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导演的小女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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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过去了，承浩18岁了。
今天下午他与《欲望的火花》的制片人谈了。
民才这个角色他可以演。虽然在这个家族剧中他只是个男三号。
但他希望女三号，也就是他的女朋友，由他推荐的角色来演。
强叔把这个意见与制片人谈完，制片人奇怪的看着这个18岁的少年。他不知道这孩子哪来的勇气与他谈条件。
这是个大型家族剧，全是国内数一数二的角儿来演。他俞承浩这两年是在姐姐粉里有号召力，要不然这个本来是二十四岁的角色也不会冒风险让一个18岁的孩子来演。
他竟开口与他谈条件。
制片人懒懒的看了看他推荐的那个女演员的简历，还有几张照片。
不好看。
模特身材，性感丰唇，脸上点点的雀斑，识别度很高，让他确定他肯定之前没有看到过她。
连二线都算不上，凭什么要上人艺年度大戏。
他敷衍了强叔两句，问她是什么来历。
一个经纪公司的，想推新人。
制片人笑对强叔：
你那个公司有承浩就够用了，承浩一定是大牌。扶这些小明星有什么用呢？费时耗力。
这个，是承浩的意思。
制片人抬头看了眼坐在一边的承浩。这个少年生性腼腆，镜头前是呼风唤雨样的自信，镜头下比他本人的年龄还要稚小，话少，对生意没有任何概念。
他心里暗笑，经纪人就会把艺人当枪使。一个孩子会有什么意见呢？
于是他从容道：
阿强，你也知道这部戏有多少人盯着，全是条子来的，其他的小角色可以考虑，这个，你真的让我为难。
他半开玩笑的上前搂住那孩子。这男孩子真漂亮，这个剧的海报就要他来拍，一定很有市场号召力。
男孩子竟往旁边一躲，他的手落空，尴尬的架在那里。
男孩子一直是低眉顺眼的样子，这次却与他直面，星目一闪：
那么，好吧。其实我对自己能胜任一个24岁的角色还是没有太大信心。
这孩子不再说一句，空留下两个大人，竟自己一个人走出去了。强叔忙收拾起照片和简历。
制片人脸一沉。
他知道，这小子出去了这事就没下文了。他本没想用他来撑这个戏，但只有他的颜，上那个海报，这部剧的宣传才有爆炸性效果。
承浩。你别急嘛，让我考虑考虑。他追到门口把他拉回来。
毕竟这女的只演过一部电影，还是个配角。
承浩没往回走,背对着他说：
其他的都好谈。
制片人吸了口气，下了狠手：
你也知道的啦，这部戏一直很想要你加入的。之前有一场半裸的戏，怕你不来的，没与你说，但其实那个对情节很有帮助的啦……
这次是强叔拉着承浩往外走。
不好意思，孩子还太小，拍不来这个。
好的。
强叔和制片人都怔在那里，没想到这孩子竟然答应了。
于是，接下来又是重新谈片酬，减少各种之前的待遇，还有要给他再加几场戏。在这期间，他不能离开剧组，不能接拍其他广告……
强叔看制片人的嘴巴一张一合，象只贪得无厌的鸭子。
他一肚子的气，等一切都谈妥，已经是深夜。
他开车送承浩回家。
车子发动之前，他稳了稳情绪，他不想和他吵。
承浩，简单说两句啊。
强叔，先让我打个电话。
承浩要借用他的手机。
强叔递给他，看他拨了一个号码。
然后轻声说：有个片子，想不想来试试镜呢？
强叔拉上手刹，回头忍无可忍的看向这小子。
承浩放下电话，平静的说：
我18岁了，强叔。让我自己做一次决定。可以吗？
他才考到驾照。18岁的他就要求自己开车上下学和上片场。
18岁之前，他是个十分听话的孩子。
现在，大多时候也是。
但，更多时候，与其说他还听他的话，不如说，他们的想法达成了共识。
但这次，是承浩一个人的主意。
在承浩把新快报的欠款还完，并把强叔的利润分红提高了一层之后。他提出来，要把寥心宇接来拍电影。
强叔对提高利润分红的事很感动。是孩子主动提出来的。他在表明希望和他更久远的保持这种合作关系。
我们试试吧。强叔怕扫了他的兴。
他没想到，承浩跟本没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来谈这单生意。
他甚至赌上了他的半裸戏。
他那样爱惜羽毛的人。
强叔，对不起。
