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不知处（武士同人）》贪嗔痴念

15、第五章（上）

　　“哟西哟西。”
　　恩雅那柳条儿逗弄着小猫。同时心想，以后绝对不能多干坏事，瞧，自己不过是在人家闹腾的时候看了场戏嘛，老天爷就给自己来了个全武行，连姹姹都出卖自己。这丫头当时估计是神风附体了。
　　一边抄书抄的泪流满面的姹姹很为难地表示，小姐在清国是非常仁慈体恤的，怎么一回到家就变得这么冷血，一定是风水问题，老天爷，把她那个温柔善良的好小姐还给她。
　　“姹姹，抄好了去把小猫喂饱！”
　　恩雅给她脑袋上敲了一记。
　　姹姹嘟着嘴，很不开心的嘟囔：“要猫的是你，现在全轮到我来养，小姐太坏了。”
　　“什么？”
　　恩雅眯起眼睛。
　　“没有、没有。”
　　姹姹见小姐满脸不愉，立刻觉着手表决这只是一场幻觉，顺道偷偷地往门口处偷溜，真是风水轮流转啊！恩雅背着姹姹一笑，也不戳穿，谁让这丫头让自己出那么大丑，让她这样小心几天长点教训也好。
　　“哎呀！”
　　姹姹背慢慢的靠上门，正打算出去，就听得呼啦一声门被拉开，整个人躺了个仰倒。恩雅见着姹姹跌了下去，心里一急，急忙站起来想看看她情况这么样了。
　　“姹姹姐？”门口的小丫头见着自己惹祸了，急的不得了：“你怎么在这里？”
　　“阿霞？是你，怎么毛毛躁躁的。”
　　后一句是对姹姹说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丫头就是个缺心眼。
　　“小姐，我头好痛！”
　　姹姹捂着后脑勺，狠狠地瞪了阿霞一眼。
　　“疼死你才好。”
　　见着这幅模样，还能中气十足的吼出来，看来是没什么事。一边又看着小丫头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恩雅板起脸问道：“有什么事么？”
　　“小姐，兵判大人来了，嚷着要见小姐。”
　　“我说过最近谁也不见。”
　　恩雅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这个时候见洪大株不是自找苦吃么？说起来最近干的事，她还真有点做贼心虚。
　　“可是，”阿霞为难的瞅了瞅恩雅，低下头，小声说道：“洪大人说他一直就站在那里，看小姐什么时候出来，我想是不是-------就先来告诉小姐。”
　　“他在哪里？”
　　恩雅踌躇了一下，发问。
　　阿霞道：“在门口。”
　　听到这个恩雅呼了口气，没进来就好，道：“你说我受了惊，现在病的厉害，不能见他。”
　　“我们已经解释过了，徐管家也在，可是洪大人不听，就那样，我怕-------”
　　人来人往的很难看。
　　阿霞的意思恩雅很清楚，想了想道：“你就说我病得要死了，最近谁也不见，他爱站多久站多久，如果往里面闯的话，直接让家丁绑了送到义禁府，我看他兵判大人的脸面往哪里搁！”
　　事情不是很简单吗？恩雅在心里一合计，要等赵管事把商团的事情打理好之后才能出面的。再说了洪大人如今正在气头上，上去惹火可是傻瓜才干的事。还是冷一冷的好，到时候见面了才能安安静静的谈不是么？
　　可惜，很显然这只是恩雅的一厢情愿。
　　翌日一群着黑衣绑红带的人不请自来，打头的青年人很客气请恩雅去做客。
　　黑布被揭下，果然是黑纱烛笼，只是这回坐在议事厅的似乎只有吕云，不见天主也不见地主。恩雅转着头找了一圈，没见到预料中的人。只是吕云一边好整以暇的在饮茶。
　　恩雅歪了歪脑袋，说道：“天主答应过我，我家不会随随便便再冒出一群穿着黑衣服的客人的，而且，请客也不是这个方式。不该给我一个解释么，人主？”
　　“我想小姐心里明白的。”
　　洪大株大人命令，吕云放下茶杯，就跟天主说的一样，是位胆子大的不怕死的小姐，不过，是真的胆大还有有恃无恐这还有待商酌。
　　恩雅呼了口气，还以为能让洪大人冷静一下再做商谈，看来也不过如此，一样沉不住气。
　　哗啦一声门被打开，洪大株整个人带着风走进来，吕云不由得皱起眉头，后面的九香也跟着进来，坐在恩雅的右手边。
　　洪大株猛灌下一大杯茶，随即砸了咂嘴：“有阵子不见了啊，小姐，你还好么？”
　　“很好，如您看到的。”
　　恩雅眉头一挑，面不改色。
　　“不是病的要死了吗？”
　　洪大株脸色铁青。
　　恩雅转了转脑袋，在场的一个低垂着头一个老僧入定，恩雅继续道：“是啊，只是今日见到大人，突然间就好了起来呢！看来大人是小女的福星呢！”这话是真的，洪大株确实算是她的福星。
　　“幌铛”一声，瓷器的茶杯被洪大株摔了给粉碎。
　　恩雅一怔，赶忙往后挪了一些，方才一片碎片差点划破她的脸 。
