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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香港邂逅 ...

  •   老太爷与客人去楼上书房谈事情了,司马贞贞端着一杯香槟,坐在泳池边看宾客们玩乐,就在离她不远处,王家表哥正搂着两个刚出道的小明星调情说笑。若不是她就坐在泳池边喝酒,看这位表哥的兴致,极有可能想要跳下泳池里体验一把三人戏水的乐趣。
      她只淡淡扫了一眼,便继续摇晃着酒杯想事情,波光粼粼的水面能让她心情沉淀。明天去香港之后,她的人生轨迹就会发生巨大的转变,之后又会怎样——
      “姐,我给你拿了些食物,吃点吧。”她头一抬,见到司马姗姗手里端着一碟海鲜色拉,对她笑得温柔又乖巧,“空腹喝酒对身体不好的。”
      她的好堂妹。心里露出一个嘲讽的冷笑,她却放下了酒杯,接过司马姗姗的那碟色拉,拍拍身边让她坐下,说道:“姗姗,还是你最懂我的心。”
      姗姗笑得很腼腆,坐她身边看她慢条斯理地吃着沙拉,目光在扫过她身上的小礼服时,状似不经意道:“对了姐,你不是说要穿从意大利带回的那套火红色束腰长裙吗?怎么换成这套了?”
      “哦那套啊,我突然觉得你穿比较好看,一会儿你来我房间拿吧。”司马贞贞将吃剩大半的盘子递给她,笑道:“不想吃了!能帮我再拿些三文鱼片吗?”
      姗姗接过盘子,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还是点头站了起身,司马贞贞笑得甜甜的,“谢谢姗姗。”
      姗姗离去之时低头的目光显得有些古怪,若不是如今的司马贞贞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毫无防备的人,还真是难以察觉得到。
      她将刚才碰过姗姗肩膀的右手放进泳池里泡了一会儿,再甩了两下,才感觉舒服了些。如今竟连小小的碰触都让她感觉作呕!
      她托着腮注视着姗姗走到餐桌前取食物,那低头怕事柔弱无主见的模样还真是入木三分,因为自己的身世,因为姗姗的身世,她一直对姗姗特别不同,只有在她面前,她才会凡事顾及他人的情绪,事事怕会使她的自尊心受挫。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反而更使姗姗对她的怨恨更深,自卑的人,别人做什么她都觉得是在折辱自己,尤其是同情,更视为看不起。
      她以前竟全然不懂,想想也是活该。
      就像刚才提起的红裙子,前世就是姗姗极力推荐她在今晚的私人舞会上穿,结果她年纪轻轻却妖媚惹火的名声从此远播。很多事情一旦起好了头,之后就只会顺着走下去,姗姗绝不似她外表那样怯懦单纯,她心思之深,常常会不动声色地影响自己的判断。
      所以她不如化被动为主动,倒想看看她今晚的轻忽,会激起姗姗以后怎样的反应。这一次,她不会再因为不值得的怜惜,而丢了自己一条命。
      正想着,姗姗已端着三文鱼朝她走来,她站起身,随手将空酒杯给了一旁的佣人,然后笑道:“走,拿去我房间,我们去试试衣服,你穿一定比我好看!”随即拉着被她使唤晕了的姗姗往主楼走去。
      身后音乐依然悠悠扬扬的环绕着,她不顾宾客们的挽留,笑眯眯地拽着人走了。

      果然隔天她与爷爷上车去机场时,姗姗并没有来得及起身给他们送行。
      老太爷扫了一眼站门口的众人,没有看到姗姗时微皱了皱眉头,道:“那丫头还在房里?”
      司马贞贞的小妈,张羽儿忙笑道:“小孩子贪玩,可能昨晚睡晚了些。吴妈快去叫二小姐!”
      “不用了,让她睡吧。”老太爷淡淡地说道,”这次我和贞儿去香港,家里的事就由你多操心了。”
      “不操心,这都是儿媳应该做的。我看天气预报说香港今天有点热,您没事就留在酒店别出去了,贞儿也是,不然晒黑就不好了。”张羽儿自顾说着些自以为体贴的话,完全没注意到老太爷与司马贞贞不以为然的神色,性格着实有些缺心眼。
      还是一旁她亲大哥张清会看人脸色,忙上前陪笑道:“好了,时候也差不多了,我们别耽误了老太爷去机场。贞贞,我来给你把行李放进后车厢。”
      司马贞贞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默然将小行李箱交给他。
      在上车之前,她回头看了守在门前的众人一眼,小妈,张清,吴秀婷,全都在这儿,这些她的仇人里,哪些是在此时就已经有了那样的心思?小妈呢?前世自己死前,她并没有出现,她又会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她微微笑了笑,点点头,转身坐进车里,没有再多说什么。
      尘嚣上扬,身后的人越离越远,直至消失成一个个小黑点。
      老太爷转头关切地看她一眼,“今天怎么这么安静?不舒服?”
