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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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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是铭黄色的。
光明早已失去了温暖的意志,变得流动、扭曲、疯狂、抽象,像是在暗夜的面前徒劳而可笑的奋力挣扎。
黑崎一护只是默默地望着窗外,欣赏着朦胧暧昧的光与暗共同演奏出的这一曲交响乐,目光中尽是淡然,但时不时地又不小心流露出一丝丝寂寞,而后又谨慎地收回去。
无尽的群山如海的波纹一般流动着,跳跃着,再猛地扎到最暗的地方。
周围的震动停止,车停了下来。
「下车!」一声暴喝硬生生地打断了一护的思绪,随之而来的是一记闷棍。一护不吭一声,低下头默默地走下车。
随之一起下来的是十几个荷枪实弹的军官,一护甚至可以感到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自己。
「走!」
也许是迫于压力吧,一护只是迈出脚步向前走。脑中浮现着现在这种滑稽的场景,不禁笑出了声。
MD,真是总统级待遇啊。
「不许笑!」
一护收回笑脸,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四周是大片大片的硬叶林,而在这片林子当中,面前的这座建筑显得异常突兀。连接城市的只是一条蜿蜒的小路,就像婴儿的脐带一样细小且孤立无援。
「非常感谢,这之后将由我们来接手。」
一护抬起头,不出意料看见了这座建筑的长官——典狱长满脸堆笑地阿谀奉承着,偶尔看向自己时目光突然变成嫌恶与不耐烦。
「那么,告辞。」
典狱长依旧在点头哈腰着,直到地平线没过了押送人员的身影。
「你就是黑崎一护?」面前是典狱长满脸厌恶的嘴脸。
「是。」一护隐约感到一股恶心感泛滥上来,然而还是抑制着尽量用平静的语调说话。
「听好了黑崎一护!」傲慢的语调,「在这里,我,就是神!」
「是。」
「你们都必须听我的!因为我动个手指头就可以决定你的生死!」
「是。」
「还有,」典狱长抓起一护的发丝强迫他抬起头,另一只手对着他的脸上打了一拳,「我最讨厌杂种!」
「脱!」一护被带到一个貌似是清洁室的地方,典狱长扯着他的破锣嗓子大声命令着,一股大力把一护狠狠地向前推了一把。
一护咬咬牙,用尽全身力气克制住自己。
若不是由于对方身上那套制服,又加之有镣铐限制,一护早就过去给那猪脑袋狠狠的一下了。
「干什么呢!叫你脱你TM听不见是不是!」
声音刚落,一护就感到背上遭受了一记闷棍。
「臭婊子装什么贞洁!老子要干的话早就干死你了!肮脏的小杂种就TM该被一枪打死!」
又是一棍,一护撞在墙壁上,额头上一丝赤热的鲜
血从发丝遮住的地方顺着鼻梁流下来,鲜红映在白皙的肌肤上,如妖治的花朵一般。
「哈哈?就你这么一个小鬼竟然要我这个典狱长亲自来迎接?」
狠狠地打在肋骨上,一护禁不住痛地闷哼一声。
「开TM什么玩笑!你这种一钱不值的垃圾摆什么臭架子!」
「咳……咳……」殴打仍在继续着。
「呵……」一护在棍棒中看似吃力地缓缓直起身,举起染着点滴血色的右手,漆黑的手铐衬得肌肤白得冰冷,优雅地用黑色袖口抹掉面庞上的一抹赤色,晃晃链子,笑得残忍,「大叔,既然要我脱的话,能不能请你先帮我把这个解开?」
「X,怎么忘了这个。」殴打停止,典狱长从乱糟糟的制服里扯出一把小小的钥匙,抓过一护的手臂。
「等等。」冰冷的声线突兀地闯了进来,随后一只苍白的手臂劈开了拿着钥匙的手,一护的脸色变了。
「难道我没有告诉过你,没有蓝染大人的命令,不准解开黑崎一护的镣铐么?」
一护猛的一回头,对上一双绿眸。
「啊……」典狱长刚刚还傲慢至极目光瞬间转为诚惶诚恐,眼中写满了恐惧,「呃……非……非常抱歉!我……」
「无须解释。」语调平静。
「乌……乌尔奇奥拉大人……请您……」
「你被解雇了。」乌尔奇奥拉掏出枪,对着典狱长的脑袋开了一枪。
望着眼前曾欺辱过自己的人一脸惊恐地被打穿脑袋,一护的眼中只有不屑,腕上的铐还一下下地闪着光。
「切。又这样么。」踢了踢地上的尸体发泄不爽,一护转向绿眸的人,眯起眼睛,放出蔑视与威胁。
「你很碍事啊,乌尔奇奥拉·西法。」
「只是为了确保蓝染大人的计划能够确认执行而已。」绿眸盯着一护,依旧是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
「那为什么把我锁起来?」声线带着警告的气息,如图野兽爆发的前夕。
「那是为了防止你无意识地滥杀无辜。」
「啊?什么?为了防止我滥杀无辜?」不顾铁链的束缚,拳头向对方冲去,「别逗我了,乌尔奇奥拉! 」
「啪!」对方轻松地挡下一护几乎带不起力量的一拳,右手顺势向一护腹部袭去。
「呃啊……」
面前人的面孔开始模糊,周围的景色也开始失真,瞬间意识清醒过来,而随即又昏迷过去。
醒来的时候一护发现自己躺在狭小的囚室里,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痛。
头发还是湿漉漉的,衣服被换成了灰黑色的囚服。一护尝试动了动手腕,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
还……没有卸下来么?
一阵阵钝痛不住的地袭来,折磨着神经,并在不停地将他扯向死亡的悬崖。
「呃……唔……」艰难地爬起,目光锁定在小小的囚室里唯一的床上,极力忍耐着痛苦向望见的地方爬去,偶尔能够听见自己的镣铐哗啦哗啦作响,为这痛苦的生命添上一丝音乐一般的色彩。
呵……
躺在床上,一护自嘲地笑笑。自己这辈子还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虽说从懂事起生活就从未平静过,但被打得如此狠重并且毫无还手的情况还是头一次遇到。
嗯?不对!
记忆模糊地显示当时对方确实是死了,脑袋被打一枪然后倒地死了,然而动手的人不是他。
——是乌尔奇奥拉·西法!
但是乌尔奇奥拉为什么要杀他?
一护被自己的想法惊住了。
皱起眉头,努力搜索着模糊的记忆。
因为那时自己要求他解开镣铐,所以乌尔奇奥拉开枪杀死了他。
漆黑的镣铐在茫茫的黑暗中泛着银光,刺得一护睁不开眼。一护默默地咬紧下唇。
又是他么?那个恶魔——那个居住在自己的身体里并在不断地侵蚀剥削自己意识与生命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