　　“可是我很不好。”洪大株扔了只茶杯，总算是平静了些，恩雅很同情的看了人主一眼，这么个主顾可真不好伺候，又听他道：“我也就不闲扯了，小姐能否跟我解释一下，最近朝鲜的商道是怎么回事？”
　　恩雅一笑，道：“大人是糊涂了吧，小女最近一直在家中，连家门也没有出过，这商道到底怎么回事，小女还真不清楚。大人，这不是您的职责，您应该比小女清楚的多。”
　　尖牙利齿。洪大株心里狠狠地想，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一直依附于他的市尘商人最近一个个或是没落或是破产，有些干脆便消失的无隐无踪，一股势力第一次在朝鲜的商道出现，仅是极短的时间边控制了对清国的绝大部分贸易。这绝对不会是一个才回到朝鲜的女子做得出来的，哪怕有再大的商团，除非......洪大株想到，或许商道中的市尘商人中原本就有这丫头的人，商人们总喜欢把自己的财产分藏各地来防止意外，难道------他道：“您可真是贪心啊，这么大的一块，不要以为仗着中殿娘娘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商道被这个丫头搅得一团乱，已经有不少士大夫来他那里抱怨了。
　　说话声中气十足，恩雅很想提醒他这里还有其他人，实在有失朝廷命官的风度。她确实做了小小的垄断，但市尘商人那里她可是安抚的好好地，除了士大夫之外，但她也承诺过，将成为为士大夫们提供最多政治资金的大商人，洪大人这样失态，怕是知晓了日后在财物上恐怕要受制于自己，不过到了这个份上，难道还没领悟到自己先前说出的话的意思么？
　　“大人还记得小女说的吗？小女的承诺永远不过期，我们都只是互相利用而已。至于中殿娘娘嘛！她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最后一句明显是威胁，便是九香都听明白了，洪大株眯着眼睛暗想：表面上是这个丫头，实际上暗中掌控的怕还是中殿娘娘，中殿娘娘要从这方面来万泉庄掌控老论。世子出事的时候他的动作被发现了么？中殿娘娘在怀疑他了？若恩雅是普通的商人，他早就叫刺客要了她的命，但一旦牵扯上后宫就有些无奈，这个女子的一举一动，都是中殿透过这些在背后冷冷的监视着。
　　“是吗？你就不怕-------”
　　“小女相信大人是个信守承诺的人，这是我们当初的承诺。再说------”恩雅冷笑一声，道：“就是现在杀了小女也来不及了，您是想商道从新变成一盘散沙呢，还是我和您联手。”
　　她是闭门不出，不过如果不这样怎么瞒得过跟狐狸一样的洪大人，恩雅心中好笑，趁着世子的事情老论们忙的焦头烂额，他们自然顾不上一个小小的商人，赵管事把她们的计划运作的天衣无缝，若是早一点发现或许还可挽回，但现在，若是想要施救那就只有鱼死网破，全部落个干净。
　　“你-------”洪大株鼻子一扇一扇的出气，最终还是说道：“我还是请小姐想想清楚，在这之前，可否请您一直呆在这里。”
　　软禁她？可惜没什么用，即使没有她，赵管事们还是会把事情进行下去的，即使杀了她也没有用。
　　“大人，小女相信您力挽狂澜的决心，可是您现在就是杀了小女也没有任何作用了。”恩雅建议：“我们还是好好合作一下吧！”
　　“哼！”洪大人此刻什么都听不见：“我劝小姐还是好好地休息一下的好，您最近应该是很累了，不是生了很重的病么？这里的环境很好。”
　　恩雅道：“我怕中殿娘娘会担心的。”
　　“您放心！”
　　洪大株弯腰做了一个一切安好的姿势。
　　恩雅无奈的抿了抿嘴，姹姹他们肯定要急死了。
　　这时洪大株已经把那棵肥硕的脑袋转向吕云一边，似乎故意气恩雅的说道：“虽说我也看出你是个武艺出众的孩子，但是没想到这么快成了黑纱烛笼的主人。”
　　看来是想一次解决两个吧！恩雅暗想，同时盯着洪大株肥硕的身体，暗想：大人大概是经常这样一下子吃很多然后克化不了才会胖成这样吧，人是不能太贪心的，这话还是还给大人的好。
　　吕云放下茶杯，道：“大人。”
　　“嗯？”
　　洪大株看着吕云，想试探一下他的反应。
　　“请您放尊重些。”
　　“你说什么？”
　　洪大株皱起眉。
　　恩雅正拿了块白云糕咬了一口，听到这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干脆把这个也软禁了吧！
　　“我说，大人，请您言语放尊重一点。”吕云气定神闲，看着洪大株恼怒诧异的眼神，慢慢的说出自己的意思：“我是黑纱烛笼的人主，因为年纪尚轻，您就认为你可以把我操控于鼓掌之中么？”
　　“你这小子是目中无人还是存心找死？”
　　一个两个都这样，洪大株觉得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
