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终》麦斧

5、雪终2

　　“今天想要买哪一种？还是蓝色的吗？”
　　“唔，今天要红色的，那种圆圆的。”
　　糖果店的老板也已经换了人了，是个有着大肚子的秃头叔叔。用清人的话来说就是“长得很奇怪的大叔，可是是个好人哦！”清人迫不及待的把糖果塞进嘴里，糯糯的甜甜的的味道马上在嘴里漫溢开来。
　　“对了，先生上次给我的书我已经能读懂一些了。”
　　“是吗？太好了。”
　　13岁的清人有个梦想，成为一名像九条先生一样的出色的大夫。自小在水茶屋长大的他知道那些对姐姐们而言最痛苦的事。他想成为一名大夫，这样的话就可以尽量减少姐姐们的痛苦了。清美姐姐也或许不会死了···
　　“啊！真想去学校啊！都已经13岁了，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会让我去上学。我真的···很想成为医生。”
　　“你记忆力很好，如果继续努力的话，一定能成为比我更优秀的名医的。”
　　“真的吗？”
　　“真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希望他放弃梦想。
　　桥下不时有船经过，荡起的船桨绞碎了一些倒影，少年灿烂的笑一圈圈的晕散开来，有双大手温柔的抚摸在那头金发上。那一瞬间，立在木桥上的两个身影靠的那么近，是亲密无间的距离。

　　时间流逝，总有些什么在变，也有些依旧。紫阳花再度挂满枝头的时候，清人已经14岁了。
　　“不要！不要！！！”
　　对于清人而言现在的状况大概可以用绝望来形容。那些朝他伸来使劲的撕扯着他的和服的手，用力的掰开他双腿的手掌上黏腻的汗湿，不断从嘴里吐出的不耐的话语······
　　“乖乖把腿张开！这样的话怎么出去接客啊！不好好调教的话是不行的。”负责调教的师傅满脸的不耐，真是的，明明是在这种地方长大的，怎么还这么清高啊！想着拿起了旁边放着的藤条往清人身上抽去。很快，一道道青紫色的痕迹就在清人身上显现，大概是太疼了，清人也不叫喊了，只是咬着牙，依旧固执的挣扎着。偶尔也会有断断续续地痛呼逸出，“先····生·····”模糊的，让人听不清楚。
　　“清人，听话。没关系的，这样才不会受伤，习惯了的话也会觉得舒服的。”
　　尤衣想，这个时刻终于还是来了。以前清美捡到这个孩子的时候店里就决定完全不负责这个孩子的一切费用，完全是由清美以及几个姐姐一起抚养的。而不久前清美因为肺结核死了，其他的几个姐姐也因为各种原因而离开了，而清人不论如何的不愿意也只能接客了。习惯？是啊！对她们而言，这才是最好的选择。只管在男人身下张开大腿，醉生梦死就好了。可是习惯从来就不代表喜欢······13岁，其他的孩子还是上私塾的年纪，有父母疼爱，任性而放肆的活着。而清人，只能在这黑暗腐朽的地方一个人被迫接受这个世界强加给他的现实，倔强的，微薄的挣扎着。呐，清美，或许那个时候他就这样在冬夜里冻死也是不错的吧！至少这样就不需要知道世界的残忍了······你后悔吗？······
　　“先···生···先生···先生！”随着最后的呐喊一起出来的是流出眼角的泪水，还有颓然停止的挣扎。双臂落下，双腿被掰开，时间久了，裸露的身体在榻榻米上压出了模糊的印子，动了动才觉得痛。原来是这样的感觉···清美姐姐们就是一直忍受着这些恶心的事情而活着的吗······为什么······从清人角度看过去能看到门檐上挂着一只陶瓷风铃，青绿的颜色，有风吹来，叮叮作响。据说它有驱除妖魔鬼怪和带来好运的能力。清人想起先生送他风铃的时候特意选了青绿的颜色，“在我心中，清人就是青绿色的。”清人那天高兴得不得了，虽然只是一个风铃而已，但那是先生除了糖果以外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先生亲自了挂上去，
　　“一切妖魔统统离开，保佑清人平平安安。”
　　从来言语就具有某种神奇的力量。从树叶缝隙散落的阳光带来了盛夏的气息，有向日葵在灼灼绽放。

　　“尤衣姐姐，你在···哭什么呢？”
　　空气中似乎传来了香甜的气息，是糖果的味道。

　　“你一定能成为比我更优秀的名医的。”
　　“真的吗？”
　　“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