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不知处（武士同人）》贪嗔痴念

17、第五章（下）

　　进去，就见到吕云再给孩子施针。
　　“人主，怎么回事？真的是瘟疫么？”
　　韩海问道。
　　吕云难得抽空抬起头，见到恩雅还在，不禁急问：“怎么还没有把小姐送走。”
　　“因为可能是瘟疫，所以不能走。”恩雅在清国跟随师父的时候，也算是经历过，知道这种情况之下，把瘟疫掐死在苗头里是最好的办法，问道：“说不定都已经染上了，回去的话可能会传染。”
　　吕云低下头，不再说话。恩雅看到九香端着药碗过来，很多黑纱烛笼的杀手都在帮忙，不由得问道：“九香姐姐，是怎么回事？到底是什么？”
　　“现在还不知道，因为有好几样并发症。”
　　九香摇头，觉得可能是痢疾。
　　“我刚才看到一个猩红热的孩子，难道还有其他的么？”
　　“是的，病人大多都会呕吐，多的一天会有十几次。”
　　“排泄有脓血、有没有成人发高热的。”
　　“没有，”这次是吕云回答恩雅：“排泄像是米泔水起病很急，但是没有成人高热，只有一些得猩红热的孩子。不像是痢疾。”
　　一次把九香想说的话说完了，九香还想拉开恩雅，却见恩雅已经越过自己，直接拉过吕云手下的病人切脉，这次是大人，好在没有什么并发症，脉象比较清楚。恩雅摸准了脉，再看其人四肢发冷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恩雅才凝重着脸说道：“可能是霍乱转筋。”
　　九香声色一凛，道：“那个在清国很常见，但是朝鲜我还没有听说过。”
　　“症状都对上了，虽然有点意外，”恩雅道：“瘟疫可不会挑你是朝鲜人还是清国人。”
　　吕云听过这名字，但却是朝鲜很少见，一般瘟疫都是天花痘疹一类，偶尔也就是孩子之中流传的猩红热，这个还是第一次听说。道：“知道了是什么，是不是就可以对症施药了。”
　　恩雅点头，又摇头，九香也是一脸凝重。吕云略通医术，见她们这个神情，心不由得沉了下去，难道没有办法。
　　“先烧水，越多越好，给病人服下，这种病，很多都是脱水而亡的。一定要是干净热水。”恩雅嘱咐。
　　同时恩雅看了看另外的几个病人，有些已经脱水了，这些手脚开始抽筋拘急必须立刻用四逆加人参汤。还有一些更严重，必须要用通脉四逆汤加猪胆汁。只是，九香在一边着急道：“汤药看起来容易，但里面有几味药库存很少，还有白术这些药材一直从清国进口，很难找到。”
　　“不能从各地调集么？”
　　吕云说道。
　　“就算可以找到，也是远水解不了近火，这么多人，药材很难后继。”
　　药材跟不上的话，单靠施针，恐怕也。
　　恩雅想了想，道：“不要紧，之前为了筹办药材店铺的事情，从清国特地运了一批药材过来。我写一封信，让管事们帮忙准备。如果是霍乱的话，可能不止黑纱烛笼，必须找到病源，否则治标不治本。”
　　九香点头，随即又道：“可是，大家不能出去的话-------”
　　吕云看了眼恩雅，就她尴尬的低下了头，龇着牙，很为难的道：“那个，之前，准备了传信用的鸽子。”
　　“小姐。”
　　“算了。”吕云阻止九香，早就看出来不是一位会乖乖的呆着的小姐，只能说：“不管怎么样，多谢小姐。”
　　“没关系，只是，这个大多由污染的水源引起的。必须找到，而且，现在是霍乱的多发季，朝鲜之前很少见这种病，所以，可能不止黑纱烛笼，说不定其他地方也爆发大瘟疫了。最该死的是，还有并发症。”
　　说罢转头看了看一个被抬出去的孩子，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会被抬出去掩埋。一边跟着的妇人哭的撕心裂肺，恩雅叹了口气，有什么办法呢！
　　“对了，没有感染的人也要小心。我写一个方子，药材比较好找，熬了给没有染病的喝下。水一定要烧开，这种瘟疫大多由水源引起的。”
　　除了隔离之外，水源也是个大麻烦。这里的河流相同的，一旦有一个地方被污染，其他的难保不好说-------穷人会死的更多，因为不会在意食物的好坏。
