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红之吻》二十七度

8、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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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于茅屋，好过飘无定所。这是林零游历几日后，得出的结论。斗笠，黑衣，一柄神弓。他穿梭于人前马后，行走在白日黑夜，寻一份真相。

　　其间，他总是不断地忆起，又不断地逼迫自己忘记。但，那何尝是能够忘记之事、能够放手之人……他不知此刻自己身在何处，只知道自己心属一方，那一间木屋，永远是心之所向，那一个少年，永远是情之所系。每每看到提篮的布衣少年经过，他总要多些留意，看看是不是那熟悉之人，却总是失望而终。听到楚馆倩女奏笛，他总会避而远之，似是对所有笛音都诚惶诚恐，杯弓蛇影。倦了，累了，林零会进一间酒馆，啄饮几杯，疲了，乏了，他会寻一处无人郊野，拉拉弓，踩踩青。可是再如何惬意悠闲，仍是填不满心中一方空虚，一分寂寞，一世想念。

　　这几日的朱雀馆，常常大门紧闭，不见主人。林零只得独自逍遥，难免有些抑郁。今日，林零再次登门造访，希望能见到好友。

　　不负诚愿，朱月果然出现在馆中。

　　“你这几日可是有什么忙碌之事？我数次来访，可都吃了闭门羹，你可得好生补偿我。”见到友人，禁不住开始说笑。朱月温和地笑着，解释道：“你这修罗当真聪明，我的确出门了数日，为寻一剂药引。”“哦？你又在做什么奇药不成？”林零好奇。友人苦笑摇头：“我是在为你配制解药，你这没良心的修罗。”

　　林零听闻大喜：“可是已有了结果？！”朱月并没有制出解药的喜悦，只是从怀中取出一只小小的青瓷瓶递给林零：“还不知有没有根除的效果，这只是试验品，你尚且服下试试。”林零自是对友人信心十足，取过药瓶，二话不说一口饮下。腥苦的味道蔓延开来，很繁杂却不难耐。

　　“这味道怪异，倒是挺有解药的模样。”林零打趣着，边看向自己掌心的两枚红点，观察着它们的变化。朱月在一旁泼起冷水：“这药我没有太大把握，你不要高兴太早。况且就算有效，也不会这么快见效的，你省些力气休息吧，别盯着自己的手看了。”林零自知心急了，挠挠头笑道：“嘿嘿，不碍事。就算这瓶没效，我信你总会成功，不是吗？神医朱月？”看着好友真挚的目光，朱月别过脸，收起不安的目光，回道：“真是个贫嘴的修罗。”

　　两日过去，清晨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查看自己的左手掌心。可惜，红点依旧赫然健在，毫无变化。修罗不禁叹息。已经两日了，看来，是没有希望了。噬音蛊发作，仅需半个时辰，而毒蛊的解药奏效，怎说也应短于毒发。林零相信朱月的能力，但是，就算配不出解药，又有何妨。大不了一死，大不了……

　　林零没再想下去，因为他想起了小洛，想起了他还在等他……他还不能死……

　　这几日林零一直在说服自己学会释然，却又不甘放弃。他想活下去，不为苟且偷生，不为一己之利，只为自己还欠他一个承诺……

　　就在林零拼命为自己做思想工作的同时，朱月也未曾闲暇。这一次，他又拿来了一瓶药物。这是第四瓶了，连朱月的眼中，都已显现微微失望。可林零还是大大咧咧地喝了下去，希望友人不要为自己烦恼。

　　林零放下药瓶，舔舔嘴唇，摸着下巴调笑道：“朱月，我尝出这些解药之中，有些淡淡的血腥味道。莫不是你为了我，把自己的鲜血做了药引？”朱月狠狠横他一眼：“你倒是味觉十分发达么……我的血若是管用，还用得着出门数日寻一方药引么？”林零笑了起来，知道自己快要将友人惹恼，识趣地道歉：“我只是说笑而已，这药味道这么怪异，我哪里能尝出这其中的配方啊。”朱月神色一暗，淡淡到：“以人血为引，乃是制药大忌。我一介医者，岂会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林零见他神色不悦，连忙扯开话题，说笑起来。却没有注意到，朱月眼眸中深深的悲哀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