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處塵埃》daramji

16、第十六章﹕愛之切

　　哐啷一聲﹐丁睿手裡的杯子掉在地上。眾人都好像沈祈剛說了外星語言般目定口呆地看著他。旁邊的葉昊生如果沒有丁睿死命按著﹐老早飛過去了。

　　只是事件的另一關係人﹐祥﹐還是一副不關己事的樣子。

　　“哥哥﹐我明白了。” 祥點了點頭﹐輕輕地把頭挨到沈祈的肩上。“哥哥﹐我就知道你一定有什麼特別原因才會離開的。祥當然不會怪你。”

　　“拜託你們兩個﹐” 一旁已經忍了很久的楚翔終於開口了。“你們兩個會讀心﹐我們可沒那個本事﹗還沒確定事情有沒有解決方法就口口聲聲尋死的﹐當我們都不存在啊﹖”不爽的語氣加上鼓起來的雙頰﹐倒是嚇了沈祈一跳。

　　“啊﹐對不起﹐我忘了。” 沈祈不好意思地低頭。“我跟祥一向都這樣溝通。” 比較習慣後﹐沈祈說話也回歸正常的速度。聲音還是略嫌沙啞﹐但沒有剛開始般的令人揪心﹐乍聽上去﹐居然真的有幾分像沈瀧﹐雖然兩人應該是沒有血緣關係的。

　　“關於那個人的事情﹐祥該已經告訴你大概了吧﹖”他突然奇怪地看了楚翔一眼﹐臉上一紅﹐弄得楚翔莫明其妙﹐旁邊的祥卻賊\賊\地微笑。

　　“基本上﹐我們在那裡長大的孩子都接受了不同的實驗。他們的目的是為了研究出一種人造人類﹐一種本質和‘影人’ 相同的人類。” 說到這裡﹐葉飛大聲吸了口氣﹐卻沒有說話。楚翔斜瞪了他一眼﹐也沒有作聲。

　　“可是那麼多年了﹐我們見到不少的小孩進來﹐又失蹤﹐他們似乎還是沒有任何進展。”

　　“他們究竟要研究出個什麼啊﹖影人又有什麼能力﹖”楚翔不解地搔了搔頭。

　　沈祈點頭﹐又搖頭。“我們也不太清楚。聽說是有不同的超能力﹐比如聽他們說過影人都有超出想像的速度﹐可以快速移動。然後﹐可能還有一些會有恐怖體力啊什麼的吧﹖我們這種能夠解讀人心的似乎也是其中之一。在那裡的日子久了﹐連正常人該是怎麼過的都不知道。只要祥好好的﹐其實我也放棄掙扎了。”

　　楚翔雖然對他的消極態度十分不滿﹐但是該問的還是要問。 “既然那樣﹐你為什麼會逃﹖”終於問到核心了。

　　這問題一出來﹐沈祈和祥兩人的身體頓時繃緊。大家也識趣地沒有催他們。楚翔繼續輕輕地撫著沈祈的背﹐讓他放松。

　　摸了摸祥的頭髮﹐沈祈長長吐了口氣。“那是因為﹐我知道他們﹐就是資助者和實驗者之間出現間隙了。資助者有幾個我不知道﹐但是他們基本上不想弄什麼大幅度破壞﹐只是希望能夠研究出一種能幫他們賣命的新人類。大概是商人之類的吧﹖可是那個人…就是那個實驗者﹐他…”

　　沈祈咬牙﹐似乎在壓抑某種痛苦。祥抱著他的大腿﹐而後面的楚翔也溫柔的拍著他的肩膀。“痛苦就不要說了。”

　　沈祈搖了搖頭。“我耽擱的時間已經夠多的了。” 他輕輕咳了一下﹐好好理清思緒。“那個人﹐他是個瘋子。他想要的﹐只不過是毀滅一切。”

　　“我不知道為什麼那些人會聘用他﹐但是他真的瘋了。因為我知道這些年來﹐他沒有一天不是在想能夠怎麼樣華麗地把世界徹底破壞。”

