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爱从头》一爔

18、第 18 章

　　“不必麻烦，我可以叫餐，我妈下午会到……”
　　昨晚两人谈了大半夜，没谈出任何结果。在程潜看来，是楚天晴将问题复杂化，把没有发生的事严重夸大，过于杞人忧天；而楚天晴以为他根本不懂婚姻生活的严峻。说到后面，楚天晴累了睡去，没力气赶人也模糊了谈话主题，分手对话变成婚姻家庭的大探讨，可笑又滑稽。早晨醒来，楚天晴躺在床上骂了自己一句“拎不清”。
　　尽管楚天晴一再强调能自理午餐，电话里程潜依然固执要送餐过来。门外有敲门声，楚天晴以为是他，一蹦一跳去开门，忘了程潜有她家的钥匙无需叫门。
　　“楚天晴，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究竟要缠天朗到什么时候……”
　　门才拉开一半，气势汹汹的蔡宜婷从外面大力推进来，楚天晴及时扶住后墙，险些没摔倒。
　　“又是你！蔡宜婷，这是我家，你来做什么？凭什么囔囔，出去，这不欢迎你！”晃过神来的楚天晴，毫不客气赶人。
　　蔡宜婷踩着“咯咯”响的高跟鞋不管不顾直入内，破口大骂：“装什么可怜，瘸给谁看，在医院躺那么久霸着天朗不放。你这种狐狸精，腿断了才活该，报应！”
　　“你走，我不想和你多费口舌，有什么找万天朗说去。”
　　万天朗对楚天晴的呵护备至是蔡宜婷妒火中烧多年的主因。早在和万天朗交好之初她便有自知之明，自己是不可能拥有他的，只不过是仗着当下的年轻貌美贪图他给予的金钱和享受罢了。蔡宜婷上大学的姐姐虽看不惯她靠美色吃饭，但也不只一次提醒她，要么使出浑身解数嫁进万家，抓牢万天朗这张长期饭票，要么趁现在郎情妾意狠捞一把，不要待人老珠黄时人财两空。可还没到她人老珠黄，万天朗已不要她，不仅如此，他一并处理的还有外头所有的莺莺燕燕，只为迎娶一个名叫楚天晴的女人。楚天晴，蔡宜婷最初对她的好奇是来自万天朗的手机通讯录，他在联系人里将“楚楚”这个名字作为特别收藏，还设置了独一无二的手机铃音。只要事关这位楚楚小姐，所有人和事都被万天朗自动排到后头，久而久之蔡宜婷对这个不曾谋面的神秘女人是既羡慕又嫉妒。
　　蔡宜婷后面再遇上的富家子，不是不及万天朗帅气多金，就是脾性乖张，她伺候地战战兢兢，很难不对比跟随万天朗时的优越感。幸运的是，在她被几个混混围堵时又遇上万天朗。蔡宜婷比过去更柔顺可人，安分守己，只为能留在万天朗身边久一点。可万天朗似乎变了个人，连他过去一起玩乐的朋友私下都说他无趣许多，吃喝玩乐点到为止，很是扫兴。众所周知，万天朗对老婆的宝贝程度，蔡宜婷深知要在他的世界占有一席之地，必须要有制胜的筹码，听闻万天朗为孩子一事烦恼时，她有了大胆的想法。精心筹划下，终于在一次万天朗喝醉时她等到机会。
　　拿着医院开出的孕检证明，蔡宜婷兴奋不已，她的计划正一步步地顺利进行。万天朗的意外和怒气在意料之中，因为有了底牌，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摆出强势态度。蔡宜婷带上医院证明铤而走险直接到万家找楚天晴摊牌，这是一招险棋，可正如她姐姐所说，不走这招，万家永远也不会知道她的存在，更不知道她肚子里有着万家金贵的子嗣。一切照她们的计划走，楚天晴的慌乱和惊吓，蔡宜婷看着窃喜不已，她庆幸这个万家少奶奶不是一个狠角色，她取而代之的可能性又胜出一筹。果然，不过三天，万家祖母派人找上门，蔡宜婷强装镇定，几番对阵，双方达成协议，万老夫人出面要求万天朗和楚天晴离婚，而蔡宜婷需保证孩子平安诞生，待孩子出生后再谈她进门一事。
　　在万老夫人绝食胁迫下，楚天晴终于签下离婚协议，得知这一喜讯，蔡宜婷得意忘形，仿佛她下半生的富贵生活即在眼前。可人算不如天算，孩子五个月意外流产，她的豪门梦顿化为乌有。离婚非万天朗所愿，他耿耿于怀蔡宜婷的从中作梗，原碍于她有孕在身容忍三分，孩子没了，他无所顾忌，对她的厌烦与日俱增。蔡宜婷对万天朗的感情固然以物质为前提，但万天朗自身优势也足够令她倾心爱恋，费尽心机赶走楚天晴却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蔡宜婷当然不愿轻易罢手。尽管万天朗一再横眉冷对和她划清关系，她依旧死缠烂打，甚至以死相逼不肯离去。万天朗的冷漠和无视在意料中，她甘愿忍受，最让她焦心的是他对楚天晴的念念不忘。她阻止不了万天朗，但可以骚扰楚天晴。
