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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十二章(4) ...

  •   “敝人京城人氏,姑娘可称呼在下柯策涵。”
      “柯公子,您这名字可真够怪的。”
      恩雅笑道。
      一边对吕云使了个眼色,自己去找焦老。
      “这位公子想来不是我们这里中原人士吧?”
      他见那人未曾剔透,却也不做伪装,个人坦荡荡的,再见衣饰,也不像是回苗。从身形来看更不是蒙古人了。但这般模样,定是异族。
      “不是。”
      吕云很简短的回答了他的话,随后便紧闭上嘴,一句话也不说。到让人讨了个没趣。
      那人不死心,还道:“公子可否告诉我这是何方?是何人救了在下?”
      他自度彬彬有礼、风流倜傥,只恨眼前是位小哥,而不是方才那位姑娘。
      “船上,船主人救了你。”
      此人回答惜字如金,柯策涵在心里判断了一下,若不是本性如此,那边是故意为之,定有人嘱咐了不得同他说话,免得泄露了什么。他整个人容长脸儿,狭窄的眼睛眯起来就更小了,眼珠子一转一转的跟黄鼠狼一般。
      焦老慢腾腾的挪了过来。
      “咋了咋了?可算醒过来了。”
      焦老见人醒了,甚是得意的掳了两把胡子,道:“看,还是你师傅我有本事,让你们两个小娃儿弄,这人不死了才怪-------”
      “师傅,你看是真的救回来了,还是回光返照?”
      恩雅渐渐露出其毒舌本性,就是见不得人好过。
      “你这丫头,怎么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焦老愠怒,多大人了,还不懂事,非要争这一时之气。
      “我说的都是实话,当然不好听。”恩雅撇开头,跟他犟嘴:“忙活了半天,可别竹篮打水一场空。柯公子,你可还有觉得不舒服的地方?”顺道问了一句,恩雅笑的很是很爱,李甯摇摇头,这女人一旦好言好色的对陌生人,难免不掺杂些算计。
      “多谢姑娘关心,在下已无大碍。”
      “有没有碍不是你说了算。”
      焦老没好气的教训了一句,给他切脉,这么一看,倒确实真跟他说的那般,无甚大碍。只是他心里疑惑的观察了这人半天,怎么看都不像是之前那般重症,莫不是这人天赋异禀,好的如此之快?
      柯策涵见焦老眼中主意明明灭灭,知道他心里怀疑自己,不禁暗骂下人坏事,给自己下了那么重的药,如今来看反倒是画蛇添足了。听说此人乃当世神医,那两个小的或许看不出来,可是这人就难说了-------可若是发觉自己不对,以她们的行事作风必定早就将他羁押审问,如今还这样好言相待,是没有怀疑他,还是想放长线钓大鱼?他不敢确定,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恩雅看到焦老的眼色,不由得一跺脚,娇憨道:“哎呀,师傅,你好了没有啊?”
      “嗯,可以了。”
      焦老装模作样的点点头,将那人的手放回锦被。换上一副笑脸,嘱咐道:“现在没有大碍了,将养几日便可好。”说罢转身,对着恩雅吕云道:“你们两个娃娃跟我出来。”
      两人对看一眼,恩雅正待开口,见吕云眼神示意,硬是忍了下去。
      “你们说说怎么看呢?云小子,你先说。”
      即使对着吕云,焦老也完全是一副长辈对着后辈的口吻。
      吕云似乎很是为难,还是开口,道:“很奇怪。”
      焦老点头,却是奇怪,见恩雅别扭在那里,知道这点小把戏徒弟肯定早看出来了。也知道不对,方才故意就是做给人看呢!只是她这个脾气,得好好改改,这就跟一块美玉多了几个凹凸的棱角一样不美,是得让她磨磨心智。这孩子自幼聪明,太过傲气,偏偏性格过于偏执,不能放任下去,否则,这毛病迟早出大事。想了想再看向吕云,倒是觉得这小子沉得住气,稳重的不似这个年龄的娃娃,是个可造之材,可惜......
      “瑾丫头,你说。”
      “他装得。”
      直截了当,干干脆脆的三个字。引得吕云侧目。
      “怎么装?你是觉得师傅老了,不中用了吧!”