      她露出一个很灿烂的笑容,道:“没有。爷爷,我很期待接下来的行程,一定很好玩!”
      老太爷疼爱地抚抚她的头,目光柔和。

      香港月华大酒店内
      中午十一点半,司马贞贞过来敲老太爷的客房房门,探头笑道:“爷爷,肚子饿了,我们下去找吃的吧!”
      老太爷挂掉电话,转身看着她,笑:“什么时候变这么贪吃了?以前你总喊着要减肥,哄着劝着都不听,还记得有一回你跟我谈条件,多喝一碗汤要拿香奈儿的限量版包包来做交换。如今竟转性了?”
      她手抚着白色大理石酒柜的纹理,顺口道:“以前傻啊,想着保持最佳状态来遇见一个白马王子,现在就——”
      话未说完她却停住了,目光略带深思而嘲讽,老太爷奇怪地问道:“现在如何了?”
      “现在,我觉得能尝遍世间的美味才是人生大事!”见过鬼还不怕黑吗?她笑容有些涩,一转头就换了表情,一脸的没心没肺,挽着老太爷的手臂笑道:“爷爷,边走边说吧,人家真饿了!”
      老太爷呵呵直笑,“好,好!你愿意吃多点东西,我才开心,看你现在就是太瘦了。”
      祖孙二人相携着离开了客房,下电梯的时候,老太爷问:“想吃什么?”
      她假装想了想,才说道:“酒店的餐厅吃多了,腻!爷爷,不如我们出去吃吧,香港真正的美食还是在民间的。”
      老太爷微皱眉,道:“外面的东西多不卫生,吃坏肚子可不好。”
      “可是我想吃呀。您不是最喜欢吃腊味饭的吗?我知道香港有家腊味饭做得非常地道,老字号了!您放心吧,很卫生的,走吧爷爷!”
      她软磨硬泡,直到一层到了,电梯门打开,老太爷才终于点了头,但紧接着又声明道:“记着别玩过了时间,下午我们要去参加宴会。”
      她猛点头,“记得,去半山嘛。”却在心里松了口气,只要带着爷爷离开了酒店,她自然有办法拖延时间,直到时间差不多了,再直接赶去半山参加宴会。这样就能避开六点爷爷在酒店门口出事的可能性了。
      不管未来会出现怎样的偏差,既然上天能让她回来,就是不反对她去改变历史。她这么想着。

      下午两点,新界葵涌和宜合道。
      龙记茶餐厅内,老太爷用纸巾擦了擦嘴,流着汗却一脸满足,司马贞贞看着自己爷爷如此平民化的一面,想到自己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小餐馆用餐,心里有些感慨,换做二十五岁的自己绝对不敢相信,会有这么一天。
      老太爷受不了这冷气不足的地方,吃完了就想赶紧走人,付账后对她说道:“走吧,回酒店休息。”
      司马贞贞脑子迅速一转,忙跟在后面说:“爷爷,刚吃饱就回去躺着不好吧,不如我们随意走走,散散步,再回去?”
      老太爷刚举起叫出租车的手又放了下来,转身望着她,神情若有所思,“贞儿,你今天有些反常,究竟是怎么了?”
      司马贞贞笑得无辜,说:“没有啊,我好久都没有跟爷爷您一起到处逛逛聊聊天了,而且既然来了香港这个热闹的地方,我也想买东西了呢!”
      老太爷恍然大悟,道:“哦,说了半天是想让爷爷给你买单。傻丫头,你用卡刷多少我都负责,这样你放心了吧?可以放爷爷回酒店了吗?”
      “爷爷!”司马贞贞郁闷抗议道。
      老太爷哈哈笑了起来,颇为愉悦的样子,“逗你的!走吧,还发什么愣?”
      ……
      司马贞贞一脸无语地跟在老太爷身后,既好气又好笑。难怪人家都说越老越似个顽童,以前只看到爷爷专注于事业家族上的冷厉与严肃,竟不知他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出租车司机放下待客牌,转头问道:“上哪儿?”
      老太爷也一脸雾水地转头问她:“我们这是上哪儿?”
      她似个大爷般豪爽地一挥手道:“去中环!”

