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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三章(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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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刚才钮咕噜大人说了什么吗?你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姹姹,你去叫赵管事来,我要他查一件事。”
恩雅希望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但很可惜的是,一日之后赵管事把事情查清楚禀报恩雅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想的太复杂了,对,太复杂了,因为对比自己的小动作,世子邸下和他的部下真的是简单的光明正大。她连冲到东宫把世子和柳智善掐死的心都有了。
为了北伐之计去清朝打探地形,这好歹是个细作的活,那就做的有点细作的样子。细作,简而言之就是探子,你见过那家探子光明正大的为她家主子打仗探路的,这么奇葩的恩雅还真没见过。你说你打探敌情就打探吧,但是你好歹装扮一下,一个沙弥尼,不好好呆在家里念佛,到处往外跑,旅游么?学唐僧去经还不够格吧?还穿着韩服,你不引人注目都难啊!她以养病寻医的借口到清国去是正式通过官方打了招呼的,可哪怕再不适应还是换了衣服的,你倒好,打着世子的名义光明正大的出行,还到一处地方就考察地形,你这不传到官府耳朵里老天都看不过去。就是这样了,你若是真打探出什么来她也服,就是个地形,有什么用?兵力呢?要塞呢?人家的行军路线呢?这些才是重要的好不好,有点脑子啊!不过也是,这种东西一般人都还打探不出来,更何况你穿着外族的衣服,谁敢告诉你?
恩雅在一边总结了半天,得出的结论就是,北伐之计的地图如果还在,以后可能对旅游业方面有点好处,经商,别提了,那些都是犄角旮旯,至于行军,拜托,你们当成主要进攻路线的地方人家就想不到么?不会重兵把守?兵力部署什么一外族女子打探的出来?若是清国的皇帝这么白痴,咱何至于被人家压了这么多年,那不是代表自己的智商连白痴都比不上,她连给自己解释人家学勾践卧薪尝胆的脸皮也没有了。最后,若真的打起来,以这位世子的智商,恩雅只能说全尸而还就是抬举了。至于主上殿下,恩雅私心里以为,他是第一个不会参合这件事的,不然让当年全力支持他上位的老论们情何以堪,她自己的父亲也是其中一员啊!
“小姐,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若是真的打起来,那我们的商团......”
赵管事很是担忧,哪怕就是不打,日后也很有好日子过了。
恩雅道:“现在还管什么商团的事,赵管事,你继续把这件事打听清楚,顺便联系下我们之前在清国认识的商人还有官吏,这些人的鼻子是最灵的,我要知道清朝对这件事到底知道了多少,是什么样的态度。”
“是,小姐。那么其余几位管事?”
赵管事此刻也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清朝一旦抓到把柄,朝鲜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经商也是要在太平盛世才做得好的,一旦战乱迭起,保命都来不及。
不等送走赵管事,恩雅立马叫来姹姹,道:“你帮我准备唐衣,我要立刻进宫见娘娘。这里有我的书信,你找个可靠的送回父亲家里。”这件事必须告知姐姐和父亲,世子身边的官吏差不多都被北伐之计胜利所带来的好处蒙蔽了眼睛,却忘了这根本不可能实现。
恩雅进宫很急,连恩玉都被吓到了。
“恩雅,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这么着急......”
“姐姐先看一下这个吧!”
带恩玉顺着恩雅眼神示意把殿中的尚宫统统屏退之后,恩雅才把身边的书信拿了出来,恩玉起先还好,看到最后连连用手捂着脑门:“我的天那,这是真的么?世子、世子怎么会?恩雅,你从哪里弄来这个东西的,还有谁知道?”
到底在宫里呆了这多年,恩玉一下子便明了事情的严重性,一旦捅给清国,那么......
恩雅苦笑道:“姐姐不是在做梦,看来我们是低估了世子邸下对丙子乱的恨意和雪耻的决心。”同时高估了世子的谋略,老天,她们是摊上了一个什么世子啊!
“恩雅,你老实告诉我,这个还有多少人知道?”
恩玉知道妹妹经商一定有她自己的消息来源,这种事哪怕是捕风捉影若是遇上有心人也会被捅的很大,更何况以她对世子的了解,很可能真有其事。
“很抱歉姐姐,这个我也不知道。”恩雅心里有些惭愧,道:“姐姐,朝鲜有我在清国认识的官员,这个消息是他透漏给我的,我让人去查了,这些也是刚刚才知道的。我也不敢相信,但是目前最重要的已经不是这件事的真假,而是清国开始怀疑了,必须打消清国的疑心。否则以朝鲜现在的实力-------”无异螳臂当车。
恩玉显然也是明白的,但是不可能从她这里把这件事捅给主上,如果父亲的话、不行,这就是一把火,一不小心就会玩火自焚,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外戚还是远离的好,那么在朝中,既有实力又有名分的恐怕只有那位了。
“恩雅,你把这个放我这里,这几天请你多跟那位清国的官员联系一下,尽可能的弄清楚清国的态度。接下来的事我来负责,还有父亲那里,你让他不要轻举妄动,这件事就当不知道,你告诉他了没有?”