      焦老几乎气个仰倒,觉得徒弟怎么就这么爱拆自己的台呢?这之前好好看的,可是经过了三个人的手,他们没看出来情有可原,可是自己-------他心里知道恩雅的判断是对的,那人绝不止这么简单,但以他行医问诊这么多年,要在他面前玩这招-------焦老气的鼻子哼哼,能有这本事的人还没生出来呢!伤是真,中毒也是真,绝不可能装出来,这点他可以担保。
      恩雅手里捏着裙角,绕在手指上,又是别扭又是不好意思。半响才娇嗔着开口:“师傅,怎么会呢,我怎么可能那么想嘛。只是,他好的太快了,而且反反复复的,似乎就跟着咱们的思路来一样。你是知道的,我之前给他用寻丝把脉,试了好几次了,真的都是脉象均匀,虽然弱了一些,但绝不可能一天都不到就成那个样子。肯定我走了之后做了什么。我问过云、吕云,”恩雅看看他,见他没身份反应,才道:“他说,他在的时候,没什么特别的情况。”
      “那,你是怀疑李甯?”
      老道觉得不可思议。
      “没有,但是不排除这小子偷懒。”恩雅说的理直气壮,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继续道:“师傅们要是喜欢这小子的话,我这次可以把他留下来。”
      焦老连忙摆手:“不用了,到时候这小子还不怨死我们呀!不过,刚才你说-------”
      “你是看着他进那间舱房的吗?”
      恩雅没理他,只顾着转身问吕云。
      吕云摇头,说道:“我听到关门的声音,应该间隔了一盏茶的时间。”
      “一盏茶,什么都能做了。”
      恩雅颓然的叹了口气,怎么哪里都能出问题。
      “你也太不小心了。”焦老训她:“唉,又是个麻烦。瑾丫头,这几天这人你们给看着点,别跟李甯似地,那小子聪明归聪明,太滑头,靠不住。云小子,算我老焦欠你个人情。”说着拍拍吕云的肩膀。
      吕云不着痕迹的避开,只说:“应该的。”
      “不简单啊,能让师傅说出欠人情这句话。”
      恩雅看似挪揄的说:“师傅,你打算怎么还啊?哎呀!”
      “死丫头,越来越调皮了。师傅你都敢戏弄,老牛鼻子说的没错,就是把你给惯坏了。”
      焦老冷不丁打了她脑袋一下,见恩雅委屈的摸着头,气不打一处来,抄起药箱就要打。恩雅天生的鬼灵精,瞅见不好,一个劲往后退,见药箱快要打过来,灵机一动往吕云身后躲,拉着他的袖子,想师傅定会碍着吕云打不到她。吕云无奈,只能由着她胡闹。却不料焦老收手不急,沉甸甸的木头箱子直接就砸到了吕云胸口。
      “哎呀,没事吧!”
      恩雅只听得一声闷响,沉甸甸的药箱几乎直接撞上了吕云。恩雅立马就知道闯祸了,吕云还是站着,一声未吭,但看脸色就知道拿一下绝对不轻。
      焦老也是傻眼了:“你这小子咋不知道多呢?”
      那一个滑的跟泥鳅,怎么抓都能溜掉,怎么这个就跟木头一样,用针戳一下都不会吭声?
      “我没事。”
      对吕云来说,长年淫浸医术的焦老力气其实不大,就是那药箱的几个棱角比较尖,打在人身上很难受。
      “怎么没事------”恩雅急了:“师傅,你赶快给他看看啊,你看他脸色?”
      焦老纳闷,怎么没被打的人比打得还急?
      “就是轻了点,没事没事,年青人,扛得住。”
      焦老哈哈的打着马虎眼,气氛尴尬之极。
      “给你来一下你扛得住?”
      恩雅气急。
      见他们师徒又要吵起来,吕云只能打圆场:“真的不重,我没事的。出来的时间够长了,还是赶紧回去吧!那个人,总给我一种不好的感觉?”
      “什么啊?”
      恩雅迷糊道。
      吕云想了想还是说出来,那人感觉不似寻常之人,那日给他切脉,挽上袖子的时候,发觉他手腕上有几处青筋暴起,很不正常。但因为他情况危急,也就没有深究。
      恩雅听了,和焦老眯着眼睛想了想,两人同时恍然大悟。
      “这兔崽子,差点被他骗了。”
      焦老气的从牙缝里蹦出这几个字。
      “怎么?”