　　姹姹在锦园听到小姐呆的地方爆发了瘟疫，急得团团转。
　　“管事，我们去把小姐接回来吧！那里现在很危险啊！”姹姹黏着赵管事，不断地恳求：“小姐医术再好也没有用啊，那是瘟疫啊瘟疫，会要人命的。趁现在还没人注意，我们把小姐找回来吧！一想起在清国云南的事情，我到现在还会发冷汗啊！”
　　赵管事心中亦是着急不已，但是小姐来信命令他们只要把药草送到指定的地方，谁也不准把消息传出去，这些日子锦园的奴婢一个也不准乱走，另外注意着都城里是不是也有类似的情况。从理智上，赵管事知道小姐做得对并且由衷的佩服，霍乱是很麻烦的瘟疫，更何况还有并发症，所有人必须隔离。可是在情感上，他只想把小姐带到安全的地方。姹姹虽然说得及，但是也有几分道理，小姐就是医术再好，对上瘟疫又有什么用？
　　“你也会这样鬼叫啊，上次小姐不肯去看那个烧伤的病人，你不大吼大叫的把小姐拖过去？”李管事大概是管事里面最年轻的一个，这时候没心没肺的打趣起姹姹。
　　姹姹边哭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哽咽道：“你这是在说人话么？那次啊，那次又没什么问题，可是这次是瘟疫啊瘟疫，弄不好小姐会出事的。”
　　“你这个乌鸦嘴！”李甯合上折扇往她脑袋上打了一记：“都这么哭丧着脸干嘛，有事做事没事都回店铺看着。这么哭着有用么？那是谁啊？那是小姐啊，小小的瘟疫能对小姐有什么威胁。我们啊，又不是没见过瘟疫，比这更可怕都有过，天花、鼠疫不都是么？一片一片的死人谁没看过。这次只是小小的爆发而已，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帮小姐把药材搞到，那才是真正能帮得上小姐的事情。赵管事，你也别在那里妄想了，小姐的脾气你不知道么？那是瘟疫，别看小姐平时都说讨厌给人治病、死了也没什么之类的话，她什么时候做过见死不救的事情。喂，我说都别哭了，赶紧把事情做好，姹姹，要是小姐回来发现我们这里一塌糊涂，你说她会怎么办？”
　　一通吼震得姹姹只敢小声的啜泣，眼睛红的跟兔子一样。倒是赵管事本吼醒了，他本来就年长，遇事老到，这次也是关心则乱，如今李甯说的半分不差，自当如此：“李管事说的不错，我们得打起精神来。姹姹，你去找金管事，药材的事情让她出手，越多越好，不够的话就从各地哪怕是清国掉也要弄到。李管事，最近商团里的事就麻烦你了。我要去小姐家里看看，这件事得让金大人知道才是。都城里也要调查，让店铺都注意些有没有类似症状的病人，这霍乱不常见，一来就是死一片。都别愣着，否则小姐回来了，肯定笑话我们。”
　　“知道了。”
　　“我让熟识的商人帮忙注意。”
　　金大人府上。
　　“什么，瘟疫？”
　　一声大喊震得屋子上的麻雀四散而飞。
　　“是，大人。”
　　赵管事为难着不知道该怎么说。
　　金大人初听这个消息，还以为他说错了，盯了他好半响，眼前突然一黑，整个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大人、大人-------”
　　赵管事急忙掐他人中。
　　“怎么、怎么会这样，恩雅她也在那里么？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说她好好的在锦园么？怎么一下子，跑到瘟疫的寨子里去了啊？”
　　金大人左手托着脖子，右手扶着脑门，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这丫头、怎么会，这丫头真是.......“是骗我的吧，一定是骗我的吧！怎么女儿去了瘟疫的寨子了，我这才知道啊，啊？”
　　赵管事羞愧的低下头，又不好同金大人明说，只能解释道：“小姐去那里考察种植的药材，结果------大人，小姐现在还没事，你也知道的，她会医术，说瘟疫可以控制，只是恐怕外面也有可能有问题，所以--------”