　　“真是瘋子。” 丁睿在旁邊自言自語地說﹐身前的葉昊生也似乎十分不了解這種對毀滅的狂熱﹐一臉木然。

　　“最後﹐他把主意打到我和小祥身上了。” 沈祈閉上了眼。“從我十歲﹐小祥八歲開始﹐他的在我們身上的實驗計劃就和本來定下的分歧了。他瞞著資助商﹐在我們身上灌注了一種他自己研究出來的藥品﹐把在我們身上的血裡面種進了一種兩極﹐卻又相輔相成的液體生物。兩者相吸﹐令我和祥的互讀能力調制到最強﹐可是也相克。那種生物會隨著我們的年齡增長而跟著我們一起成長﹐直到他成熟﹐要□□。”

　　他頓了一頓﹐和祥交換了一個眼光。祥堅定地點了點頭。他環四週看了一眼﹐之間大家都傻掉了﹐完全不懂他最後的話是什麼意思。

　　“就是說﹐到了某一個關鍵時候﹐我們體內的兩種生物就會想跟對方□□﹐可是同時又會想把對方毀滅。你們知道﹐很多的昆虫之類的﹐在他們□□的時候其實是已經懷了必死的決心。因為如果他們□□成功產出下一代﹐那他們將會死掉。我們身體的生物不願死亡﹐但同一時間本能又促使他們要□□﹐在這種矛盾之下﹐如果不想死亡﹐他們只好把另外那種生物毀掉。但是因為他們是互相扶持的﹐如果另外一半在自己手下死掉﹐余下的那種就會失去控制﹐而且會令自己寄身的人類瘋掉。因為它們本身存在恐怖的力量﹐當爆發之後﹐這個人大概就會成為一種超級武器吧﹖”

　　四週寂靜無聲﹐就連楚翔的手也停了下來。沈祈嘆了一聲。

　　“簡單的說﹐小祥和我﹐一到那天體內的生物成熟那天﹐其中一個就會殺掉另外一個﹐然後瘋掉。那人只要在那個人瘋掉後找到他然後控制他﹐自然就會得到一個毀滅性無與倫比的工具。”

　　“所以” 他決然地說道“我們其中有一個﹐或者兩個一起﹐都不能存活於這個世上。” 沈祈隱隱露出疲倦的樣子。身邊傳來的是一片混亂的心聲。有心疼﹐有驚訝﹐更有預料中的恐懼。

　　“哥哥因為當時知道了事實﹐想過和我一起死﹐免得傷害到更多的人。但是後來還是不忍殺了我﹐又怕自殺的話和引發體內生物混亂﹐只好賭一下命。他逃出來後就把自己的能力封鎖掉﹐甚至把記憶都消除了﹐就是希望如果我們兩個分開﹐或許能夠僥倖渡過這個劫數。”

　　沈祈搖了搖頭。天意。現在祥居然也逃了出來﹐兩人還在這時候遇上﹐是不是代表沒有辦法逃離那個命運\﹖那麼說﹐他們還是註定一定要死﹖祥拉起他的手﹐笑了。其實他心裡感覺十分幸福。從來沒有想過能夠和哥哥一起過幾天正常的日子。現在哥哥恢復了﹐身邊又有那麼多關心他們的人﹐已經夠了。

　　“你想都不要想” 冷冷的聲音﹐來自痞子男生。“我們是絕對不會讓你們兩個做什麼傻事的。別說我﹐他們也不會讓你們獨自承擔問題的。”

　　“不錯。” 丁睿也走了過來。“小孩子偏要想那麼多大人的白痴解決方法干嘛。你好好給我養好身體。天塌下來有比你們高的挺住。” 說著看了看一旁的葉飛。葉飛只好傻笑點頭。葉昊生啐了一聲﹐像是不齒自己父親的無聊表現﹐又哼了一聲﹐貌似就是認同丁睿的說法了。

　　本來一直啞口無言地聽故事的兩位小學弟也走了過來。“學長﹗你放心﹗雖然不知道能不能幫上忙﹐但是我們絕對不會讓學長獨自承擔的﹗”

