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不知处（武士同人）》贪嗔痴念

44、第十二章（5）

　　“快拉快拉。”
　　老道在一边盯着，一边给鼓劲：“哎呀，这条大、干脆吵着吃。继续钓、继续钓。”
　　李甯被他吵得没办法：“道长，您小声点，鱼都被您吓跑了。”
　　“不妨事不妨事，鱼在水里听不清楚的。多钓几条上来，小姐说要做徽菜。”
　　姹姹在一边点着鱼数笑着跟李甯叫板，满月则蹲在一边清理泥沙。
　　李甯无法，口里骂骂咧咧的：“我说你们，洒我一身的水，我说你们，真是，好好我来这里钓鱼，真是脑子坏掉了。”心里不住的叹气，鱼腥味冲的死人，怎么着小姐一说做鱼自己就兴奋的跟猫一样了。
　　“做鱼？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兴致了？”
　　兰芝在厨房里用丝瓜瓤合着热水把锅唰的干干净净，一边对仔细用刀将鱼鳞仔细的剃下来，放到一个干净的瓷盆里的恩雅说道：“这么多菜种，咱们得忙道什么时候啊？”
　　“反正晚饭前能做完就成了。你把满月喊过来生活，我要做清汤。”
　　“清汤，那来得及吗？”
　　恩雅显然不慌不忙：“来得及，还有两个时辰才到开饭的点呢！”
　　“光把浓汤熬出来就要一个时辰，还有沥清汤，你想大家都等的饿死啊！”
　　“饿上一顿死不了的。”恩雅忙着弄干净鱼，道：“你去做馅卤蛋，多灌一些甜的，母亲喜欢吃。”
　　“那玩意儿太难弄了，我从来都不喜欢。”
　　兰芝小声的抱怨。
　　“说不喜欢的是你，每次吃的最多的还是你。”
　　恩雅跟着来了一句。
　　满月接到话就过来了。
　　“小姐，我帮您生活吧？”
　　“就等着你了，这个锅是熬鱼汤用的，记得弄好火候啊！”
　　“是，小姐。”
　　“开始做了？”
　　李甯蹑手蹑脚的跑过来。
　　兰芝没好气的对他道：“出去，你来这里做什么？”
　　“帮你们烧火啊！”
　　他说的理所当然。
　　偏生兰芝从来都讨厌这样轻浮的人，讽刺道：“君子远庖厨，李管事，这回不在我姐姐面前做君子了？”
　　“这------哪能让小姐们动手而自己却干站着呢！再说了，即使君子，亦可百无禁忌嘛！”
　　李甯才不说自己是受不了老道的唠叨以这借口逃掉的，单说给两位效命，就是赖着不走。气的兰芝差点喊吴妈的大媳妇拿扫帚把人给赶出去。
　　恩雅忙的抽不出手来，自是没这个空跟李甯打嘴仗，只是淡淡道：“烧火丫头是现成的，用不着你。”烧火是个技术活，火候大小直接关系着汤能不能成，李甯虽然一直跟着他们经商，走南闯北的，但走来走去都是个要人伺候的贵公子，烧火，别添乱都就成了。
　　“小姐，这烧火吗，不就是加根柴的事情，放心好了，这点我还是能做的。你看-----满月，让让，我也给你露一手。”
　　说罢学着跑船人挽起袖子，撵着满月离开。
　　“不行，李管事，这是鱼汤，烧火要火候的，不能扬也不能灭。李管事，您就在那儿歇着，还是我自己来吧！”
　　满月哪敢让他动手，完了小姐发脾气可不是闹着玩的，笑着招呼李甯坐在一边的矮腿凳子上，意思就是让他做个甩手掌柜，看着就成了。道长师傅的唠叨工夫可是谁都领教过的，也难怪李管事想逃开。
　　“这是看不起我呢还是看得起我啊？”
　　他犯起脾气，不依不饶，偏生要试一试。搞得满月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滚！”
　　恩雅看不过去他欺负满月。
　　这么一声厉喝，还真让他老实了，但也没有放弃躲到厨房找清闲的目的。这儿看看那儿敲敲的，弄得厨房里的人不厌其烦。
　　李甯转了一圈，个个女人都赶她，免不起脾气上来，就呆在满月那里，看着她烧火。觉得也没什么的，就是没火的时候加点柴，火阴下来扇扇风，火旺起来呢！似乎没有太旺的时候，一直都是不温不火的，搞得李甯很不过瘾，几次催着满月加柴禾。
　　“兰儿，我去那边看看点心，你帮我看着。”
　　兰芝点点头：“哎，我知道了。”
　　谁料恩雅一转身，那边姹姹跑过来喊满月一块儿去搬鱼。
　　“可是这里------”满月犯愁......
