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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八章 (1) ...

  •   痛、好痛。仿佛全身的血肉都要和骨头撕开来那么的痛。吕云呻吟出声,自己是要死了吗?也对,想自己这样满手血腥的人,死了才算是归宿吧!他恍然想起在将勇卫的那段时光,跟东修啊一千多次的比试。
      “怎么会这样?”
      恩雅听得动静,急忙上前查看,发觉他额头烫得吓人,不是用过退热的药吗?
      “怎么回事,难道是师傅说的那种最坏的情况,还是-------”
      “死丫头,大半夜的叫醒我做什么?”
      焦老半夜被徒弟从被窝里拖了出来,压倒客房给个半死不活的人看病。
      “你自己不也是大夫,老找我干什么?”
      “烧退不了,我试过了好多种,针也施过了、药也喂过了,就是不退烧,而且你看,烧成这样一滴汗都没有,热毒全都留在身体里,一点都发不出来。”
      恩雅急的解释,这种样子她真的没有能力驾驭,唉,什么叫书到用时方恨少,她这回算是明白了。
      “什么?”
      焦老听徒儿这么一说,睡意全无。彼时身上只穿了中衣,上身随便批了件夹袄,赶忙上去给病人切脉,原本还是抱怨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热毒封在了体内啊!麻烦啊!”想了想到:“丫头去找些荷叶、薄荷、麝香煮成水,和上冰片,给这小子全身上下抹上,快点儿,一定让热毒发出来。否则,就是能好,这小子也绝对废了。”
      说罢再看了看吕云,嘴上烫的气泡,唇上的干纹冒出白色的一圈,身上烫的能烙饼,可是一滴汗都没有。
      “好,我去叫韩海过来。”
      恩雅听罢赶紧去叫在外间睡觉的韩海过来照顾,自己立刻去准备药材。
      用了焦老的法子,吕云却是好很多,但全身还是干烫。焦老没有办法,拿出杀手锏。
      “师傅,这不是蟾酥吗?他是高热,不是肿毒啊?”
      恩雅吓了一跳,皮肤接触、鼻腔吸入以及服用蟾酥都会具有极高的毒性。看着架势,师傅是想用药浴?但那一般是针对小儿的,而且,蟾酥确实是大毒啊!
      “这是碧水蟾蜍,大寒之物,你也知道吧!去拿六神丸给他服下去,省的待会儿寒毒攻心。普通的药浴无效,我得加几味药材。你把我那个红色的瓶子拿过来。”
      “红色瓶子?在哪里?”
      “你这死丫头别给我装蒜,小时候老偷吃玉容丸的时候不摸的挺顺溜的。”
      焦老狠狠的说了一句,恩雅吐了吐舌头,跑了过去。
      恩雅到焦老房间,很熟练的拉开柜子第三个抽屉,从底下摸出一把钥匙,然后拉出床头的小柜子,用钥匙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红色瓶子,随后把柜子锁上,正待把离开,歪头想了想,又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大肚的白瓷瓶往自己带的玉瓶里倒了点。
      “没碰别的东西吧?”
      见她这么乖,焦老狐疑的看了一眼。
      恩雅一副毫无所知的事情,道:“又没有玉容丸,你让我多拿什么?”
      焦老明显不信,但这个时候也不想跟她计较什么,想待会回去查查看。
      “小姐,这个------到底是什么,怪恶心的。”
      一大堆奇怪的药材便是韩海看了都不寒而栗,不由得悄声问。
      恩雅对这些倒是早就习以为常,只说:“不管怎么样,有用就行了。”
      韩海点点头,只要能救人主,管这个奇怪的老人给人主吃什么,他想人主即使知道也会同意的,虽然看起来真的很可怕,连他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觉得不寒而栗。
      翌日,吕云在一股腥臭和粘腻中醒来。身体似乎浸泡在泥水里一样,手臂稍微动了动,似乎摸到一个长长的,跟绳子一样的东西,但是那玩意儿可比绳子滑溜多了。
      “师傅,你醒过来了。”
      趴在一边想睡又不敢睡得谦儿惺忪着眼,见吕云醒了,一个激灵。吕云睁开眼睛,第一眼便是吕谦担忧的脸。
      “我这是-------死了吗?”
      浑身一阵难受,吕云觉得自己是真的到了阎罗所在之地。看到谦儿,心里更加不好受,是不是谦儿也------
      吕谦赶忙摇头:“怎么会呢!师傅你好好地活着呢!”
      吕云这才打量起四周,很是亮堂,一看就不是地狱。原来,自己还活着。昏睡的时候想起了很多过往的事情,如果能那样死了也好,可是-------这个地方不是黑纱烛笼、也不是客栈,看布置有点像普通的民宅。
      “这里是、你怎么会在这里?其他人呢!”
      “师傅。”谦儿含着眼泪,道:“你先好好休息,这里是恩雅姐姐在清国的家。是她救了你,你没事了。”
      吕云听到觉得很迷糊,金恩雅?她在云南?又道:“韩海呢?”