　　“赶我，怕楼上楼下知道你的丑事？你抢别人的老公，敢做就不要怕人说！婚离了钱拿了，人还要赖着，楚天晴你可真够贪心，下贱！”
　　楚天晴的怒火燃到顶点，这辈子她还没遇上这么不可理喻的疯子：“呵，你颠倒是非的能力异于常人，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你走不走？不走，我请人叫你走！”
　　蔡宜婷冲上前一把甩掉楚天晴手中的电话，推打她到墙角。看去娇娇弱弱的一个小女人撕下面具居然会像泼妇一样打人，楚天晴脚伤在身抵挡不住蔡宜婷的攻势，手臂被她尖利的指甲抓出几道血痕。
　　蔡宜婷变本加厉企图用脚去踢楚天晴受伤的腿，刚好送餐上来的程潜将她双手反剪拖开，制止了她的暴行。
　　扶起披头散发的楚天晴，程潜关切地问：“怎么样，有没受伤？”
　　楚天晴摇头来不及说话，一旁的蔡宜婷先声夺人：“楚天晴，你这种妖精就只会躲在男人背后装无辜……”
　　“这位小姐，天晴是我女朋友，请你说话尊重点。你进门打人，我们可以报警告你伤害他人！”
　　楚天晴拉着程潜的手，“别理她，我叫万天朗来。”
　　“叫，你叫啊，让天朗看清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蔡宜婷大声叫嚣：“楚天晴，你勾男人的本事可真厉害，家里一个男人出去又勾搭别人的老公……你小心，这女人背着你在外面不知道搞了多少个男的……”
　　程潜忍无可忍，板着脸厉声阻喝：“你嘴巴放干净来！”
　　“万天朗，你马上到我家来把你的人带走，立刻、马上！”最后一个字，楚天晴几乎是吼出来。
　　不过十分钟，万天朗赶来。程潜护着楚天晴坐在餐桌前，由蔡宜婷一人在客厅叨叨叫骂。
　　“你跑这来干什么？我警告过你，不准来骚扰她……”
　　蔡宜婷奔到万天朗跟前，指着程潜说：“天朗，这是她的男朋友，她已经有男朋友了还来找你，你看清楚她的真面目，她耍你的，天朗……”
　　“够了！从头至尾是我来找她，有什么你冲我来，要闹回去闹。走，回去！”万天朗怒吼一句，不由分说拽着蔡宜婷往外走。
　　“天朗……”楚天晴走过来，“请你看好她，熟识一场，我不想场面太难堪。但是，如果她这么继续不分轻重，我也不会客气，再有下一次，那我们大家一起不要脸好了。”
　　“对不起。”万天朗看见楚天晴的手臂，眼中尽是歉意。
　　楚天晴手臂的抓痕渗出血丝，程潜已经用酒精帮她消毒擦了药酒。万天朗低垂下头，羞愧难言。
　　“什么不要脸，楚天晴，你最不要脸……”
　　“你给我闭嘴！”万天朗青筋暴起，拖着人往外走。
　　“怎么回事？”朱青舫提着行李站在门边，望着屋内一干人。
　　楚天晴大惊，早不到晚不到，母亲大人这个时候来，如此混乱的场面该如何收拾。
　　“妈，你到了怎么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朱青舫瞅了眼女儿的脚：“你都这样了，还接什么，我又不是不认得路……家里有客人？天朗也在这，都挤在门边做什么？”
　　楚天晴朝万天朗使了个眼色，万天朗连忙开口：“干妈，你才来先休息，我有事回去，改天再过来看你……”
　　两人从朱青舫身旁走过，在玄关处，不知天高地厚的蔡宜婷突然回头：“阿姨，请你管教好你的女儿，让她不要再去勾引别人的老公……”
　　“你别胡说……”万天朗阻止不了蔡宜婷胡言乱语，只想带着人立刻消失。
　　“等一下！”朱青舫出声留人，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她慈和地问蔡宜婷：“这位姑娘，我女儿勾引谁的老公了？”
　　“我老公，万天朗！”
　　朱青舫吃惊：“天朗，你什么时候结的婚，怎么没通知一声，替干妈省红包吗？”
　　“干妈，没有的事……”生平第一次，万天朗百般狼狈。
　　“哦……，我说嘛，万家名门大户，即便是再婚，这种大喜事也该要风风光光大肆操办，怎可能不声不响……”朱青舫年过五十，因保养得宜加之名望家世，衬出其雍容有度，谈吐不俗，轻描淡写寥寥数语，自含不怒而威之势。提起地上的行李，她体态轻盈走入厅内，语气平静：“听着是有些误会，大家坐下来说清楚好。楚楚，进门是客，请人入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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