　　恩雅在那边吃糕点吃的很开心，顺带还另外拿了一块，挨了九香一记眼刀。心道：不错，有志气，这也是她要说的话。
　　“哗啦--------”
　　洪大株话音才落，跟随着的护卫猛地拔除刀，横在吕云脖间，九香心头一紧，往恩雅那边看去，只见她仍是在那边专心致志的对付面前的一盘糕点，浑然毫无阶下囚的自觉，心里不知为何，突突的直跳。
　　吕云只是一笑，看也没看那人一眼，只说：“曾几何时，您是这样说过，在强者面前要做出赴汤蹈火的样子来掩饰忠臣；在弱者面前，要成为泰山一样难以跨过。”他顿了顿，对上洪大株恼怒的眼睛，道：“而我，要成为那个泰山。”
　　九香明白了人主的意思，虽然心里担忧却又佩服人主这样抉择。再看吕云仍道：“我今天来这里，是为了两件事。一个是尽到礼节的来拜访您，第二个是天主在时答应您的事。”说罢看向恩雅，道：“九香，好好招待这位小姐。先告辞了。”
　　九香点头。
　　“人主，”吕云走出房门的时候，听得背后女子出声：“谢谢！”
　　他停了一下，没有说话，直接出去了。
　　“那、那个小子，”随从跟上来大叫：“怎么能让他就这样离开呢，太目中无人了。”
　　恩雅看了一眼，不认识，洪大株大人的亲信？
　　洪大株冷笑道：“老虎不在家，狐狸装扮起大王来了。可是那只狐狸终究只是狐狸，成不了老虎的。”
　　“是。”
　　聪明的狐狸胜过行将就木的老虎，恩雅在心里腹诽。
　　又听他道：“他不过是一只猎犬而已。”
　　那也比你这只老狐狸好。恩雅解决了面前的糕点，道：“九香姐姐，我们接下来去哪里，牢房？”
　　说罢挑衅的看了洪大株一眼。
　　“哼！”
　　洪大株冷哼一声，狠狠地瞪了恩雅一眼，一甩袖子站起来直接出去，身后跟着护卫和泥腿子。待人一走恩雅出了口气，道：“总算走了。”
　　“小姐。”
　　“嗯？”
　　恩雅把脑袋转向另一边，九香笑道：“不会让小姐住在牢房的，您是黑纱烛笼的客人。”
　　恩雅笑着点头，随即又想到了什么，道：“这里是黑纱烛笼？”
　　九香点头。
　　恩雅想了想，讨好似地问道：“能不能让我给家里送一封信，这样不见了的话家里人会很着急的。”到时候麻烦的就不止洪大株了。
　　九香歉意的摇头：“对不起小姐，没有人主的命令，我没办法这样做。”
　　那就是只有人主，恩雅泄气，想干脆让这件事闹大，但是姐姐那里不好交代，让她知道自己被人软禁了，恐怕......
　　这时听九香道：“只是小姐，能否告诉我一件事？”
　　“请说。”
　　恩雅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九香道：“为什么要惹怒洪大人，你不是依附于他么？”
　　“噗嗤！”恩雅没能忍住的一笑，看着奇怪的九香莫名的回答了一句：“那么方才人主为什么要惹怒洪大人呢，我们的理由是一样的。”
　　九香一愣，还未反应过来，就见恩雅站了起来，轻松的笑问：“我该呆在哪里？”心头霎时翻起滔天大浪，她以为这些两班的小姐都是一个模样，只是这位与柳智善完全不同，似乎太可怕了些。
　　一如恩雅所料，锦园在她消失的一个时辰之后，闹翻了天。
　　姹姹带着徐管家把锦园翻了个天，三个时辰之后，连金大人都惊动了，因为恩雅之前的坚持，姹姹拦着没让找义禁府，金大人哼哼唧唧表示着不满，什么都不重要，女儿先找回才好。无奈之下，只能动用管事们，得到的消息就是小姐给人劫持了，暂时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小姐性命难保，金大人急的愁白了头发，又不敢告诉大女儿，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
　　好容易劝了金大人回去之后，姹姹才认真的询问起关于小姐的事，黑纱烛笼的保密措施太过严密，压根一丝消息都传不出来。赵管事之前跟小姐计划着商团的事情的时候，就知道洪大人可能会出一些危险的手段，但是又中殿娘娘这一层关系，相信洪大人不会把小姐怎么样，他一定认为这些计划都是小姐掌控的，囚禁了小姐，他们便是群龙无首，自然翻不起大浪，却不知小姐早有准备。他如今心为难之极，当初小姐交代他的时候便再三叮嘱过，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停下来，似乎早就想到有人会对付她一样，可是一旦让人发现了这个情况，会不会觉得绑架小姐没用，一个恼怒之下对小姐不力。想来想去，为今之计只有先缓一缓商团的事情，让人以为他们没了小姐急得很，暂时不会动小姐。随即赵管事派出了诸多在朝鲜培养的线人出动找寻小姐。若真是洪大人做的，那现在小姐很可能在那个地方。
　　是夜，一只信鸽悄悄地落在锦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