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醉》花妆伊人

13、十三、我寄愁心与明月

　　“墨月姑娘，终于坐不住了吗？”既然被苏浩昀发现，墨月自然是大大方方的从假山里走出来。
　　“你早知道我不是真正的宋君玉？”苏浩昀站在亭子里，看样子是等候多时。
　　“从你刺伤你自己开始，墨月姑娘一招骨肉计确实用得妙。我探听到你的伤势，伤口是左深右浅，而那时那个丫鬟坐在你的左边，按理伤口应该是右深左浅。那时我便猜测你是自己刺伤自己的。早在临江城宋府我知你假扮丫鬟监视真正的宋君玉之时就有所怀疑，可是之后你又未作出伤害宋君玉之事。两件事加在一起，我便没有怀疑了。”苏浩昀手背在身后，从容地向她解释。“不管你易的容多么像宋君玉，眼睛是不会骗人的。你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你是墨月！”
　　墨月到时镇定，起先她并不知道苏浩昀得知此事，后来越发的发现苏浩昀看她的眼神根本不是一个小叔子看嫂嫂的眼神。没有恭敬，而是十足的玩味和肆无忌惮的打量。她心里有几分明了，但苏浩昀并没有向她摊牌，就说明并没有要揭穿她的意思。两人也算是相安无事了，若非今日墨月看见苏墨宸身上的痕迹，这样的相安无事应该还会继续下去。
　　“为什么没有揭穿我？”
　　“为什么要揭穿你？可以看见堂堂的杀手墨月大显演技，我怎么会破坏这样的好戏呢？”
　　墨月心里一笑，他的解释确实与平日里那种眼神之中透露出来的玩味相符。
　　“今晚在皇宫到底发生了什么？”墨月直视着苏浩昀。
　　苏浩昀亦是收起平日里一贯的慵懒笑意，墨声许久，再开口时却是少有的认真道：“九哥并非皇帝亲生，乃是先帝宜妃和先帝的儿子。”
　　墨月一听此事，震惊不已。
　　苏浩昀继续说：“父皇思慕宜妃，二十年前宫中发生一场大变。后来，先帝殁。父皇居然立先帝宜妃为他的贵妃。而那时宜妃已经怀孕三月有余，后来宜妃难产而死。父皇悲痛不已，但此一事便成为宫中大忌。早些年有些妃嫔乱议论此事，便被父皇杖毙了。就连知道此事的宫人也无缘无故的消失了。”
　　墨月听到这，心中惊异难以言喻，道：“王爷面容清秀，体质纤弱。莫不是皇上把王爷当成了他的母亲？”
　　“今晚夜宴，九哥喝了些薄酒，竟醉了。我见宫人扶他去了北殿，不多时父皇竟也离座。心里不免不安，便急急赶去。我若是稍稍再晚去些时候，怕是已经酿成祸事了。”苏浩昀说话时仍然心有余悸。
　　虽然早有此猜想，但得到证实墨月还是不免震惊。先不说苏墨宸是个男子，就说他与皇上是亲兄弟，此等□□之事也实在令人难以接受。
　　“这种密事，你既然告诉我？”
　　“我要你保护苏墨宸。以残月阁绝顶杀手之资，我相信难不倒你。我虽是皇子，但身份有碍，我不能随时随地护在苏墨宸身边。而你不同，你是名正言顺的宸王妃。”苏浩昀察觉到墨月眼神中的意思，道：“忘记告诉你。我的母妃是苏墨宸的姑姑，换种关系来说，他既是我的叔叔，也是我的表哥。”
　　苏浩昀此人心思细腻，但此番告诉她这些事情必是有十足的把握。墨月没有丝毫拒绝的理由，她一日是宸王妃，一日的命运就是和苏墨宸连在一起的。
　　“好。我答应你。我一日为宸王妃，便护他一日。”墨月坚定道，“不过，我有个条件。”
　　“说。”苏浩昀并不意外墨月会答应。
　　“我要残月阁最新的消息。”竹苒平白无故消失了。公子上次来见她亦是负伤离去。长期的不知残月阁消息令墨月心里不安稳。
　　“好。”苏浩昀答应的爽快。
　　墨月得到回复，身形一闪，消失在如墨的夜色之中。

　　次日，苏墨宸醒来时，只觉得头晕的很。转身看见躺在身侧的墨月，心里浮现丝丝暖意。
　　墨月在苏墨宸这样的注视之下醒过来，那样倾城无双的面容，任谁不倾心。
　　苏墨宸脸上荡开好看的笑容，像三月里看的最好的花朵，温柔地问她：“醒了？”
　　墨月点点头，这样的苏墨宸让人不能不去怜惜。

　　晚间两人静静地坐在房间的台阶上，院子没有其他人。风拂过时，皮肤痒痒的。
　　那是两人第一次亲密接触，苏墨宸吻了她，像一块冰玉轻轻地敷在她的唇上，片刻便离开。
　　“我知道昨晚皇上差点做了大逆不道之事。虽然酒里下了迷药，我却还是残存了丝丝意识。”苏墨宸无比真诚地望着墨月，“当时我无法忍受，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那个人想象成你。”
　　这样的苏墨宸，眼中含着深情的苏墨宸，望着他喜欢的宋君玉。墨月心中感慨，却不忍再内心叹息。
　　夜里，房间里的灯已经熄了。躺在她身侧的苏墨宸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可以抱着你睡吗？”
　　墨月沉默了好久，小声地“嗯”了一声。
　　苏墨宸下身不方便，艰难地用双臂将墨月揽在自己的怀抱里。睡了一会，墨月干脆翻过身，将苏墨宸抱着，将头靠在苏墨宸怀里。她欠他的，欠他一个宋君玉，便让自己做六年的宋君玉，好好地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