　　沈祈沒想過﹐而且大家的心聲都是那麼真切﹐讓他有點暈旋。他…真的還有過正常日子的機會嗎﹖

　　***

　　“ 小祈﹐你有對我很失望嗎﹖當你需要我的時候﹐我卻突然不見了。” 把不相關閑人都打發回家(除了隔壁和丁睿睡同一間房間的祥) ﹐楚翔跳到床上趴在沈祈身前可憐巴巴地盯著他﹐雙手順便把沈祈的小小手掌完全覆蓋在內。

　　沈祈低頭不去看他的眼。半響﹐才輕輕地點了點頭。

　　楚翔跳了起來﹐敲了一下沈祈的頭﹐把他抱進懷內。“我不是告訴你﹐你一定要相信我的嗎﹖我絕對不會傷害你的嗎﹖那也包括﹐我不允許其他人傷害你﹐包括你自己。如果當時你放棄了﹐我一定不會饒了你﹐追到九天之外都要把你追回來。”

　　“我沒有放棄。” 沈祈一根根地數著垂落到他眼前的楚翔的頭髮。最後還是因為想到你﹐才沒有在那時候放棄。

　　“你跌落在地上的時候﹐我終於有一點明白他在老師失蹤的時候那種想要發瘋的感覺。現在我也很了解他那種﹐那麼重要的人明明就在面前﹐卻好像隨時會消失的心情。不過﹐幸好我還是有機會把自己的心思表達出來。” 比他好多了。楚翔得寸進尺地繼續黏上去﹐干脆把人再次抱進懷裡。

　　說到這裡﹐沈祈努力把身體撐開﹐明亮的大眼直視楚翔。第一次如此清楚看進他眼裡的楚翔不禁有點呆了。“翔﹐你說老實話﹐我姐姐有沒有跟你交代什麼﹖我就不相信﹐她會完全沒有預兆地失蹤﹐而你和睿姐姐也完全不緊張。”

　　不緊張是假的﹐只是不想讓你擔心罷了。心理念頭剛過﹐就見那張剛找回一點顏色的臉再次刷白。

　　糟﹐忘了他會讀心。

　　“你不要擔心啦。” 楚翔連忙安慰著。“老師她不錯有找我﹐說她會離開家一段時間﹐要我照顧你。你還是先擔心自己吧。她那麼精明﹐不會有事的。” 頓了一下﹐他又說“唉﹐能夠讀心也夠辛苦的。

　　“ 啊﹖”

　　“我是心疼你。旁邊人們雜七雜八的思想你都要讀進去﹐那不是很累嗎﹖我才不想你那麼辛勞﹐又沒什麼回報。”

　　“你不用擔心﹐其實我們是比較失敗的成品。我的讀心只限認識和相處過一段時間的人身上。姐姐她… ” 能清楚夠讀到他心理想法的沈祈當然知道他不是在撒謊。“既然這樣﹐我也只好等她辦完事情回來找我們了。”

　　楚翔點了點頭。“嗯﹐那麼﹐你可以休息了吧﹖”

　　看身前的人甜甜一笑﹐把頭埋進枕頭理閉上眼睛﹐楚翔心裡可是一點都不平靜。

　　你知道嗎﹖你和祥被發現的地方都和我們總壇小屋很靠近。大概是因為你們都下意識在尋找某種力量。既然你們不是伏理人﹐也不是什麼影人﹐那一定是身體感覺到那個地方有什麼能夠幫助到你們﹐才會帶你們到那個地方的。現在﹐我不但是為了母親要找到線索﹐更是為了你…和為了我自己。我絕對不要像我爸一樣﹐孤零零地渡過那麼多年沒有愛人在身邊的生活﹗

　　祈﹐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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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然扯了那麼多…吐血…
　　謎團又解開一個了…透一口氣…
　　好像還有…很多…
　　閉氣暈厥…

　　既然米人看﹐決定休息一陣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