承浩心里满是歉意，这是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拂了强叔的意。
但这件事，他已经考虑了好久，也准备了好久。
虽然，这一年里，他和心宇只见过三次。
一次是在秋天里。
那时他还在拍《善德女王》，三个月了，还没有杀青，她来探班。
剧组吃中饭，他还穿着剧里金春秋的玉带金冠，一边往嘴里扒拉着饭，一边拿着英语书狂背，他下午回去有一场考试。
她和一群探班的粉站在一起。
他以为自己的眼睛花掉，再仔细看，真的是她。
寥心宇。
她穿着酱紫色毛衣，牛仔裤，灰色风衣。手里只有一个小小的钱包。
你怎么来了？
他问。
这边有一个演出。顺便过来看看你。
他把她领到化妆间。让她坐在椅子上，从镜子里看她和自己。
然后听她说：
怎么都瘦得象猴儿似的。
他让她在那里等她。等他排完这场戏一起回家。
等他拍完从摄影棚中出来。
她已经走了。
第二次是在冬天。
他还是在拍戏。
这一整年，他都在拍戏拍戏拍戏。
那是《学习之神》，零下十几度，他拍的却是夏天戏，凌晨1点，穿着短袖衬衫，几个孩子在操场里潇洒的走着。
她和强叔一起来的，坐在小巴里，抱着他的红色阿迪羽绒服，等他一下戏就从后面裹住他。这个镜头拍了五次，他已经被冻僵了，她塞给他热热的手炉，还有烫烫的参茶。
剧组里的人都以为他请来的新助理。她当了两个小时的助理。
他在镜头下一边说着台词，做着动作，一边看坐在小巴里的她。
她还是定定的看他，只是眼神里似乎有了别的东西，总象是有什么心事。
他下了戏，冲到小巴里。
把她裹在红色阿迪里。
哈哈，我要了一件三个x的，两个人也可以。
他开着玩笑，紧紧的抱着她。
她也跟着笑，突然说：
我在组里做个打杂的什么的，扫扫地，打打板，混口饭吃，好不好？
他没接话，看她的脸色，虽然打了厚厚的粉底，但雀斑还是显出来，点在蜡黄的脸上。
没事啊，大姨妈，才这样。她一副马大哈的样子。
第三次是今年的五月。
在广州，他的粉丝签名会。
黑压压的满礼堂人。
那天广州37度，潮湿闷热，礼堂里没有空调。
他一边签名，一边微笑着向粉丝表达歉意，写完，双手呈上去，那是他的写真，这一年里他拍了三套写真。他终于把欠款还完了。
汗从额头上淌下来，他去拿纸巾。抬头处，她站在落地窗外的芭蕉树下面。
抱着双臂，穿一件白色体恤，肥到拖地的牛仔裤，剪短了头发，头发染成亚麻色。
他有一瞬间认不出来她，19岁的她。
她邋遢的象个假小子，满脸的小雀斑，真的不好看。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他借强叔的电话拨过去。
她接了。
憨憨的笑着说：我从大连飞过来，特意参加你的签名会。
她手里拿着那张他的写真，向他摇了摇，原来她是在大太阳底下排队。
他让她进来。
她笑着摇摇头。
一直等到排到她，他看她上台来。
拿着他的写真，要他的签名。
他一身的汗，她也一身的汗。
他感觉牛仔裤里的内裤都湿透了。
她的白T也湿透了，竟可以看到她里面文胸的花纹。
他绷着脸，喘着气。他不能忍受她这么折磨他。
她低头，靠近他，小声的说：
弟弟，你不能这样对待你的粉丝的。气鼓鼓的，象只大肚子青蛙。
他面对着全场的粉和好几台摄像机，满满的笑意。温柔的向她低声说：
这次你再消失，你就试试看。
于是她乖乖的坐在场下，静静的坐在粉里。他与强叔说，让他找一个僻静地道的粤菜馆，他要和她一起吃中饭。但他没想到人会这么多，后来忙起来，一直到晚上九点。外面一直黑下来，他急的直看她，她坐在那里，一直到现在，只喝水，没吃饭。后来，要结束的时候，她接到一个电话，向他这边晃了一下手，就走了。
他气不过，跑去大连看她。
他一直在拍戏拍广告拍写真，然后是上课学外语考试补习。高二的功课象一座座山一样向他压过来，他的记忆力出奇的好，现在竟然也开始应付得吃力。
终于暑假里，他第一次开车上高速，从北京一直开到大连。
他还随身带着游泳裤。
那里有蓝天碧海，还有满脸雀斑的寥心宇。
他才学的游泳。
为此喝了好几口水。
他才会游，游的不好看，他了解的自己，象这种游泳啦，跳舞啦，唱歌啦，她擅长的，他都不咋地。
他一直开到渤海湾，下高速，跑下来，找公用电话打给她。
你在大连吗？
是啊。
我离大连还有……他抬头看指示牌，还有145公里。
哦。
她那边竟没有一丝高兴的样子。
他有点委屈。但还是逞强的。