      “队长他和恩雅姐姐在那里煎药,我去喊他过来。”
      谦儿听了他的话,赶忙往外跑。
      “队长、恩雅姐姐,师傅、师父他醒了。”
      恩雅正在捣药,听了点头道:“这个时候是该醒了,”便抬头对着一脸惊喜的韩海道:“你去看看他吧,我不进去了。待会儿我再喊师傅进去看看他,这会儿应该没事了,你让他先把药喝了。”
      “是,小姐。”
      韩海激动不已,捧着药同吕谦匆匆过去。
      “人主,这是药,这次真是危险,听恩雅小姐说-------”见吕云明显迷茫的脸色,不由得挠挠脑袋,满足的嘿嘿笑着:“还是先喝药。”
      金恩雅,又是她?
      吕云心中很是迷糊,记忆仍是被那奇怪的兵器打伤的一刻,怎么一下子就到了这里。还有怎么把他放到一只大缸里,里面粘答答似乎什么都有,有滑溜溜的还有水草一样的东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小子终于醒了!”
      焦老听徒弟说了之后,匆匆赶过来看自己的劳动成功,嘿嘿,还真不错,瑾芝这丫头不知道,这可是他最新研制成的方子,一直愁没有法子试验,没想到老天立刻给他送了一个,身子骨还算不错,嗯!很成功。
      “哈哈,不错不错,看样子没事了。”
      “人主,这位是恩雅小姐的师傅。”苦于语言不通,韩海和吕谦听不懂他在笑什么,但从神情上来看,人主应该是没事了的:“是恩雅小姐拜托他给您疗伤的。”
      不管如何,他是活了过来,基于礼仪吕云想谢谢焦老,但一来呢焦老听不懂他的话二来他自己也动不了,所以尴尬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只是焦老本就是个舒敏狂达之人,心里还在谢谢吕云做了自己实验的材料,压根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只说:“可以起来了,不用一直坐在这里面啊!”
      一边谦儿和韩海大眼瞪小眼,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焦老比划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想到,一拍脑袋道:“我都忘了你们听不懂,真是的,下次得把丫头的带着才是。”
      待吕云洗干净躺回到床上给焦老切脉,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众人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没事了没事了,这小子命保住了,好好调养一阵子就可以了。”
      焦老笑眯眯地道。
      恩雅觉得奇怪,师父怎么高兴的不同以往,但因为吕云好了,也便不再追究。
      “多谢小姐。”
      吕云躺在床上挣扎着想动,却觉得身上莫名的又针刺般的疼痛,一边焦老赶忙按下他:“这小娃娃怎么跟丫头一个脾气,让他别动老是唱反调。丫头,你接下来再用银针给他排毒,每日亥时给他三处穴道来两针药针,这命保住了,但伤的不轻,怕得躺个一段日子了。”
      “我知道了。”
      恩雅道:“不过师父,你真的确定他没事了?”
      焦老明显有些不自然,道:“差不多差不多,你好好照看就没事了。”
      “师傅说这下没事了。”恩雅给吕谦等人解释:“但他现在伤得很重不能移动,估计得过上一段时间。”
      韩海踌躇的问道:“这要多少时间?”
      恩雅估摸着说:“一般人的话这种大伤至少得半年,不过人主身体底子好,可能个把月吧!怎么说命捡回来就是大幸了。”
      韩海点头,道:“小姐说的是,人主能活着就好、就好。”
      “你们有什么问题么?”
      恩雅试探的问道。
      韩海只想,洪大人给的期限给怎么办?东西找到了、人也抓回来了,可是人主这样根本不可能启程的。只是不敢告诉恩雅,已经很麻烦小姐了,而且是黑纱烛笼的事情,这种事像小姐这样的人知道的越少越好。
      “没、没什么!”
      韩海连忙摆手,表示没什么事情。
      恩雅只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反正人也已经就回来了,他们自己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过了两天之后,除了韩海和吕谦,似乎连那个受了轻伤的杀手也悄悄的不见了,恩雅知道他们定是回去复命了,果然来清国可不是观光风景那么简单。只不过这种事情她和无关,也不需要知道。
      “啊!”
      吕云撇过头去,紧咬牙齿。
      “啊、啊!”
      “恩雅姐姐,您轻一点啊,师傅他真的很痛。”
      吕谦看不过去,开口请求。
      恩雅白了他一眼:“只能这样,这是毒在被银针慢慢的拔出来。痛是痛一点,不过为了好起来就忍忍吧!”恩雅嘴上说着,手上还是放轻了力道,知道拔毒的时候会很痛苦,但是不能用麻沸散一类的东西,那阵子给吕云止痛用得太多了,再用的话会成瘾,所以,只能让他忍一下了。
      “小姐!”
      吕云的声音很是虚弱。
      “嗯?”
      “你封住我的痛觉经脉吧!”