　　李甯一看，机会来了，立刻恬着脸上前：“还有我呢！你去吧，你去吧！”
　　满月发愁，恰好那边喊得急，跟兰芝说了一声。兰芝想现在就是文火熬着，就保持这个火候便行了，也不用多熟的烧火丫头。便让满月叮嘱了一番，一定弄好现在的火候就行了，才跟着姹姹匆匆过去。
　　兰芝想起熬着汤费不了多大的劲儿，边看着边拿面粉捏几个粉团儿，想弄几个粘豆包。这里虽然不如京城做得那么地道，但想来也是难得的美味。
　　“姑娘，夫人喊您过去。”
　　吴妈过来，喊得很急，兰芝疑心母亲那里有什么要紧的事，便对恩雅道：“姐姐，你那边不忙吧，我去去就来。”
　　“嗯！”
　　恩雅头也没抬，兰芝赶忙随着吴妈匆匆走了。好在另一边无甚大碍，这两头顾着虽然麻烦倒也不是顾不上来。只是恩雅倒是没想到烧火的换了个人，只当仍是满月，也没有多加嘱咐，找就做了。
　　熬了半天，恩雅奇怪，怎么水温越来越凉？
　　“咦？怎么是你？”
　　恩雅往后面一看，就见着李甯靠在墙边打瞌睡。灶膛里星星点点的冒着微弱的红光。不由的气急，拿葫芦瓤了一瓢水就往他脸上一泼。
　　李甯睡得真香，冷不防让冷水泼了一头。
　　“怎么回事啊？”
　　他昏沉着醒过来，眼睛还眯的睁不开，让恩雅越看越气。
　　“怎么是你？”
　　“噢，满月去道长那里帮忙了。”
　　李甯抹了把脸，无所谓的说道。
　　恩雅听了这话，都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生气，寒着声音道：“那你又是怎么回事？”
　　“本公子向来怜香惜玉，自是要帮她的。”
　　恩雅敛下眼睑，继续问道：“那现在火呢？”
　　李甯这次反应过来，看了看灶膛，这次反应过来，一拍脑袋：“哎呀，灭了！”情知自己闯祸了，笑的一脸尴尬。
　　恩雅气的眼睛里都要冒火，怎么-------“今天晚上，所有的吃食都没有你的份。”
　　“啊？”
　　李甯急的跳起来，这不比死还难受？
　　“你还敢说。”
　　就因为这个家伙，好好地一锅汤全废了。她还正在发愁呢！
　　“小姐，不带这样的，我加点柴就可以了啊！呐，你看，这样不就行了？”
　　说罢洋洋得意，还以为自己做对了件事，恩雅见他这幅模样，气的鼻子都差点歪掉。狠狠道：“你现在立刻给我滚，否则接下来就都给我去捉船上的老鼠吃。一粒米都没你的份。”
　　“小姐，你这太无情了些吧！”
　　“都看着干什么，拿扫帚把这个人给赶出去，尽在这里添乱。今天晚上你别想吃东西。”
　　李甯还是第一次看到恩雅裹着白色的围裙，浑身冷气直冒，居高临下的开口教训人，整个看上去就是家里被宠大的女孩子般又娇又蛮的模样，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还没等这情绪过去呢，陷入自己神思的李甯很没面子的被吴妈的两个媳妇拿着菜刀扫帚赶出了厨房，并勒令日后不得靠近这里三丈以内。
　　恩雅在一边看着他的洋相，心中全无怜悯之意，自顾自的想着若是天气再热些，自己头上或许都能冒出烟来。看到一锅好好的汤坏了，不由得又埋怨起来，他整个就是一帮倒忙的惹祸精。
　　温夫人因为胃口不好，晚膳只用了点鱼汤，配上小菜清粥，对付了这个晚上。兰芝把饭食送了过去，回来见着老道等人已经开吃了，就恩雅在那儿端着菜盘摆在桌子上。
　　“已经开饭了？都不等等我。”
　　“我们不都在等着你吗？”
　　恩雅笑着道：“好了，你来了，人就齐了，不用忙了，大家都坐下吧。姹姹，你也坐下。”
　　“你们两个都在这里，姓柯的那里怎么办？”
　　焦老正在大块垛卸，猛地想起来。
　　恩雅正在给兰芝乘一碗羹汤，听他说话，看看吕云又看看焦老，道：“我让李甯去了。”
　　“那他吃过了？”
　　焦老看看左右，难怪没见到那小子，平日里可是最爱这类美食的，难得今天没出现跟他们抢啊！
　　恩雅摇头：“他不用。”
　　“不用？他这个晚上不饿？”
　　“一个晚上而已，饿不死的。”
　　恩雅随便说道：“正好能戒了他的口腹之欲。”
　　焦老显然没表达什么异议，只能说道：“待会给他留一点吧！”
　　“不用，明天的早膳自然有他的份。我没让他到渡口之前一直吃死老鼠就够仁慈的了。”
　　最后一句恩雅是小声嘟囔的，太过恶劣的想法会引起大家的反感，这种过瘾的事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
　　焦老摸了把胡子，不准备在这个问题上深究，随即问道：“那病号怎么办？”