想不想见我？
我正在拍戏，没时间陪你。
在哪里，我过去。
谁让你上高速的，警察怎么不查你？！她竟然向他发火道。
告诉我，你在哪里？
那边的电话竟然挂掉了。
他再打过去，关机。
他想，配尼玛手机就全球无限联通了吗？狗屁。
然后，强叔的电话立马到了。还有妈妈的。
他们大喊着让他就呆在那儿，哪也不许去。
然后红色叫嚣的警车过来。
他们把他抓住了。
然后，对他说，我们来是为了保护你。
他一直跟她治着气。他不能原谅她。
她忙她的，他也可以做她的小跟班，安静的坐在那里，可以不与她说一句。她可以办得到，为什么就不相信他也可以？
今晚的电话也是这样。他虽然高兴，但装着没有一点情绪，冷冷的说：
这边有一个戏，你要不要来试试镜？
承浩，你过得好吗？忙不忙？
叫《欲望的火花》，可能是女三号，演我的女朋友，这几天好好睡觉，皮肤什么的保养好，晚上不要喝太多水，在一起拍海报，女主的脸比男主还大就说不过去鸟。
他说着，不自禁的笑出来，强叔在后视镜里看到，无可奈何的摇头。
承浩，我……她欲言又止的样子。
坐飞机过来，我给你报销。
他突然想起来，补了这一句。
强叔想了想，最终还是问了：承浩，为什么一定要让她来呢？人家可能在那边很好。
承浩低头，整着牛仔裤角：上次我欠她一个人情。一定要还的。
强叔开着车，半天没说话。
到了承浩家楼下。承浩拿起书包，回头向他说晚安。
承浩，我什么都依你。女朋友这条，不行。圈子里的女孩儿，更不行。
一句话里两个不行，而且让他咬的很重。
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姐姐，象家人的那种。
承浩的目光澄澈，一片坦荡。
强叔终于放了心。
那么，明天安德烈金的走秀还要加油哦。
承浩点头，目送他把车开走。
第二天晚上，安德烈金，国内头牌服装设计师的秋季秀场。
满场的娱乐圈明星。百米长的红毯，闪光灯、单反的卡卡声。场下坐着派对名流，谁的夫人，谁的太太，央视永远日不落的女主持，听说有些是政界高层不能说出来的秘密。
安德烈金时装秀是娱乐风向标，并不是谁都能站在这台子上走两步的，不仅得是一流，还得是一线。
承浩受邀出乎很多人的意料之外。应该说，传媒界里他还只是个国民弟弟，是个童星。
安德烈金点名让他来，穿其实比他年龄要大很多的时装。他的服装风格过于奢华，穿在承浩身上，漂亮是漂亮，也只是个吊着膀子的王子。
安德烈金在电话里说：
小朋友，希望你来，喜欢你的戏，还有你的人。
安德烈金是个大块头的老头儿，面相凶残，一点也不象艺术家，倒象个□□老大。
宽宽的肩膀，黑黑的眼睛，强叔也凶，象只大狼狗，安德烈金凶得象伏地魔。
强叔力劝让他来，其实，承浩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他宁愿一个人拍完戏在家里静静的搭乐高。
他和皮蛋哥坐在一起，皮蛋哥总有讲不完的八卦，承浩不断的喝水，唯一的乐趣是听他打哈哈，倒也不再寂寞。而且他竟发现了很多熟人。
比如姜索拉。
她真的是很活跃，这种场合也缺不了她。之前的贺岁片，让她一裸成名。广告代言赚钱赚到手软。
索拉也看到他，走过来，向他打招呼。
他礼貌的敬而远之。
她却凑到他耳边，轻声说：
知道吗？崔导也来了，带着他的小女友。
崔导。去年夏天里的那部《第四课时推理领域》。
他抬头，应该过去打个招呼。
崔东勋站在红毯上正接爱主持人的访谈。一身银灰色丝麻衫，很妥贴，很随性。四十岁的中年人身材还没有走样。只是头发已经半白，却也增了几份温和和儒雅。
他的小女友被他挽在臂下，高高的个子，应该是个模特。
他们走上红毯，灯光打过去，无数的闪光灯打过去。
小女友，露肩的水粉色礼服，□□半抹，长长的头发垂下来，她随手用手拂开，细长的眉眼，很羞涩的启齿微笑。
不好看，但很特别，不是吗？皮蛋哥和旁边的人说道。
怎么这么眼熟呢？
索拉回头问承浩。
她窃喜的发现，那孩子的笑冻结在脸上。不，不是冻结，是风化在那里。
长长的手臂，细长的眉眼，脸上细细碎碎的小雀斑。
那是寥心宇，昨晚才与他通完电话的寥心宇！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导演的小女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