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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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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所料,这第四瓶药确实如前几瓶一样,没有丝毫效果。
掌心的两点,依然绯红似火。朱月十分懊恼,他将自己关进房间,一心钻研。林零虽一脸嬉笑,却也深知,制成解药的希望已极为渺茫了。二人纷纷结郁,只是一个显露于面,一个深藏内心。
林零依旧十分想念那山野幽涧,念念不忘那段短暂却刻骨的日子。有时修罗甚至想就这样硬生生地剜掉左掌的皮肉,割掉那两枚红点,这样是不是就可以摆脱毒蛊困扰,立刻飞至那人身边?可是他又笑笑,笑自己太傻,笑一切只会是徒劳。
而此时,另一个人却一点都笑不出来。“朱雀,难道真的别无他法了吗?”朱月神色惨淡,连连摇头。问话的人,乃是白玉宫主,见到朱月都束手无策,便叹出一口气:“朱雀,你先下去吧,本座想休息了……”朱月领命离去,独留华室之内,一个落寞而坚定的背影。“本座定会救你……”乌黑的眸中,闪着刺眼的决然:“不惜一切……”
朱月离开宫殿华室,正巧看到守在门外的玄武。女子睁着好奇的眼,问道:“朱雀,宫主对你说了什么,这么久?”朱月绕过女子,自顾自地走离,谁知玄武一路跟来,竟紧紧相缠。朱月无奈之下,只好驻足相对:“玄武,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奴家喜欢~”“你……”朱月隐忍,改口问道:“那好,我问你件事,你要如实告诉我。”“什么事?”少女见对方肯主动问话,眼睛闪亮起来。
朱月负手,疑问道:“这个七宫主,什么来头?”“他乃前任宫主司天的嫡传,司天宫主只有他一个正孙。百香玉笛、滴血成冰为证!”朱月皱眉沉思,又问道:“为何我不曾知道司天宫主有这么一个嫡孙?”“奴家可是从小陪着少宫主长大的婢女,你们自然不知道,司天宫主很是宝贝他的孙儿。从小便藏起亲自培养,奴家敢断言,少宫主定是所有宫主中,最强的一个!”朱月半信半疑,却也找不出反驳之语,只得调侃道:“你倒是很自信你那个少宫主,怎么不去缠着他?”玄武展颜一笑:“因为奴家心里只有你一个……”灵巧的身一闪至朱月背后,灵蛇般的玉臂盘上他宽阔的肩头,动作极快,令人来不及反应,俯在他耳边轻道:“还有,奴家是好心才提醒你的,倘若你对宫主不敬,我可不会因为爱慕你就手下留情哟~”说罢指尖淬了毒的暗器便已轻贴上朱月的侧颈。
朱月直觉的后背脊梁发冷,那宛如冷血动物的玉臂在自己肩侧,令人寒毛直竖。“你这是什么意思?”朱月毫不示弱。女子又轻脱脱从他身边飘开,笑容嫣然:“没什么,奴家说笑而已……”
林零是生于江湖行于江湖之人,怎会不知自己心中的这份深深依恋,迟早要拖累了自己。可他逃脱不掉,用情至深,似是蛛网密集,缠得自己透不过气。终日躲避,究竟躲不过不期而遇。林零还是见到了,那些带着白玉长笛的杀手,白玉宫的使者。自己被逼入绝境的瞬间,修罗之手竟是微微笑开,没有半分屈服之色。
“你们本不是我的对手,若不是毒蛊相制,我绝不留你们性命,祸害天下苍生。哼,今日有缘再见,我却不得不感谢你们……”若不是你们重伤修罗,他怎么会知晓友人的关切之情深似潭水,他怎会巧遇那林间翩若仙人的少年童子,他怎么明白世间真爱犹如烈酒既醇又痛,他怎会品尝到心爱之人至艳至美的鲜血红唇。
他感激,感激到恨不得杀了他们。胸中心跳冰冷却炙热,他从容的擎弓,紫刃异常耀眼,这拼死一战,林零自知胜算极小,但他还是赌了,没有赌局没有赌注没有赌东,修罗只赌自己一颗真心够不够撼天动地,只赌能不能再回到那如玉的少年身边……
洛,若你有心,若你听到,可否为我卜上一卦,代替我一观,是凶还是是吉……
四起的笛声令修罗站立不稳,但他的手上没有犹豫,三箭齐飞,夺人咽喉。视线模糊,他分不清东西南北,只知近前者杀之,毫不留情。心中余念太烈,热血不禁沸腾,御起十成功力,仿佛要与这天地,同归于尽。林零杀红了眼,似是修罗附体,即使数名御笛使者一齐出手,也敌不过他绝望的厮杀。洁白的玉笛被削为两半,尸首鲜血横流,腥咸的气味刺激着修罗的大脑,他发狂似是释放内力,土崩地裂,飞沙走石。御笛使者纷纷后退,无一人敢近前相制。
林零头痛欲裂,他在竭力忍耐白玉绝音对自己的控制,他双眼瞳睑欲裂,却也看不清面前的事物。但他就这般不受大脑控制地攻击着周围的一切,也一时间令白玉宫众人手足无措。
双方僵持之时,幽香四起,一阵空灵的笛音由远及近,分外悦耳。这笛音充满内力,乃是白玉绝音的最上乘功力,众使者纷纷退开行礼,朝着白玉宫宫主所至方向齐齐跪下。
白衣带着扬起的风沙,翩然飞舞。吹着百香玉笛,从半空之中飘然落下,额间所饰的白玉带一点朱红,纯净天然,那是象征着宫主身份的名玉——滴血成冰。四大护法随后而至,皆静立于宫主身后。众人之中的朱月看到不远处伤痕累累,神志不清的好友,心下不禁一痛,却又无能为力。
百香笛音起,修罗之手再也支撑不住,昏倒在地。合上双眼之前,林零模糊中看到,那吹笛之人——白衣清澈胜雪,银发丝缕翻飞,身姿轻盈优雅,竟像极了一个人,一个远在天边近在心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