　　“外面？”
　　“是的，因为听说这好像是因为水源引起的--------”
　　扑通，还没等赵管事说完，金大人又倒了下去，这次是真的昏了过去。
　　恩雅的预料真的没有错，哪怕是黑纱烛笼控制住了无人外逃，因为水源相通，都城外好几个村子都爆发了小股的瘟疫，起先一两次因为都是自己泯灭了朝廷没有重视，等大爆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霍乱来的极快，根本连预料的机会都没有。
　　“父亲，要准备去别宫避瘟疫了。”恩玉忧心忡忡的对着金大人道：“把恩雅叫过来，听说瘟疫很厉害，现在还没有找到疫源啊！不知道惠民署那边有没有什么对策，听说药材都快要断了，要赶紧准备才是啊！”
　　金大人为难的转来转去，不知道该怎么跟女儿明言，恩雅早跑到了.......“娘娘，恩雅她我找过了，她说暂时还不能走！”
　　“为什么？”恩玉很是奇怪：“为什么不走，父亲，你有认真的和恩雅说过么？”
　　“我、我、我，娘娘，恩雅啊，恩雅她-------”
　　恩玉见父亲这般神色，想起小妹曾夸耀过的在清国的经历，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父亲，您老实告诉我，恩雅她到底怎么了？”
　　听完金大人所说的，恩玉整个人都瘫了下去，这丫头、这丫头真是，走了这么些年性子居然野成了这样：“父亲，”她道：“你现在赶紧把恩雅找回来，真是不像话，我要狠狠的打她的小腿。你快点，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必须把恩雅带回来。”
　　金大人拼死了摇头：“不能啊，娘娘，不能这么做？那是很厉害的瘟疫啊，弄不好要死人的，恩雅也是知道这一点，发现之后根本就没想过逃走。那个孩子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您放心吧，前几天她还送来了信，说是自己没有染上病。”
　　恩玉怎么说都不信，怎么会没事呢，那可是瘟疫，要死人的。
　　“父亲，你就这样看着-------”
　　“娘娘！”
　　金大人老泪纵横，他也没办法，自己就两个女儿，可是眼下这种情况，跟别说恩雅的性子，人是绝对不会走的。
　　“惠民署，惠民署那边怎么说？主上啊知道么？”
　　恩玉想来想去，就跟捡起了最后一跟救命稻草一样。
　　金大人叹了口气：“听说找到治疗瘟疫的方子了，可是没有找到疫源，根本无济于事。药材也很紧缺。主上最近也很是担忧。”
　　好在恩雅的商团经营的就是这种从清国进口药材的生意，恩雅那边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时间一长，真是令人担忧啊！
　　“娘娘，”吴尚宫进来禀报：“主上让您感觉准备，要去别宫。”
　　“我不会去的。”恩玉想了一下，道：“我要留在这里。”
　　“娘娘。”
　　“娘娘！”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闵尚宫急的跪在恩玉面前恳求。
　　“我不会走的，到处都在发瘟疫，我身为一国之母，怎么能屈服于疫病而逃走了。”恩玉坚决道：“让主上和世孙赶紧离开吧，我留下来主持大局！”
　　“娘娘，你还是走吧？这里也不安全了，很快就会-------”
　　金大人吓了一跳，小女儿这样，怎么大女儿也这样？
　　打发走闵尚宫和吴尚宫，金大人觉得自己急的都要愁白了头发：“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我的妹妹啊在这里，难道要我这个姐姐躲到别宫去么？父亲啊，你还是快走吧！我留在这里等恩雅回来。”
　　恩玉打定主意。
　　“娘娘，这--------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