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红之吻》二十七度

11、第十一章

　　11】】】】】】】】】】】】】】】】】】】

　　“你骗我……你骗我！我不相信那些是假的，不相信……”那般真挚的眼神，那般灵动的身影，那般天真的笑容，那般腥红的热吻，怎会是假的，怎能是假的？！

　　司洛冷漠地看他一眼，问道：“那本座问你，为何要杀我爷爷。”

　　“我是修罗之手，不需要理由。”

　　少年冷笑：“哼，你自以为是真正的修罗吗？真是妄自尊大！让本座告诉你吧，真正的修罗之身，是我！本座想以什么样的方式接近你，都不需要理由，因为你没得选择。改变容貌，改变性格，对本座来说都是轻而易举之事。本座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令你生不如死！你杀我宫人无数，我便要你血债血偿，你伤我爷爷性命，本座便让你身心俱焚！”

　　说罢，少年手中的百香笛香气四溢，如刀剑般袭来。玉笛本无刃，真正能伤人的，是那御笛之人的内力，如他眼眸中的冰冷，深不见底。修罗之手闪身后退，撑起猎月相抵，质问道：“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司洛扬起冷笑：“本座怎会不知！本座在行天经地义的分内之事——复仇！”高手相遇，兵戎相见，一时间竟不分上下。司洛全然没有了柔弱少年的模样，出手犀利迅猛，招招难以破解。但修罗之手的名号也并非徒有虚名，林零舞起猎月，将对方招式纷纷接下，见招拆招却也绰绰有余。似雪的玉笛与紫芒的利刃短兵相接，碰撞出刺眼的火花，林零怎样也无法将司洛与白玉宫主的身份联系在一起，这此时与自己势均力敌的人，同样的强大、危险，但就是与第六宫主有所差异，本质的差异。林零，根本无法使出全力出击。

　　可他怎知，那人的心中，此时也是如此纠结矛盾……

　　他轻盈地移步，飞转躲避，同时挥出玉笛，银的发起舞翻飞，此起彼伏，仿佛那少年不是在进行着一场生死较量，而是舞动着名为皎洁的冬季。林零看到他的眼，有微微的血丝，有深深的情愫，是爱是恨，林零看不真切，只是一时间被那眼中的灵光，摄去了三魂七魄，不由身子一滞，正巧被那带着劲风的玉笛击中胸口，飞出一丈开外。

　　钝痛牵引出浓重的血液，从口中喷薄而出，腥红滴落在一尘不染的地面，斑驳一片洁白。林零跪倒在地上，勉强支撑住身体，震裂的肺腑一片麻木，似是没有一点疼痛，只是心中，泛起一阵难耐刺痛。林零喘息着，抬头看向司洛，那少年竟慌了神般看着自己：“林零……你……”

　　侠客染血的唇边笑意浅现，涌上的疼痛却让他支撑不住，倒向一旁。司洛见状忙上前搀扶，一抹方才的冷漠神情，惊疑不忍漫上少年的眼，映入侠士的心。“你竟在这时分神！不要命了吗！？”“咳咳……是你……不让我要这一命……”林零咳出血水，溅了司洛白衣点点腥红。“你？！”司洛瞠目，却掩不住担忧之色。林零倚在他肩头深喘，痛得厉害，却笑得开心：“洛……你以为……我不知道么……”司洛说不出话。

　　“你以为……我看不出……你有意让我吗……咳咳……”林零咳得剧烈，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潺潺涌出。少年忙启指按下他的大穴，替他顺气止血。

　　“呵呵……小洛，你以为我看不出你是有意将要害暴露给我的吗？我……咳咳……”林零眉宇紧锁：“我偏不从你！”止住血的林零慢慢缓过力气，他揪住司洛的衣角，很紧很紧：“你想死在我手上？对不对？”司洛藏住眼中的痛苦，侧过脸不去看他，紧抿双唇。

　　“告诉我，真相……”林零沉声命令，对方却依然一言不发。见司洛漠然伤神，林零不再紧紧相逼，他轻轻吐出一口气，把全身的重量都放在少年的肩头，淡淡道：“小洛……白色……果真很适合你。”少年猛然颤抖，剧烈的似是要晃下晶莹的泪滴。最终的伪装，在林零温柔攻略下，瓦解成一片一片。

　　“为什么……为什么？！本座竟要爱上一个仇敌！”司洛的声音哽咽，却是终于真切地吐出，那心底的话语。“林零，本座……我……我不是一个好孙儿，我无法替爷爷报仇，我也不是一个好宫主，我不能替他们雪恨。我……我杀不了……杀不了你……修……”

　　一个虚假的名字，两段捏造的身世，竟成了此时，二人最刻骨的记忆，最深切的羁绊。

　　林零抬手抚上那皎洁带泪的面庞，宛若抚摸稀世珍宝，千分小心，万分怜爱。而司洛在他心中，又何尝不是一件稀世珍宝，甚至，那是他愿倾尽一切去交换的，唯一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