　　听说了李甯搞坏了恩雅千辛万苦弄好的鱼汤，焦老心里登时明白，怕是瑾丫头整治他呢！
　　“待会我把饭菜送过去。师傅，老师说话做什么，再不吃要没了。谦儿，慢一点，你看你，糊的满嘴都是。”恩雅笑着用汗巾给他嘴边擦干净：“好孩子要爱干净才对！”
　　“唔唔！”
　　吕谦包的满嘴都是，支支吾吾的就是不知道在说什么。
　　“算了，你吃完在说话。”
　　吕云看着他的小模样，忽然就想起了还在将勇卫的时候。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微笑，可是等老道等人声鼎沸之时，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顿时，眼前的美食佳肴，吕云竟都觉得索然无味，慢慢的放下了手里的碗筷，只是眼看着这些不属于他的欢乐。那丝笑意，终究还是泯灭在一片明亮辉煌的烛光之中。
　　（白东修，我越来越不喜欢你了，离开你的那三年，云一定一想到你就伤心。）
　　他是左撇子吗？恩雅微微扭头，注意到吕云的动作，似乎他用刀的时候，那个两柄刀是一起用的吧？但是施针的时候用的却是右手，真是奇怪。转眼又觉得自己好笑，关心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做什么？
　　或许是吕云对外界过于的机敏，不到片刻便发现意外的目光，夹杂和好奇和审视。
　　两人眼神一对撞，恩雅吓得立刻回过头。吕云的眼神很温和，不像其他的杀手带有杀气，但怎么说呢，恩雅觉得很好笑，自己要急急忙忙的躲开？似乎这种情况似曾相识，在恩雅的记忆力，隐隐约约有那么一点印象。
　　对于恩雅一瞬间收回目光，逃得远远地做法，吕云也不过是一笑置之。恩雅小姐的意思，他没有多想，也不愿多想。
　　“好了，你们在这里收拾，我和吕云把东西送到那边的舱房。”
　　“姐姐，你忙了一天，和姹姹回去休息吧，我送过去就行了。”
　　兰芝赶忙过来说。
　　恩雅不同意：“不行。我说过，不准你靠近那里。还是我去吧，反正，我也不喜欢收拾这些残羹冷炙。”
　　“不合口味吗？”
　　一路上凉风吹着，秋老虎在不远处亮出了自己的抓牙。
　　“啊？”
　　“一个晚上都没怎么动筷子，你就吃这一点？”
　　恩雅好笑的看着他。
　　吕云无奈的笑着说道：“只是吃不下去。”
　　“怎么了？”
　　恩雅小心的问，她看的出来，这个太敏感，很容易受到伤害。
　　吕云没有回答，只是摇头。
　　“那，你不介意在陪我一小会儿吧，李甯太不可靠了，烧个火都能弄得一团糟，留他在我可不放心......”
　　吕云安静地听着，不开口也不反驳，就由恩雅那样自言自语。
　　坐在船舱里，跟柯策涵大眼瞪小眼的李甯正无聊的要命之际，突然闻到一股饭香，他贪婪的吸了吸鼻子，肚子不争气的叫起来。惹得柯策涵频频侧目。
　　“总算晚饭来了，可等死我了。”
　　李甯摩拳擦掌，准备好好地大快朵颐一番。
　　恩雅皱起眉头，说道：“拿开你的手，不是给你的。”说着放在靠近柯策涵的小几旁边，把声音放轻柔：“让您久等了，山野人家，只有这些粗茶淡饭，还请担待些。”
　　“哪里、哪里，就姑娘救了在下，已是感激不尽了。”
　　柯策涵赶忙起来，有伤在身又不能起床，只能在床上给恩雅做了个不伦不类的揖礼。
　　向来好性的恩雅一如既往的笑眯眯的说道：“不用谢，救你的人不是我。”
　　反倒是当初打主意把人弄死的是她，李甯在一边冷笑了一声，说是笑面狐狸确实不为过，那副皮相能骗的人可不少。
　　听得李甯的笑声，恩雅瞪了他一眼，道：“请慢用。”
　　柯策涵早闻得香味，不由得食指大动。立马拿起筷子，夹了鱼头附近的两片肉。口中啧啧称奇：“多少年了，还能吃到老家的方腊鱼，这手艺真是难得。”
　　“觉得好的话请多用一点。”
　　恩雅看着他下筷的地方，笑的很是开心。
　　夜间，李甯锁好门，柯策涵对李甯反锁房门似乎没什么异议，或者说他根本没注意到。
　　三个人走出来，李甯第一个忍不住笑了。
　　“这主意，吃鱼。还做得徽菜，这船上还能找的到鳜鱼？”
　　“嗯，运气好吧，正好有。”恩雅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道：“徽菜那么有名，跑生意的有几个不知道，反正我从来没指望过。”
　　也是，李甯这样想着，江湖上的手段挺多都很算下九流，但很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