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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鬼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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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琅儿,你总该给她一个交代。”林芷又提起圣女来。
“娘,您怎么又提这个?我跟琅妹不可能。”沈绉态度坚决。
“怎么不可能?要不是她帮着吸出毒液,李姑娘就没命了。”
“那也是她放蛇在前,她只是做了她应该做的事。”
“你是真没心肝,还是装糊涂?她放蛇还不是因为你气她?娘把她许给你,你却拉着别的女子放烟花,还当着她的面维护另一个女子,你叫她堂堂圣女的脸往哪儿放?她忍着委屈去替李姑娘吸毒液,还不是怕你跟李姑娘有肌肤之亲而必须娶李姑娘?”
“娘,说句您不爱听的话,您生了孩儿,孩儿非常感激您,但您根本不了解孩儿的脾性,孩儿做人做事最不喜欢受人摆布,也没人能左右得了。孩儿讨厌江湖,绝不会娶江湖女子。您要把琅妹许给孩儿,孩儿绝不会接受,不管您提多少遍都没用,您还是趁早替她找个好人家吧。”沈绉坚定如铁。
“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娘也是为你好。”林芷尽最后的努力。
“既然您这样说,那孩儿在这待着就没意思了,孩儿决定,明天一早就跟师父一起下山。”沈绉威胁道。
“唉,娘也知道留不住你,只是想着,多留一会儿是一会儿。你晚两天再走行不行?到时娘会派人送你回去,现在娘有事要交给你去做,就让李姑娘先回去把。”林芷最终妥协。
“好。”沈绉应下他娘所托之事,只要答应放他离开就好,是不是跟李月娥一起不重要,听说现在外面有些流言,编排他和李月娥不清不楚,他躲还来不及呢。
数日后,李月娥动身回衡山,沈绉将她送下山,一直送到山门。
临别时,李月娥看着沈绉,似有话要说,却终究什么也没说。
送走李月娥后,林芷和圣女又做了些准备,方带着沈绉来到温泉边。
林芷叮嘱沈绉道:“阿麟,娘之前没跟你说实话,其实鬼洞是历代教主闭关之地,也是本教武功秘笈《素|女|心|经》所在地,除了历代教主和圣女,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就连教中护法长老也不知道。”
“怪不得会有这么凶恶的名字,原来是为了掩人耳目。”沈绉恍然大悟。
“不全是掩人耳目,里面确实凶险,如果没有和历代教主或圣女同行,真的会丧命。”林芷道。
“那为什么要儿子下去呢?”沈绉疑惑不解。
“这是因为琅儿身上没有林家的血统,而你有,可以保她周全。”林芷道。
“娘,你也有林家血统,武功又高强,还经常出入鬼洞,由你带琅妹进去不是更保险吗?或者你干脆把秘笈带上来给琅妹不是更好?为何非要儿子这个没本事的人下去?”沈绉不傻,觉得里面肯定有文章。
“秘笈无法带上来,先教主为了防止他人觊觎,故意把《素|女|心|经》留在鬼洞,并布下重重防卫措施。如果要突破《素|女|心|经》,就必须在鬼洞里修炼,鬼洞有修炼《素|女|心|经》的绝佳条件,如果琅儿不亲自进去,即便娘把武功心法告诉她,于她只会有害无益。至于为什么不能由娘带琅儿下去,这是教规,娘无法违背。”林芷道。
“那就进去吧。”虽然还是有疑问,沈绉相信他娘不会害他,于是把外衣脱掉,只剩中衣。
“要脱光才能进去。来,把这个戴上。”林芷把一个长命金锁挂到沈绉脖子上。
“为什么要脱光?这个锁就不要了吧,我都这么大了。”沈绉吃了一惊,还要跟圣女坦诚相见?怪不得他娘要他娶圣女。
“进去你就知道了。”林芷并不解释。
沈绉见他娘不肯多说,而圣女已经脱光,感觉自己再不脱光就不像男人了,三下五除二脱下全部衣服,立刻跳进温泉里,挥手让圣女也下去。
沈绉深吸一口气,和圣女游到鬼洞入口,任凭漩涡将其卷进去。进洞的过程很不愉快,就像被丢进滚筒洗衣机一样,搅得人头晕目眩。
很快,随着“哗啦”一声,沈绉感觉自己从水里又掉进了水里,随后圣女也掉了下来。感情鬼洞漩涡不是滚筒洗衣机,是抽水马桶。
他之前的猜测果然是正确的,这里有条暗河通向外面,水流到了暗河里就变得平缓了很多。
只是河道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凭借顶壁一些发光微生物发出的微弱光芒来判断隧道宽窄,以及顶壁高矮。
二人顺着水流漂了一段时间,有微弱的光线顺着山体裂缝照了进来,也能感觉到有微弱的风穿过,流动的空气中夹杂着一丝令人恶心的腥臭味。
再漂了一段时间,水流更加平缓,拐过一道湾,前方隧道顶上的光线忽然亮了起来,空气流动的速度也快了起来,甚至可以称得上是风了,只是空气中的腥臭味却越来越浓,让人很不舒服。
到了最亮的地方,才发现是洞中洞,洞口有石阶,斜向上通去,沈绉和圣女游了过去,跨上台阶,往上走去。
光线越来越亮,沈绉本能地闭眼,等眼睛适应了洞里的光线才睁开,这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这是一个很开阔的套洞,目测有四百多个平方,一个标准篮球场大小。
然后,沈绉就看到了此生他最不想看到的东西,那一堆堆盘踞在洞中的蛇,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种类也不同,有的盘着,有的昂着头,有的竖着身子,有的交缠在一起,有的堆成堆,就像乱七八糟的绳头一样拧在一起,至少有上千条,那情状简直如人间地狱!