      见二人模样,吕云想他们定是知道了什么。
      金针断脉,这种情况不常见,但也不能说没有。恩雅心里合计,胆子倒挺大的,外一来不及除针,不死也丢半条命啊!
      “可是,不对啊!”
      恩雅一下子反应过来,金针断脉虽然知道的人少,但是------一边看向焦老,道:“师傅,你怎么没有看出来啊?”自己是因为寻丝把脉没能近身,可是师傅似乎不应该啊,那样的症状吕云都能发现,没道理师傅发现不了啊!
      “死丫头,他那、时辰都长了,又不是用上针那症状就在的。”
      焦老气的跳脚。
      你就干脆说自己老眼昏花吧!恩雅心里暗暗地鄙视,但又不敢大逆不道的在师傅们面前表现出来。只能说道:“我知道了,可是现在我们就只单单看着他吗?”
      “还记得跟师傅保证过什么?”
      焦老眼睛盯着她严肃的问。
      恩雅很不甘愿,半响才答道:“我记得的。”说着很不甘愿的拉着吕云,扯了两下他的衣袖,只说:“我们回去。”
      “焦神医其实很关心你。”
      路上,他说。
      恩雅一愣,随后立马得意起来,但还是死鸭子嘴硬:“谁要他关心,一有事情什么都不告诉我,就知道把我往朝鲜干赶,也不看看我是怎么来的,还不是他们诓我。”
      吕云听了一笑,说道:“可就是这样,你不也还关心着他们嘛!”
      恩雅被说中了心思,也不再狡辩,只说:“算是吧,他们是我的师傅嘛!”
      “金针断脉,是什么?”
      吕云没有听说过,但凭感觉,似乎-------
      “一种骗术,简单地说就是截断经脉,这样切脉的时候便不准了。”恩雅给他详尽的解释:“没有几十年经验的老大夫是把不出来的。而且,你也知道封住经脉会导致血流不畅,很容易出问题的,所以金针断脉的时间也不能太长,否则会有生命危险。当然,这个时间看是封的穴脉。唉,你知道点穴吗?”
      吕云摇头:“如果是用银针封住穴道的话------”
      “大师傅没有教你啊?”
      恩雅很是奇怪,随即道:“你问问他好了,点穴的话我不能教你。”
      “嗯!”
      “舱里的人,很危险吗?”
      “不知道是大鱼还是小鱼。云,晚上吃鱼吧!”恩雅忽然想起来:“这里的鱼可鲜了,我让姹姹他们去抓。顺道给病人也做一条吧!”
      恩雅小姐难得好心,但似乎又有什么不对劲。虽然这么说很不好,但恩雅小姐似乎不是那种会在威胁到自己的利益还施与善心的人。
      那边恩雅还正在兴致勃勃的说道:“做那种好呢,有病人,这里很少人喜欢吃辣的吧?做汤吧!”
      吕云笑着摇摇头,干脆由她去了。
      “小姐,师傅怎么说?”
      “没什么,叫好生调养。”
      “柯公子,劳烦您在将就几日,很快就会到最近的港口,我们会送您去医馆,您或许、要不要通知您的家人?”
      “这个,我的家人在安徽那儿-------”
      柯策涵做难为状。
      恩雅听了就明白了,立马安慰的笑道:“您放心吧,到了那里,总有办法送信的。原来公子是安徽人?”之前不是说在京城人吗?
      “是、是。出来跑生意的。一直都住在京城,光人一个,多年没回家了。”
      那倒确实是徽商的习惯。
      “徽商?”
      “不敢当不敢当。就是个跑江湖混口饭的。”
      难怪,商人啊?倒是遇到同行了,恩雅这样想,随即笑道:“可是您之前不是说?”
      “运气不好,路上遇到几个胡子。”
      走商帮的徽人管拦路打劫的叫胡子。
      “确实运气不好。”
      跑江湖嘛,难免遇到这种情况,恩雅很是能理解,此人看来损失惨重。
      “聊够了没,该问的都问了。”李甯过来打断,凑在她耳朵旁边:“接下来怎么办呐?”
      “关你什么事啊,头疼的是我。啊,你陪姹姹他们去钓鱼。今天晚上做鱼汤。”
      “鱼汤?”
      李甯一乐,喜道:“小姐亲自动手?”
      恩雅笑着点点头,顺带眨了眨眼睛,道:“嗯,去吧!”
      李甯看看恩雅再看看柯策涵,笑了,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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