了他,但是早一秒到家,就少受一秒钟的折磨。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
我并没有注意走的方向,直到遇见了一个兽人。这条路很宽阔,树枝的横面也很平坦,并排走四五个人很容易。但是对方挡了我的路。我向左让开,他又堵在面前。
我有点生气了。突然,背后有只手抓住了我的手腕,一下把我拎到了后面。我踉跄了一下,那只手用力地扶了一把,让我找回了平衡。我觉得受到了侮辱——他把我挡在身后,于是走到往右前方走去,站在了他前面。总算他识相,没来捣乱。
“哟,这都是谁啊?我们的丛林小王子,啧啧,还有小白脸啊。不好意思,没看见还有人。”后一句明显针对我,我眯了眯眼,扯出一个假笑。说话的人一脸得意洋洋的表情,配上他那张风骚的脸,就是两个字:欠揍!
我期待着姓蓝的揍他一顿,反过来的话就更好了。情敌相见,分外血腥啊。尽管想看一看现场版的厮杀,为了避免当池鱼的命运,我打算离开。
我还没跨出一步,蓝度又抓着我了。磨了磨牙,我可不介意他身上少块肉,缺胳膊少腿就更棒了。我明白他不会放我走,只好站着当陪衬。
“等会我送你回去。”听起来像是解释,我冷笑。
“马修,让开。”他的表情异常的冷漠。我猜他预备好一场恶战了。
马修一言不发,盯了我好一会,哧了一声:“就为了他?”语气充满了轻鄙。我呲了呲牙,心想我牙齿的质量还是很过关的,并不介意在他身上试验一下。
“他很好。”仿佛为了证明这一点,他特意把我拉的更近了。鉴于和他撕扯的形象实在不佳,我没有反抗。但是被他赞美,我一点也不开心。
“他有哪里比的上莉亚?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脑筋还不好。”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白痴,哥不过比你多长个脑子而已,你再投一百次胎也赶不上的!我在心底呐喊。他实在侮辱人,我不觉得自己和莉亚有任何的可比性。被当做女人,我至少应该揍他一拳,但我很冷静,克制了自己。
“这不关你的事。嘴巴放干净点,我可不管你是不是兄弟。他的好,我知道就够了。”我宁愿自己一无是处,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
“兄弟?你不配。”马修一脸不屑,“从今以后,我们不是兄弟。”
蓝度沉默了一会,问道:“你是认真的?”
马修挑了挑眉,不语。
“我知道了。”蓝度拉着我,马修让开了路。
“还有,”马修在背后说道,“以后莉亚是我的了,你最好记住。”
蓝度的脸黑得和锅底一样。我明智地保持缄默,不去刺激他太过脆弱的神经。他一路拽着我的手,飞快地拖着我跑。我一路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回到家。
我气喘吁吁。他似乎才回过神来,忙一叠声地道歉。我没缓过气来,挥手表明我不在意,他再道歉我牙都要倒了。
他总算闭嘴。世界清静了。
我迫不及待地开了门,换了鞋子。正要关门,他用手抵住了门板,低头注视我,说道:“不打算请我喝杯水么?”
难道你还想登堂入室?
“我家停水了。”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看在我送你回来的份上。”哈,难道我要求他这么做了?事实上,没他的日子,我还会好过一点。
“我家不欢迎你。”我皮笑肉不笑地说,打算关门送客。
“真的不请我进去?”我诧异于他脸皮之厚。
“……”他可不要把客气当福气。
“好吧,我走了。”
快滚!我等着他松开手。结果他突然俯下身,我来不及躲开,脸上就感到了湿热。我呆住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我真的走了。”我听见了笑声。
混蛋!我把门往他脸上摔去,计划撞断他的鼻梁。我关的太用力,墙壁也颤抖了。我直奔厨房,打了一盆水刷左脸。直到脸皮磨破,我才放过了自己的脸。
今天的计划全部打乱了,我实在懊恼。等我稍稍平静,放松下来,睡意又袭上眼皮。我等不及回床上,就在客厅的椅子上睡了。
晚饭的时候,阿姆叫醒了我。
天色已经暗了,我睡过头,忘了做饭。
“为什么不回床上?”阿姆正在做饭,这让我有点不好意思。
“太困了。”我伸了伸腰,感觉生龙活虎。
“需要再睡一会儿吗?”阿姆问道。
“哦,不。我现在一点不困。”
“把菜端出去吧。”一闻到香味,我的肚子就鼓鼓作响,打起了雷。我把菜放到桌上,然后听见了敲门声。
我打开门,发现是我最不想见的人。
“我们在吃饭。”我想任何人都会明白这是个拒绝,我已经准摆好关门的手势。
“正好,我还没吃过。”他显然不是正常人。
“抱歉,我家没余粮。”我不再试图委婉,毕竟不是每个敲门的人都会遵守基本的社交准则。
“我以为这是一个邀请。”他笑得和傻瓜一样精明,摆明了不要脸皮。
“自作多情。”我无视对方的请求,认为这段对话可以结尾了。
“阿昙,是谁?”有点不妙,阿姆听到了。
“讨饭的,走错门了。”我用力关门。
可惜晚了一步。这个小人开口了:“是蓝度,阿姆。”
“阿姆是你叫的吗?”我被侵犯了地盘,忍不住要发飙。我拦住他,把他挡在门外。
“你说呢。”他一脸自得,推开门,越过我,径自往客厅走。
阿姆迎出来,请他喝了杯水,摆了一盘肉片。照我说,连个渣渣都不该请他吃。但我不想显得很无礼,至少不是阿姆在场的时候。
阿姆一向进退有度,有礼有节,于是留他吃饭。
他答应了。这个无赖,我不期待他能表现得绅士,如果他真的能规矩一点,我倒要奇怪。
餐桌上的气氛很奇怪,或者只是我一个人这么想。我沉着脸,不停地用力咀嚼,眼睛里射出冷冻光线。对面的人很惬意,我的心情正成反比。阿姆不时偷瞄我,再瞟一眼对面。她和蓝度说上几句,顾虑到我对客人的不满,又突然安静。我不想给阿姆压力,摆了一个笑脸给蓝度。我的表情应该很失败,我自己都不相信,阿姆当然没有被说服。
我夹了一筷子菜,放到蓝度的碗里。阿姆观察了一阵,认为我有进餐的心情了,开始和蓝度闲聊。没看出来,他还挺能说。我一直以为他目下无尘,惜字如金,是我最不愿打交道的一类人。
“晚上有个小聚会,我想带阿昙一起去。”
我被咽到了,阿姆赶忙递水给我。我吞了好几口水,终于呼吸顺畅了。
“我不去。”我对于这些人的聚会,还真是没有兴趣,我想也没人会欢迎我。
“阿昙,去玩玩也好。”我知道阿姆是真心想让我去。她一直觉得我朋友太少,缺乏娱乐。她以为我不知道,她忧心忡忡,总以为我是自卑于自己的“残疾”,不敢和人交往。我当然解释过,可是她无法理解怎么有人可以没有尾巴,反以为我是好心安慰她,我也就不再提起。
我拒绝了几次,可是蓝度在一旁拼命怂恿,阿姆又一片慈母心肠,我不忍拒绝。
我答应:“好吧,我去就是了。”
最后的决定,吃完饭我就跟着蓝度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