恩玉一瞬间做出了决定。
恩雅点头道:“父亲那里我已经修书了,姐姐放心吧,我嘱咐过父亲不要管这件事,但不知父亲......如果父亲进宫的话,姐姐一定要叮嘱他!”
“我知道了。”恩玉急道:“你先出宫吧,最近不要轻易进宫,若是真有急事我会让闵尚宫去找你的。”随后又对殿外喊:“吴尚宫,你进来一趟。”
恩雅出去的时候,还听见恩玉姐姐让吴尚宫紧急传召洪大株、父亲和另外几位老论派的大臣,宫里恐怕要变天了。”其实还有一件事她没有说出来,她的师傅曾经告诉过她,永远都有高估对手低估自己,按她的思维来想的话,世子如果真的要对清国用兵,便如兵法所言,攘外必先安内,从世子的角度来看,老论就是世子掌权的一个毒瘤,为了自己的安全、王室权力的集中,战争后方的保障,在北伐之计实施之前,老论派就必须被彻底拔除,那么姐姐作为老论拍的元首和他们庆州金氏一家,都会是世子首要的打击对象。世子想要放开老论的手,但姐姐根本不可能,她没有子嗣,从陛下的年纪来看也不再可能了,若再失去老论的支持,无异于一个傀儡。两个人的立场是不可能和平相处的。这是生死之战,一步踏错,粉身碎骨,不仅是一个人,还有那个人身后的宗族,每位老论大臣身上背着自己的家族,他们可输不起。
想来姐姐也是这样的想法,方才那一系列动作的背后,意味的将是姐姐和世子的彻底决裂,她方才没有明言,也知道姐姐是一个重感情的人,这对她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打击。不过能让姐姐宽心的是,如果主上知道这件事,至少能立刻开始对清国的关系的修补,世子的性命应该会保存吧!但是老论派大人不会这样善罢甘休,到那个时候主上必须做出牺牲来保持朝政的平衡,那么世子很有可能被架空甚至是废黜,到那个时候,再把证据拿出来,既平息了清国的怒火,又不会被爱子心切的主上灭口,因为到了那个地步,就是主上也无法在帮世子做什么了。不得不说,世子邸下不是个聪明的人,从身边的人就可以看出来。至少从他的堂叔那里看就可以知道,那帮人极少动脑子的。作为当时主上唯一的儿子,那时还没有元子的存在,主上即使是拼了性命也会保存自己唯一的血脉,因为他别无选择,除非他愿意自己的心血和基业拱手相让给宗亲。而清国也不会不知道这一点,废黜或杀死世子,无异于逼反主上,那是他唯一的血脉,清国吃饱了撑着?当时强硬的态度恐怕也就是为了威慑和从里面得到更大的好处。从这上面看,当时她的堂叔出面顶罪是完全没有必要的,说不定她的堂叔一跳出来,主上心里恐怕高兴的想要跳舞,至少不用他费脑筋想办法保住世子了,清国责怪的罪名也会小了很多,无论如何付出的代价绝对比他自己想出来的更加低,事实证明确实也是这样的,除了财物,甚至连世子的力量也没有削弱,唯一倒霉的,只有白氏宗族。
看来不能再小打小闹的走一步看一步,得来一剂猛药才是。毕竟比起当年,世子已经有了元子,主上至少有一个选择能弃车保帅。绊倒了世子,至少能让枉死的亲人们解解气吧!
“姹姹,帮我请阜禄大人来吧!”
“娘娘,这是恩雅小姐让奴婢送进来的东西。”
闵尚宫呈上来锦盒的时候,恩玉正和老论的大臣们商谈,出于姐妹之间的了解,恩玉立刻看了恩雅送来的东西,心里有了主意,道:“父亲,去准备吧,我要召开会议。”
“娘娘?”
金大人与洪大株对眼一眼,身后的各位老论大臣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个时候在召开会议的话,会惹怒殿下吧!
“我要召开会议,有重要的决定要宣布!”