      这个人似乎从来没有这么明显的示弱,恩雅难得动了恻隐之心,差一点就要答应他了,但还是把持住理智。虽然很是心疼,但这可不是个小事,没有任何回旋余地的拒绝道:“不行,你也精通医理,知道封住经脉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吧!痛的话就咬点东西吧,会舒服一点的。”说罢抓了一块泥枣膏要塞到他嘴里,吕云一个偏头躲开了,恩雅觉得自讨了个没趣,但也没有逼他,只说:“我知道很难受,但为了好起来,尽量忍耐一下吧!待会我给你做点喜欢吃的东西吧!你想吃什么?”恩雅从一另个方面想引开吕云的注意力,但结果是收效甚微,许久,她自己先放弃了,明明看上去是个很温柔的人,怎么骨子里这么倔强呢?
      接下来几天,原本疼的时候还会喊两声吕云连叫都不叫了。恩雅总怀疑是不是师傅用药出了问题伤到了他的嗓子?结果事实验证下就是这孩子是锯了嘴的葫芦,八竿子打不出一句话,恩雅自觉有的时候生气了下手会重一些,可吕云不嚷不叫让她什么都搞不清楚,等回过神来,发现人已经痛昏过去了。吕云天生的闷脾气能让人急死,那几天别院的仆人明显都感觉了姑娘的郁闷的要死的低气压,谁碰谁倒霉。
      “师傅,恩雅姐姐也是好心啊!”
      吕谦拖着饭盘,觉得师傅这样明显就是跟恩雅姐姐在赌气。这倒还真是冤枉了云,吕云的脾气从小就爱闷在心里,很多事都得从他的举动中猜测,恩雅虽然郁闷,但这孩子从小就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对于吕云来说顶多就是有点郁闷,可于仍是带着三分童真的吕谦来说,就有点摸不着头脑了。总觉得师傅在和恩雅姐姐赌气,可是压根不知道为什么赌气。除了恩雅姐姐送来的好吃的糕点之外,是把人主当自己一样的小孩子对待而生气了吗?吕谦一边想着,一边偷偷地捏了一块糕点送到嘴里,吕云转过身,看着他的模样,渐渐的眼里有了笑意。
      温家的宅院,温夫人看着下人们摆弄午饭。一边问恩雅:“瑾芝,你的朋友没事了吧?”
      恩雅点头:“多谢母亲关心,已经好很多了。”
      “你这些日子老是不见人影,兰芝总是闷坏了。”温夫人笑着道:“如此看来确实好了,这下能在家里多住几日吧?”
      “嗯!”恩雅趁着夫人不注意偷吃了凉拌的肚丝,边说:“当然了,我可是好久没有在家里住过了。也没有吃过母亲做的云吞面。这次可要吃个够。”
      温夫人玉指轻点她的鼻子:“你这丫头就是贪吃,哎呀,这肚丝,你又------”一抬头,人已不在眼前了。
      “母亲,我去看看兰儿。”
      只有软儒等娇嗔余音袅袅,温夫人又好气又好笑,最终只能无奈的对下人道:“多准备一些姑娘们爱吃的菜。”
      女子的绣楼传来琵琶铮铮的仙音,恩雅悄悄地进去,掀起珠帘,道:“大有长进啊,是新作的曲子?”
      见金兰姐妹进了来,兰芝一笑,并没有停下手上的拨弄,恩雅走至另一边的古琴,伸手弹了两下,合着兰芝的曲子慢慢的弹起来,琵琶如裂金石,铿锵有力;古琴宛若风吟,悠远厚中。本是矛盾的音色,两姐妹合着这首新做的曲子,却是意外的和谐。
      “曲子真不错,你新写的?”
      曲毕,恩雅问道。
      兰芝放下怀里的琵琶,道:“姐姐觉得怎么样。”
      “音色很是悠扬、又有些刚烈,和你的性子。”
      兰芝低垂着头,笑道:“姐姐的音色也很合姐姐的性子呢!正张琴怕是等姐姐都等得寂寞了。”
      恩雅摇头:“哪有,我听上去琴音都有些浑浊了,该是调一调。”说罢左右中指与无名指拨弄两下,听着,倒觉得还可以,只是演奏之时发觉似乎有点不对。
      “好了姐姐。”兰芝起身拉起恩雅的手:“别院的事情结束了?”
      恩雅边笑边摇头:“还早着呢!不过我可没那个耐心了,接下来的交给师傅吧!对了,大师傅怎么没见着他。”
      兰芝很是奇怪:“姐姐不知道么?大师傅去铁师傅那里了。”老铁是个做了一辈子的铁匠,很多人都爱他那一手活计,师傅尤其喜欢。恩雅由此想起上次砸坏了的养父的玉如意,心里暗暗记住是该找个相称的给养父补上才是。
      “瑾芝丫头啊就是爱偷懒,这不,才管了两天,你看就撂挑子,自己回她爹娘那里享福了,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八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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