沈绉吓得肝胆俱裂,转身就往回跑,却发现圣女正淡定地从身上摘下两条蛇扔进水里,登时硬生生地顿住脚。
沈绉这才发现,眨眼功夫,石阶上已经布满了蛇,水里若隐若现的也是蛇,再往隧道顶上看,他以为是发光的微生物,竟然是蛇的眼睛,到处都是蛇!
怪不得不能穿衣服,如果有蛇钻进衣服里就麻烦了,还会让他产生后遗症,看见衣服就疑心会有蛇藏在里面。
沈绉如木雕泥塑般呆立当场,肾上腺素急速分泌,神经绷紧到极限,心脏也收缩到极限,终于因为忍受不住强烈的视觉冲击,晕倒在地。
等沈绉清醒过来,已被圣女移到套洞中。
抬眼看到的还是蛇,还有成堆的蛇蜕和排泄物,他闻到的腥臭之气就是蛇的排泄物散发出来的气味,一时没忍住,张口吐了起来。
吐完后感觉左手手指隐隐作痛,举起一看,食指和中指指头正在往外渗血,怀疑被蛇咬到,沈绉立刻大叫起来。
一旁的圣女平静地开腔:“是我咬的,你的血可以避蛇。”
沈绉低头一看,可不是么,地上有一道血圈,将他和圣女围在内,而血圈外三丈之内都没有蛇。地盘被侵占的蛇虫正一堆堆地挤在在角落里,吐着信子,偶尔有好奇的蛇游过来,到达三丈外的地方便会停住,睁着无知却令人害怕的眼睛看着沈绉二人。
见蛇游不过来,沈绉终于放下一直悬着的心,浑身的鸡皮疙瘩也渐渐平息,忽然想起,那晚圣女驱蛇攻击李月娥时,他去搭救,群蛇也是纷纷避开,当时还以为是圣女怕伤到他才额外照顾他,现在想来,是因为他的血。
“你怎么不怕蛇?”沈绉问。
“我从小就与蛇打交道。”
“所以你才能用笛子控制蛇群?”
“这是圣女必须要会的,人都道天女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却不知道,其实天女山有一大半是靠蛇守卫的。”
“靠蛇?不可思议。”
“天女山物产丰富,蛇类众多,有相当一部分是毒蛇。教众出入都有固定关口和路线,以免惊扰到蛇类。外人不知,如果贸然闯山,走的路不对,就只有死路一条。”
“那万一毒蛇跑到你们住的地方,伤到你们自己人怎么办?”
“虽然在人的居所外围埋了几道驱蛇药粉,但还是会有蛇能够越过防线,这是避免不了的。这山上还没有谁没被蛇咬过,除了你。”
“不是吧?所有人都被蛇咬过,却都没有死,那这些蛇也不算毒,你们还指望它守山?”
“教中人人都随身带着蛇药,没被毒死的自然都活着。”圣女淡然道,好像在说着件稀松平常之事。
“原来如此。”沈绉明白,天女教徒的抗毒能力也并不比普通人强,一样会有扛不住索命的蛇毒,“那你家小黑呢?怎么没把它带进来?”
“你说墨儿?它不能进来,会被别的蛇咬死。”
“不是吧,它不是挺厉害的么?”沈绉口中发问,心下暗爽,哼,小黑鬼,你也有怕的东西。
“到晚上你就知道了。我要专心练功了,你不要跟我讲话。”说完,圣女就不再理睬沈绉。
沈绉这才注意到,四壁原先被蛇占住的地方,全部空了出来,露出一幅幅的壁画,上面刻着简单的线条,勾勒出人的各种动作姿势。
他好奇地走过去,到跟前才发现,每一面壁画上都沾着血滴,所以才没有蛇靠近,不禁愤怒起来,这么多幅壁画要浪费他多少血?真是岂有此理,难怪他醒来时感觉身上冷,大量失血,身体可不虚弱么,身体虚弱了可不就怕冷么。
沈绉气呼呼地走回血圈内,刚坐下,圣女就让他起身挪个地方,原来圣女已经学完一组壁画,要转到另一组壁画前。
沈绉一算,照圣女这个速度,至少要四天才能学得完。而在此期间,他们吃什么、喝什么?
重新打量起这个套洞,洞高约十余米,洞顶有一道几丈宽的裂缝,阳光从裂缝中照进来,石壁上也有人工开凿的孔洞,可以通风采光。洞底较远的地方生着几根石笋,洞顶边缘也有倒垂的石钟乳,乳|尖在滴着水,石钟乳下方地上有个小坑,蓄满了积水。看起来,这个洞曾经过人工修整,洞中大部分的石笋和石钟乳都被铲去,只余角落里几根。
实在无事可做,又不想看蛇,沈绉便把注意力转移到壁画上来。
咦?这一组动作有些熟悉,像他外婆每天早上都要打的太极拳,却又不完全像,心中想着,手上便比划起来。一组比划完,圣女还没有挪地方,沈绉便继续往下看。
看到第五组时,壁画上开始出现双人演练图,仔细一看,不得了,竟然是春宫图!
那些壁画线条极简,却完全可以说明是怎么回事,还有些古拙质朴,让人不知不觉间就把它记下来,再在脑中加以推演。尤其是那组春宫图,意态逼真,看得人脸红心跳,他可是已经娶妻成家的人,虽没有真刀真枪实践过,但成亲前的特训让他真没少看那种图册,理论上绝对是弓马娴熟了。
沈绉扫了一眼圣女,有些明白,为何他娘一定要他娶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