恩玉道。
翌日,恩玉亲手捧着一件礼服去了东宫。是世子先举起了屠刀,而她,必须守护自己的家族还有亲人。
事情果然不出恩雅所料,或者说完全是她在背后推波助澜。阜禄大人在恩雅的挑拨之下找了个适当的时机把北伐之计捅到了明面上,这下,主上大概没有退路了。恩玉早通过洪大株将这件事透漏给主上,可惜的是洪大株似乎另有考虑,结果导致事情出了点小偏差,尽管与老论们来说仍是有惊无险,但恩玉心中对洪大株的疑心却是越来越重。
那一日,世子身着七爪龙袍之事被阜禄点破,其实明眼人看到都明白是有人在陷害世子,这只能说一种低级的政治手段,想必主上心里也很明白。那件衣服是中殿给的,稍稍查一下就会明白,只是......事情进行的很顺利,主上对自己的儿子那怕在朝堂上惹下滔天大祸即使劈的那一剑也只是划破了衣服而已,这最后一根救命道菜自然应该抓住。很顺利的查到了中殿身上,但无论是针房还是绣坊,不敢怎么拷问,最后拷问出来的都只是那确实是四抓龙服。甚至中殿身边的郑宫女被拷问致死,最后的出的结果却是在东宫找出了中殿送给世子的四抓龙服,而世子当日穿的龙服明显是被人调换了,徐大有被带往推鞠场的事情使得世子在情急之下疏忽大意了。对手,部署的其实非常缜密。
而这件事在老论之间犹如一个石子投入平静的湖水惹出了轩然大波,老论以虐杀宫女、陷害一国之后为由要求废黜世子。
时年三月,世子被废黜。于此同时,因为陷害中殿之事彻底失去圣心,主上下令囚禁世子于米柜之中。
“东宫从来没有吃过这种苦,从小便是娇生惯养的。”
恩玉感叹,为什么非要弄到这个地步呢!也没想到主上也会如此不念父子之情,直接下令刑求东宫,已经废为庶人,痛快的送他上路不是个更好么?何必留着折磨。
恩雅不可置否,在怎样也只是一条人命,还了母亲的,还不了白氏宗门那么多人命,怎么说来还都便宜了他。勉强笑道:“姐姐是在放松了么?我可不是在这么想的,怎么说东宫也是主上唯一的儿子,没有立刻赐死或许是为了元子。但是,这种方式,说不定也是保护世子的一个借口。”
“借口?”
恩玉或者可以说是当局者迷,又或者可以说为王的人的心思不是那么容易被猜透的。
“是的。”
恩雅并没有说原委,但是,将世子关入米柜重兵把守,虽然屈辱,但对于世子来说也可能是一种保护,要知道洪大株大人曾跟自己透漏,似乎黑纱烛笼的天主很容易就越过宫墙入宫觐见世子了。若真是有人派了刺客-------老论仅此一役已经是一有点风吹草动便会惶恐不已的地步了。而且,相较于清国,既然已经做出了这么严重的惩罚,想来也不好意思再要世子的性命了吧!
“姐姐。”
“恩雅,你怎么了?”
“姐姐,或许我们还不可以掉以轻心。至少,元子还活着,世子已经是无用了,主上会拼命保护好元子的。”恩雅把事情理了一遍,至少要防范于未然:“元子是个很孝顺的孩子,一旦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哪怕元子不知道,即使是为了自己的正统他也会------姐姐,我想主上是不会放弃元子的。”
恩玉沉默良久,道:“恩雅,还好你回来了。”
为了救世子,徐大有和翎卫队想到了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在翎卫队之中找一位忠义之士代替世子赴死,李代桃僵,救出世子以图后事。就这样白东修毛遂自荐,可是半路杨础立代替东修假冒了世子。
而与此同时,有一个人被调离了这一切的核心,徐大有怀疑翎卫队里有奸细。
他们不会想到的是,一心认为冷血无情的人正暗地里看着这一切,不仅是那位一个人,老论、少论甚至清国也在盯着世子这件事。其实恩雅私心里还是很希望世子就此消失了,如果昭告天下世子殡天,到时候总不能莫名其妙的活过来吧?没有了世子的名分,他也就什么都不是了。
行刑前一夜,恩玉去死牢看了世子。
“东宫啊为什么要这么做?”世子没有回答,恩玉也没有追问,只是一直自言自语:“难道就是为了得到废为庶人的结果么?为什么老是要做激怒他们的事?东宫,我从来没有想到过会和你走到这一步。”
一如她初进宫的时候,牵起世子的手,比她大十岁的人,却叫她母后。做母亲的感觉如何,她这一辈子怕是不会明白了,只是东宫,他们之间没有对错,立场不同,你死我活之间又能有什么办法。私心里觉得他们那个计划成功也好,世子将再也无法从朝堂上露面,而可以在草野间平安终老,但那是不可能的,洪大株做了万无一失的部署,这一点,她连恩雅都没有告诉,那个丫头对东宫至今仍心怀怨念吧!她无法苛责恩雅,至少她经历了恩雅这样的屈辱之后也无法选择原谅,世子与她是名义上的母子,而恩雅与她却是血缘上的姐妹,于公于私,似乎都没有什么错,只是她的心里为什么这么怅惘?或许,是啊,谁都没有错。
“父亲大人、父亲大人-------”
是元子到了么?恩玉没有再开口,看着元子与自己匆匆一礼,跪在牢外喊世子,那声音她不忍猝听,脚步踉跄了一下,却只能狠下心若无其事的离开。可怜,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在孩子面前处死父母更加让人痛苦的了吧?她庆幸自己没有这样的命运,也同情元子的未来,只是,她无法心软。
终于到了那个日子,东修奉命保护智善,对于忠臣的遗孤,世子做到了尽可能的照顾。连带着美美也坐在一起,边挖苦边嘲笑着调节气氛,说着说着就说到了他们的计划,东修慢慢的想着,突然间脑袋想过什么似地,灵光一闪,与云相处的点点滴滴,那痛苦隐忍的神情。不、不,不可能,怎么会是云呢!