      下午四点半,街心公园。
      凉亭里,司马贞贞微笑着站在一旁,看爷爷与一帮老大爷们一脸的严肃与聚精会神,围着一张小石桌正下着象棋,连一旁围观的人都看得极为专注。
      她低头看了看手表,心里既放心又忐忑。之前在中环购物时,她一边买东西,爷爷一边不停地接电话谈公事,若不是不想扫了她的兴,爷爷肯定早就冲回酒店好好处理公司的事了。
      后来她怕爷爷真的不耐烦走了,将买的大包小包让人代为送回了酒店,便哄着人来了这处街心公园,打的正是如今的这个算盘。
      爷爷喜好下象棋,常常一下就入了迷,没一两个小时是不会轻易收官的。正好用这个来哄他在此消磨接下来的时间,在公园里,总不会再有车冲进来撞到爷爷了吧?!
      一开始下的时候,老太爷的手机依旧响个不停,坐他对面的大爷都开始皱眉瞪他了,一旁看得手痒的人也劝他没空就让位出来。
      老太爷当然不肯,二话不说就关了手机。如果已过去半个小时了,棋盘上正厮杀得激烈,老太爷手一挥,朝司马贞贞说道:“你去附近随便转转,一会儿再回来找我。”
      司马贞贞自然不放心,但老太爷就是不让她在一旁围观,非赶她走不可。她无奈,爷爷以前就有这个怪习,下棋时不喜亲近的人在旁看着,每次都是关上书房门两人下个痛快,以前也许是为了谈些重要的事情,如今恐怕已成为一种习惯了。
      “走吧走吧,小姑娘在旁碍手碍脚的!”连对面的大爷也开始赶她。
      她朝天翻了翻白眼,最后只好搜走老太爷的手机,千叮万嘱让等她回来再一起走之后,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凉亭。
      司马贞贞也不知去哪儿好,只好一个人在附近随便逛逛。
      街心公园旁边有个小教堂,司马贞贞不信上帝,却很喜欢教堂外面空地上的那一群肥嘟嘟的白鸽,便买了些面包过去喂鸽子去了。
      此时不是周末,小教堂更是宁静平和,她蹲在一群白鸽面前,津津有味地喂着鸽子,耳边传来一阵悠扬婉转的琴声,教堂里有人正在弹钢琴,曲子是莫扎特的《浪漫曲》。
      司马贞贞不禁抬起头来往教堂看去,目光有些迷离起来。这一段乐章她之所以了解,是因为在她七岁之前最常听妈妈弹起这首曲子,那时父母的感情还很好,妈妈在家时总会弹琴给她听,弹的最多的就是这一段。
      那时她虽然不懂,但每次听到总会变得开心和放松下来,那是她过得最幸福的一段时光。一年后,父亲带着小妈进了家门,妈妈很久没再弹起这曲子,没过多久,父母在美国——
      她闭了闭眼睛,心阵阵隐痛着。往事似一部黑白电影般在脑海里不断重播,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淡忘了,没想到重生后,才发现一切只是被她强压在了心底,反而烙上了更深的刻印。
      将面包屑放在地上,肥鸽子们围成圈欢快地啄着。她站起身,朝小教堂走去。
      教堂内,有人在轻声交谈。
      “玛丽修女,明天我就离开香港了,祝您平安愉快!有机会再见。”一道清亮淡然的嗓音轻轻响起,不疾不徐的语调正如刚才那首曲子。
      “Yin,你是个好孩子,主会保佑你的,阿门!”
      声音依然淡淡的,“再见了,玛丽修女。”
      钢琴盖被人轻轻地放了下来,仿佛在对待最心爱之人般,温柔小心。
      当司马贞贞推门走进来时,只来得及看到一个修长笔直背着大背包的男人背影匆匆没入靠右边的小门后,一位神情安详的修女走向她,她露出笑容,问道:“修女你好,请问刚才的曲子是你弹的吗?”
      玛丽修女摇摇头,道:“是一位内地学生,他叫Yin,刚刚走了。”
      “哦。”司马贞贞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有点失望,或遗憾吧。随即微微笑道:“弹得很好听,所以我过来看看。”
      玛丽修女的笑容带着一种人生历练的睿智,温和说道:“主会安排一切。孩子,有缘你们会再见的。”
      她觉得意兴阑珊,随口应道:“也许是吧。”
      向玛丽修女告辞之后,她又开始盲目地在街上乱逛着,心情变得有些低落。
      刚过五点,时间还有些早。她沿着单行道慢慢走着,这一片绿化带做得相当好,绿意盈盈,繁花锦盛,走在路上只觉得凉意清爽,她却无心欣赏。
      突然,裙摆被什么给揪住,她低头一看,是个很漂亮很可爱的小女孩,三四岁左右,正歪着头睁着大眼睛看她,笑嘻嘻道:“姐姐你为什么不开心?跟我们一起去看大哥哥变花花好不好?”
