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红之吻》二十七度

12、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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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十指相扣，席地相依，染了血的黑衣白衫交织，倾泻成一幅永恒凝固的旷世画卷。

　　倘若这二人能永远停留于此刻，该有多好。没有爱恨，没有争斗，没有凡尘世事，没有分别离弃，只有你我，相伴左右，这便抵了海誓山盟，抵了生死相许，抵了日月永恒，这便足矣……

　　司洛抹去泪痕，轻声道：“林零，你爱我吗？”

　　“爱！很爱！”没有丝毫犹豫。少年欣然笑开，问道：“还记得你欠我一个承诺吗？”忆起曾经过往，他神色温柔。

　　“怎会忘记。”林零回以微笑，亲口欠下的承诺，他怎能忘记？“我要你现在还我一个承诺，可好？”司洛略带调皮，任性道。林零怜爱地轻吻他的侧脸：“什么都依你。”

　　少年笑得释然，他轻轻地离开林零身边，拂衣站起，背过身去：“那么，你答应我，接下来无论我做什么，你都要原谅我——用你对我的爱承诺！”欠他一个承诺，自是要归还，可林零不懂他话中之意。修罗撑起身，正欲开口询问，只见少年惨然转身，回眸一笑，自语道：“那，便这么说定了……修……”

　　‘修？！’

　　林零未消惊异疑惑之意，便闻得百花香起，听得玉笛音至。持弓之手猛然僵直，颤动，然后林零像是被人拎起，右手紧扣猎月神弓，竖起锋利紫刃，猛然向前刺去。

　　停也停不下，止也止不住。

　　因为，那笛音太过坚决，那绝望太过浓烈，噬音蛊全然发作，控制全身，由不得丝毫反抗。林零似是被人操控地傀儡，不能自抑。

　　紫刃所指，是那人单薄的胸膛。紫芒破空而去，力道十足，生生穿过少年的身体，刺痛侠客的心。

　　一时间，鲜血染红视线。

　　“小洛！！！！”

　　他的绝望呼唤，换来笛声戛然而止，和司洛惨白释然的笑容。少年的手无力地垂下，百香笛跌落地面，碰撞出碎裂的清脆之音。林零冲上前，接住司洛倒下的身体，长长的银丝沾上血色，贴在他削瘦的下巴，血花绽放在他胸口，像极了白纸上突兀开出的一朵绯红牡丹，鲜艳而刺目。林零的脸上瞬间血色全无，他完全没有料到，司洛会做出此等之事。

　　眼看二人已冰释前谦，一切就要尘埃落定了，谁知那傲骨的少年，竟在此时，添上这惊人一笔。

　　“小洛！为什么这么做！！”他第一次对心爱之人大吼，倾尽了力气，用尽了心痛。而少年，只是轻轻一笑，笑的宛若释迦拈花，正是那林间折花的少年，曾经露出过的笑容，那般天真烂漫，不愠世事。“你知道么……我第一次看到猎月之时，便已知道……自己会被它所杀……我等不到！等不到你来拿着它杀我！所以，我只好……自己动手！”如若了却了最大的心愿，少年安逸地呼吸，不顾胸口的剧痛，轻笑出声：“呵呵呵……我……做到了……快了……就快了……”

　　‘就快了……我便可以还你一生自由……还你一切……’

　　林零紧紧扣住他的肩头，手忙脚乱地替他止血，却只听轻轻笛音划过耳际，修罗便动弹不得。“怎会……怎会这样？！”林零不可置信，百香笛早已滚落一旁，但少年只是轻启唇舌，便制住了他的行动。

　　白玉绝音的最高境界——无笛生音！

　　林零如五雷轰顶，目眦睁裂。“小洛……你放开我……快放开我！”少年没有停止施功。他缓缓攀住林零的肩头，撑起身体，深深地看向林零漆黑的眸：“你知道么，我多么希望我只是洛，你只是修……”那细腻面颊上的笑容，此时，灿若朝阳，是林零见过的，最美的笑容。少年声音颤抖，笑靥凄绝，缓缓吐出，那让林零痛了一世的话语：“我爱你……只可惜，来不及了……”

　　笛音还未消失，林零正欲启齿说话，却被司洛猛然扯住衣领，细瘦的双臂搂住自己的颈项，少年带着十分的力道百分的坚定，吻上心爱之人的唇。