“东修啊,你去哪里?”
美美在后面追着喊,却未料东修置若罔闻,或者说他这个时候什么都听不进了。
“小姐!”
姹姹从门外闪了进来,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恩雅问她:“都准备好了么?”
“是的,小姐,都已经安排好了,您可以出发了。”
姹姹道,心知自己的小姐等着一天等了有多久,一切都已经部署好了。
“姹姹,你最讨厌什么人?”
恩雅没有坐轿子,她怕坐不住,脸色平静的异常,可是心里却如同翻江倒海那般。
姹姹道:“不知道,但是小姐讨厌的人就是姹姹讨厌的人,小姐是最讨厌那种聪明的人么?还是愚蠢的人。”这两种她都听说过,只是小姐心里想的还是不太清楚,不过也是,若真的能被摸清楚,那姹姹就不是姹姹了。
恩雅笑了,说道:“都不是!”
“不会吧!我听小姐说过的。”
“你当时在打瞌睡吧!”越是危机的情况,似乎恩雅越能保持冷静,继续道:“或者说无论聪明人还是蠢人都不是特别讨厌的那种,因为不管怎样,这两种人都有自知之明,便是愚蠢之极也能有蠢得可爱之人。我最讨厌的,是那种明明愚蠢而又自作聪明的人,这种人最是让人烦闷。你时时堤防他们吧你会觉得为这么一个蠢蛋不值,但你不堤防吧,一个不小心它或许就能在你的心口上插把刀,便是不会致命,也能让你忙的焦头烂额。属于那种害人害己之人,你说是不是最该讨厌?”
“听小姐这么说还真是,但是姹姹还是那句话,小姐讨厌的人就是姹姹讨厌的人。”
白东修一路狂奔,跟着智善似乎也想起了什么,连带着珍珠一起去寻世子。东修先一步赶到竹林,只看到满地的死尸和重伤濒死的队长,从他口中知道了云的真实身份。哪怕在愤怒,营救世子的心思还是凌驾于不可置信的痛苦之上,然而当他赶到世子所在之地时,除了吕云和天主矗立在那儿,四下空无一人,压根没一点世子的影子。
当晚入夜,吕云引着被蒙上眼睛的恩雅慢慢走至黑纱烛笼打听,一身便服的世子正被杀手们严密的看守,见一名陌生女子进来,神经一下子绷紧了。因为现场没有世子,天主亦是在场,东修和吕云的这场架最后也没能打起来,所以没有受伤。为了不触怒天主,吕云早早的打昏了东修,带着智善回到黑纱烛笼。天主让他带着个女人来见世子,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他还是照做了。
吕云解开恩雅眼睛上的黑布,幸亏是夜晚,眼睛适应的很快。看到世子的时候,恩雅很是佩服主上的教育,哪怕沦落至斯,也不失王族气派。
“世子邸下,给您请安。”
说是请安,也只是象征意义的点了下头,恩雅并没有实打实的给他行大礼。世子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盯着吕云。
恩雅转头看了吕云一眼,一下子便认出是那日她见过的那名如幼树般的少年,记得彼时他还是世子翎卫队里的一员。不知道是该佩服天主呢?还是该佩服洪大株?
吕云抬手回退了大厅的杀手,只剩下他们三人。
“世子邸下似乎不认识我?”恩雅随手搬了把椅子,很舒服的坐下,道:“可是我却对世子刻骨铭心呢!好吧,换个说话,世子邸下那日穿的龙服是我缝制的,这样的话可否明白了。”
这话一出,还真惹人注目,世子尊贵的金口这下终于开了,道:“你是何人,为何联合外族,陷害本世子?”
“因为看您不顺眼。”
吕云对此女子侧目。
恩雅站起来,很直接的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还真的就是看他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