      司马贞贞看她的模样实在可爱,心痒不已,低下身摸着小女孩滑溜溜的脸蛋,笑道:“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你是天使吗?跟姐姐回家吧,姐姐给你好多糖吃。”骨子里胡作非为的反骨脾性开始发作了,她故意逗着小女孩。
      小女孩一点也不畏惧,反而咯咯直笑,“姐姐想拐带我吗?我爸爸就在那边哦。”她伸手一指,司马贞贞望过去,果然看到一个白领打扮的男人正在不远处往这边看来,目光灼灼,相信只要她一动,那男人能立刻飞扑过来喊“报警”!
      她笑笑,摸摸小女孩的脑袋,“真聪明!”
      小女孩似乎真的很喜欢她,拉着她的手就往回跑,边跑边喊:“姐姐,我们去看变小鸟变花花!”
      她无所谓地任人扯着跑,反正时间需要消遣,反正心情不是太好,看人变魔术也不错。
      她们跑到了一块空地处,有许多人已经在围着观看的,大多数是一脸兴奋的小孩子们,旁边不远处还有几个年轻男女在开着音乐跳街舞,很是热闹。
      在这一路跑的过程她与小女孩已互相做了介绍,小女孩名叫小旭。小旭的爸爸见到她们手拉着手有些惊讶,但仍是很有风度地笑笑,为她们挤出了一个可以观看魔术的空档,边不甚明显地护着小旭的安全。
      司马贞贞挺欣赏的,朝小旭爸爸笑着点了点头。两人目光相接,都带着对对方淡淡的善意与礼貌。
      空地中心站着的正是表演魔术的人,那人戴着一个小丑面具,身上却穿着黑色的T恤和紧身牛仔裤,她还是头一回见到打扮如此不专业的小丑,不免多看了两眼。小丑魔术师水平不算很高,但他一会儿变出会喷出水的鲜花,一会儿变出摇摇晃晃状似喝醉的肥鸽子,变出来就送给叫得最兴奋的那个小孩子,逗得孩子们哇哇大叫,开心不已!
      她身边的小旭就已经兴奋得爬到她爸爸的肩上去了,双手高举,状似一名合格的小粉丝。
      她看得直想笑,这种即兴的免费表演在内地很少看得见,香港的整个氛围还是比较放得开的。
      魔术表演已到尾声,小丑朝围观的群众鞠了个躬,伸手取下脸上的面具,笑容灿烂,好一张英俊洒脱的脸!正要转身离开的司马贞贞突然整个人僵住,望着那张脸极为震惊——
      霍天青!他怎么会在这里?!
      那人也发现了她的注视,朝她走过来,步伐迈得极大,正如他一向做事的风格,坚定,果敢,绝不回头,即使对她也一样。
      她紧紧盯着他,他走到她面前停住,眼睛亮得吓人,笑道:“美丽的小姐,有缘相见,这朵花送给你!”
      司马贞贞木然地接过那一朵娇艳的粉红玫瑰,握住的那一瞬间,她不知是该狠狠砸到他面前,还是回敬他一句:真是太有缘了!简直就是该杀千刀的孽缘!!
      她望着他明显上扬的嘴角,冷冷地暗讽道:“原来你就是这样与女孩子搭讪的。”也不管他怔忪的神情,转身就快步离去,满心的不爽快。
      路过垃圾桶时,司马贞贞狠狠地将玫瑰花丢了进去,怒火直烧。他怎么可以在前辈子设计杀害她谋夺她家的财产,这辈子又一脸无辜地出现她面前,向她献殷勤?!怎么可以?!
      要不要现在走回去报仇?她猛地停住脚步,有一刹那闪过这样的念头,下一秒钟却开始苦笑。她凭什么报仇?如今的他甚至不认识自己,为了这种人而以一辈子的自由为代价,未免太不值得,她已死过一回,不能再如此轻率放弃自己的生命,她还有爷爷。
      她又开始慢慢往前走着,想到最亲的爷爷,心一点一点地变暖。理智回笼,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既然命运再次安排他们相遇,即使提前了,但霍天青仍然是霍天青,上辈子做的事,这辈子也同样会做得出来。她何不化主动为被动,隐在暗处,就看他们又会做出些什么?
      这一次,她不会再被算计到!这一次,她要他们一个一个,都——司马贞贞脑海闪过千万个折磨人不见血的方法,眼神冷厉冰寒,浑身紧绷,不自觉沉浸在仇恨之中。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嗡嗡嗡”地振动起来,她猛一回神,摸出手机的手有些颤抖,冷冰得她自己都打了个冷颤,她按键接听:“喂,我是司马贞贞。”
      “贞儿啊,你在哪儿?已经过六点了,我是借下棋的老刘手机打的电话,我们该准备准备,赶去宴会了!”
      是爷爷打来的。她的心一松动,人仿佛又活了过来,轻声道:“我现在就过来找你,爷爷。”
      只要有爷爷在,她就还是个人,而不是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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